粗犷大气 陕北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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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北名片
  
  行走在广袤的黄土高原上,只见一道道梁、峁、沟、坡像大海的波涛一样起伏连绵。山梁上飘荡着陕北人那迷人的歌谣,那悠长悠长的音韵,一如洁白的云朵,经久不息地飘绕于大高原的千沟万壑之间,高原便显得那么浑厚、壮阔和博大。白羊肚手巾曾一度是他们的衣饰,小米饭、酸白菜至今都是高原人喜爱的美食。这也是一块闪耀着刀光剑影的土地。身在陕北高原,犹可感触到那金戈铁马、烽火连天的往昔岁月……
  
  万象风情
  
  1.安塞腰鼓
  安塞腰鼓是一种独特的民间大型舞蹈艺术,具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独具魅力的安塞腰鼓像掀起了黄土地上的狂飙,展示出西北地区黄土高原的农民朴素而豪放的性格,张扬出独特的艺术个性。安塞腰鼓多采用集体表演形式,鼓手(称“挎鼓子”或“踢鼓子”)少则数十人,多时可达百余人。队伍包括拉花女角、伞头、蛮婆、蛮汉等角色,和“跑驴”、“水船”等各种小场节目组成浩浩荡荡的民间舞队。在表演上强调整体效果,要求动作的整齐划一和队形变化的规范性,主要通过鼓手们豪迈粗犷的舞姿和刚劲有力的击打,充分展现生活在黄土高原上的男子汉们的阳刚之美。
  
  2.陕北民歌
  陕北民歌是陕北文化乃至黄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其艺术地位而言,可称中华民族文化的一块奇珍异宝。陕北民歌昂扬着黄土地上泥土的芳香,流淌着黄河流域的儿女最朴素的表达和最澎湃的激情。它是我们黄土地的母语和诗篇,更是我们黄土文化的特色和精粹。它有着鲜明的地域特征:土气、大气、美气——土得掉渣、大得雄奇、美得撩人。其种类较多、曲调甚广,其中以山歌信天游最具代表性。陕北民歌是优秀的民间文化,是汉民族民歌的代表之一。它与陕北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讴歌的是陕北人民的七彩情结,倾吐的是陕北人民的心灵呼声。
  
  旅人情怀 惊诧于陕北窑洞
  木皮散人
  
  去延安,看见陕北窑洞的气派,甚是惊奇。
  陕北的窑洞居然从旮旮旯旯、坡坡坎坎的幽僻角落里强悍地钻腾出来,安安稳稳、大大落落地蹲居于宽展平整的地面上来了。而且蹲居得那么凝重、雄健,一样地背北面南,一样地高门深院,或陈列路畔,或散落田间,或垒立山脚,一律高擎了深邃的巨眼。广漠荒凉的陕北高原经它这么凝神一瞧,山水田园万种风情就一下子滚滚滔滔翻涌开来了。
  在一个春日既久,春意未足的天气里,从直罗东下至黄陵,又从黄陵北上经洛川、富县、甘泉到延安。千里路上,陕北的窑洞一座座、一排排、一层层,随了高原的起伏,如潮汐一般从眼前不断涌起,一次次将我从懵懂迷惘中唤醒,我的心不由得随它而起伏而澎湃。兰州市的设计者,工程设计大师任震英先生曾呼吁“为寒窑召唤春天”——这陕北的窑洞,莫非就是他头脑里一个远年的样板?哦,窑洞走向了阳光,春天走进了窑洞。一场山遥水远的巨大变迁,竟然在这里隆重而又静穆地呈现,使我一想到这里,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惊恐了。
  是的,陕北的窑洞,虽是一副古旧姿态,但在技术上却早已走过了挖掘的时代,达到了一种纯粹意义的搭建了。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在技术达到的程度下,摆脱沟沟坎坎的昏沉,缩短梁梁峁峁的迂曲,把一个个家庭呈现得一派光亮平坦。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陕北的窑洞里是有春天的。可是,既为搭建,却又终究没有走向轻巧、圆通,甚或精微。仍要固守一方土石的阵地,操行一套古老单一的陈式,不肯多行一步。它具有了原始抛挖难以企及的那份敞达、规整、雍容、挺拔,却没有什么娇气,依旧心平气和地袭染了那身粗犷、憨朴、蛮拙和土里土气。
  将山里的大块的石料采运一些过来,抛平凿正了垒砌上去,石料得来不易,砌上正面已够气派了,后背蹲靠在土坎下吧,剩下两边挨不着谁就用黄土板筑了,内里是土坯箍起的窑洞。崖面石青而坚固,拱门敞大而亮堂,通体却是一个敦实的土台子。乍一看去,就要疑心它并非筑物,而是将哪座山切下一块来放在面前了。就是不讲究多少装饰,不崇尚繁琐的技艺,躬下的身子立起来,也还是一个原始的姿势。
  陕北窑洞对于黄土本体的某种剥离和超越,使我觉得家乡窑洞一头扎进黄土深处的做法很是古老。然而联想到渭水之滨巍然耸立的西安古城、无定河畔统万城的残垣断壁,又觉着陕北窑洞的古老了。从家乡土窑洞到陕北的箍窑洞,再到古城堡的宏阔门洞,从抛挖旋挂到砌箍夯筑,再到砖包土筑,其间,技艺的断与续,筑物的沉与潜一定有着许多难以说清的瓜葛。我想南北两座兴废古城的十万劳工中一定就有不少来自陕北的土工和泥瓦匠,古城的巍巍城郭凝聚了他们的智慧,也提升了他们的技艺。他们的汇聚造就了圣朝大气象,他们的离散也一定滋生了无数民间小支脉,这聚与散何等宏伟壮观而又余韵悠长!
  古老的城池大多已经废弛,或有尚存,也不过作了文物供人游览谈说去了,陕北的窑洞却在僻远的乡野悄然蔓延,融人民间众生的生活常态。成为常态,便慵懒、世俗、粗鲁而且顽固。我想陕北窑洞,与家乡窑洞潜身于黄土深处,仰张了鼻吸和嘴巴,企图有所探寻的架势相比,只不过是打了一个含蓄的欠身而已。欠起的身子那么凝重、雄健,可是刚吐一口豪气就呆愕了。天风漫漫,高原奔突,一声凄厉喑哑的秦腔划空而过,眼前田园漫漶,幽影踔跃,恍惚之际,周身如遭电击一般忽拉拉烟水散尽,它挣扎了一下就沉潜了。沉潜于特定之方域,遂成独到之风情。
  当然,人类对于黄土的剥离与超越从未停止。一路地看过去,似乎与现如今的许多东西一样,陕北高原的古老生态也在迅速改变。钢筋水泥的平房和小楼纷纷于大陌通衢之间醒目地崛起,俨然一派新媳妇当家的气势,古老的窑洞犹如年老的婆婆,只能识尽眼色之后悄悄地退居于边隅。一幕传统的家庭悲喜剧正在陕北大舞台上静穆地上演。也许,陕北窑洞仍然走不出南北两处兴废古城的命运循环,然而毕竟有一种现实留存的可能在。也就正巧看见一座城市的山脚显著地建起了伟岸的陕北窑洞群,是为文博之用,亦然供人观瞻评说。然而广袤的黄土地上,许许多多更为古老而原生的家园形态的消亡,恐怕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了。这不禁让人一边为经济社会的跨越发展而感到庆幸,一边又不由地生出无限深沉的家园情愫来。
  
  读后一品
  
  这篇美文第一段开门见山,直抒感受,从而统领全文。接着调动饱含情感的笔触,状写沿途因观望各式各样随高原的起伏而层叠的窑洞所带来的心理感受。诚如作者所云,陕北窑洞已经走进了它的“春天”,它的古旧姿态业已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被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所取代,而工匠技艺的聚与散也使得陕北窑洞依然保持原有的常生态。不过,陕北窑洞这自然图 景和生活图景的有机结合物,是黄土高原的产物,是陕北农村的象征。古老的黄土地上的人民创造了陕北的窑洞艺术,小窑洞浓缩了黄土地的别样风情。另外。全文语言生动形象,凝练含蓄,这得力于比喻、拟人手法的恰当运用。
  
  游人笔记 失去故土的人
  陈长吟
  
  故土,在我的感觉里,要么是有自己的土地或祖屋,要么是有父母居住和生活在那儿。
  我离开农村三十年了,早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土地的城里人,但祖屋在,母亲还住在屋里,所以常常回去看看。
  前年冬天,母亲打电话让我回去,说是商量一下老房子的事儿。在陕南乡下,有两间属于我的老屋,是祖辈留下来的。那房子系夯土筑墙,青瓦盖顶,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但缺乏维修,墙已裂开缝儿,屋顶木头腐烂,有点儿摇摇欲坠的样子。对于这点儿祖基,有两种意见:一是拆了旧屋,在原地基上另盖新房;二是干脆转让给邻居(邻居欲盖新房,正愁地基太小)。母亲主张第一种方案,她说公家的饭不能吃一辈子,退休后回老家住多好。我觉得按目前的情况,将来再回条件有限的老村住几乎不可能,何必再投资去盖房呢?电话里沟通有限,而邻居又催我们作决定,于是母亲就让我回去协商。
  乘火车,转汽车,终于回到老家。见到我,年逾八旬的母亲又重复说:“还是老窝子好,把房子另盖一下,你退休后回来住是现成的。”
  我说:“我在城里有房住,退休后准备去云游四方,不可能回这儿。”
  母亲说:“那把房子给我孙子留下,让他回来住。”
  我说:“我征求过他的意见了,你孙子要在大城市里闯天下,他也不会回来的。”
  母亲无话可说了,神情有点忧伤,停了半天,说:“那你决定吧。”
  真让我决定,我也有些依依不舍了。我的少年时代,是在这屋前屋后度过的,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留着深刻的记忆。可是面对现实,面对破败的快要倒塌的老屋,面对周围复杂难处的乡邻关系,我是不想回来的。就是将来到农村定居,我也会另选一个风景优美、人际简单、生活方便的地方。
  我犹豫片刻,说:“那就转让出去。”
  第二天,与邻居签订了房屋转让手续,我与母亲离开老屋,去等候回城的汽车。
  登上汽车,慢慢驶离故土。我脸一偏,发现母亲在用手擦眼睛。
  顿时,我的眼眶也潮湿了,我觉得自己对不起早逝的父亲,对不起勤劳的先祖,他们传下来的那一点儿不多的房基,也在我的手上断送了。今天,我成了一个失去故土的、一无所有的人。
  我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仿佛浮在了半空中……
  
  品后一析
  
  这篇游记通过叙写“我”回故土处置祖屋和携母回城的故事,含蓄地抒写了作者内心对故土的依恋和不舍之情。其实,这篇文章已不是单纯的抒发乡情,而是多了一种文化的观照,融入了更多的社会与历史参照,意蕴十分深刻。全文语言凝练,几乎没有闲笔,也很难找到多余的词句,文笔简洁,且行文从容不迫,很值得我们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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