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湖湘文化与当代青少年精神品质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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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湖湘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其基本精神主要体现在爱国、务实、奋斗、改革、创造,敢为天下先等方面。本文根据我国中小学精神品质教育现状,诠释湖湘文化的基本精神,提出教育工作者应创新德育方式,丰富德育内容,着重培养青少年具有崇高的人生理想信念;不断进取和奋斗的精神、勤勉务实,埋头苦干的工作作风;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勇于创新,敢于创造的能力。
  [关 键 词] 湖湘文化;精神品质;青少年
  [作者简介] 莫志斌,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院长,教授;莫斐雅,湖南师范大学国际汉语学院,讲师
  
  湖湘文化是统一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一枝奇葩。湖湘文化,源远流长,底蕴深厚。自古以来,特别是近现代以来,湘人不服输、不信邪、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造就了一代又一代湖湘儿女坚忍不拔而又充满生气与活力的品格。青少年是国家宝贵的人才资源,是民族的希望,祖国的未来。对湖湘文化的基本精神,德育工作者去深入领会它,并充分利用它,有针对性地对青少年进行精神品质教育,这对当代青少年高尚精神品质的形成,对其人格的塑造,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对湖湘文化基本精神的诠释
  
  湖湘文化的基本精神,其中,究竟有哪些能对当代青少年的精神品质产生良好的影响呢?对湖湘文化的基本精神特性,世人曾作出过多种诠释,然细察之,却不难发现,这些说法可谓大同小异,大都集中在爱国、经世致用、务实、奋斗、改革、创造、敢为天下先等方面。湖湘文化对当代青少年精神品质的形成,影响最大、最深的亦莫过于以上这些精神特质。
  (一)一脉相承的爱国主义精神
  爱国主义精神是几千年来中华民族在历史长河中形成的优良传统,它也是湖湘文化最为重要的内容。屈原、贾谊虽不是湖湘本籍人士,他们忠君爱国、忧国忧民的动人事迹及遭谗被逐的共同遭遇,却深深地感动了一代代湖湘志士。他们以生长在“屈贾伤心地”而感到骄傲。王船山、魏源、曾国藩、谭嗣同、黄兴、蔡锷等人的爱国之举也在湖湘大地上广为传颂。一代代湖湘志士都以此为自豪,决心发扬光大其爱国精神,湖湘共产党人就成了湖湘志士中弘扬爱国精神的优秀代表。
  从五四党的创立时期起,以青年毛泽东、蔡和森、何叔衡、向警予、夏明翰、郭亮等为代表的一代湖湘共产主义知识分子,其爱国主旨就非常明确,那就是要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己任,“匡复有吾在,与人撑巨艰”[1]。他们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决心走俄国人的道路,揭起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大旗,矢志“改造中国与世界”,他们要为建立一个独立、富强、民主的新中国,为共产主义在中国的实现而努力奋斗。在腥风血雨的革命战争年代,一批批湖湘共产党人勇于担当,前赴后继,不怕牺牲,在湖湘与中国现代史上书写了舍身救国的壮丽诗篇。
  (二)经世致用思想到实事求是精神的升华
  经世致用是湖湘文化的一大鲜明特色。王夫之提出:“有即事以穷理,无立理以限事。”[2]陶澍主张:“有实学,斯有实行,斯有实用。”[3]曾国藩则把“即事穷理”和“实事求是”的命题结合起来,他在日记中写到要以“实”来“自正其心”,“实者,不说大话,不务虚名,不行驾空之事,不谈过高之理,如此可以少正天下浮伪之习”[4]。曾国藩不论治身、治家、治学、治军,都处处体现出这种务实作风。湖湘共产党人正是深受湖湘文化中经世致用精神的影响,他们用马克思主义作指导,又结合湖南与中国的实际,联系民众的需要,从而对湖湘前辈士人的经世致用思想作了继承和发展。
  蔡和森、向警予、张昆弟、罗学瓒、李维汉、李富春、蔡畅、刘少奇、任弼时、肖劲光等人早期留法、留俄后,他们一边刻苦学习马列主义,一边又及时了解国内情况,并试图将二者结合起来分析,从而寻找救国之良方。他们认为:“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对世界各国共产党的影响是一致的,应当应用到各国去,应用到实际中去才行。即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精神来确定出适合客观情形的策略和组织才行。”[5]新中国建立之初,湖湘共产党人,在三湘初定、百废待兴的情况下,密切结合湖南实际,认真思考和处理现实中的各种问题。如担任中共湖南省委第一任书记的黄克诚指出,为了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湖南,各级党组织、每个共产党员都要多做调查研究,善于从实际出发来制定决策和方针,强调“理论要与实践一致,思想要与行动一致。”可以说,湖湘共产党人实事求是,敢于坚持真理,即是对湖湘文化中经世致用精神的继承与发扬。
  (三)坚毅刚直的性格与不屈不饶的奋斗精神
  中国第一个留美学者容闳认为:“湘人素有勇敢,能耐劳苦,实为良好军人资格。”[6]梁启超认为“湖南之长在强而悍”[7]。林语堂指出“湖南人则以勇武和坚韧闻名,是古代楚国武士后裔中较为使人喜欢的一些人”[8]。追溯近代湖湘历史,可见这种坚毅、霸蛮、勇武的品性在近代湖南士人中表现得非常突出。陶澍力行改革,遭到保守派的强烈反对,“群议沸腾、奏牍盈尺”,却仍力排众议,最终取得成功。曾国藩接连在岳州、靖港、湖口大败,却“打脱牙和血吞”,“屡败屡战”。谭嗣同临危不惧,留下了“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言壮语。蔡锷身负病痛,亲领子弹不足的两千湖南兵和十万袁军作战。坚毅刚勇,不屈不饶的湘人性格,深刻地影响了后来湖湘共产党人优秀品性的形成。
  由于养成了坚毅刚勇的性格,近代湖湘人才群体大都充满乐于奋斗的精神。1920年1月3日,陈独秀在《新青年》上发表一篇题为《欢迎湖南人底精神》一文。他指出:“湖南人的精神是什么?‘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无论杨度为人如何,却不能以人废言。湖南人这种奋斗精神,却不是杨度说大话,确实可以拿历史证明的。二百几十年前的王船山先生,是何等艰苦奋斗的学者!几十年前的曾国藩、罗泽南等一班人,是何等‘扎硬寨’、‘打死战’的书生!黄克强历尽艰难,带一旅湖南兵,在汉阳抵挡清军大队人马;……他们是何等坚忍不拔的军人!”[9]近世湖南人艰苦奋斗的精神亦深深地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的湖湘共产党人。湖湘共产党人在湖南的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社会发展进程中,则当仁不让地继承和发扬了这种坚强不屈,勇于任事,不怕牺牲,乐于奋斗的精神。
  (四)勤勉朴实,不务虚名的踏实苦干精神
  不说大话,不务虚名,踏实苦干,这也是湖湘文化中的一种可贵精神。王船山避居山野,甘于清贫,在极度艰难的条件下,深究儒学的治学与做人之道,致力于历史文化遗产的批判与继承,最终写出了八百万字的激人奋发、教人进取的鸿篇巨制。前述陈独秀的话中所提到的曾国藩、黄兴、蔡锷等人就是近代湖湘自强不息,苦干、实干的杰出代表人物。
  三湘人杰勤勉朴实,不务虚名的踏实苦干精神,同样也被湖湘共产党人所继承,并在实践中发挥到极致。五四党的创立时期,以毛泽东等为代表的一代湖湘共产主义知识分子,他们不高谈阔论,而是沉稳做事,立志为民。为了建立湖南党的早期组织,他们深入到工厂、铁路工人、泥木工人中去,帮助工人群众组织工会,领导工人开展轰轰烈烈的罢工斗争,把宣传马克思主义与开展工人运动紧密结合起来,最终建立起湖南早期共产党组织。无论是后来的革命战争年代,抑或是新中国建立后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湖湘共产党人大都是踏实肯干的模范。
  (五)革故鼎新,锐意创造的革命精神
  改革、创造,这也是湖湘文化重要的精神内核之一。从明清时期的王船山到辛亥革命时期黄兴、宋教仁等人的思想与政治活动,可以说,都蕴含着炽热的革故鼎新的创造精神。王船山在其著作中谈到:“儒者之统与帝王之统并行于天下,而互为兴替。其合也,天下以道而治。道以天子而明。乃其衰,而帝王之统绝,儒者犹保其道以孤行而无所待,以人存道,而道可不亡……是故儒者之统,孤行而无所待者也;天下自无统,而儒者有统,道存乎人,而人不可以多得,有心者所重悲也,虽然,斯道亘天垂地而不可亡者也,勿犹也。”[10]这里,王船山明确地将象征中华文明的“道统”提高到永恒至高的地位,而把象征君权的“帝统”降低到次要地位并且可能衰亡、中断,从而极大地动摇了君主的至上权力,这无疑具有重要的政治思想上的革新、创造的意义。曾国藩建湘军,办洋务,“勋业”显赫。他,一介儒生,何以有如此大的作为呢?究其原因,不能不说得益于他改造中国传统文化中各家之思想,取其所长。从孔孟的治国之道,法家的严刑峻法,到道家的以柔处世,以及墨家的以勤治身,曾国藩无不融会贯通,兼采众长,从而使他建树卓著,成为近代湖湘文化的著名代表。
  湖湘共产党人继承了先贤革故鼎新,锐意创造的精神,并在理论探索与实际行动上作出了崭新的诠释。就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来说,其中也蕴含了深刻的改革与创造精神。他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实际相结合,开创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又如新中国建立初期,他根据本国实际,发表《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等文章,正确解决国内建设与社会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复杂关系、两类矛盾,尤其是人民内部矛盾问题。这些无一不闪现出毛泽东勇于理论创新的勇气与智慧。
  
  二、让湖湘文化润泽当代青少年的精神品质
  
  在改革开放新时代里,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党和人民对我们青少年寄予了殷切希望。如何使当代青少年养成良好的精神品质,具有创新意识,在国家四化建设事业中建功立业,这是各级领导与教育工作者应认真思考的一个重大现实问题。然而,省思目前我国中小学高尚精神品质教育现状,应当说是有喜有忧。从目前中小学精神品质教育的整体状况来看,必须肯定其主流是好的,但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目前在中小学精神品质教育中也还存在令人堪忧的种种问题。强国必先育人才。重温湖湘文化的精神魅力,笔者认为,学校德育应从以下几方面加强当代青少年的精神品质修养。
  (一)引导学生树立高尚的人生理想和信仰
  如前所述,数代湖湘人才及群体,他们在血与火的年代里,大都有自己高洁的人生理想与志向。如青年毛泽东在湖南一师读书时,他是真正做到了“身无半文,心忧天下”,他所思考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寻求救国救民之道。当然,并不是说要当代青少年脱离实际去树立大而空的什么高远理想。但是,我们要开导他们逐步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逐步学会把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社会的发展进步密切联系起来,这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以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前途为己任,努力寻找个人奋斗和为社会发展作贡献的最佳结合点,这也是应该做的。现在,有的青少年受金钱物质的诱惑,受贪图享受思想之影响较深,他们只把目光盯在金钱上,盯在物质利益上。显然,有这种思想意识的青少年,其精神品质是不健康的,其人格也是不健全的。我们根据这种状况,应该有的放矢,教育青少年确立正确的价值取向,摆正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人民利益的关系。真正认识到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性,认识到“有国才有家”,小家的富裕和国家的强盛是紧密相联的,学会辩证地看待“小家”和“大家”的关系,刻苦读书,将来自觉地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事业中,自愿到艰苦的行业去,到边远地区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用自己的行动回报社会,回报国家,回报人民。
  (二)教育学生养成坚毅刚强的性格和埋头苦干的作风
  青少年在实现自己人生理想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和挫折,人生道路也不可能一帆风顺。现在,有的青少年,一遇到困难,就止步不前,求救于父母和老师。一遭受挫折,就垂头丧气,缺乏进取意识,缺少奋斗精神。德育工作者应当重视和分析这种现象,重温湖湘文化演进历程中所生成的精神特质,要教育青少年可以从湖湘人才及群体身上学习那种不怕苦,不畏难,不惧死,永不退缩,勇敢向前的进取和奋斗精神,以此种精神来鞭策自己,激励自己永不放弃,朝既定目标奋斗前进。
  如前所述,在湖湘人才及群体的精神品质中,从王夫之到魏源、曾国藩、谭嗣同、黄兴,再到毛泽东等人,或以他们为代表所组成的人才群体,他们都具有坚毅刚强的性格,以及不务虚名,埋头苦干,敢于任事的作风。对当代青少年而言,我们的教育工作者在对青少年个人精神品质的塑造中,可以用先贤的实例为教育内容,鞭策他们要在生活中培养自己具有坚强、沉稳、踏实的工作作风。要学会从身边的小事、平凡事做起,不说大话,不务虚名,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三)鼓励学生自立、自强、乐观向上
  德育工作者在教育青少年加强品性修养和人格塑造时,要开导他们从湖湘几代人才群体思想和实践活动中受到启迪。不论是曾国藩,还是毛泽东,他们对自己认定的事业,总是充满信心和勇气。青少年要努力培养自己对学习、对工作、对生活,乃至对将来所从事的事业的自信心。一定要努力培养自我肯定意识,培养自己永不言败的自信心与勇气。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人只有树立了自信心,并在这种强烈自信心的激励与驱动下,才能焕发出极大的潜能,使自己的学习达到一种良好状态。认真分析自身的优势与劣势,对生活持一种热爱豁达,乐观向上的态度,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试想,一个没有自信心,对生活都缺乏热情,缺乏乐趣的人,你还能指望他能为这个社会,为这个国家作出什么贡献吗?
  破旧立新,不守陈规,敢于开拓创新,这是湖湘人才群体身上体现的最优秀的品质之一。青少年从先贤事迹中能深刻地体会到这点。我们在教育帮助青少年养成健康品性时,教导他们注重培养个人良好的学习品质,学会创造性地学习,增强开拓创新意识,提高创新能力。指导青少年在平时的学习与实践活动中,应自觉地培养“问题”意识,提高批判性思维的能力。要敢于问疑,善于质疑,勤于释疑,自己提出问题,分析问题,最后去解决问题,贵在坚持,就一定能将自己培养成为具有高度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的国之良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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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易永卿.现代湖南人才群体研究[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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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周秋光.湖湘文化宏观研究[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297、298-299.
  [5]蔡和森.蔡和森12篇文章[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21.
  [6]容闳.西学东渐记[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71.
  [7]杨金鑫.青年毛泽东与近代湖湘文化[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88.
  [8]林语堂.中国人[M].北京:学林出版社,1994.4.
  [10]王夫之.船山全书[M].长沙:岳麓书社,1996.
  责任编辑/李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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