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需要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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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在西安市曲江新区金滹沱二路,市民在临时摊区选购食品(张博文/ 摄)

  近年来,有关城管治理小贩占道经营、取缔自贸市场及由政府出面统一装修店面的报道不绝于耳,一些地方政府甚至把这当成政绩,写进工作报告。
  而在疫情发生以后,随着中央复工复产号召的贯彻,各地纷纷放开管治,一时间满城尽显的烟火气又扑面而来。这既方便了群众,又增加了就业,关键是扩大了收益并降低了成本。不同的治理理念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治理结果,值得从多个方面加以观察和思考。
  首先是执政理念。政府除履行管理职责,更多是体现服务职能——服务于民生,服务于百姓安居乐业与生活便利、家庭幸福。
  其次是城市管理内涵。事实上,城市管理可以拆分为城和市、管与理四个概念不同却又相互关联的词组。城指的是基础设施和物理空间,而市更多是指商业服务和产业构成,既是城与城之间的竞争工具,也是城中之人赖以生存的手段。
  城无市不立,城的规划除了考虑建筑的高大上、街道的整齐划一,还要考虑市民的生存环境、就业条件和收入来源。只有这样,市民才能呆得住,活得好。
  城是为人服务的,如果为了提升城的功能而损害了人的生活品质,违背了以人为本的初衷,那将是得不偿失,也是本末倒置。管理亦同此理,管代表权力,意在管住,以堵和禁为主;理代表智慧,意在理顺,以疏和导为要。
  如果政府管理部门只乐于管而疏于理,将导致社会矛盾增多,甚至发生恶性事件。对于地摊经济,完全放任不管或一刀切式取缔,都是懒政的体现。试想,如果我们的城市管理部门把工作重点放在市和理这两方面,服务水平是否会有显著提升?人民群众的满意度是否会明显提升?
  还有就是管理部门的素质和知识结构。追求美好生活和提升城市美学已成为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的目标,也是体现执政能力的重要标志。
  因此,管理者需要加强城市美学的理论修养。一个城市需要有个性,需要留白与气口。在城市美学中,雅与俗是相互转化的,往往大俗即大雅,雅过了头便是俗,当然雅俗共赏亦是一种境界。
  其实,地摊经济是遵从市场规律的产物,也是对城市公共空间资源在时间上的充分利用。在城市恢复经济社会秩序的过程中,马路市场、流动商贩能够方便居民生活、集聚消费人气、促进市场繁荣。

  管代表权力,意在管住,以堵和禁为主;理代表智慧,意在理顺,以疏和导为要。

  小小的地摊经营成本低、市场反应快,这种灵动的业态,孕育着一个城市的风味和特色,是久居都市人群竭力寻找的乡愁。
  当然,合规有序是前提。管理部门应变“堵”为“疏”,积极引导摊贩文明经营,把着力点放在解决群众关心的市容环境秩序、健康卫生等问题上。在不影响交通前提下,可在居民生活区、旅游服务区及一些特定区域设立摊贩集中规范经营区域,让自发的农贸市场、休闲的服务行业、有地方特色的传统工艺有生存的土壤。
  城市里为什么需要烟火气?以笔者生活的南昌为例。小时候,上学路上总要穿过一条小巷,路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早点铺子,有支着炉子烤红薯的阿婆,也有系着围裙卖小笼包的大婶儿,还有南昌特有的凉拌米粉、猪血汤和凉豆腐,人群熙熙攘攘。那时候的南昌或许不及现在这般繁华,但老街里却总是烟火暖,人情暖。这烟火气是热闹的,亦是祥和的,叫人踏实心安。
  可惜的是,随着近年来城市化的推进,许多熟悉的摊贩和风味小吃都消失在了这大街小巷之中。随之消失的,是人们的笑语喧哗和不尽乡愁。
  对当代人来说,认识自然本性,才能内心自信而自足;回归自然生活,才能乐享温馨与持久;留住历史记忆,才能传承美好的生活方式。文化与业态的多样性能够让城市更柔软,达到多样的和谐。笔者期盼的是,在一天疲惫的工作结束后,可以如同往常一样,随着中气十足的吆喝声走进路边敞开的大门,犹如走进一片舒缓疲劳的港湾,去感受这一番人间烟火和管理提升后的幸福生活。
  在上述思考之余,笔者又想,放开占道经营只是经济下行时的权宜之策吗?如何着眼长远,建立长效管理机制?城市应该怎样破除千城一面,展现自己的个性、调性和品位呢?我们的管理与决策是不是可以更人性化一点、更民主化一些呢?怎样才能营造适合大众生活与灵活就业的生活场景呢?
  下一阶段,城市管理者在提升社会综合治理能力过程中,这些问题亟待解决。城市品位需要提升,生活需要丰富多彩,这样,城市的明天才会更美好。

成都重振“地摊经济”成果

數据源自5月28日《成都商报》。设计/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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