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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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


  远的近的灯笼
  都是红的,新年的雪
  就是让大地变白的
  儿时的打麦场铺满了童趣
  几个串亲戚的孩子
  跪在地上,弹玻璃球
  全然不在意新衣服
  现在想来
  玻璃球在雪地上滚动的样子
  多像一个人在生活里
  滚动

河上冰


  有冰的地方,成了路
  河东到河西串亲戚
  山上往山下运木头
  不用绕桥,不用车轮滚滚
  省时又省力
  凿开冰窟
  很容易网住大鱼
  冰上嬉戏的少年
  三九四九,小手舞动得更欢
  他们和夏天一样喜欢河
  这时的河没有深浅和宽窄
  只有一片欢快

妈妈


  儿时的小嘴
  吃着妈妈的乳头
  妈妈撅着嘴,吹气
  给我的稀粥降温
  妈妈的肚子是瘪的
  她的眼睛里
  只有我的眼睛

研磨


  夕阳下山
  老牛在石槽旁
  卧下来,把劳累一寸一寸
  嚼碎,研磨成一口一口白沫
  它有足够的时间吞下草料
  有大半夜的时间反刍
  研磨出一个新太阳

悠闲地老去


  总想颠倒一回季节
  哪怕在最小的空间里面
  一支烟的工夫。还是老了
  男人的老是悠闲的老
  不急于一杯茶的可口温度
  不在意一本书合适的厚度
  甚至不在乎精彩片段
  是不是会错过。每天
  用黄昏对折白天和夜晚
  按了又按,生怕又折出一双翅膀
  扇动起来,黑白分明
  引来一片抱怨

逗留


  躲风或避雨
  寻找天然的犄角旮旯
  渐渐也就习惯了墙壁和顶蓬
  有时也不是躲避
  譬如河水漫过桥面
  狂风刮倒大树
  这时的肉体
  不及蚂蚁
  不如蚂蚁的几根触须
  我们的先见之明
  凭一半推测另一半
  凭前半生推算后半生
  凭知天命看透人生

有时


  我们的距离
  有時隔着整个冬天
  有时只隔着一个夜晚
  我们用厚厚的色彩包裹自己
  有时也用虚无
  我们都不说话
  瞭望雪野
  虚拟凌乱的脚印
  虚拟惊飞的鸟,鸟
  没有衔走任何愿望
  那些被大雪藏匿的愿望
  有时一片黑暗,有时
  已经到达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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