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镇的“和平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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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波西米亚紧张症”对决“速效僵尸丹”
  
  看到“侠客镇”那三个字的时候,羊秀才激动得泪流满面。
  “我终于找到侠客镇了!”羊秀才赶紧往嘴里扔一颗酸梅,这是他们学问村的传统习惯。激动的时候一定要吃酸梅。当然,在学问村还有很多有趣的习惯,不过要慢慢告诉你。
  吐掉酸梅壳后。羊秀才忙用袖子抹掉混成一体的眼泪和鼻涕:“刚才真是太失态了。”他谨慎地环顾左右,还好,没有被人看到。作为一个有知识有地位的羊尊严和面子可比什么都重要。
  羊秀才拿出羊角梳子细细地梳好胡子,扶正眼镜,认真地拍净大褂上的尘土,在确定形象没有问题之后,才迈着羊蹄小碎步踏进侠客镇。
  鱼刺街是用青石板铺的,硬硬的,凉凉的,羊蹄子踩在上面“踏踏”作响。
  一想到要去见镇长,羊秀才的心就紧张得“怦怦”直跳,心一紧张得“怦怦”直跳,双手就不由自主地乱抖,双手一不由自主地乱抖,脑袋就克制不住地乱晃,脑袋一克制不住地乱晃,心就更加“怦怦”直跳……
  这种恐怖的恶性循环就是曾经震惊医学界的疑难怪病——波西米亚紧张症。因为第一个得这种病的人叫波西米亚,所以就用他的名字命名了。这种病无药可救,发作起来,就如黄河决堤、火山崩裂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能缓解病症的只有一种药,那就是“速效僵尸丹”。它的原理是强行让肢体僵硬,僵硬了也就不会乱抖了。它的药效很快,但是却有一个小小的副作用。什么副作用?看药名,你猜也猜出来了。
  羊秀才见自己犯了病,赶紧往嘴里扔了一粒“速效僵尸丹”,咕噜一声咽了下去。立刻羊秀才身体不抖了,心也平静了。但另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这偌大的侠客镇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一片树叶被风吹落,摇摇晃晃地落在了羊秀才的头顶上。
  “有人吗?”羊秀才顶着树叶,硬邦邦地站在街道中央,弱弱地问了一句。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他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街道上,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啪嗒”。羊秀才的一滴汗珠子掉在地上,摔成了恶心的白沫沫。
  有句话叫“无知者无畏”,意思是懂得东西越少就越勇敢,反过来就是懂得东西越多就越胆小。羊秀才饱读群书,在《古今天下奇闻录》里曾看过很多集体失踪事件的记载。不知道是遭遇了宇宙虫洞。还是被外星人劫持。总之就是“唰”的一下所有人都不见了。
  羊秀才不想漂浮在浩瀚的银河,也不想被外星人解剖研究。他现在只想“撒腿就跑”,但是“速效僵尸丹”的药劲还没过,他惟一能做的只有“旱地拔葱”。
  “嘣”,羊秀才只嘣了一下,一根透明的细绳就勒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一阵冷风刮过,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呼”的一下向他压来。
  羊秀才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重重地磕在了青石板上。
  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
  
  2、我不是羊妈,也不是羊爸
  
  羊秀才进村的时候,癞子正仰头放他那只黑猫风筝,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羊秀才。而羊秀才因为吃了“速效僵尸丹”,目光只能平视,所以也并没有看到屋顶上的癞子。直到风向突然一转,黑猫风筝从天而降,癞子才发现这个被风筝吓晕的外来客。
  冰冷的青石板像一块厚厚冰块,让羊秀才的意识很快恢复了过来。他眨眨眼睛。先是看到了一只黑猫,而后又看到了那只黑猫手里的风筝。他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癞子在羊秀才身边蹲下。好奇地打量着他:“哇!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被风筝吓倒。”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被吓倒。”羊秀才努力地想站起来,但是“速效僵尸丹”的药劲还没过,四肢无法弯曲,根本站不起来。
  可是癞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你怎么不站起来。”
  “我累了,躺着休息一会儿。”羊秀才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只小猫不知道羊都是趴着休息的。
  癞子没有质疑他的说法,饶有兴致地摸了摸羊秀才的胡子:“你是一只羊吧?”
  癞子触动了羊秀才最敏锐的神经。他不知道,在学问村,“羊”代表的是公羊和母羊,如果用“羊”来称呼一只公羊,就好比骂他是娘娘腔,没有男子气概。羊秀才这把年纪还从没被谁称呼过“羊”,更没被谁称呼过“羊爸(吧)”。
  “我是一名秀才。”羊秀才的舌头有力地撞击着自己的牙齿,似乎想把碍事的牙齿撞碎,好冲出门去死死地卷住癞子的脖子。
  癞子并不知道有一条蠢蠢欲动的舌头想对自己的脖子不利,他摸了摸羊秀才的角,“你明明是一只羊嘛!”
  完了,连性别都改了。“羊妈(嘛)”的称呼顿时让羊秀才的五官挪位。
  嘴巴占领了耳朵的地盘后对癞子大叫:“叫我秀才!!!”
  癞子把眼睛都看直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脸吗?秀才羊?”
  一股热气从羊秀才头顶的百会穴直冲到他脚底的涌泉穴,五脏六腑沸腾了,血管膨胀了,愤怒的细胞让羊秀才一跃而起,抖动四肢跳起了疯狂羊蹄舞——这是学问村表达自己愤怒的特有方式,他对癞子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叫我秀才羊——”
  这时老皮气喘吁吁地出现了:“癞子,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过去?” “我试试我的新风筝。” “嗯?他是谁啊?”老皮看到了跳动不停的羊秀才。
  “我刚刚碰到的一只有点神经质的……嗯……”癞子思考着对羊秀才的称呼,“羊秀才!”
  这个新称呼让羊秀才顿觉天旋地转,他克制,克制,再克制,但是皮尔卡丹眩晕症还是势不可挡地发作了。羊秀才的眼里,房子开始转,大树开始转,那只黑猫也在转。而且越转越快,最后化成了一条黑色的绳子。紧紧地勒住他的身体。越勒越紧,勒得他呼吸困难,勒得他快要窒息
  羊秀才使劲地晃着自己的脑袋:“我要清醒,要清醒……为了学问村的生死……一定要找到侠客镇的镇长……”
  “是疯羊病!”癞子很肯定地对老皮说。
  “咣当”一声,这个诊断让羊秀才再次仰面倒下。
  
  3、臭鞋的行为艺术
  
  如果说武力决斗是血腥暴力,那和平决斗就是行为艺术。虽不用刀,但却招招见血;虽不用剑,但却杀气逼人!所以和平决斗比武力决斗更有市场,更有观众。
  鱼刺街街尾的露天决斗场正式营业后,票房一路飙升。虽然票价跟着票房疯跑,但依然阻挡不了人们观看和平决斗的热情。只要镇公所一贴出和平决斗的通知。大家就会撒爪子往售票口跑,买到票后再撒爪子往决斗场里冲。虽然决斗场被环形看台包围着,但流浪猫 癞子和老皮并没有错过每一场好戏,看台外面那一株株枝繁叶茂的李子树就是他们的贵宾席。
  羊秀才来到侠客镇的这天,正是侠客镇的两派帮主南派三姑和北派四舅和平决斗的日子。因为主角都是掌门,所以南北两派都是全帮出动。两只声势浩大的啦啦队,早早地就赶到决斗场占领制高点去了,所以集体失踪事件不过是羊秀才一厢情愿罢了。
  羊秀才的出现耽搁了癞子和老皮一些时间,等他们爬上贵宾席的时候,主持人臭猫侠已经开始背诵他那永远不变的开场白了:“晨风吹,阳光照,在这个大好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侠客镇的第23届和平决斗。首先让我们对两位选手的到来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哗——”两派啦啦队开始玩命似的鼓掌,并且喊出了齐刷刷的口号。
  南派一边是:“三姑,三姑。你必胜!”
  北派一边是:“四舅,四舅。你必赢!”
  南派出身的臭猫侠终于按捺不住,众目睽睽之下以公谋私,用公家的话筒喊自己的口号:“三姑,三姑,你必胜!”
  立刻他那难听的公鸭嗓就通过扬声器传遍了整个会场。大家也不鼓掌了,也不喊口号,两派人马头一次万众一心地做一件事情——捂耳朵。臭猫侠却一点没有自知之明,依旧喊得起劲。 “啪”,一枚青李子打中了臭猫侠的头。
  癞子从树叶中间露出头:“你的鸭子吼杀伤力太大,不属于和平决斗的范围。” “岂有此理!”臭猫侠气呼呼地脱下一只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让你尝尝我‘臭鞋一扔晕’的厉害。”(刀光剑影小贴士:臭鞋一扔晕——以出招快、准、猛而闻名江湖的一种奇特武功,脚丫子越臭杀伤力越强。练此功者一辈子不能洗脚,因而炼成不易。要想达到出鞋必晕的地步更是难上加难。属武林中的三星级武功。)
  臭猫侠的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奔癞子的面门袭来,癞子闪身躲过,但是癞子身后的老皮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了,“呼”的一声,臭鞋正中老皮的鼻子。
  老皮只来得及“哦”了一声,就被那阵臭得刺骨的味道熏晕了。身体一软趴在了树杈上。
  “对不起了,老皮。”癞子装作落荒而逃的样子跳下了大树。
  癞子是故意惹怒臭猫侠的,因为他知道臭猫侠一生气必定要出这招“臭鞋一扔晕”,借臭猫侠的鞋弄晕老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所有入都看到老皮被熏晕了,用法律术语讲老皮现在就是非行为能力入。所以一旦癞子的计划败露,老皮也不会受到牵连。
  有人说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对癞子来说,有福他可以和老皮同享,有难他却不会让老皮同当。
  老皮是非常循规蹈矩的,他会严格遵守每一条镇规,不像癞子每天都在做越格的事情;所以一定不能让老皮知道那个计划,否则他的胆囊可能会因盛不下那么多胆汁而爆裂。
  
  4、广告无处不在
  
  老皮晕倒,癞子逃跑。处理掉两只碍人的流浪猫后,臭猫侠终于开始言归正传:“现场的所有男侠客、女侠客们,这里是侠客镇和平决斗年度总冠军的决赛现场。经过为期一年的周冠军争霸赛、月冠军争霸赛、季冠军争霸赛。我们终于迎来了年度总冠军的争霸赛。现在有请两位决赛选手。南派三姑和北派四舅!”
  只见北派四舅,英姿飒爽,身着红色侠客服,手持削面刀。这把削面刀可是“四舅刀削面”的镇店之宝,它刀锋锋利,不仅能做出好吃劲道的刀削面,还能在瞬间把敌人削成肉片。
  再看南派三姑。威风凛凛,身着蓝色侠客服,手握青龙鱼刺剑。“三姑鱼骨头”能红遍侠客镇可全是鱼刺剑的功劳,它剑身布满倒刺,不仅能给鱼剔骨,还能瞬间把敌人剔成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两位选手分别摆出两个超级雷人的造型之后,臭猫侠捧出了两个抽签盒。
  北派四舅从“时间”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念道:“夜黑风高,大雨倾盆。”
  南派三姑从“地点”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念道:“石桥洞下。河水湍急。”
  要想让和平决斗拥有逼真的决斗效果,那就要有逼真的决斗背景,所以场景布置必不可少,一般这个工作是由北派的巧猫侠负责。
  抽签结果出来之后,巧猫侠手脚麻利地拉上黑幕布,接通电风扇——这就是“夜黑风高”了。摆上石桥模型,打开输水带让流水冲刷着决斗台。“石桥洞下”“河水湍急”也有了。再把制造大雨效果的弹射雨斗搬到决斗场的裁判台上,因为经过多次测试,只有那里地势最高,弹射效果最佳。
  癞子早就听说过“弹射雨斗”,只可惜在上几次决斗中,选手们抽中的都是晴空万里,根本没用上它,让喜欢炫耀的巧猫侠好生郁闷。
  这次的“大雨倾盆”签成全了巧猫侠,趁着雨斗还未装满水的时候,她灵活地穿梭在观众席间:“他二叔,他三婶,三大爷,六大伯,你们就瞧好吧!一会儿那雨啊,保证下得和真的一样,那是我巧猫侠的绝妙发明——弹射雨斗!以后你们谁家地里闹旱灾就来找我。收费合理,童叟无欺!”
  臭猫侠不耐烦地冲巧猫侠喊道:“你的大雨什么时候下啊!”
  巧猫侠说:“雨斗还没满,要再等一会儿。”
  但是两位选手可不想再等下去了。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别等了。马上开始!”
  两位老大同时发话了,臭猫侠哪敢不听,马上扯嗓子大喊一声:“决斗现在开始——”然后麻利地跳上了裁判席。
  水哗哗地流着,时间也哗哗地流着,但是两位选手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已经没过脚背的“河水”里。
  削面刀射着银光。
  鱼刺剑透着煞气。
  决斗场外,癞子的风筝飘上了高空。
  
  5、晴郞的天空下起了大鱼
  
  突听南派三姑大喝一声:“接招——”
  她把鱼刺剑往水里一插。接着剑锋向外一甩,一串亮亮的水珠就向北派四舅射去。北派四舅一个空翻躲过水珠,水珠落在水面上掀起一道三尺高的冲天巨浪。
  北派四舅的身体在空中一转,双脚往桥身上一踏,挥刀就向南派三姑袭来。南派三姑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唰”的一声,水面被削面刀砍成了两半。
  失去了南派三姑的踪迹之后,北派四舅显得有点慌,似乎想躲进石洞又想跳上石桥。但是高手对决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一丝犹豫的,在北派四舅还未有所动作之前,南派三姑已经从藏匿的水中猛地冒了出来,闪亮亮的鱼刺剑就向北派四舅刺来。
  “刮骨剔——”南派三姑大喊一声。
  北派四舅迅速地向右一躲。但是他只躲过了一半。鱼刺剑刺到了他的左臂。顿时银光一闪,血肉横飞。顷刻间北派四舅的左臂就变成了白森森的枯骨。
  “啊——”
  伴随着北派四舅痛苦绝伦的叫声,南派拉拉队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好看,好 看,再剔一个!”
  在南派三姑落入水中尚未站稳的瞬间,北派四舅猛地一转身。
  “旋风切——”白光一闪,南派三姑失去了他的左臂。
  “啊——”伴随着南派三姑骇人心魄的惨叫,北派拉拉队响起了一片叫好声:“过瘾,过瘾,再砍一个!”
  南派三姑怒了,生气地指着对面的北派四舅:“娘娘腔!你敢砍断我胳膊?我把你剔成猫骨头,南派啦啦队一人一根嚼着吃!”
  北派四舅不甘示弱地喊道:“来啊来啊!男人婆,我要把你削成肉片汤。北派啦啦队一人一碗趁热喝!”
  两派啦啦队开始狂吐。
  这时第二回合的激战开始。
  巧猫侠扳动了弹射雨斗的开关:“大——雨——倾——盆。”
  虽然院墙外面的癞子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是巧猫侠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巧猫侠的那个“盆”字刚出口,癞子就掐断了手里的风筝,风筝“呼”地一下窜上了高空。
  “风筝就是信号枪”,这是癞子事先就和乌头鸦说好的,所以乌头鸦一看到失控的风筝就踢翻了脚边的水桶。无数条活蹦乱跳的鱼从主席台上面的大树上掉下来。掉进了即将发射的弹射雨斗里。
  还没等巧猫侠和臭猫侠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弹射雨斗已经发射了,倾盆大雨和倾盆大鱼一起落到了决斗台上。
  北派四舅的脑袋被砸掉了,南派三姑的身体被砸成了两半。这两个遥控人偶没再发出惨叫,因为在巧猫侠设计的程序里,这时它们两个已经算毙命了。而且是同时毙命。
  巧猫侠做的遥控人偶。无论体态、相貌还是声音都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所以用它们来血肉相搏就足够了,原装的北派四舅和南派三姑要做的,无非就是在各自的遥控台上,操纵好手边的两个操纵杆罢了。所以“和平决斗”这个词。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遥控模型大比拼。
  决斗台上的突变让观众看傻了,巧猫侠和臭猫侠看愣了,北派四舅和南派三姑看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臭猫侠抬头向树上看去。
  “啪嗒”,一滴水掉在了臭猫侠的鼻尖上,然后“咣当”一声,水桶掉下正扣在臭猫侠的头上。
  “天上掉鱼了,抢鱼啊!抢鱼啊!”乌头鸦飞越决斗场上空。完成癞子交给它的最后一个任务。
  观众们用行动再次证明了那个真理——群众的力量不仅是伟大的,而且是强大的。幕布被扯掉了,电风扇被撞翻了,石桥被踩塌了,两个可怜的人偶被踩得血肉模糊。侠客镇最最重要的决斗现场变成了最最热闹的抢鱼现场。
  在混乱达到顶峰的时候。羊秀才再次出现了。
  他敲敲臭猫侠头上的水桶问道:“请问哪位是侠客镇的镇长,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臭猫侠掀掉头上的水桶。指指左边:“这位是副镇长北派四舅。”
  又指指右边:“这位是副镇长南派三姑。”
  羊秀才对两位呆若木鸡的副镇长不感兴趣:“我想找的是正镇长。”
  “正镇长要通过两位副镇长的和平决斗来决定。”
  羊秀才扶了扶眼镜:“那他们两个的决斗谁赢了?”
  臭猫侠怒了,他“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抢成一团的决斗场,声嘶力竭地对羊秀才喊道:“你自己不会看啊!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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