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念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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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
  这不是我的城市
  进入不是,抽离仍不是——
  我在它最被熟知的地域
  陌生地活着
  时间,在它和我之间
  失去效用
  所有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像风像流水
  只从表面划过
  既改变着什么又什么也没改变
  人们认定的从量变到质变
  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座城市,用坚定的陌生
  顽强地告诉我,有些事物有些人
  绝不屈服于加法
  我与他们,有如太极两端
  首尾相连力量相斥
  或偶尔互望一眼各行其路
  俨如过客
  遗落的光阴
  光影打在花白的墙上
  瞬间我被时光还原在一条反向的小路
  像位老人
  顾念曾经的竹马青梅
  记忆海水般淹没至我的胸口
  ——没有前世的人生是慌张的
  坊巷苍老而淡定
  对于谜底,头上那盏千年未熄的灯火
  说也未说
  上演过万千遍的戏幕
  越是用情至深越是要归于尘土
  只有余音绕梁,仍在旧戏台上唱念做打
  翻飞身影,咿呀曲调
  与古村落的一场对视
  终于走到一条江的渡口
  裙尾想用更高的飞翔纪念这临水之行
  我们似涉足于浮冰之上
  身体悄然渗出羞涩的水珠
  暗涌或漩涡
  无法与大漳溪绝然的守望相比
  老去的乌瓦、黄泥、红柱
  欲说还休的飞檐
  这所有想要留住又终将消逝的热爱
  被年轻的目光刺醒
  斑驳的外衣叠加新染的朱漆
  完成一场默默的对视,我选择低头不语
  因为太多话
  来不及在飞逝的车轮上整理成册
  更无法如我人生唯一的
  一场婚事中,写下最重的那笔
  ——将一枚指环系在诺言的终点
  再念土楼
  把手掌轻放于你任何一块肌肤
  灼热便从四面八方赶来
  它们不同于单纯的敌人:誓要覆盖
  生死之路,在春天叫醒冬天
  你的身世以世纪为轴,在历史的骨骼中沉淀
  有什么可以大过时间大过求生的欲望
  在方寸中保有优雅的姿态,始终面向远方
  我也想象糯米那样把自己交给自然之物
  险情中风干,被岁月盖上鲜红封印
  已不是第一次置身于你的方圆
  我的渺小还在不断反抗,和被遗忘的事物不同——
  这里,天已深蓝,黄昏即将落幕,炊烟四起
  再念土楼(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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