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章程?冰柜藏着半截人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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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的王岚夫妻恩爱,生活甜蜜,可有一天,她的生活竟被藏在家里冰柜中的半截人腿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新婚不久,家中冰柜里惊现半截人腿
  34岁的王岚,来自山东省临沂市一个小镇。2011年底,她嫁给同乡肖震。肖震家在镇上开铝合金店,婚后小夫妻俩恩爱甜蜜,王岚跟公婆还有两个姑姐也都相处得很和睦。
  2012年四月的一天,肖震和母亲一如既往地去店里了,因王岚感冒了,肖母就嘱咐她在家歇着。
  快到中午时,王岚打算提前把午饭做好,等丈夫和婆婆一进门就能吃上热乎饭。她先煮上稀饭,又洗菜切菜,等切好菜以后,才发现冰箱里没肉了,她就盯上了墙角的那个旧冰柜。
  那个旧冰柜不大,上面还放着一些篮子、纸箱之类的杂物,并且一直通着电正常工作。她也问过婆婆,婆婆含糊地说里面冻着一些吃不着的骨头啥的。
  王岚想,既然里面有骨头,说不定也有肉。她把杂物清理了一下,就把冰柜的盖子掀起来了,里面除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啥也没有。但等她把塑料袋口全敞开以后,她一下子认出来了,塑料袋里竟是半截人腿!
  “啊!”王岚尖叫着跑到了院子里,四月的正午,春意融融,她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岚,你咋了?”肖父在卧房里,隔着窗户焦急地问。王岚根本说不出话来,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这时,肖震和母亲也进了门,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手指着厨房,哆嗦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肖母脸色一变,跑进了厨房,肖震的脸色也变了,扶着王岚往他们的新房走去。
  在卧室里,肖震和她说了实话。原来那半截断腿是肖父的。两年前,因糖尿病恶化,肖父的一条腿做了截肢手术。手术前,肖父就千叮咛万嘱咐,要儿女把截下来的断腿保存好,等他死后一起火化,等儿女都答应了,他才肯进手术室。
  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肖震和两个姐姐向医院提出申请,在签了保证书后,把父亲的断腿带回了家,又买了一个二手冰柜专门存放。刚开始,肖震和母亲也觉得膈应,时间长了慢慢就不在意了。
  王岚又惊又气,催老公赶快去跟公婆说,把那东西弄出去烧了或是埋了。肖震答应了一声就去了。
  过了一会儿,肖震和母亲一起回来了,“王岚你没事吧?还觉得恶心吗?”婆婆一进门就嘘寒问暖,慈爱的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歉意。她说,肖父手术后心情一直不好,人老了,也固执了,有些事情看不开,让王岚先别急,等以后慢慢开导他。虽然心里不痛快,王岚却不好意思反驳。
  饭后,肖震又和母亲去店里干活。等他们一走,王岚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出了门。
  厨房紧挨着大门,经过厨房时,王岚还禁不住寒毛直竖。她骑着陪嫁的摩托“逃”回了娘家。爸妈一听王岚说出公公家的秘密,立马就炸锅了,王父脾气急,当即就一个电话把肖震叫了过来。
  王父让肖震赶快去把那条断腿处理了,在此之前,女儿就住娘家了。肖震也是个老实人,被数落完,垂头丧气地出了门,看得王岚都有点心疼了。
  过了两天,肖震、肖母,还有肖震两个早就出嫁的姐姐一起登门来接王岚。王岚爸妈不愿意女儿就这么回去,家里放这么个东西确实瘆得慌,也不吉利,让劝劝肖父,让他看开点,先拿到祖坟上埋起来,等百年之后再合葬……
  肖母为难地说,他们早就劝过了,无奈老头子认了死理,一说这个就绝食,吓得家人都不敢提了。
  王父提议给两个孩子买套房子,让他们搬出来单过。肖母脸色就变了,叹了口气说道:“亲家,按理说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吃饭穿衣要量家当,我也不瞒你,这两年,肖震他爸住院,家里翻盖房子,又是操办婚事,这手里是真的空了。再说他爸这一条腿,行动就要用人,肖震在家里,也能给我帮把手,家里人多热闹,他爸看着心情也好,要是孩子们搬出去了,恐怕他爸也活不了几天了……”说着,肖母的眼泪就下来了,肖震和两个姐姐也红了眼圈。
  什么章程?公公的心愿太瘆人
  婆婆走后,王岚心里不是滋味,就出门偷偷给他打了个电话。“要实在不行,你就去外面租个房子,把冰柜搬过去也行,反正村里有的是空下来的破房子,也花不了几个钱。”肖震喜出望外,连声答应,又夸王岚聪明有办法。
  谁知当晚,肖震就打来电话说父亲死活不答应,说肯定是要骗他点了头,就拿出去扔了,并发话这半条腿不能离了家门。王岚也真生了气,觉得这老头简直不可理喻。肖震又打了几次电话,王岚赌气没接,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第三天下午,两个姑姐把王岚喊了出去,红着脸说道:“我们想让你假装为了这事要跟肖震离婚,这么一来,咱爸肯定会改主意。”王岚蒙了,肖震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肖震都认可了,王岚也无话可说。再说在娘家这几天她也待够了,外面风传王家闺女才结婚就要闹离婚了,能早点把这事解决了,管他用什么手段呢!
  姑姐们离开前,又嘱咐王岚配合一下,为了效果逼真,她们决定连肖母也瞒着。晚饭时,王岚没沉住气,就把这事跟爸妈说了。
  王父觉得不妥,让她赶紧给肖震和他姐打电话,这事不能办。谁知,肖震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原来这事又搞拧巴了,肖母一听王岚要离婚,也生气了,说愿意离就离吧!
  两个女儿赶紧承认是自己出的主意,不是要真离婚,就是为了逼父亲改变主意。肖母骂她们是白眼狼,说肖父心情不好,还拿这事来刺激他,是嫌他死得慢吗?骂得两个女儿灰溜溜地走了。
  好在很快事情出現了转机。那几天,王岚总是浑身没劲,去医院一检查,结果怀孕了。她在电话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肖震,肖震高兴地说:“媳妇,这事成了,你看我的吧!”
  下午,肖震和母亲就来接王岚回家,说肖父答应了,明天就让肖震把那“东西”拿到祖坟上烧掉。这下轮到王岚和她爸妈不好意思了,王父说:“嫂子,我们也都是为了孩子好,有做得过分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肖母连连说没事,说她都理解,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个“东西”处理了,她也去了一个心病。   回到婆婆家,公公在屋里没出声,王岚也不好意思去见他,婆婆也看出来了,就催着她早点回屋里歇着,王岚借坡下驴,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一晚上也没出来。
  第二天一早,肖震要去祖坟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痛哭声,把王岚给吓了一跳,那声音一听就是公公的。
  王岚从床上跳下来,拉开窗帘一看,就见肖震提着那个黑塑料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公公卧房的窗户,满脸的不知所措。房间里又传来婆婆劝慰公公的声音。
  长这么大,王岚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大男人哭得这么伤心,那一瞬间,她后悔了,后悔不该这么逼一个老人。
  她跑到院子里,说:“肖震,你先等等。”然后就进了公婆的房间,只见婆婆坐在床沿上,不住地安慰着哭泣的公公。她鼻子一酸,说:“爸,你别哭了,咱不烧了,你放心吧!”这话立竿见影,公公立刻止住了哭声,婆婆也吃惊地看着王岚。
  王岚又说道:“爸,你看咱能不能把冰柜挪到后院的小屋里,只要看不到,我就不害怕了。”公公还没出声,婆婆已经抢着点头,还说叫肖震去收拾。
  公公躺在床上感激地看着王岚,满脸的泪痕,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王岚满怀歉意地说:“爸,对不起,是我不懂事。”说完这句话,她赶紧扭头就走。
  瞒天过海,模特赝品换掉半截人腿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但解决得并不彻底,为了体谅公公的心情,王岚不再逼他处理掉那截断肢,并不代表着她不在乎、不介意。
  从那以后,王岚绝不再去后院一步,一想到后院小屋里的那个冰柜,她还是会毛骨悚然。
  随着孕期反应越来越严重,她感觉自己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一恶心就想到那个“东西”,一想到那个“东西”,就吐得格外厉害。她忍不住和肖震说了,肖震提议出去租房子住。王岚说肖父肯定会猜到还是因为她的缘故。肖震又说,要不他把那个“东西”悄悄拿到祖坟上烧了?王岚动心了。
  考虑再三,王岚要他先去征求肖母的意见,要是肖母不答应就算了,千万别强求。
  肖母这次痛快地点了头,还帮他们出了个主意,找块差不多的木头,装到塑料袋里冒充一下,万一肖父想看一眼,也能糊弄过去。
  听婆婆这么说,王岚就想起了在市里的服装批发市场打工的同学,去找她玩时,见过仓库里有坏掉的塑料模特。王岚赶紧给同学打电话,同学说没问题,服装市场这种东西多的是。
  肖震便偷偷拿回来一条模特腿,又在店里加工成合适的长度,先解决了“赝品”的问题,有母亲帮忙,瞒着父亲做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自从去了这块心病,王岚的心情好多了,在家里也不再觉得害怕,也敢一个人去后院了,只是面对公公时,总觉得欺瞒了他,心有愧疚。
  为了弥补这份亏欠,王岚对公公加倍的孝顺。去医院孕检的时候,她特意请教了大夫,变着花样给公公准备饮食,公公的心情也越来越开朗。
  人心换人心,公公婆婆也都心疼王岚。有时候她和老公拌个嘴啥的,公婆一起骂儿子,给王岚争理,骂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家里真是其乐融融。
  那年12月底,王岚生下了一个闺女。原以为公公婆婆会不高兴,谁知道他们一点都不介意。
  2016年,王岚夫妻俩在市里买了房子。为了照顾公婆,她主动提出等孩子上学了再搬到新家。平时,他们也只是在冬天供暖后,全家去新房里过冬。
  2017年9月,王岚二胎又生了个闺女,公婆不但不觉得失望,还替他们高兴。二女儿满月正好赶上国庆节,婆婆主动张罗了一场热闹的满月酒。
  那天,肖母喝了点小酒,认真地对王岚说:“生女儿比生儿子强,知道心疼人。”说完了又急忙解释:“王岚你可别多心,我不是说你和肖震不好,我真的是觉得生闺女好。”王岚笑着说:“妈,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年了,咱们之间这点信任还没有吗?”
  后来,王岚又让老公去市里给公公买了个轮椅,天好的时候,就推公公去院里晒晒太阳,散散心。
  有一次,公公一个人在院里,王岚在屋里哄孩子睡午觉,过一会儿她出来,就看不到公公了。她赶紧跑去后院,一拐过墙角,就看到公公把轮椅停在那间小屋前,王岚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又过了一会儿,公公转动轮椅掉头,王岚连忙走上前去,笑着说:“爸,这后院没太阳,凉,咱回去吧!”
  公公笑着点了点头,她推着公公往回走,不禁松了口气。从那以后,公公再没去过后院。
  2020年年底,肖父的糖尿病并发症日益严重,大夫也说没希望了,趁着公公还清醒,王岚哭着对公公说了实话:“爸,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瞒着你,让肖震把你的那截断腿拿去烧掉,我不是个好儿媳。”肖父听了,不但不生气,还笑了,他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有一次肖母说漏了嘴。
  肖父心里也生气,只是看王岚那么孝顺,有气也使不出来,后来也就慢慢想通了。王岚要不说,他也不打算再提,就讓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头。
  肖父还夸王岚是个好媳妇,幸亏儿子娶了她,这些年来没有受罪,有王岚在,他死了也放心,不会担心肖母没人管。
  王岚哭着说:“爸爸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妈妈,好好孝顺她。”肖父欣慰地笑了,在全家人的哀声中溘然长逝。两天后,在祖坟上,肖震把那一小罐骨灰挖了出来,和父亲的尸骨合葬。
  和公婆一起住,需要智慧。
  编辑/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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