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体现出启功先生善解人意助人之情的,是他为各种图书题签一事.图书因内容、读者对象等关系,繁体或简体不一,版式亦横竖各异,封面题签的写法就不一样.启先生常常会在下笔前问求题签者:繁体简体?横写竖写?可是有的求签者自己也说不明白.于是后来先生便索性繁简各写一二条、横竖也各写若干条,请使用者自行选用.免得求字者因不合用而不好意思再开口.因中华书局的许多书签都是启先生所题,而这个任务也常常是书局交我去完成,所以得以经常看启先生题签,才发现其实题写书名往往比写条幅还要费劲,虽是寥寥几字,却要求大小均衡、行气顺一,铃印位置合理.有时启先生一连写了十几条,还不满意.记得他为商务印书馆的《今日东方》杂志题名,就一共写了十一条之多.有时,启先生为免除使用者挑拣之累,还特意在他自己认为比较满意的几条题签旁画上记号,以供参考.南开大学来新夏教授的著作,有好几种都是由启先生预先写好横竖不同的题签寄到天津备用,启先生还在信中表示:『如有不适于印刷处,示下重写,勿客气也.』有一回则为封面设计提出建议:『近题书签多半字大,印时不加缩小,每觉难看,兹写力求较小,如书册略大,可放大付印也.』(见先生致来氏信函)有一次香港中华、商务两家出书想配些古代绘画,张倩仪女土给启先生来函询问相关线索.先生即与傅熹年先生具体商洽,然后在信笺上一一列出目录,注明收藏地,以便于查找.为省却张女士辨认他字迹之劳,遂即又让我誉清一份,给张女士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