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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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开那些青春期中的寒武纪和冰期,抛开那些素面朝天的日子,接踵而来的会是什么呢?也许就像龙宽九段的轻吟浅唱:莲花在打开,宝珠在里面……
  
  女孩偏爱运动服
  
  不知怎么,我特别喜欢生命处于快速中的状态,比如跑步,比如骑车,比如健步如飞,比如穿运动服。今年过年的时候,我顶着那轮看似很火其实透心凉的太阳风风火火地在街上逛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物色了一套安踏的黄得炫目的新款运动服,也顾不上那标价牌上的数字,便闪电般地甩出一叠人民币,抱着衣服撒丫子跑了。
  然后没等料峭的春寒全部消退掉,我就兴致勃勃地套上了它,迫不及待地跑去给哥们儿瞧。好家伙,我那从来没赞过我漂亮的哥们儿竟然在第一眼看到我时就脱口而出:“哇塞,帅呆了!”我窃喜,心想审美水准这么高的一个人都这么夸我,效果一定很棒。于是乎,那个下午,不,那以后,我都沉浸在一种盲目的自信中,走路时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跟骄傲的大公鸡有一拼。
  穿运动服的那种爽极了的感觉就这样如沸腾的液体般迅速蔓及我的全身,输入我的血液,挥之不去。
  渐渐地,当我穿那身耀眼的运动服在人群中出现时,就无异于一种无声的张扬,因为左右那些一直目视前方的路人会突然间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有节奏地随风舞动的头发,额前齐齐的刘海,以及目不斜视的神情,再加上特立独行的姿态……我不是做作,只是很享受那种一个人在运动中张扬却也隐藏棱角与锋芒的状态。
  这不是爱情,但绝对是真爱——我爱运动服!
  
  怎么好看就怎么穿
  
  “女孩子怎么好看就怎么穿。”这竟然是我那哥们儿在一条信息里郑重其事地跟我说的。做了两年朋友了,我感觉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个女的看。但这回,他的话怎么变风格了?想必我以前真的是穿得太中性化了。别的女孩总是把自己打扮成淡蓝、粉红或鹅黄的公主,袅袅婷婷地飘在校园的小径上,心中盼想着能在某个拐角和王子不期而遇……哥们儿,真是对不住你了!
  可是,到底该怎么打扮呀?只是依稀记得小时侯,我曾偷偷地拿妈妈的化妆品对着镜子把眉毛描得又粗又黑,在腮帮子上抹两晕大红的圈,嘴涂得跟猴屁股似的,整个一人妖。然后又迅速冲到水龙头边拼命把那些颜色洗掉,于是红色、黑色的水在我的脸上汇成难看的河,一绺一绺地流下来。那时候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学人家臭美化什么妆了!
   其实,我挺讨厌打扮的。特别是看到那些女孩无论肥瘦都很自恋地穿上蕾丝上衣或裙子,我心里就会闷得慌又急得慌,甚至有时还感觉很恶心。可是,那些洞洞眼眼的花边边却让那些女孩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久而久之,还成了男生们梦中粉红色的憧憬与记忆。
  JASY说:“女人得学会化妆。这个妆呢,分为浓妆和淡妆。你这种类型的呢,应该化淡妆。”天,男人对女人的研究是与生俱来,无师自通的,这话一点不假!
  也许吧,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就像我一直都眷恋着那套ANTA运动服一样。或许,我就属于只能素面朝天的那种人吧。
  
  生命中不该只有运动服
  
  我曾抱着膀子想:以后把阿迪达斯、李宁、安踏这些专卖店都逛下来,然后抱着一堆我喜爱的运动服回家,一天换个样,变戏法似的穿那些帅气的运动服招摇过市,那该有多爽啊!
  一次,婶婶对我说:“小玉,你从小穿的衣服一直都是纯色的,清清爽爽的。邻家艳艳穿的衣服就和你不一样,人家晓得穿那种女孩子味十足的衣服,不知道你啥时候会变成那样!”婶婶的话简单,却触动了我的心。难道真的有那么不确定的一天,我的生命中会不再只有运动服了吗?
  有段时间,每当黄昏我就在家乡田野边新筑的水泥路上跑步,耳朵里塞着耳麦,听着光良的《天堂》,任汗水顺着滚烫的面颊流下来。身旁经过一个帅帅的骑着电动车的男生。我脑海中回想着婶婶的话,心就忽然柔软下来,什么东西在暗暗地变化着,在我还不能触及的世界里。想想自己正值青春,对一个女孩来说这是怎样的美丽年华啊,青春,梦想,朦胧的爱情……这些美妙的意向怎能用一套套中性的运动服打发呢?我疑惑了。但奔跑的脚步却依然不停。看着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投下的孤孑的影,再看看路边繁盛地开着的栀子花,我心中不觉袭上一股无以名状的落寞。
  曾经写过一篇伤感的文章——《我的无梦青春》,以此祭奠自己形单影只的花季。后来,我又疯狂地爱上了写诗,把所有明亮或暗淡的只有自己能懂的情愫含蓄地蕴藉其中。闲来时回首触摸那些珍爱的诗行,不免更觉孤寂,然后苦笑,然后叹息,然后不语,然后转身离开。青春年华,生命中的每个罅隙都被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卷子填满。静下来时,还是会叹息,只是在无人的黑夜,没有谁看得见。
  这些都是我在品味寂寞时的真切感受,就像黄昏时天边单飞的孤鸿,惨淡地落影在我单薄的青春里。
  是不是,每个女孩子的心中都会有这样漫长的迷惘徘徊期呢?再转念一想,似乎某些问题的答案不言自明:女孩子的生命中本就不该只有运动服啊。
  
  涉过寒武纪和漫漫冰期
  
  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着了明亮颜色的衣衫又精心修饰过的女孩子们,她们青春的脸上不时露出粉红色的晕和心满意足的笑,再看看自己,休闲运动,银装素裹,我忽然觉得JASY的话有些道理:女孩子要懂得欣赏自己的美。是啊,女孩的美不仅仅是为了给别人看,它更是一种素质,一种情怀。
  感觉自己的心正渐渐涉过某片荒凉,然后又涉过了寒武纪和漫漫冰期。
  高考后到小姨家去玩,也许是看到3年不见的我仍然顽固地穿着那些款式老套的运动服,她急了,一下子从柜子里拿出几条颜色亮丽款式新潮的裙子,大红的,格子布的,还有吊带的。她说,快换上试试。我没反抗,乖乖地换上裙子,温习着自己儿时穿裙子的滋味。小姨还嫌不够,又找来一双玫瑰红的半高跟鞋,说,穿上。我唯命是从。她拉着木偶似的我来到长镜前,我睁开难为情的眼睛,忽然就看到了一个身形款款,楚楚动人,涨红了脸的女孩—— 一个全新的我。
  仿佛是历经了一场悄悄的蜕变,我压抑了多年的自信在那一刻冉冉升起。我真是疑惑,难道女孩子穿上了裙子就会脱胎换骨吗?不,只不过是从前的我太自卑了,就像品冠唱的:你还守着你自己,不让幸福靠近。
  我渐渐觉得,做一个有着美丽情怀的女孩是那么好,那么重要。
  我应该是会转变的吧,抛开那些青春期中的寒武纪和冰期,抛开那些素面朝天的日子,接踵而来的会是什么呢?
  这个过程,就像龙宽九段的轻吟浅唱:莲花在打开,宝珠在里面……
  编辑/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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