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都要入乡随俗!巩汉林巧治海归儿子“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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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天阔是著名表演艺术家巩汉林的独生子,留学归来后备受“水土不服”的煎熬。巩汉林颇费心思,巧妙引导,终于让儿子步入了事业正途——
  海归儿子水土不服
  2009年7月,巩天阔结束8年留学生涯,从美国佛罗里达州弗塞大学导演系毕业回国。巩汉林夫妇欣喜地看到,儿子身高1.81米,能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而且在影视剧制作、剪辑、导播方面学有所成。
  巩天阔的毕业作品是一部名叫《又得好东西》的武打喜剧,他身兼制片、导演、演员等多个职务。巩汉林看过儿子的作品,感觉制作精良,镜头衔接巧妙,对白融合东西方幽默元素,堪称一部毕业佳作。巩汉林和妻子金珠十分欣慰,认为送儿子出国留学做对了!可没想到,令他们揪心的事很快就来了。
  一个双休日,一家三口结伴出去逛街。商场、街道、公园等公共场所到处是人,拥挤嘈杂,汽车的喇叭声尖锐刺耳。在英、美等国待了8年的巩天阔对眼前的一切很不适应。更让他不适应的是,搭乘地铁的人根本不排队,车一到便一窝蜂地往上挤。习惯了排队候车的巩天阔小心地牵着父母躲在一边让别人先上,直到第三趟地铁进站他们才上去。整整一天,巩天阔皱眉叹气,心情很差……
  而且,留学的日子里巩天阔一边上课一边勤工俭学,生活紧张忙碌,回国后暂时没工作,他闲得浑身不自在,跟父母要求出去工作。正好巩汉林夫妇投资的诙谐舞台剧《戏里戏外戏中戏》开始巡演,在这部作品中巩汉林自编、自导、自演,工作量极大。他诚恳地对儿子说:“天阔,你是导演系毕业的,先别出去找工作了,给爸爸打打下手行吗?”巩天阔欣然应允。
  没想到,在剧组他也显得很另类:身为80后的他,算是剧组里的小字辈,但他改不了在美国的习惯,对组里比他大一二十岁的前辈总是直呼其名,给人的感觉是“太不懂得尊重人”。而且,他的工作状态也是美国式的,热情奔放,追求效率。有一次,灯光组的一盏镁光灯坏了,他要求4个小时内修好,可直到第二天临开场,工作人员还没把灯修好。管灯光的是一位50多岁的前辈。巩天阔一点不给对方面子,当着大伙的面批评道:“你这是对工作不负责任,不能原谅。”对方脸上挂不住,罗列种种客观原因,与巩天阔争辩起来。巩汉林和金珠赶紧将儿子拉开,说:“天阔,他比你爸小不了几岁,你不能这么说他。要批评也得委婉点,讲究方式方法。”巩天阔虽不再吱声,但心里很不服气。
  很快,剧组里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巩天阔说话做事不懂礼貌,仰仗父亲颐指气使,很难相处。巩汉林也意识到了儿子存在的这些问题,决定让儿子出去闯一闯,让他在社会大课堂接受再教育。
  2010年3月巡演结束,巩汉林把自己的想法跟巩天阔说了,并打算给儿子安排一份比较理想的工作。巩天阔却说:“我是海归,又有先进前卫的编导理念,我的工作你们就别操心了。”
  此后,巩天阔一天到晚在求职网站上寻找自己感兴趣的职位,然后投放简历。一旦对方有意向,他就驾车赶过去面试。半个月后,一家大型文化影视传媒公司录用了他。签完用工合同,巩天阔回家向父母报喜。巩汉林语重心长地告诫儿子:“到了新单位,不比在爸妈身边,一定要与领导、同事处好关系。在国内,要做事先得做好人。”巩天阔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爸,我都25岁了,在美国也打了几年工,懂得怎么与同事相处。”
  海归成了海待
  8年留学生活,在巩天阔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迹:言行举止、待人接物以及行为方式,均已西化。在新单位,巩天阔的职位是业务总监助理。按说他的海外名校学习背景、专业技能,在公司首屈一指,然而他并未得到重用。进公司不久,他的做派就让领导和同事难以接受。他还像在美国勤工俭学时一样,时间观念非常强,上班绝不迟到一分钟,下班后也不会在公司多待一分钟。下班铃一响,他第一个拎着包冲出办公室。而一些同事为了给上司留下勤勉敬业的好印象,经常下班后还在公司磨蹭半个小时才离开。
  一次,巩天阔无意中从同事那里得知,对方每天都加班,但从未拿过一分钱加班费,就很为对方抱不平,说:“《劳动法》早就有规定,加班必须给加班费,你们怎么不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同事对他的仗义执言不仅没有丝毫感激,反而说他不懂事。他们在背后议论:“巩天阔的一些做法很怪,别跟他走得太近。这种人注定在公司不会待太久。”
  一转眼巩天阔上班一个月了。巩汉林见他每天朝九晚五,生活很有规律,笑呵呵地问:“天阔,你适应公司的工作节奏了吗?”巩天阔实话实说:“爸,公司老总和同事都称赞我有想法,技术好。可我总感觉他们跟我隔着一层。”巩汉林拍拍儿子的肩:“你刚去公司不久,他们对你还不熟悉,你要多与他们接触。”
  父亲的话提醒了巩天阔,这年5月的一个双休日,他邀请十多个同事去康西草原骑马。好几个同事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借口家里有事婉拒了。最后只有6个同事碍于面子,同意和他一起出游。确定游览路线后,巩天阔照搬在美国聚会时的做法,坦然地说:“咱们各自从家里带食品,原则上实行AA制。”在国内,同事朋友聚会最讲究情面,他开诚布公地提出AA制,让大家心里很不痛快,觉得他吝啬小气。
  巩汉林和金珠将儿子与同事出游当成一件大事,为他准备了火腿、酸奶、水果、面包等食物。中午,同事们铺着塑料布,在草原上席地而坐吃午饭,巩天阔热情招呼大家吃他带来的美食,可同事们心存芥蒂,态度都很冷淡。回家时,父母为他准备的美食还剩下一大包。巩天阔很懊恼,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渐渐地,巩天阔的好心情丧失殆尽,每天一走进公司大院就莫名地紧张。同事们也冷落、排斥他。有时大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一加入进来大家就纷纷散去。平时讨论工作,他有什么提议,也没一个人响应。巩天阔在单位越来越不顺心。这年8月,他愤然辞职。
  巩汉林劝儿子:“天阔,不要随意跳槽,这样很不利于升职。”巩天阔淡然地说:“爸,身心愉悦才能快乐工作,如果一份工作成了心灵枷锁,那就不值得留恋。”儿子有思想有见识,且已成年,巩汉林不想过多干涉他,便没再多言。
  半个月后,巩天阔应聘到一家演出公司上班,上司很看重他的才华,许诺转正后就提拔他。巩天阔汲取上次的教训,主动与同事聚会,以增进与同事的感情。可他的兴趣点与同事们不一致,他喜欢爵士乐、街舞,同事们关注的是股票、汽车。他说话时,同事们沉默不语;同事们高谈阔论,他只能以傻笑来迎合,导致身心非常疲惫。工作中,巩天阔总以美国的技术标准来要求自己和同事,大家对他非常反感。两个月后,巩天阔如期转正,公司准备提拔他为导演部主任,却没一个同事赞同。一个没有群众基础的领导,注定当不好火车头,公司只得降格使用他。心高气傲的巩天阔再次愤然辞职。   职场屡屡碰壁,令巩天阔心灰意冷。他没有心情再出去工作,每天“宅”在家里上网玩游戏。昔日阳光帅气的巩天阔,变成了多愁善感的幽怨海待。7月8日一大早,巩天阔拎着行李箱向父母告别:“爸、妈,我在这里太难立足了,想回美国发展。”金珠抢过儿子的行李箱难过地说:“说什么傻话?爸妈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你怎么能走?”夫妇俩劝说了好一阵子,巩天阔才打消回美国的念头。
  儿子待业在家心事重重,巩汉林也颇感痛苦困惑:儿子留洋8年,有抱负有才学,是人见人羡的海归,怎么现在连份普通工作都干不好?他决定搞清楚原因。
  2010年9月中旬,巩汉林参加了一个留学机构组织的家长座谈会。与会的100多位家长,都是海归父母,很多人脸上写满焦虑和惶恐。著名社会学家王文元教授神情凝重地说:“2010年,全国留学归国人员达13.48万,比上年增加20.5%,但就业率仅有60%,而且跳槽现象十分普遍。”接着,王教授一针见血地指出:“海归有语言和技能优势,可为什么就业率如此之低?很大程度上归咎于海归在国外多年,其思维、行为方式与待人接物,无法融入国内环境,造成了工作和生活上的‘水土不服’。”
  原来如此!巩汉林心境豁然开朗。那一刻,他决定帮儿子克服“水土不服”。
  智慧老爸引导儿子入乡随俗
  当晚,巩汉林又在网上浏览了有关海归的信息。一个真实案例刺痛了他的心:北京一位在澳大利亚留学9年的女研究生,毕业回国后在职场处处受排挤,半年内4次跳槽,最长的工作做了两个月,最短的只做了一个星期。因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她最终患了抑郁症,几次跳楼自杀,父母心急如焚……
  巩汉林再也无法平静,儿子的情况与这个女孩有相似之处,如果不及时疏导,他很有可能步这个女孩的后尘。夜里10点,巩汉林来到儿子房间,巩天阔正靠在床头想心事。他拍拍儿子的肩说:“天阔,你是个高情商、高智商的优秀小伙子,在美国留学时就导播剪辑了80多部短片,还在好莱坞顶级制作公司实习过。你眼下之所以工作、生活不顺心,我觉得是不懂得入乡随俗。你现在是在国内,如果照搬在美国的行事方式,难免碰壁。只要你学会调整,你的优势一定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一席话说得巩天阔眼圈红了。
  2011年2月,巩汉林夫妇带儿子参加了一个海归俱乐部组织的活动。大家都有留学背景,有共同话题,巩天阔与他们聊得很开心。几位成功的留学归国人员告诉巩汉林夫妇:“我们刚回来时,也像巩天阔一样茫然、困惑过,好在我们很快建立了新的社交圈,在朋友的带动下,更容易在心理上适应国内环境。”
  是呀,儿子在国内的社交圈处于断层状态,必须帮他建立新的人际关系。一个星期后,巩汉林和金珠分期分批将巩天阔的初中同学、朋友及自己同事的子女请到家里做客。夫妇俩专门腾出一间屋子作为聚会地点,茶几上摆着水果、瓜子、巧克力,窗台花瓶里插着鲜花。客人一进门,巩汉林夫妇就全程陪同,大家谈论的主要话题是“海归的优势与劣势”“海归如何与同事相处”“怎样适应国内职场游戏规则”等。
  这些人与巩天阔年龄相仿,沟通起来没有任何障碍,曾经沉默寡言的巩天阔变得越来越健谈。巩汉林被誉为演艺圈的“一级厨师”,做得一手好菜,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他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巩氏大餐”。这为聚会增添了浓郁的家庭氛围,大家都愿意到巩家来,渐渐地巩天阔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在朋友们的感染下,巩天阔一改往日的消沉,不再宅在家里玩网络游戏,每天早上7点就起床健身。见到邻居,他自信地热情打招呼。
  2011年3月,巩汉林和金珠在东北拍戏,夫妇俩特意将儿子带在身边,但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工作任务。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巩天阔学会如何与人相处。巩汉林毕业于沈阳师范学院哲学系,有内涵有修养,是曲艺界少有的高学历艺术家。在剧组,他尊重每一个人,年龄比他大的,他一律尊称“老师”;年龄比他小的,他当哥们儿或子女对待。一天傍晚,几个剧务往片场搬运沉重的道具,因人手少忙不过来,50多岁的巩汉林挽起袖子就上,丝毫没有架子。一日三餐,巩汉林与群众演员一样吃10元一份的盒饭;上下片场他从不让车接车送,而是乘坐大巴,与工作人员一同前往。有的演员戏份少,中途拍完戏离开剧组,巩汉林会发个短信:“谢谢你的支持,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父亲的所作所为犹如一面镜子,让巩天阔看到了自己身上存在的不足,也渐渐明白了该如何与人相处。虽然没有具体任务,但他再也坐不住了,主动发挥技术特长,义务给剧组做技术协调助理。他说话有礼貌,做人低调,遇到不熟悉的问题虚心与对方沟通,跟剧组上上下下都处得不错。6月初拍摄结束,巩汉林为激励儿子,要给他发5000元奖金,巩天阔却推辞道:“爸,我从您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还没向您交学费,怎么能要您的钱呢?”巩汉林一听就乐了。
  11月中旬,巩天阔认真与父母商量:“爸、妈,留学这些年我花了很多钱,现在我已经完全融入了国内环境,能独立做事了,我想在国内创业。”巩汉林心里很高兴,对儿子说:“天阔,我们都要有一颗平常心,不要因为是海归就对自己有过高期望。爸对你要求不高,只要你能自食其力,正常地工作、生活,我和你妈就知足了。”金珠告诉儿子:“你有梦想是好事,但切忌好高骛远,应该先从小事做起,再考虑创业。”巩天阔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巩天阔没有急着自己创业,而是为一些影视剧做后期制作。每拿到一笔报酬他都存下来,作为将来创业的启动资金。为了全方位提升自己,他开始寻求突破,由幕后走到前台。2012年5月,电视剧《新青年》杀青。在这部戏里,巩天阔首次出演一位“高帅富”新青年,在巩汉林的指点下,他的演出得到了导演组的一致好评。
  该剧杀青当天,剧组举行新闻发布会,巩汉林接受了媒体采访。谈及海归儿子,他坦然表示:“留学归国人员,刚回国时就像一株小苗,从一个花盆移植到另一个花盆,势必经历一段水土不服的‘缓苗期’。在此期间,父母需要加以引导,否则会导致海归出现种种心理问题,甚至回流国外。我很庆幸,儿子顺利度过了缓苗期,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骄傲、最欣慰的事!”
  【编辑:冯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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