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闺密,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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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互不顺眼到奇怪组合
  “我说实话你可不能生气哦,”徐露看着一旁穿着病号服、戴着两层口罩的女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印象真的不怎么好。”张黔艳笑起来:“第一次见你,我也不怎么喜欢,有种‘非我族类’的感觉。现在好了,咱们两个都是光头了,都一样了。”她们摸着对方的脑袋,笑着,闹着……
  24岁的张黔艳来自贵州省大方县的一个小山村,2017年3月25日被重庆新桥医院确诊患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比她小3岁的徐露来自重庆江津。徐露是独生女,从小被爸爸带大,行为气质像男孩子。张黔艳则白净秀气,温顺文静。
  7年前,张黔艳来到重庆一所中专学校求学,性格腼腆的她差不多大半个学期后,才跟班上的每一个同学都说上话。过了一年多,张黔艳因为调换专业,调换了宿舍,与徐露成了室友。张黔艳不知道怎么融进新群体,吃饭上课都是独来独往。徐露也很少主动跟张黔艳讲话,偶尔,生活习惯冲突了,她还要抱怨几句,而张黔艳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十六七岁的年纪,碰到跟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总不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对一件衣服评价不同都能让她们对立起来。
  端午节放假前一天,大部分同学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徐露脸色苍白地趴在桌子上,肚子痛得厉害。张黔艳把徐露搀了回去,向宿管阿姨借了锅,煮姜糖水给徐露喝,还跑到药店买了药,一晚上都在担心徐露的身体状况。看到张黔艳为了照顾自己错过了回家的班车,徐露很感动,她不再把张黔艳当成陌生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友情越来越浓。一个留着短发戴着圆框眼镜穿着寬松球服的假小子,和一个扎着漂亮长马尾笑起来有酒窝的美少女,成了大家眼里的“奇怪组合”。
  帮助闺密叫板白血病
  2013年离开校园后,她们被学校安排进入一家服装厂上班。因工资太低,两人打算找新工作。张黔艳去了一家美甲店,打算将来开一家小店,徐露也开始了进货摆摊的创业路。
  她们就近合租了一个小房间。尽管每天早出晚归地忙碌,晚上她们还是会去买菜做饭。饭菜并不丰盛,但坐在一起吃饭让她们感到温暖。
  如今生了病,从来没有想到死亡会离自己那么近,张黔艳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徐露的震惊不亚于张黔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时压垮生命的不止有疾病,还有贫穷。为了筹钱给张黔艳治病,她的父母到处借钱,已经出嫁为人母的姐姐也背上了债务。医生说,张黔艳的病必须要骨髓移植才能治好,而且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复发。这个消息让年过半百还四处举债的父母无法接受,他们只能选择放弃,打算把张黔艳带回老家。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徐露坚持要张黔艳留在医院继续治疗,并承担了治疗费用。工作后她每个月都会给父母汇款。自从张黔艳生病,她谎称公司效益不好,要辞职找新工作,不得不中断了这个习惯。
  徐露开始到处筹款,媒体的报道也令张黔艳得到很多爱心人士的捐款,暂时解决了经济问题。徐露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这样她的工作时间更灵活,工资也相对高一点。照顾好张黔艳后,徐露就骑着电瓶车奔波在送外卖的路上,不管风雨雷电,还是酷暑骄阳。她租了一间不到5平方米的小厨房,每天根据医嘱和张黔艳的口味,为张黔艳做营养套餐。
  我是你对抗病魔的武器
  病魔缠身的张黔艳一改往日的温柔脾气,面对经常发脾气拒绝进食的张黔艳,徐露也一度想要放弃。但深夜,曾经相互鼓励、帮助的温暖回忆,一个个浮现在徐露的脑海里,她决定,要好好陪伴好朋友,不管她未来的路还有多长。徐露了解到很多护理知识,知道张黔艳因为化疗导致口腔溃疡和皮疹,她做饭和擦洗的时候更加小心。
  脊髓穿刺的痛苦和连续一个月的高烧让张黔艳难以忍受,病房里病友的离去让张黔艳恐惧万分,她哭着说想要放弃治疗。徐露一直安慰、鼓励她。
  化疗的刺激让徐露的头发都脱落了,看着那些落发,她很失落。徐露半开玩笑地说:“头发还会长出来的,要是实在不舒服,干脆我陪你一起光头好了。”
  张黔艳感动地望着她:“真的吗?我光头的样子很难看,要是你愿意陪我一起,我就有勇气面对了。”
  虽然徐露总是一副男生的打扮,但心里一直向往长发飘飘的模样,剃光头发的那一刻,她还是有点难过。但一想到张黔艳会因此变得有勇气,徐露心里的那点小不舍立马烟消云散了。
  徐露的行为支持很有效,张黔艳不再沉浸在光头的阴影中,还憧憬说,以后两人要一起留起长发,还描绘她帮徐露扎好头发,戴上美丽发夹的样子。徐露不好意思地笑了:“可我现在这身打扮,去女厕所都很有可能被骂出来……”说完两个人都大笑起来。在徐露的贴心照顾下,张黔艳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乐观。
  每个女孩都幻想过自己穿上洁白婚纱的美丽模样,张黔艳也不例外。徐露想要帮助张黔艳实现穿婚纱的愿望。她揣着钱,找到一家婚纱摄影店。得知张黔艳的情况后,摄影店的老板被两个女孩的友情感动,愿意免费拍照。拍照那天天气很好,张黔艳的身体状况也不错,化完妆后,她站在镜头前,羞涩和喜悦都表现在脸上。徐露在一旁看着她,眼睛湿润了,她不愿意想象好友的未来到底什么样,她只是希望能够和从前一样,两个人一起互帮互助地打拼。
  幸运的是,张黔艳的弟弟和她的骨髓配型成功。在爱心人士的帮助下,她也筹到了手术费用。徐露的心情跟着轻松了许多。
  2017年11月23日,经过充分的前期准备和医疗支持,张黔艳终于进入骨髓移植治疗仓房,治疗期为一个月。进仓前一天,张黔艳有些焦虑,她害怕孤独,但得知家属每天都有探望时间,并且可以通过探视电话语音沟通后,张黔艳的焦虑得到缓解。仓门外,徐露和张黔艳的家人都在,他们不断安慰着张黔艳。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徐露带着满心的祝福看着张黔艳:“别担心,这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之后你就会重生,会跟以前一样健康、积极、善良。”
  手术非常顺利,徐露的血小板也逐渐恢复。一个月后,张黔艳住进了普通病房,进行观察治疗。
  2018年1月10日,张黔艳出院了,她穿上徐露带来的红毛衣,脸上的浮肿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却遮盖不住她的兴奋。今年是张黔艳的本命年,徐露带着满心的祝福看着张黔艳,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张黔艳已经出院三个月了,移植后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刚出院那段时间要每周查一次血象,每月复查一次骨穿,偶尔输几次液,虽说有些辛苦,但张黔艳的状态非常好,对于她来说,这是一次重生。徐露更是每天都充满着正能量,时不时做几个拿手好菜给张黔艳和来家里探望的伙伴们。徐露的头发也在慢慢长长,虽然现在很短,但她和张黔艳之间的友情却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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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吴忞忞 mwumin@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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