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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恐怖传说
第二天早上，我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W校长问我怎么了，我不说话。呼哧老师威胁我不起床就降旗，我把脑袋塞进友情洞里去。呼哧老师没有办法，只好把早餐送到我床头。
我没有吃早餐。肚子好像木桶，空空的，却不知道饿。香香吃过早餐，过来对我说：“W校长要带我们去‘笑死了’捉螃蟹，你不去吗？”捉螃蟹是我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因为我细长的手指可以伸到石缝去捉螃蟹，小野猪们却做不到。我摇了摇头，算是回答。香香可失望了。香香离去之后，月牙儿留下来陪我。呼哧老师坐在床边，隔一会儿又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是不吱声。耗了总有两个小时吧，呼哧老师干活去了。她要准备中餐，再过三个小时，几十张嘴回来要吃饭。月牙儿拉拉我，轻声说：“起来呀，我给你看一样你从没见过的东西。”我瞅着月牙儿，怀疑她骗我。月牙儿把右前蹄放在左胸，认真地说：“我发誓。”
我于是坐起来。月牙儿将一个大苹果塞给我，拉着我离开猪学校，来到晚上约会的老地方。月牙儿说：“这个地方其实是我的秘密日记，过去我没有跟你说。”我四下观察，这儿没有适合画日记画的大石头，那几棵椿树树干上也没有刻画的痕迹。
“你看这儿——”月牙儿指的是一片小树林，总共有二三十株小杉树，最高的才一米多高，最矮的只有几寸。
月牙儿说：“你想过没有，这儿没有大杉树，哪来的小杉树？这些小杉树是我栽下的，一棵小杉树代表一个秘密，我的秘密越来越多，小杉树也越来越多，等我长大了，这儿会长出一片杉林，就是我的秘密林。”
我指着最高的那棵小杉树问：“它有什么秘密？”
月牙儿说：“那是我最早的秘密，那天W校长对我们说，你们若是有什么秘密不想告诉别人，就可以画画儿记下来，也可以栽树记下来，我选择了栽树，小树可以长大，我的秘密是活的呢。”
“最早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我在这儿种下第一棵秘密树，从此这儿就是我的秘密日记，这就是我的第一个秘密。”“这也算？”我哑然失笑，指着那株几寸高的小杉苗问：“这是什么秘密呢？”“这个秘密与你有关，猜猜？”
“那天你在这儿唱歌跳舞，被我发现了，然后我们成为好朋友。”
“记这件事的是它。”月牙儿指了指另一棵两尺高的小杉树，然后在小杉苗跟前蹲下来，抚摸着它纤弱的针形叶，“那天我们跟踪W校长去到黑熊岭，发现他们在排戏，他们还要我们保密，我回来就种了这棵树。”
我不由得对小杉苗刮目相看。秘密要用秘密来换。我将月牙儿带到大枫树下，叫她看大石头上的画。月牙儿问：“你才这么几个秘密？”我说：“谁像你们女生，芝麻大的事都算秘密。”月牙儿说：“画画没有种树好，你这些秘密，我一看就能猜到。”我不服气，叫月牙儿猜。月牙儿指着那幅画着四根旗杆四面旗的画儿说：“自从你变成人样，彩虹旗老垫底，你就发誓，总有一天让它冲顶。”然后指着我新画上去的猪头人身像说：“你想变回猪样，所以给自己画个猪头，其实你长人样并不难看，至少我这么觉得。”
我指着照镜子那幅画问：“这幅呢？”月牙儿想了想，回答说：“这是友情洞，那天妖妖跟我换了床位，我们可以共一个友情洞了。”莫非画上那面“镜子”真是友情洞？“镜子”里外这两个猪头，多半是歪歪和妖妖。这样想着，我点了点头。
月牙儿来到两个大猪头的画像前，想也不想就说：“这幅不用猜，画的是W校长和呼哧老师。”“就是。”我口头应着，心想，月牙儿也是这样猜，多半是这样了。我们来到最大的那幅画跟前。看着小野猪用大斧头砍长蛇，我不由得想到W校长那把开山大斧。
“噢！”月牙儿叫了一声，把右前蹄放在嘴前，“这幅画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让我想想……”我解释说：“这是我第一次杀蛇，我变成人样以前的事。”
“快来！”月牙儿迈开两条后腿跑了几步，用四足飞奔。我在月牙儿尾巴后面紧紧跟随。越过一道长满杂树的黄土山冈，月牙儿在土中刨起来，我以为她刨什么宝贝呢，没想到她刨出一个松露跟我分吃了，撒蹄又跑。我真是服了她，跑这么快，还能嗅到土下有好吃的。前面出现一座独立的石山，树木葱茏，藤萝垂拂，轮廓极像一顶古代将军戴的头盔。到了近前，我发现那些藤萝像门帘一样悬挂在悬崖上，把向内凹进去的崖壁遮住了。
“就是这儿。”月牙儿带着我钻进藤萝，只见崖壁上画着一幅很大的画，跟“第一次杀蛇”那幅画相似，这儿也画着一头野猪举着大斧头在砍一条蛇，只不过这头野猪更大，这条蛇更是大得吓人。
我问月牙儿：“这是谁画的？”月牙儿说：“应该不是小孩子。”外面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和呼哧声。我们想要躲避，呼哧老师却隔着藤萝看见我们了，她撩开藤萝，呼哧呼哧地问：“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我和月牙儿都不敢应声。呼哧老师看着石壁上的画，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毋庸置疑，这是呼哧老师的秘密日记。我们不该偷看任何人的秘密，何况是老师的。月牙儿低下头说：“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从外面经过，看到这儿有藤萝，想换一件新藤裙……”
“这样啊？”呼哧老师的语气变缓和了，“偶尔发现的就算了，故意打探别人的秘密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指着那条大蛇问：“你杀过一条那么大的蛇吗？”
呼哧老师答道：“野猪林没有那么大的蛇，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蛇，我们还有容身之地？这幅画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很恐怖的。”
听说“很恐怖”，我和月牙儿更觉得好奇，央求呼哧老师告诉我们。“W校长本来要在月圆之夜告诉你们，既然你俩到了这儿，我跟你俩先说吧。”呼哧老师瞅着那幅画，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传说，你们不该把它忘记，将来你们要把它告诉给下一代，一代一代传下去。”“快说吧！”“我们会记住的。”在我们的催促下，呼哧老师的故事开始了。
“從前神猪山不是山，是一头神猪，力大无穷。要是哪座山挡住他的去路，他轰隆哗啦就把山拱倒。那时候，远方的大森林里有一条巨蟒，他的腰比大树还要粗，每天要吃好多动物，好多野猪啊、羚羊啊、猴子啊、黑熊啊都被他吃掉了。这件事让神猪知道了，他叫一头会打铁的神熊打了一把开山大斧，然后他就带上大斧去杀那条巨蟒。他们斗了七天七夜，不分胜负，后来神熊跑去帮忙，其他动物也有去的，这才把巨蟒杀死。神猪受重伤死了，就变成神猪山，神熊也死了，变成黑熊岭。从那以后，每隔几年，大森林中的动物们就要演《屠蟒记》给孩子们看。”
我恍然大悟，“W校长他们排演的节目是《屠蟒记》？”呼哧老师点着头说：“再过一个自由天就是月圆之夜，你们耐心等待。”
（未完待续。节选自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快乐猪学校》）
第二天早上，我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W校长问我怎么了，我不说话。呼哧老师威胁我不起床就降旗，我把脑袋塞进友情洞里去。呼哧老师没有办法，只好把早餐送到我床头。
我没有吃早餐。肚子好像木桶，空空的，却不知道饿。香香吃过早餐，过来对我说：“W校长要带我们去‘笑死了’捉螃蟹，你不去吗？”捉螃蟹是我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因为我细长的手指可以伸到石缝去捉螃蟹，小野猪们却做不到。我摇了摇头，算是回答。香香可失望了。香香离去之后，月牙儿留下来陪我。呼哧老师坐在床边，隔一会儿又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是不吱声。耗了总有两个小时吧，呼哧老师干活去了。她要准备中餐，再过三个小时，几十张嘴回来要吃饭。月牙儿拉拉我，轻声说：“起来呀，我给你看一样你从没见过的东西。”我瞅着月牙儿，怀疑她骗我。月牙儿把右前蹄放在左胸，认真地说：“我发誓。”
我于是坐起来。月牙儿将一个大苹果塞给我，拉着我离开猪学校，来到晚上约会的老地方。月牙儿说：“这个地方其实是我的秘密日记，过去我没有跟你说。”我四下观察，这儿没有适合画日记画的大石头，那几棵椿树树干上也没有刻画的痕迹。
“你看这儿——”月牙儿指的是一片小树林，总共有二三十株小杉树，最高的才一米多高，最矮的只有几寸。
月牙儿说：“你想过没有，这儿没有大杉树，哪来的小杉树？这些小杉树是我栽下的，一棵小杉树代表一个秘密，我的秘密越来越多，小杉树也越来越多，等我长大了，这儿会长出一片杉林，就是我的秘密林。”
我指着最高的那棵小杉树问：“它有什么秘密？”
月牙儿说：“那是我最早的秘密，那天W校长对我们说，你们若是有什么秘密不想告诉别人，就可以画画儿记下来，也可以栽树记下来，我选择了栽树，小树可以长大，我的秘密是活的呢。”
“最早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我在这儿种下第一棵秘密树，从此这儿就是我的秘密日记，这就是我的第一个秘密。”“这也算？”我哑然失笑，指着那株几寸高的小杉苗问：“这是什么秘密呢？”“这个秘密与你有关，猜猜？”
“那天你在这儿唱歌跳舞，被我发现了，然后我们成为好朋友。”
“记这件事的是它。”月牙儿指了指另一棵两尺高的小杉树，然后在小杉苗跟前蹲下来，抚摸着它纤弱的针形叶，“那天我们跟踪W校长去到黑熊岭，发现他们在排戏，他们还要我们保密，我回来就种了这棵树。”
我不由得对小杉苗刮目相看。秘密要用秘密来换。我将月牙儿带到大枫树下，叫她看大石头上的画。月牙儿问：“你才这么几个秘密？”我说：“谁像你们女生，芝麻大的事都算秘密。”月牙儿说：“画画没有种树好，你这些秘密，我一看就能猜到。”我不服气，叫月牙儿猜。月牙儿指着那幅画着四根旗杆四面旗的画儿说：“自从你变成人样，彩虹旗老垫底，你就发誓，总有一天让它冲顶。”然后指着我新画上去的猪头人身像说：“你想变回猪样，所以给自己画个猪头，其实你长人样并不难看，至少我这么觉得。”
我指着照镜子那幅画问：“这幅呢？”月牙儿想了想，回答说：“这是友情洞，那天妖妖跟我换了床位，我们可以共一个友情洞了。”莫非画上那面“镜子”真是友情洞？“镜子”里外这两个猪头，多半是歪歪和妖妖。这样想着，我点了点头。
月牙儿来到两个大猪头的画像前，想也不想就说：“这幅不用猜，画的是W校长和呼哧老师。”“就是。”我口头应着，心想，月牙儿也是这样猜，多半是这样了。我们来到最大的那幅画跟前。看着小野猪用大斧头砍长蛇，我不由得想到W校长那把开山大斧。
“噢！”月牙儿叫了一声，把右前蹄放在嘴前，“这幅画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让我想想……”我解释说：“这是我第一次杀蛇，我变成人样以前的事。”
“快来！”月牙儿迈开两条后腿跑了几步，用四足飞奔。我在月牙儿尾巴后面紧紧跟随。越过一道长满杂树的黄土山冈，月牙儿在土中刨起来，我以为她刨什么宝贝呢，没想到她刨出一个松露跟我分吃了，撒蹄又跑。我真是服了她，跑这么快，还能嗅到土下有好吃的。前面出现一座独立的石山，树木葱茏，藤萝垂拂，轮廓极像一顶古代将军戴的头盔。到了近前，我发现那些藤萝像门帘一样悬挂在悬崖上，把向内凹进去的崖壁遮住了。
“就是这儿。”月牙儿带着我钻进藤萝，只见崖壁上画着一幅很大的画，跟“第一次杀蛇”那幅画相似，这儿也画着一头野猪举着大斧头在砍一条蛇，只不过这头野猪更大，这条蛇更是大得吓人。
我问月牙儿：“这是谁画的？”月牙儿说：“应该不是小孩子。”外面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和呼哧声。我们想要躲避，呼哧老师却隔着藤萝看见我们了，她撩开藤萝，呼哧呼哧地问：“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我和月牙儿都不敢应声。呼哧老师看着石壁上的画，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毋庸置疑，这是呼哧老师的秘密日记。我们不该偷看任何人的秘密，何况是老师的。月牙儿低下头说：“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从外面经过，看到这儿有藤萝，想换一件新藤裙……”
“这样啊？”呼哧老师的语气变缓和了，“偶尔发现的就算了，故意打探别人的秘密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指着那条大蛇问：“你杀过一条那么大的蛇吗？”
呼哧老师答道：“野猪林没有那么大的蛇，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蛇，我们还有容身之地？这幅画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很恐怖的。”
听说“很恐怖”，我和月牙儿更觉得好奇，央求呼哧老师告诉我们。“W校长本来要在月圆之夜告诉你们，既然你俩到了这儿，我跟你俩先说吧。”呼哧老师瞅着那幅画，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传说，你们不该把它忘记，将来你们要把它告诉给下一代，一代一代传下去。”“快说吧！”“我们会记住的。”在我们的催促下，呼哧老师的故事开始了。
“從前神猪山不是山，是一头神猪，力大无穷。要是哪座山挡住他的去路，他轰隆哗啦就把山拱倒。那时候，远方的大森林里有一条巨蟒，他的腰比大树还要粗，每天要吃好多动物，好多野猪啊、羚羊啊、猴子啊、黑熊啊都被他吃掉了。这件事让神猪知道了，他叫一头会打铁的神熊打了一把开山大斧，然后他就带上大斧去杀那条巨蟒。他们斗了七天七夜，不分胜负，后来神熊跑去帮忙，其他动物也有去的，这才把巨蟒杀死。神猪受重伤死了，就变成神猪山，神熊也死了，变成黑熊岭。从那以后，每隔几年，大森林中的动物们就要演《屠蟒记》给孩子们看。”
我恍然大悟，“W校长他们排演的节目是《屠蟒记》？”呼哧老师点着头说：“再过一个自由天就是月圆之夜，你们耐心等待。”
（未完待续。节选自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快乐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