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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我从事邮票雕刻工作已经27年了。年近50岁的我,手握一把雕刻刀,通过放大镜,在9厘米7厘米的钢版上,用一点、一线雕刻了近四十套邮票。雕刻了多少个点、多少条线已无法统计,但邮票上的每一个点、每一条线都记录着我的苦与乐,留下了我对邮票设计事业的一片情。
我做梦也没想到今生能与点、线结缘。1973年高中毕业后我到北京近郊务农,1975年被邮票印制局招到局里学习邮票雕刻。在工作之前,我对邮票雕刻一无所知。来局后,看到恩师高品璋、孙鸿年在方寸之中,用一把刻刀在钢版上雕刻出精美的邮票图案时,我觉得搞邮票设计很神秘。什么时候我能雕刻出这么精美的邮票图案呢?高品璋老师对我讲:"学习雕刻是很苦的。要胆大心细,要有毅力。从学习雕刻基本功到能独立完成雕刻任务,少则需要8年,多则要10年。"当时我很吃惊,学习邮票雕刻太不容易了。记得开始时我手握雕刻刀,练习雕刻简单图形,每天只能刻几根线条。简单的直线要想把它刻直刻匀,相当不易。我虽努力地想把它刻好,可雕刻刀不听使唤,刻出的线条歪七扭八,深浅不一,还老跑刀。整天刻着枯燥的线条,真是很烦。我亲身体会到了学习雕刻要有恒心、有毅力,要不怕苦的道理。恩师不厌其烦的言传身教,使我逐渐静下心来,并很快找到了感觉。经过6年的艰苦磨练,我掌握了雕刻的基本功。1981年,因工作需要,我参加了普21邮票的雕刻。第一次雕刻邮票原版,心情很激动。当我把邮票图稿通过缩小机缩到邮票钢版上进行雕刻时,我失去了雕刻练习版时胆大的"优点",反而不敢下刀了,因为我知道这是邮票原版。雕刻不同于绘画在败笔时还可以修改,雕刻的败刀是无法补救的。我深感责任重大,最终鼓足勇气刻出了第一条线。接下来,我每刻一条线、一个点,就像打枪一样,瞄半天才敢下刀。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普21邮票的雕刻任务,确实感觉很累。看到我雕刻的处女作邮票打样,由衷地高兴。虽然我的第一块雕刻作品,无论是点、线运用和雕刻的基本功等方面都稚气十足,可它是我在邮票雕刻艺术道路上迈出的第一步。
二十多年来,我雕刻过人物、名山大川、文物古迹、动物等题材的邮票。当我每接到一个新题材的邮票图案时,都把它当为一个新的课题。邮票雕刻要求雕刻师必须根据邮票内容来经营不同的点、线,用不同的点、线组织物象的形、体、面,来反映邮票图案中物象的质韵、虚实、远近、主次的关系。我参与了五岳系列邮票的雕刻,在雕刻的全过程中,我始终尽力追求点线的合理运用。"华山"邮票的第一枚"西岳五峰"在图中主峰似一把半开的劈天巨剪、由山顶流下一条巨大的瀑布般的山泉,大有一泻千里之势,近景的山峰苍松耸立,高傲挺拔。在雕刻时,我力求表现出西岳主峰的壮观景象,利用主辅线交融、由主变辅、由辅变主、点过渡到线、线交叉于点的手法,突出华山的神韵。但由于我只注意到点线变化,雕刻的线条比较僵硬,造成画面比较呆板,留下了遗憾。在雕刻"恒山"邮票第三图"北岳恒宗"时,吸收了前几套五岳邮票雕刻的经验教训,点线的运用恰当合理,表现出"北岳恒宗"的气势。线条的多样变化、点线的自然过渡从整体上反映出恒宗的质韵和体面关系。我也从中得到了新的收获。
我国发行的两轮生肖邮票,我参与雕刻了13套,设计了3套。有的朋友问我:"你雕刻的生肖邮票当中,最喜欢的是哪一套?"我最喜欢的并不是我设计的生肖邮票,而是第一轮的鼠票和第二轮的猪票,它们给我留下的记忆最为深刻。第一轮鼠票是詹同老师绘画、李印请老师设计的,邮票图稿用黄色作为底色,一只银灰色的老鼠灵气十足,惹人喜爱。我画了多次布线稿,研究用什么样的点线来进行雕刻,如果用线不当,就难以表现出老鼠的灵气。最后我用随形弧线组织了画面,可是刻出的图案、线条不均匀,像是老鼠身上长了东西。我又重新雕刻了一遍。雕刻前在布线时,我用卡规沿上一条线扎一条孔线,连接成线,依此类推扎完整个图案,雕刻出来的老鼠线条粗细一致,深浅统一,线距相等。雕刻版的语言是点与线,它的独到之处是精细入微。要想充分发挥雕刻版的优势,首先要有邮票图稿适合于雕刻这样一个大前提。第二轮生肖票中的猪票是较好的雕刻版图稿,图案选材于陕西的民间艺术品。民间艺人用不同的布质和红、黄、兰、绿色的彩线缝制成"布枕猪",可谓造型优美、艺精细。为了真实体现工艺品的质感,我在刻猪票时,用不同粗细、不同线距的线条,由线过渡到点,主线为主,辅线为辅,表现出布枕猪的质感。
我从事邮票雕刻工作二十多年,雕刻的邮票有得意之作,也有遗憾之作。有痛苦也有欢乐,我与点线结下了不解之缘。在欢乐时,我深知中国邮票与世界先进国家邮票相比,还存在一定差距;在痛苦时,我只有努力钻研、刻苦耕耘,才能回报恩师对我的教育培养,才能感谢我的同行和广大集邮爱好者多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