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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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儿子:
  一转眼,你就三岁了,爸爸总觉得该对你说点儿什么,都说三岁看老嘛,你的到来,你的成长,又何尝不是最爱你的爸爸妈妈这一生最美好、最重要的一个梦?此时,你一定进入了梦乡,你睡觉的样子,你一天到晚的一举一动,爸爸妈妈都只能是在记忆中、想象中回味了。
  还记得半个月前,爸爸先看到了你。你在你叔叔的办公室里,依然像以前那样活泼,突然看到爸爸在向你笑,又像以前那样张开一双小手叫道:“爸爸……”儿子,爸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抓紧你的手,让你顺着膝盖、大腿爬到肩头上来,接着把你举过头顶转圈圈了。你和你爸爸虽然近在眼前,但其实隔着好几千里。你是在贵州的老家,而爸爸妈妈是在广东。我们只是通过电脑上的QQ视频才得以相见。当你发现爸爸只能对你微笑,却不能触摸时,你想哭了。你叔叔看出来了,就牵着你的手和爸爸挥手告别。
  关上电脑,爸爸的泪水才夺眶而出!不能抱抱你,爸爸的心很难过。
  儿子,爸爸不会忘记曾经和你说过的话。
  爸爸依然记得,三年前,当你妈妈告诉我有了你的生命的时候,爸爸就在日记里写,要让你生活在爸妈的身边,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一直到你羽毛丰满,才在蓝天下飞翔。
  可是现在?儿子,爸爸失言了。不过,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爸爸妈妈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做的。
  儿子,你才两岁多点时,就会跟着爸妈说些五六个字的短语和唱一些儿歌了;在超市里买东西,你会这样说,爸爸一个,妈妈一个,然后才说我一个;爸爸问你吃小笼包还是小蛋糕?当你吃着小笼包时,看到爸爸没吃你会夹一个送到爸爸嘴里一起吃,吃了之后你又会说我已吃了小笼包,不吃小蛋糕啦;爸爸带你出去玩,当你看到有小朋友在哭时,你会走过去帮他擦眼泪,边擦边安慰人家:“小朋友,不哭了,我们一起玩。”常常感动得其他的爸爸妈妈一个劲地夸你。就有邻居或朋友们说,可以上幼儿园了,就在这里接受教育吧。无论如何,这里的教育都要比老家的好得多。爸爸也就在那时,开始留意广东的学校和在广东接受教育的孩子们。
  幼儿园还不属于国家规定的义务教育。一般的幼儿园每学期的收费都在3000元以上,再加上日常衣食住行的开支,最保守的花费一年就是近万,还不包括一家人的吃穿住行。这于爸妈来说是有点吃力。
  读完幼儿园后是小学和初中,虽然国家早就规定了九年制义务教育,但是,这只是针对每一个地方常住人口的孩子。据有关资料显示,单是东莞整个市中小学生约有80万,其中只有12万在公办学校读书。顺应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需求,这就有了一些民办学校。
  民办教育的质量也有好于公办学校的,并且好像不受户口限制,然而又把很多孩子拒之门外,那就是从小学到中学开口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学费的贵族学校。这于像我们一样收入的父母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不能不让他们读书。送回老家,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抚养?不是怕爱不够,而是因为现在的父母普遍都是一两个孩子,给的爱太多,含在嘴里怕化了,放下来又怕风刮雨淋感冒了,更何况这年代,一般老家祖辈人的见识又是相当的落后,这成了当今社会大多数在外打工的父母的心病。把孩子带在身边,让他们接受比老家好得多的教育,将来有更好的人生命运,成了大多数父母的期望。
  然而我们打工的城市,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公办学校都很难挤进去,贵族学校是想都不敢想,那就只有选择一些民办学校了。我们老板的儿女快要读初中了,都一直就读于民办学校,长得是有款有型的,可就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好像从来就没上过体育课。老板的儿女尚且如此,一般民工的子女又能上多好的民办学校?有些学校是篮球架都没有……
  儿子,爸妈这两双手创造的价值,让你读这些民办学校还是可以的,但是在民办学校读书的孩子,又是怎样的命运呢?
  爸爸说过,在某城都十二年了,也看到了身边的不少孩子的成长。他们大多初中毕业后就开始像其爸妈一样打工,钱没赚到几块,十七八岁就有了女朋友、男朋友,不到二十岁就当了爹妈。自己都还在撒娇就要开始给自己的孩子吃奶了,他们将来能有多大作为?从他们身上,我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我也深信外面再不好的民办学校都要比老家的好。但是又有多少父母明白,父母才是孩子的最好的老师?常常看到这样的父母,下了班或是放了假,不是打牌就是喝酒或者看电视剧。当然也有不打牌不喝酒不看电视的,上班十几个小时且不说,下班或是上街回家,看到纸呀瓶呀什么的捡在手中,也在为了孩子读书而赚钱,忙得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如果爸妈也像其他父母那样,认为外面的教育要比老家好得多,而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地让你在外面读书,不但一家人都会生活在经济困难的忧虑中,而且还因为工作的繁忙而根本就没有精力来做好你的启蒙老师,你和那些在这里勉强读完初中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是在爸爸妈妈的怀抱里,但他们是什么宝呢?
  不管是哪一类父母,都有可能这么认为,外面的学校总比老家的好得多。似乎把孩子留在老家读书就是很大的罪过,将来更不会有什么前途。其实不尽然。儿子,记得爸爸曾对你说过的肖姑姑吗?爸爸和她兄妹相称也有五年多了。湖南的,才二十一二岁,就已经在四川、广东两省的两个五星级酒店做了四五年的会计,每天上班七个小时,一个星期35个钟。爸爸一天十四五个小时,两个月的收入加起来都没她一个月的多。她有的是时间玩,有的是时间充电,再过几年,她会是一名拥有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师了,她就有这么厉害。而且,肖姑姑从小学到中专都是在老家读的,她的爸妈在她姐弟俩很小的时候就来了东莞打工。
  于是,2009年的7月10日,爸爸让你妈妈把你送回了贵州老家。儿子,请你相信爸爸这样决定,不是不爱你了,是想让你像小树一样,在自然的土地上成长。你叔叔已教了六七年的书,姑姑师大马上就毕业了,他们都从事的是教育工作,有的是力量和眼光来接过爸爸肩上的担子继续往前跑。爸爸想到了马拉松这个人,他要把胜利的消息传给国内的人民,一个人跑,结果还没跑到就累死了。如果换成接力赛,一个人累了,另一个人接着跑,不但好消息能更快地到达,累了的人又能得到及时的休息和调整。
  儿子,爸爸既然能够在你爷爷不幸去世后,把你叔叔和姑姑从中学引导到大学毕业成为有用之才,当爸爸的力量和眼光达到一定的程度后就有些累了,力不能所及了。这时候,你叔叔和姑姑因为受到了更好的教育,已是精神抖擞,更是高瞻远瞩,带着你接着跑下去,相信我们的儿子将来会更有作为。
  
   爱你的爸爸:廖明华
  2010年3月15日
  
  责编:熊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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