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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辉,1957年出生,现任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茅盾文学奖评委,国家一级作家。2016年3月初,他和妻子董静、女儿许尔茜合著出版了散文集《咱家三口的三种生活》。
许辉就像是一个“家庭操盘手”,他自己是“高产作家”,而在他的经营下,妻子的作品多次在文学刊物上发表,女儿也取得佳绩,还成为哈佛大学的讲师。
生活总有AB面,油盐酱醋的生活也很美好
1982年7月,许辉从安徽大学毕业,被分配至宿州市人民政府上班,与同事董静相识。许辉性格内向,不善言语,董静却有着皖北女子特有的爽朗,两人相互吸引,很快步入婚姻殿堂。第二年春天,女儿许尔茜出生。不久,许辉被调到合肥市文联,妻子和女儿也跟着来到合肥。
为了寻找创作素材和灵感,许辉常常徒步下乡,一走就是十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董静只能靠书信往来与丈夫交流,照顾女儿的重担更是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可她从未在女儿面前抱怨过丈夫半句。
许辉在家的日子,对许尔茜来说就像是过节,她常常缠着父亲问东问西。许辉总是摸着女儿的头,跟她说着外面的世界。有一次,他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采风,借住在一户老人家里。老人姓田,村里人都叫他“老田叔”。老田叔是孤老户,无儿无女,生活贫穷,特别喜欢喝酒,即使没有下酒菜,也能喝上两杯。
老田叔对许辉说:“别人都觉得我很可怜,可我从来不这么觉得。生活总有两面,一个人生活有好处也有坏处,而我尽可能地去寻找好处,这样心里才不会觉得空。你看我一个人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出门一把锁,进门一把锁,谁也管不了我,我也不用去管谁,这样到死挺好。”许辉觉得老人的话充满生活智慧,一个人过日子是很寂寞,可丝毫不妨碍从中寻找到让自己快乐的地方。
爸爸说的这一切,许尔茜似懂非懂。许辉轻声告诉女儿:“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其实都是由油盐酱醋组成的,到处都是烟火味。聪明人能把油盐酱醋的生活过得富有诗意,而愚蠢的人只能感觉到枯燥无味。”
1997年暑假的一天,许尔茜一大早就被鸟鸣声吵醒了。她在窗外的花架上发现一对斑鸠在此安家,并且刚生了一只小斑鸠。许尔茜很是兴奋,此后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跟斑鸠一家打招呼。20天后,小斑鸠长大了,羽翼也变得丰满,斑鸠夫妇狠心丢下了小斑鸠,不给它喂食,饿得它叽叽咕咕地叫。
许尔茜心疼小斑鸠,急忙叫来妈妈,要用家里的小米给它喂食。妈妈说:“这是鸟类培育下一代的方式,只有这样小鸟才能学会独立生活的能力,你这时帮它,就是害它。”许尔茜在鸟巢旁观察了很久,发现小斑鸠经过多次努力,终于学会展翅飞翔。
在父母的影响下,许尔茜为人和善、做事独立、生活朴素,从小学到高中,她基本都是穿校服上学,短短的头发就像男孩子一样。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淡然处之,一心放在学习上。2002年9月,许尔茜以优异成绩考入安徽大学对外汉语专业。2006年,上大四的许尔茜面临两个选择:保研,毕业后留校任教;报考北京语言大学的研究生。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努力,她终于如愿拿到了北京语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培养妻子成作家,生活时时需要经营
女儿去北京上学后,夫妻俩的生活空闲了下来。为了不让妻子闷在家里,许辉每次出去采风都带着她,权当散散心。
2006年10月底,董静和许辉去外地探亲,看到一家农户门前一块不大的土地上种满了瓜果蔬菜,十分诱人。回来后,董静看着自己家里五十多平米的大露台,也想开辟一块菜地。第二天,夫妻俩就开始整理起来。
等到许尔茜放暑假从北京回来,原本空荡荡的露台已是郁郁葱葱,连下脚的空都找不到了,散养在园中的17只野生乌龟在叶子底下悠闲散步、穿行。董静从园子里摘下鲜嫩的黄瓜、红透的西红柿,给女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她自豪地说:“尝尝我这城市农妇的成果,绝对绿色无污染。”许辉一边给女儿夹菜,一边乐呵呵地自嘲道:“以前我是园长,你妈妈是看客。现在她是园长,我是个打散工的,闲来就帮园长干干活,品尝一下园长的劳动成果……”
正聊得起劲儿,屋外下起了小雨。听着雨水打在花架和花草上沙沙作响,许辉一时兴起,给露台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听雨花园”。想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爸妈也能把生活安排得很好,许尔茜很安心。
照顾“听雨花园”的日子,忙碌且充实。许辉建议妻子,可以把这些生活片段记录下来,他愿意给她当辅导老师。董静决定试试。写作之前,许辉让妻子先大量阅读书籍,慢慢地看,古今中外的书都看。刚开始,董静很难静下心来,但渐渐地她能看上一两个钟头了。她发现在作家的笔下,生活中的一点点小事都显得那般有趣,让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
等妻子看书看得差不多了,许辉便鼓励她动笔:“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看到什么就写什么,别有顾虑,也别怕寫得不好,文学这东西,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你觉得好就行。”于是,董静开始用笔记录“听雨花园”里植物和乌龟们的成长,记录外出旅游时的见闻和感受。她会泡上一杯淡淡的绿茶,欣赏一根根叶芽在水中缓缓地舒展,然后慢慢地写作,把眼里看到的都写出来。她笔下的文字,逐渐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为了能让妻子享受到更多写作的乐趣,许辉成了她的忠实读者,可他很少会指出哪些写得不好。在他看来,只要是妻子内心真实的想法,无所谓好或不好。常常是在两人的互动中,董静下一篇文章的灵感就诞生了。
2011年,在许辉的支持下,董静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自己学车的历程和拿到驾照时喜悦的心情通过文字表达出来,然后向一家报社投稿,没想到文章居然刊发了。拿到报纸,董静开心地给女儿打电话。许尔茜为母亲高兴,感叹道:“家里有个作家爸爸,当老师也有一套。这样下去,咱家马上就要出第二个作家了。” 在丈夫和女儿的赞赏、支持下,董静的写作兴趣越来越浓厚,她创作了多篇充满生活气息的文章。她的文字简单干净,没有华丽的修饰,却朗朗上口。受母亲的影响,许尔茜在繁忙的学业之余,也抽出时间写作。她在日记中写道:“没有旁人打扰,自己跟自己的思想交流,还有比这更浪漫的礼物吗?”她写的文章,母亲总是第一个读者。
书写幸福,三口的三种生活各自精彩
2012年年底,董静的作品《三只小鸡》在报刊上发表。许尔茜也不甘落后,发表了文章《我的超级妈妈》:“从小,我就沉浸在周围伙伴对我的羡慕之中:母亲无论身材、气质还是谈吐,在人群中总是特别耀眼的那一位。直到现在,母亲依然有着同龄人无可比拟的年轻与优雅。爱美的母亲,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随意扎着马尾辫飘在身后。尤其是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和白皙的肤色,令我自叹不如。”
董静拿着自己和女儿的作品,在丈夫面前炫耀:“你看看你这个知名的作家,还不如我跟女儿高产,你得抓紧时间喽。”许辉先后创作了中篇小说《飘荡的人儿》《三五个朋友》《夏天的公事》《尘世》等作品,获得上海文学奖、《萌芽》文学奖、安徽文学奖。2013年12月,许辉当选为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
许辉在博客上夸赞妻子:“这几年老婆在写作方面很辛苦也很努力,像个小学生一样,一点一点开始学起,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为老婆点赞!”许尔茜给母亲买来一部苹果手机,让母亲时时都能记录下身边的一切新鲜事物。
许尔茜从2012年追随丈夫孔屿的脚步,以配偶身份赴美国留学,先后在澳大利亚科林伍德学院、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教授汉语及中国文化,同时兼任美国《学语文》杂志主编,后成为哈佛大学的中文老师。
2015年5月24日,全家人在北京团聚。董静提议把三个人的生活记录下来,因为他们有着三种不同的生活:丈夫许辉有魄力有能力,像只能闯能拼的大黄牛;董静喜欢宅在家里,就像只乌龟;许尔茜有着为梦想而拼的勇气,犹如一只百折不挠的海鸥。许辉听后,为这个主意叫好。三口人一拍即合,决定立即动笔。
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2016年3月6日,《咱家三口的三种生活》在合肥三孝口新华书店举行了首发式暨签售會,300多位作家、文化学者、媒体人到场出席。短短一个月,该书已售出上万册,这让许辉一家三口感到十分欣慰。给女儿打电话时,董静笑着说:“看样子,我们这两个半路写作的人沾了你老爸的光。”许辉摆摆手:“咱家三口各有风格,缺一不可。”
三人约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合作一次,让这个家更加快乐、更加幸福。
编辑 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