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符号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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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关于民国军阀的张宗昌段子:这位军阀看篮球比赛评论说:这也太小气了吧,让十个人去抢一个球玩!我出钱给他们每人买一个,让他们不用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球玩!这段子是嘲讽军阀无知的:连篮球都不懂!可想其无知到什么可怕的程度!——现在把镜头切到5月30日央视五套的法网直播的电视机前,一个乡下老太(为免别人说我拿乡下老太说事,我还是直说我妈吧)评论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就俩女的穿着短裙,在这么大的地方,跑来跑去的,拿着拍子追打一个小球。就听到砰砰的几声响,嗨嗨几下喊,和观众偶尔的咳嗽声。太没意思了!”后来那个长头发的中国女的输了,黑着脸说:“没有什么可以对球迷说的,难道我要对他们三叩九拜?”老太太评论:“这女的挺厉害的,还恨上看她比赛的人了。她凭什么?”——我不能笑军阀一样笑老太太(她是我妈呀),只好耐心说:“这个比赛能挣很多钱的,特别有名,全世界都在看。这个女的特厉害,她是中国运动员中最能挣钱的,她一年挣的钱比我们全县人挣的还多”。我知道对于她乡下的现实主义头脑,挣钱是一条很重要的价值标准。老太太果然理解了。我不禁骄傲我就这么帮我妈理解到了法网和李娜的意义。但老太太又来了一句:“就这么追着个球,拍一下,谁给她这么多钱啊?”我说:“举办方和广告商呗”。“凭什么给她这么多钱啊?” “那么多人看啊,您不也看了?有广告价值嘛”。“那她怎么对看她打球的人还那么狠呀?”——这个我真回答不了。
  因为老太太的无知,我回头想嘲笑张宗昌的段子也没那么嘲讽了。因为篮球只是个游戏,并非什么神物。对于不知道的人,它就不存在。我妈不知道网球,对她有什么损害?网球只是游戏。职业网球是一种商业游戏,金钱游戏。它使用了各种手段包装手段,这些手段可概括成一个词:表演。包括媒体发布会,包括比赛直播,都是演出。它的基础就是观众。没有观众,就没有演出。职业运动项目是一项极为庞大、复杂的商业演出产业。李娜发狠,是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巨大的商业表演活动中的一个小符号。这个符号意义的有无或大小完全由观众赋予。她的符号角色很快会被别人替代,而表演事业将照样进行。组织者们深知:最重要的是赢得观众,没有观众,表演就无从进行。把她的比赛放在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就说明了这点。(关云 学者 现居东京)
  红十字会的困惑
  郭美美事件之后,红十字会就一直深陷不被信任的巨大漩涡之中。红十字会做出了一些努力,试图挽救它的声誉,包括调查郭美美和红十字会的关系,成立社会监督理事会,但这些措施不仅没有提升它的形象,反而激起更多怀疑,比如社监会的组成与运作,加深了人们不信任。最近常务副会长赵白鸽参与新闻谈话节目可视为这种危机公关努力的新举措。赵白鸽首先指出很多对红十字会的批评是非理性的,这种批评无助于社会的进步。然后强调红十字会是正规合法的组织,有国际法和国内法保证其正当性。认为社会对红十字会的不理解是因为人们不懂得人道主义,是红十字会做过的很多好事不被人知道,缺乏这方面的宣传。赵白鸽的这些说法不仅没有让人产生信心,反而让人感觉绝望:红十字会从机构到领导到思维已完全官僚化,根本就不能理解民心了。
  不可否认,对红十字会的批评中很多是非理性的情绪的发泄。红十字会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代罪者,代替所有官僚机构承受人们的这种愤怒。就这点来说红十字会是有点冤。但是,这种非理性情绪后面,是一种极为正当合理的要求:人们要求所有社会组织、官僚机构公开接受人们的监督。现在,人们对其他官僚机构很无奈,红十字会是官僚化的社会组织,它既是官僚机构,又是社会组织。所以它是所有官僚机构中最脆弱的,它要直接面对人们。作为社会组织,没有人们的主动参与是难以立足的。作为社会组织,它的根本立足点是对社会的感召力,这种感召力最基本的前提是基于其声誉的人们对它的信任。没有信任,没有感动,它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把人们对红十字会的反感理解为人们不懂人道主义,更是不可思议。红十字会作为社会组织,却依赖国家权力和国家财政,完全偏离了人道组织诉求于人的感动之后的主动参与。把自己视为人道主义的唯一代表,不搭理它,就是不懂人道主义,更是傲慢得荒谬。红十字会只是一个人道主义组织,而不是人道主义本身。人们可以用无数的方式实现自己的人道关怀,而不用去养活那么庞大一个中国红十字会官僚组织。
  红十字会风波的根本原因在于人们对官僚机构的傲慢的反感。不能解决这种官僚机构的傲慢,红十字会就无法恢复人们对它的信任,就无法对社会有感召力。作为官僚机构的中国红十字会习惯了官方权力俯视人们的傲慢,难以放弃自身的利益和好处。赵白鸽的话是官僚思维的典型。(雪拥蓝关 教师 现居北京)
  为什么英语中很少汉语外来语
  现代汉语中充斥着很多英语外来词汇,像沙发,麦克风等等。英语里也存在中文外来词。不过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在英语中还未曾有一个汉语词汇或者是汉语习语成为惯用英语。唯一称得上的惯用语可能是“关系guanxi”。
  英语中已有的大部分汉语词汇的拼写及意义借用源来已久,通常是借用非官方语言的粤语。叩头(Kowtow)、工合(gung ho)、上海(shanghai)现已我们常用的正宗英语词汇,和中国本身没有太大关联。功夫(Kung fu)、太极(tai chi)、风水(feng shui)这类的中国概念和习惯都早为西方人所熟悉,与新中国没多大关系。白菜(bok choy)、炒面(chow mein)等仅是一些西方人吃过的中国特色美食。英国人喜欢中国食物,而这些食物的中文名称只是搭便车进入到了英语中。
  鉴于中国崛起的速度,为什么词汇借用如此少?英语中引入了英语母语人士很难念的他国语言,借用与英语不同的书写系统的语言,如意第绪语,俄语及阿拉伯语,借用文化差异大的地方语言,如印度语和日语。借用名词如万岁(banzai日语)、哎呦(oy伊第诸语)等感叹词,借用具体词汇(寿司sushi)和抽象词汇幸灾乐祸(Schadenfreude来自德语),厌倦(ennui来自法语),英语借用的词汇不仅来自友邦,还来自对立及敌对国家(二战期间德国的“高射炮flak”,冷战期间苏联的“地下出版物samizdat”,英法战争期间更有的众多法语词汇进入英语中)。
  或许中国崛起不久,因此我们还需要等待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之前也有过类似情况:日本的对外开放,到发动世界大战,再到长达40年的经济繁荣,使不少日语词汇及日本理念融入英语母语人士的思维,如“神风特攻队kamikaze”,“蒲团futon”、“俳句haiku”、“歌舞伎kabuki”、“日本折纸术origami”、“卡拉OKkaraoke” 、“大亨tycoon”、“海啸tsunami”、“柔道jiu-jitsu”、“禅zen”、“老板honcho”都是现在常用的英语词汇,不必专门提到日本。还有更具体表达日本风情的且被英语母语国家所熟知的词汇,如“空手道karate”、“柔道judo,”、“相扑sumo”、“盆栽bonsai,”、“漫画manga”、“玩弹珠机pachinko”、“武士samurai,”、“将军shogun”、“能剧noh”和“和服kimono”,更不用说豆腐tofu这样的清淡食品以及可能使人致命的河豚fugu。当然咯,一些日本词汇是借用汉语词汇,如“禅zen”(现代汉语的“禅”),“日本豆腐tofu”。但是英语中的这些词汇是借用日语,而非汉语。
  或许有某种因素,使中国在西方还未达到的人文威望。一旦中国某日取得,中国语言输出的春天必将到来。(夏至 留学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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