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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中国当代小说家莫言的《生死疲劳》是一部极具中国文化特色的乡土文学作品。其英译者葛浩文深谙中国传统文化，且具有扎实的中英语言功底，他对该小说的翻译在忠实的基础上淋漓尽致的表达出原作者的意图，给译入语国家读者描绘出一部精彩的《生死疲劳》。尽管如此，由于中西文化差异，语言系统差别，在翻译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面临文化缺失。译者葛浩文在处理这些问题时展现出娴熟的翻译技能，当然也有做得不足的地方。本文就三方面举例，分析译者面对不可译问题时采取的翻译策略以及其翻译的不足之处。
关键词：《生死疲劳》；葛浩文；不可译；翻译策略；不足
莫言的《生死疲劳》英译者是美国著名的中国当代文学学者和翻译家葛浩（Howard Goldblatt）。他是近年来翻译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数量最多、贡献最大的西方学者。《生死疲劳》是莫言在艺术上向中国古典章回体小说和民间叙事的伟大传统致敬的巨制；关于生命的六道轮回想象撑起了这座气势宏大的文学建筑，写出了农民对生命无比执著的颂歌和悲歌。
葛浩文的英文、中文都出类拔萃，再加上他又异常勤奋， 所以他在将中国文学翻译成英文方面成就十分惊人（文军，王小川，赖甜，2007）。即便如此，面对中文一些词语的解读，由于中英文化和语言的巨大差异， 词语内涵中存在着超出译者能力的不可译因素， 因而无法完整的再现原文的象征效果。下面给出一些《生死疲劳》中译英的例子，分析一下译者是如何处理这些问题的。怎样才能尽量贴近原著，并且不会削减其韵味。
一、每一部大标题的翻译
案例一
源文本：第一部：驴折腾
目标文本：Book One： Donkey Miseries
评析：“折腾”这个词语极具中国文化的特色。外研社《新英汉大词典》2004年第一版的解释有三种：
① turn from side to side； toss about； toss and turn
② do something over and over again
③ torment
《新华词典》中解释有：
①翻来覆去；反覆捣弄：来回折腾，折腾了半天，也没修好。
②折磨：这病把他折腾苦了。
《生死疲劳》中，西门驴是西门闹第一次的投胎转世。西门闹前世是富甲一方的地主，虽家财万贯但也行善积德。没想到在“文化大革命”中因地主成分被批斗而枪毙冤死。后来投胎到前世长工蓝脸家中，经历悲惨、曲折的命运，“折腾“一词在此体现了它受折磨的命运。除此之外，“折腾”也体现了西门驴的性格，驴在中国的传统意向中是有贬义色彩的。而且中国民间文化中，驴总给人以闹腾，愚蠢的印象。而葛浩文将“驴折腾”翻译成“Donkey Miseries”，其翻译是建立在对原文透彻了解的基础之上，反映了西门驴前世今生命运的悲惨。然而“Miseries”一词并没有体现出西门驴这一生命运的起伏，曲折。也没能很好的描绘出西门驴的性格。
二、名字的不可译
作家给人物命名从来不是随心所欲，人物命名通常隐含深层寓意。人物名称蕴含着丰富的信息，这些是音译无法承载的。谐音在小说中随处可见，尤其在人物的命名中。在《红楼梦》中，甄英莲，谐音“真应怜”，暗示她的命运。但音译之后的“Chen Ying-lien” 对英语读者而言只是普通的人名，以上提到的种种信息就此丢失。（刘宓庆，2005）在《生死疲劳》中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下面我列举一二说明。
案例二
源文本：我知道自己已经焦糊酥脆，只要轻轻一击，就会成为碎片。我听到从高高的大堂上，从那高高大堂的辉煌烛光里，传下来阎王爷几近调侃的问话：
“西门闹，你还闹吗？”（莫言，2012）
目标译文：“Ximen Nao， whose name means West Gate Riot， is more rioting in your plans（Mo，2008）？”
从以上这个案例可以看出，在《生死疲劳》的英文翻译中，葛浩文采取的翻译策略是在名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进行解释说明。例如杨宪益把宝蟾译为Moonlight，鸳鸯译为Faithful 等。但他没有把“蓝解放”翻译成“Liberation Lan”或者把“宝凤”翻译成“Precious Phoenix”，因为这样一来十分不符合小说的风格，这本小说是比较民俗和口语化的，而且对话也大多是底层社会人民的话语，若是翻译成以上的形式会显得风格很不搭调。
3.方言不可译
莫言的《生死疲劳》是中国当代乡土文学的典范，它描写的是山东省高密县的故事。因此，方言，俚语在文字中占最大的比重。如何处理这些英文中缺乏对等词的方言呢？葛浩文在一些词语的使用上花了很多心思，力求保留原文的风格。
案例三
源文本：一盆热古嘟的洗脸水在空中展开。（ 莫言， 2005）
目标译文：A basinful of scalding bath water fanned out in the air above him.（Mo， 2008）
评析：“热咕嘟”是用来形容热水的口语化词语。此处译者用了一个非常口语化的词组“scalding bath water”，准确而传神的表达了作者对当时环境的描写。
方言对译的方法虽然受到了很多学者的肯定， 但在英语文学的汉译实践中效果却不理想。张先生在译文中使用了山东方言的成分，这些成分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传达出了原文中的乡土气息， 但却表现不出方言成分的其他主要功能， 扭曲了原文的文体特色， 增加了读者的理解难度。
在经过对《生死疲劳》葛浩文英译文本分析后，笔者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对于词语，要搞清它是否是“文化特有词”， 对于一般的文化空缺词只采取音译是译者对语言理解的不深透， 应该排除“不译”、“不填补”的翻译现象。即便拼音的译法逐渐成为异国文化语境中的外来词， 被同化、接纳， 外国人仍不能理解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难达到交际目的。
其次，可以采取意译、或音译加注释兼有。由于不同的生活环境、经验、对客观世界的不同认识， 甚至宗教信仰等都会造成文化空缺词， 不要直接照搬相似的现成成语、习语、俗语等， 否则， 缺失了特色也可能引起误解， 最好加注解释，方可更有效地跨文化交际。
再次，要脱离语言外壳， 摆脱表层的语言结构， 深入理解词语的核心概念， 即如释意派提出的被概念化的翻译， 抓住本质， 要结合文化语境， 如词语的社会背景、历史背景、文化背景。
参考文献：
[1]张耀平.拿汉语读， 用英文写[J] .中国翻译， 2005（ 2） ： 75-77.
[2]邵璐.翻译与转叙—《生死疲劳》葛浩文译本叙事性阐释.山东外语教学.2012（6）：96.
[3]杜争鸣.外语*翻译*文化[M ].南京： 东南大学出版社，2006.
[4]文军， 王小川， 赖甜.葛浩文翻译观探究[J].外语教学.2007（l）：78
[5]莫言.酒国[ M] .春风文艺出版社.2005.
[6]刘宓庆.翻译美学导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7]张谷若.译者自序[ A] .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 ] .张谷若译.上海： 商務印书馆， 1935.1- 3.
[8]Goldblatt， Howard.（trans.） Life and Death are Wearing Me Out [M].New York： Arcade Publishing Inc.2008.
[9]Nida.Culture and Translation [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1993.
作者简介：
申倩（1989～），女，汉族，四川广安，西南财经大学，研究方向：经贸外语。
关键词：《生死疲劳》；葛浩文；不可译；翻译策略；不足
莫言的《生死疲劳》英译者是美国著名的中国当代文学学者和翻译家葛浩（Howard Goldblatt）。他是近年来翻译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数量最多、贡献最大的西方学者。《生死疲劳》是莫言在艺术上向中国古典章回体小说和民间叙事的伟大传统致敬的巨制；关于生命的六道轮回想象撑起了这座气势宏大的文学建筑，写出了农民对生命无比执著的颂歌和悲歌。
葛浩文的英文、中文都出类拔萃，再加上他又异常勤奋， 所以他在将中国文学翻译成英文方面成就十分惊人（文军，王小川，赖甜，2007）。即便如此，面对中文一些词语的解读，由于中英文化和语言的巨大差异， 词语内涵中存在着超出译者能力的不可译因素， 因而无法完整的再现原文的象征效果。下面给出一些《生死疲劳》中译英的例子，分析一下译者是如何处理这些问题的。怎样才能尽量贴近原著，并且不会削减其韵味。
一、每一部大标题的翻译
案例一
源文本：第一部：驴折腾
目标文本：Book One： Donkey Miseries
评析：“折腾”这个词语极具中国文化的特色。外研社《新英汉大词典》2004年第一版的解释有三种：
① turn from side to side； toss about； toss and turn
② do something over and over again
③ torment
《新华词典》中解释有：
①翻来覆去；反覆捣弄：来回折腾，折腾了半天，也没修好。
②折磨：这病把他折腾苦了。
《生死疲劳》中，西门驴是西门闹第一次的投胎转世。西门闹前世是富甲一方的地主，虽家财万贯但也行善积德。没想到在“文化大革命”中因地主成分被批斗而枪毙冤死。后来投胎到前世长工蓝脸家中，经历悲惨、曲折的命运，“折腾“一词在此体现了它受折磨的命运。除此之外，“折腾”也体现了西门驴的性格，驴在中国的传统意向中是有贬义色彩的。而且中国民间文化中，驴总给人以闹腾，愚蠢的印象。而葛浩文将“驴折腾”翻译成“Donkey Miseries”，其翻译是建立在对原文透彻了解的基础之上，反映了西门驴前世今生命运的悲惨。然而“Miseries”一词并没有体现出西门驴这一生命运的起伏，曲折。也没能很好的描绘出西门驴的性格。
二、名字的不可译
作家给人物命名从来不是随心所欲，人物命名通常隐含深层寓意。人物名称蕴含着丰富的信息，这些是音译无法承载的。谐音在小说中随处可见，尤其在人物的命名中。在《红楼梦》中，甄英莲，谐音“真应怜”，暗示她的命运。但音译之后的“Chen Ying-lien” 对英语读者而言只是普通的人名，以上提到的种种信息就此丢失。（刘宓庆，2005）在《生死疲劳》中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下面我列举一二说明。
案例二
源文本：我知道自己已经焦糊酥脆，只要轻轻一击，就会成为碎片。我听到从高高的大堂上，从那高高大堂的辉煌烛光里，传下来阎王爷几近调侃的问话：
“西门闹，你还闹吗？”（莫言，2012）
目标译文：“Ximen Nao， whose name means West Gate Riot， is more rioting in your plans（Mo，2008）？”
从以上这个案例可以看出，在《生死疲劳》的英文翻译中，葛浩文采取的翻译策略是在名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进行解释说明。例如杨宪益把宝蟾译为Moonlight，鸳鸯译为Faithful 等。但他没有把“蓝解放”翻译成“Liberation Lan”或者把“宝凤”翻译成“Precious Phoenix”，因为这样一来十分不符合小说的风格，这本小说是比较民俗和口语化的，而且对话也大多是底层社会人民的话语，若是翻译成以上的形式会显得风格很不搭调。
3.方言不可译
莫言的《生死疲劳》是中国当代乡土文学的典范，它描写的是山东省高密县的故事。因此，方言，俚语在文字中占最大的比重。如何处理这些英文中缺乏对等词的方言呢？葛浩文在一些词语的使用上花了很多心思，力求保留原文的风格。
案例三
源文本：一盆热古嘟的洗脸水在空中展开。（ 莫言， 2005）
目标译文：A basinful of scalding bath water fanned out in the air above him.（Mo， 2008）
评析：“热咕嘟”是用来形容热水的口语化词语。此处译者用了一个非常口语化的词组“scalding bath water”，准确而传神的表达了作者对当时环境的描写。
方言对译的方法虽然受到了很多学者的肯定， 但在英语文学的汉译实践中效果却不理想。张先生在译文中使用了山东方言的成分，这些成分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传达出了原文中的乡土气息， 但却表现不出方言成分的其他主要功能， 扭曲了原文的文体特色， 增加了读者的理解难度。
在经过对《生死疲劳》葛浩文英译文本分析后，笔者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对于词语，要搞清它是否是“文化特有词”， 对于一般的文化空缺词只采取音译是译者对语言理解的不深透， 应该排除“不译”、“不填补”的翻译现象。即便拼音的译法逐渐成为异国文化语境中的外来词， 被同化、接纳， 外国人仍不能理解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难达到交际目的。
其次，可以采取意译、或音译加注释兼有。由于不同的生活环境、经验、对客观世界的不同认识， 甚至宗教信仰等都会造成文化空缺词， 不要直接照搬相似的现成成语、习语、俗语等， 否则， 缺失了特色也可能引起误解， 最好加注解释，方可更有效地跨文化交际。
再次，要脱离语言外壳， 摆脱表层的语言结构， 深入理解词语的核心概念， 即如释意派提出的被概念化的翻译， 抓住本质， 要结合文化语境， 如词语的社会背景、历史背景、文化背景。
参考文献：
[1]张耀平.拿汉语读， 用英文写[J] .中国翻译， 2005（ 2） ： 75-77.
[2]邵璐.翻译与转叙—《生死疲劳》葛浩文译本叙事性阐释.山东外语教学.2012（6）：96.
[3]杜争鸣.外语*翻译*文化[M ].南京： 东南大学出版社，2006.
[4]文军， 王小川， 赖甜.葛浩文翻译观探究[J].外语教学.2007（l）：78
[5]莫言.酒国[ M] .春风文艺出版社.2005.
[6]刘宓庆.翻译美学导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7]张谷若.译者自序[ A] .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 ] .张谷若译.上海： 商務印书馆， 1935.1- 3.
[8]Goldblatt， Howard.（trans.） Life and Death are Wearing Me Out [M].New York： Arcade Publishing Inc.2008.
[9]Nida.Culture and Translation [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1993.
作者简介：
申倩（1989～），女，汉族，四川广安，西南财经大学，研究方向：经贸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