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里的甜精灵

来源 :少年文艺(1953)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changaty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
  那天,我吃完一串糖葫芦,刚打算把竹签扔掉,却突然听见一串求饶声:“别扔我!别扔我!”
  我愣愣地盯着竹签,颤声说道:“你、你……你是谁?”青天白日之下,一根竹签竟然说话,我不是碰见鬼了吧?
  “你没有碰见鬼。”天哪,竹签竟然知道我的想法,“我是甜精灵,我本来住在糖罐里,后来觉得竹签里应该很好玩,我就把身体变细变长,来到了竹签里。”
  我看着还粘有糖葫芦残渣的竹签:“那你快从竹签里出来呀,我不能总留着一根竹签吧。”
  “……关键是我想不起出去的魔法了。”甜精灵说话带着哭腔。
  噢,这还是一个健忘的精灵,“那还记得别的魔法吗?”我知道精灵都有满足别人愿望的能力。
  “那倒记得一些呢。”
  “我很想有一对笑起来甜甜的酒窝,你能满足我吗?如果你满足我,我就考虑是否把你带回家去。”
  “呃,这倒不难,我愿意为你效劳。”甜精灵大概怕我真的扔掉它,很快就执行了满足我愿望的魔法,“你已经是一位酒窝美眉了。”
  “哇,神的速度啊。”我拿出小镜子一照,嘴巴朝两边一咧,果然嘴角两边各有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谢谢你。”我冲着竹签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存你,只是,从此你就真的永远住在竹签里了?”
  “哦……还有个笨办法,适用于我们所有爱忘事的甜精灵。就是……甜精灵的魔法也是有有效期的,等有效期一过,魔法失去魔力,我就可以从竹签里出来了。”
  “那这个有效期有多长,不会是一百年吧?”
  “两百年。”甜精灵的口吻不像开玩笑。
  “两百年?这么说在我有生之年见不到你真身了,两百年,住在牙签里,憋也得憋死了。”我突然对甜精灵充满了同情,“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但你肯帮我吗?”
  “啊?”听甜精灵的口气,我突然有种惹麻烦上身的感觉,但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说,“那好吧!”
  甜精灵说:“如果你肯帮我,那么你的酒窝有效期就会自动翻一倍。因为酒窝魔法的有效期只有一个月。除非我喊你酒窝姐姐,才会终身有效。”
  “啊……翻一倍才两个月。”事关自身爱美大计,似乎我必须得帮助它了,不过甜精灵的口气使我有点反感,“大不了就没酒窝嘛,竟然这么要挟我。”
  我这么一说,甜精灵以为我不帮它,竟然哭了。
  “算啦算啦,最受不了这个了。帮你就是。”
  竹签里的甜精灵才破涕为笑,缓缓说起帮助它的办法。
  2
  我把竹签带回了家,把它扔在水池里,涂抹上洗涤灵,然后用钢丝圈打磨干净。给竹签洗澡的过程中,精灵一直在唱歌。
  “吹泡泡,吹泡泡,一吹一堆泡泡。”
  看来这个精灵还挺乐观,最后,我把竹签冲洗干净,晾晒在一株绿植的叶子上。说实话我对帮助精灵的事,还没有任何头绪。
  按照精灵说的连通器原理,要使这根竹签成为一个作品的一部分,那么,甜精灵就可以过渡到另外的东西里面。可是一根竹签可以成为什么呢?
  似乎只能成为糖葫芦。
  当初,它不就是一串糖葫芦,才来到我手中的吗?
  可甜精灵说,它能从竹签里跑到山楂果里,但是从山楂果里出来的魔法,它也不记得了,否则,当初它就从山楂果里跑掉了呀。
  “那把你扎成风筝。”我灵机一动。
  “貌似还真行。”
  于是,我买了纸、胶水、线等一些做风筝用的必备物品。等我做好风筝,我以为,甜精灵应该能顺利地从竹签过渡到风筝体的表面,结果,甜精灵说,没有起飞的风筝不算是完成的作品,必须把风筝放上高高的蓝天,甜精灵才能顺着长长的风筝线爬下来。
  “那好吧……我正想去放风筝呢。”
  那天,天很好,似乎一万里都是蓝天白云的展示模式。跑在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风筝慢慢飞上了天。当风筝稳稳地飞在天上,我打开了相机镜头,打算实地拍摄甜精灵从风筝线上出溜下来的怪诞画面。
  可是,风筝在天空足足飞了一下午,我也没有捕捉到甜精灵一个镜头。难道它有隐身功能,偷偷逃跑了?正当我因自己感觉被捉弄而有点恼怒的时候,从风筝线上传来甜精灵细小的声音,我忙把风筝线凑近耳朵。
  “快拽我下来,我有恐高健忘症,太高了,影响我智力发挥。”
  我气急败坏地往下拽风筝,气呼呼地抱着风筝往家走,气狠狠地把竹签从风筝体内抽下来。
  “认命吧,也许住在竹签里就是你这两百年的命。”
  “啊……”甜精灵在竹签里又哭了。
  唉,这哭声真是我铁石心肠的软化剂。
  3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决定另想办法。
  一根竹签可以做什么,成了我最近的口头禅。
  有一天,妈妈拆旧毛衣。让我拽线,她来缠毛线球。妈妈是过日子的好手,旧毛线她也不会扔掉,她会改造成沙发垫。
  拆的这件旧毛衣还是她亲手给我织的,因为我长得快,毛衣很快小了。
  边拆妈妈边说:“过几天,再给你织一件,先预备着,等天冷了穿。”
  “现在才春天啊!”
  “手织毛衣很慢的,织好就到秋天了。”
  “哦哦……”
  我眼前一亮,竹针!竹签做竹针正合适。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学。我想给妈妈织个围脖。”
  “好好好。”妈妈呵呵地笑着。
  拆完毛衣,我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对竹签说:“我要把你改造成竹针。”
  “那不还是竹签吗?形体变化不大啊。”
  “可我用竹针织一个东西呢。”
  “你的意思是……哦,哦,我明白了,在你织的时候,我一点一点地,跑到织物里面去。”
  “你认为可行吗?”
  “可行。”
  于是,我就把竹签尖尖的一头磨圆磨滑,把另外一端也削好,磨圆磨滑。竹签就变成了竹针,我又找妈妈要了一根,开始织起了围脖。
  海蓝色粗毛线的围脖,我想妈妈围上一定又温暖又美丽,我一针一针织着。我希望我的围脖织得长长的,我希望甜精灵从竹针里出来,来到长长的围脖上跳舞。
  4
  我织的时候,甜精灵给我唱歌,讲笑话,说发生在它们精灵之间的趣事。
  说完甜精灵总是很伤感:“也不知道我的同伴们都怎么样了,我被困在竹签里,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担心。”
  “你试试,还是不能从竹签里来到围脖上吗?”
  “似乎快可以了。”每次甜精灵都这么说,但每次都叫我失望。
  围脖织得很长很长。
  毛线快织没了,围脖要收针了……我心里既为给妈妈织好一件围脖而很有成就感,又为甜精灵仍然没有摆脱竹签而感到一种难言的挫败感。
  当我收完最后一针,甜精灵突然跳了出来,像一朵花一样的身体,轻轻落在长长的围脖上。
  好可爱的甜精灵,半透明的脑袋上,顶着两根长长的触角。
  大的眼睛,黑白分明。
  它在围脖上跳舞,旋转,像刚刚绽开的一朵花。
  “谢谢你,酒窝姐姐。”
  哈哈,它喊我酒窝姐姐,我为它终于摆脱竹签而感到开心,而这根竹签以后也将永远成为竹针了。
  “其实我不喊你酒窝姐姐,你也永远有对酒窝了……那是我为了你能帮我,用的小阴谋……不过,我现在是真心喊你的。”
  “哈哈哈哈……就是没有酒窝,我也会帮你啊!”
  甜精灵微笑着告别了。
  ……
  冬天来临,妈妈围上了我织的围脖。
  有天妈妈回到家说:“我在路上一个人走着,正有点害怕的时候,围脖给我唱起了歌。”
  爸爸说妈妈真会讲笑话。
  我笑而不语,我知道那是真的,那是甜精灵的魔法在显示。
其他文献
摘 要:社会结构与政治体制的变迁决定法治建设和法律文化之间必然会有根本的差异,而文化的惯性力量和传统法律文化自身的一些积极特征,又使得社会主义法治理念必然对传统法律文化有所继承,这使得二者存在暗合之处。法治,既是一种治国方略和方法,也是一种原则性、根本的治国制度,它还表示由此而形成的一种社会秩序,而从法律文化传统来说,现代法治能够从中汲取的有价值的东西需要好好斟酌。  关键词:社会主义法治;法律文
一、进门先喝酒听说儿子刚谈了个女朋友,国庆节要一起回老家,石老汉老两口高兴坏了。儿子石大鹏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省城打拼,这一晃都三十多了,当父母的能不急吗?前几年一直
9月29日,国庆长假倒计时。这是一个相对轻松的时段,但是,中央电视台第七频道“我爱唱军歌”决赛现场的比赛已经进人白热化,火药味非常浓。舞台上的精彩纷呈遮掩不了各大军区
“八月炸”可不是八月的一声爆响。这名字有点恐怖,也让很多人莫名其妙。但它的确是让我魂牵梦萦的东西。好多次,我真的梦见我带着一帮高中同学回到湖南临澧县的老家,男男女女,叽叽喳喳,走啊走,翻过一个又一个长满油茶的小山丘,走过一个又一个坐落在水田边的村落,雾霭弥漫,我家那间低矮破旧的瓦房依稀就在前面。天还没怎么亮,一灯如豆,在窗前晃来晃去,灯影里忙活的是父母。我隔着几垄稻田对他们大喊:有“八月炸”吗?有
请下载后查看,本文暂不支持在线获取查看简介。 Please download to view, this article does not support online access to view profile.
期刊
短篇小说是我的至爱。   一个短篇的念头出现了,我得用最久的耐心来酝酿。它是一段生命枝头上生发的花,花期不限,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神秘莫测,我总是找不到主动迎候的路径,只能殷切地等。   2010年盛夏,在一家曼歌飞旋的茶馆,对面坐着文友兼师姐的上少社文学编辑谢倩霓,她是《飞翔,哪怕翅膀断了心》的责编,面对焦心的教育,我满腹故事。当时儿童文学正弥漫着一股轻甜风,我说我写恐怕就是龙卷风了。  
我只是途经他人的时光万丈,情深不朽。调调有话说:一直以来,每写一篇悲伤的稿子,我的心情都要低落很久很久才能恢复,聪明如我们,对于感情,迷惘又清醒,我们伤过,也痛过。我们
1呜……火车长鸣,况且、况且……它想要说什么?它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隧道奔去,向前方那个正浸润在春雨中的南方小城奔去。四月底了,田野里正是满目苍翠,万事万物生机勃勃,沿
第二条路战争打得很苦,一个连的兵力被吞噬。敌人的炮火还在猛攻,连长举着望远镜,对身边的丁二娃说,活着是出不去了,看看我们是文死还是武死吧。丁二娃的一只耳朵已经被削掉
驻守在舟山群岛一线的武警舟山边防检查站的官兵们无疑是孤独的,他们白天与黑夜没有分界,穿风踏浪,辗转在漂泊的船上,在茫茫的锚地,在偏远的悬水小岛。然而,当你走近这个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