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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10月,应江西都督李烈钧的邀请,孙中山来赣视察。他在结束对南昌的考察后,途经九江时作了短暂的停留,九江人民得以亲眼目睹伟人的风采,聆听他的教诲。
伟人莅临 倾城欢迎
10月29日,九江的通衢大道两旁扎起了漂亮的松柏牌楼,大街两旁的商户家家张灯结彩。一大早,由各界代表组成的欢迎队伍集中到江边的招商局码头,在欢迎的人群中,有裕生火柴厂和九江码头的工人,九江同文学院、九江中学堂、县立高等小学堂、县立高等女子小学堂的学生和商界代表等,九江附近的湖口县、彭泽县也派了代表参加,场面非常隆重。人们个个翘首以盼,喜形于色,都在议论孙中山先生来九江的事情。
上午8时,一艘“联鲸”号军舰缓缓地停泊在九江的江面上,欢迎的代表迅速乘快艇将孙中山迎上岸。人群中发出一片“万岁”的欢呼声,随即掌声雷动。孙先生骑马安辔徐行,十分威武。身着深蓝色西服的他,不断挥舞着手中的礼帽,含笑向群众答礼,眼神中充满着慈爱。这时,市民开始从四面八方涌向孙中山的必经之地,都想亲眼目睹一下伟人的风采。
当时的九江江边,除招商局码头及附近周围地方外,全属英国租界。英国当局规定,中国人不得进入租界内。可是市民由于孙中山的到来,个个勇气十足,纷纷穿过英租界。英国巡捕慑于群众的激昂情绪和民国前总统的到来,不得已把租界两端的铁栅门打开,让群众穿行其中。
孙中山的主要陪同人员有张继、吴铁成、王正廷、马君武等,他们都步行其后。这在现在看来不足为奇,但那时距离推翻清王朝才不到一年,过去满朝官员外出都是坐着轿子,要鸣锣喝道的。孙中山从民国建立的那天起,就完全废除了这些封建陋习,这在当时的确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孙中山这次来赣视察,是以“全国铁路督办”的身份来考察铁路的。自1912年3月31日他辞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职务,让位于袁世凯以后,孙中山开始关注民生问题,并着手筹划铁路建设,设想十年内在全国修筑铁路二十万里,“使中国全境,四通八达”,成为全球第一强国。为实现这个目标,他开始在全国各地不辞辛劳地宣传他的筑路主张。
亲切教诲 记忆难忘
进城后,孙中山看到城墙上悬挂着各个国家的广告牌,即问身边的九江警察厅长周兆麟,那些广告牌“是否已向我国租用?”周摇头说“没有”。孙中山指示说:“依照外国法律,不论在哪个地方竖立广告牌,既要征得主人同意,还要缴纳一定的租金才行。我们应该维护这种权力。”周兆麟随后向各国驻九江领事发出通告:限三天内撤销广告,办理租用手续。可是,各国驻九江领事和代办都置之不理,警察厅不得不派警员拆除广告。各国驻九江领事不甘就此罢休,状告到南昌。在江西都督李烈钧的支持下,周兆麟坚持孙中山的指示,要求他们缴纳租金方可设置广告,最后外国洋行不得不补交了租金。从此,九江收回了广告权,还收回了租界的起闭权,维护了国家的部分主权。
中国国民党九江支部在九江议会局(今柴桑小学内)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会。九江籍老同盟会会员、时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参议院议员、国民党人罗大佺,九江总商会会长舒先庚等军、政、商、学各界代表参加。孙中山发表即兴演讲,他说:“武昌起义,九江最早响应,鼎力支援,使革命得以顺利发展,如此之功,吾人佩甚。”他在会上盛赞了九江人民民主爱国的革命精神。
今天,无论是《孙中山全集》还是《孙中山集外集》,我们都无法找到孙中山在九江演讲的全文。但是,从当时在场人的回忆中,还是能感受到孙中山演讲时的激情和对九江的殷切期望。
许德珩,当时是九江中学堂的学生,22岁的他是以革命一分子参加大会的。他回忆时说,孙中山的演说着重讲述筹划兴建铁路问题:“有人问他这次回国带回多少钱?他说,我回国之初,回答中外记者的问题时也曾说过,我不名一文,所带回的只是革命的精神。”“中山先生的讲话和当时的情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与会者郭寿群回忆,孙中山在演说中大声疾呼,中国人民饱受封建制度和帝国主义的压迫,人民没有参与政治的权利,中国虽然号称地大物博,但实际上仍旧是一盘散沙。他最后号召,中国人民要团结起来向帝国主义收回治外法权,保卫我们的领土;同时,要扩建学校,培植人材,建设交通网,发掘一切矿产财富,为建设一个自由平等的新中国而奋斗!
时任国民党九江交通部副部长的郑丹后来回忆,孙中山非常关心人民的疾苦和社会建设,“他在演说中一再谈到妇女放足的问题,指出缠足是封建社会压迫妇女的结果,它严重摧残了妇女的身心健康,号召九江市的女同胞要勇敢地起来改革这一封建社会的陋习。”此后,九江的风气为之大变,绝大部分缠足的妇女都逐渐把脚放大了。孙中山在演说中还劝告九江人民把城墙拆掉,说这样可以便利城市建设,使九江市面更快地繁荣起来,有助于“货畅其流”。
在九江逗留的数小时内,孙中山虽然很少休息,但脸上毫无倦容。除了发表演说外,他还向有关人士了解当地人民的生活状况和对革命的认识。会后,孙中山与九江社会各界人士126人在议会局大门前合影留念。离开九江前,他与九江党政要人互道“为国珍重”。
情系九江 关注民生
孙中山在九江作短暂的停留后,又登上“联鲸”号前往芜湖视察。据《彭泽县志》记载:孙中山曾考察了彭泽一段的长江水域并登上马当矶头,郑重地写下了“中流坻柱”四个字。可惜的是,这四字墨宝在日军侵略时被炸毁。
上海《天铎报》1912年11月2日报道:“孙中山此次赴赣,其大原因,意欲扩充该省路政”,“此行携有写真机械,并携带测绘员2人,工程师3人,一路往来所历名山大川,均命绘图摄影,如大庾岭,庐山,鄱阳湖中之大孤山、小孤山,均有照片携回。”
孙中山对九江倾注了特别的关注,他在后来的《建国方略》中写道:“吾欲于长江与鄱阳湖之间,建设一鄱阳港,此港将成为江西富省之唯一商埠矣。”他构想把鄱阳港建在鄱阳湖入口西端,长江右岸,并在此港基础上建立新的街市。“而此港市街则应设在长江右岸,鄱阳湖左侧,庐山山麓合成之三角地。”江西的矿源、景德镇的瓷器等都从这里流通出去,这里将成为“工商业中心”、“世界商业制造之大中心”和“中国南北铁路之一中心”。孙中山预测:“从经济上观之,以大规模发展此港者,全然非不合宜者也。”
在“整治扬子江”一节中,孙中山就长江水道提出整治意见,指出:“更有数处须行削截,而小孤山上游及粮洲两处,尤为重要。江心沙洲有一部分须削去,而河幅阔处亦有须填窄者。”○
责任编辑 刘金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