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弃的人,疼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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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嘉失忆了】
  何轩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米嘉醒过来后,竟然不再认得他。换句话,米嘉失忆了,而他是米嘉失忆的唯一内容,除了他,米嘉记得所有人。
  怎么会这样?何轩对着医生絮叨,我们在一起3年了,米嘉那么……
  何轩想说“米嘉那么爱我”,话到嘴边又打住了。没错,米嘉那么爱他,他们在一起3年了,他曾是米嘉的全世界。但此刻,这样的话他忽然觉得说不出口,因为那么爱他的米嘉,竟然不认得他了,并且只是不认得他。
  何轩不能接受。
  面对何轩的医生姜良,刚读完研究生过来医院不久,27岁,略瘦,带一点书生气的清秀,是米嘉主治医生的助手。现在米嘉的情况已稳定,除了那点失忆症状和腿部的外伤,脑部并无大碍,所以交由姜良负责。
  姜良这样解释,米嘉这种情况很正常,脑部受到撞击,导致不完全失忆,至于为什么只是不记得何轩,可能只是巧合。
  以后呢?何轩追问,以后米嘉是不是可以恢复过来?
  也许会,也许不会。姜良坦白,医学不是万能的,解释不了所有一切,奇迹也随时会发生,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照顾病人,让她的身心尽快康复。姜良补充一句,好在病人身体素质不错,过几天可以出院了。
  姜良说得倒是,米嘉喜欢运动,曾经一度,何轩迷恋米嘉充满阳光气息的健美身材,可是现在……
  因为药物的作用,米嘉睡着了。这两天米嘉大多时间是睡着的,睡着的米嘉,对何轩来说是那么熟悉,可是每当米嘉醒来,注视何轩的眼神,却又是那么陌生。不管何轩如何解释他们是恋人,已经相爱3年,米嘉都摇头。甚至开始的时候,她拼命赶他走,直到她的母亲向她反复说明,米嘉才信了。但她始终用那种陌生的眼神注视何轩,不再抗拒。但是疏离和防备,不情愿接受他的照顾和靠近。
  何轩良久注视熟睡的米嘉,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难道,是注定的吗?注定了她要这样忘记,忘记她的爱和他现今的不爱。
  也正是因为米嘉的部分失忆,所以,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米嘉出事的真正原因。连出事前的那一幕,米嘉也忘记了。
  无法忘记的,是何轩。
  【何轩爱上了别人】
  那天,何轩下了决心跟米嘉坦白,他要和她分手,因为,何轩爱上了别人。
  何轩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男人,那个让他移情别恋的女子,虽然相貌平平,但有着优越的家境,用现实的话说,和她一起,何轩可以少奋斗很多年。米嘉没有任何不好,只是两个一穷二白的年轻人,生活在别人的城市,住在租来的小房子里,各自做着一份前途渺茫的工作,甚至那么喜欢运动的米嘉,连健身房都舍不得去,每天早上起来在小区跑步……这样的生活,米嘉纵是心甘情愿,但何轩,还是慢慢失望了。所以,当改变人生的机遇闪现,何轩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便决定和米嘉分手。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人生太漫长,与其未来陷入困顿,不如早早了断。
  那天下午,在米嘉公司楼下,何轩等到米嘉。
  米嘉看上去有些兴高采烈,对何轩说,有好消息告诉他。
  但何轩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听米嘉的好消息,走到不远的第一个路口,不等米嘉开口,他先掰开了米嘉握着他的手。在米嘉不解的目光里,沉默了几秒钟,何轩坦白了自己的“负心”。
  米嘉的目光,从不解到愕然到震惊到悲愤,当何轩说到“今日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米嘉,兴许离开我,你也会有更好的生活”时,米嘉忽然一个耳光抽了过来。
  何轩被米嘉的耳光抽愣了,回过神时,米嘉已经快速冲向路的对面。她跑得很快很急,好像要迅速地躲开什么。
  马路上车来车往,醒悟过来的何轩赶忙去追,米嘉已经冲到了路的对面。还好,米嘉幸运地躲过了数辆车子,却还是没有躲过影视剧中俗气的一幕,狂奔的脚步踩中一块被人随手丢弃的香蕉皮,米嘉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
  跌倒的米嘉昏迷过去,何轩打了120,将米嘉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只是轻微脑震荡,其他都是皮外伤。不过米嘉醒来后,医生也没料到,会意外出现失忆的状况。但,正如姜良的话,有些事,医学也无法解释。米嘉,確确实实,不再记得何轩。那样的眼神里,何轩看不到丝毫的曾经。
  既然医学无法解释,何轩反复想,或者,是米嘉潜意识里不愿接受自己提出的分手,那一刻太伤心,所以才会忘记了他。那么,对米嘉来说,忘记了也好。
  只是,何轩反倒不知自己该如何收场。至少米嘉出院前,他觉得应该在医院照顾她,不管怎样,何轩对米嘉有歉疚。是他害她遭遇了这场伤害。
  【另外一个男人】
  米嘉再次醒来时,何轩正坐在床边削一个苹果。
  看到米嘉醒了,何轩把削好的苹果放下,站起身,将床头慢慢摇高一些,摇到感觉合适的位置,轻声问米嘉,要喝点水吗?
  米嘉微微摇头,注视着他,依旧是陌生而防备的眼神。
  要么吃个苹果?你喜欢吃的红富士。何轩把苹果递过去。
  米嘉依旧摇头,小声问,我妈呢?
  回去给你包馄饨了。何轩说,中午就过来了。
  回了哪里?米嘉的眼神里充满困惑。
  何轩暗自叹气,她竟连他们的住处都忘了。那套小小的、简陋的房子,里面曾经承载了他们那么多琐碎、温情的时光。
  何轩耐心地解释、提醒,米嘉听着,目光里渐渐充满歉意,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何轩知道,米嘉之所以说“对不起”,是因为相信了他说的话却又无奈自己的记忆。但是她真的不用抱歉,从头至尾,都是他对不起她。
  何轩更觉歉疚,正要说什么,却看到米嘉的眼神忽然闪亮起来,带着一股子欢喜。
  顺着米嘉的目光,米嘉看到姜良走进了病房。
  姜医生。米嘉欢快地招呼这个清秀的男子。
  姜良先冲何轩点点头,继而将目光转向米嘉,询问,感觉怎样?
  闷,我想出去走走。米嘉歪歪脑袋,可以吗姜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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