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塔尼“搜魂水鬼”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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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凉的岬湾,裸露的崖壁,夜幕降临布列塔尼激流汹涌的海。星稀月黯,冰冷海水下渐现诡异影音。传言能寻觅水中亡灵的“搜魂水鬼”紧急下潜,能否揭开藏匿于大海波涛下的陈年过往?
  “通灵”显迹,旧事出蹊跷
  诺曼底南部直插大西洋的布列塔尼半岛地处偏隅,近年随着旅游业发展,当地人也尝试开发一些相关产业服务。2010年,夏诺与朋友合伙在居住的海滨小镇设立了一家船舶租赁公司,专为喜爱低调海岸悠游的客户提供各种游览服务。
  2015年9月底,一位名叫卢卡的英国人通过网络向夏诺公司预订了一项豪华包船服务。数日后,卢卡如约来到布列塔尼。他三十出头、言谈儒雅,随行的还有一位打扮时髦但举止有些神秘的年轻女子,名叫雪莉。
  很快,夏诺观察出两个英国人既非情侣旅行,也不像平常的商务休假。抵达后数日,两人早出晚归,在一些偏僻险峻海岸徒步流连。卢卡看出夏诺的不解,有一天乘雪莉外出,遂告之,自己到此的目的,是要了结一桩家族旧事:26年前,卢卡之父乘船经过布列塔尼海岸,遭遇意外触礁,不幸船毁人亡。当时又值大潮,故尸骨无从寻觅。其母悲恸过度,多年来沉溺于所谓“通灵”法术,希望藉此与亡夫沟通。
  大约半年前,卢卡之母结识了所谓法力超凡的“通灵”师雪莉。卢卡出于商人本能,他倒是严格监督所有开销,对雪莉多有留意。对于卢卡的防范和抵触,雪莉并未显得太在意,只是按照事先约定,每日向卢卡汇报“通灵”进度。
  一晚,雪莉让夏诺驾驶游艇前往一处离岸稍远的海域,煞有介事地拿着一个高亮度的巡海手电筒朝海面东照西映一番后,又返回旅店当着卢卡和夏诺施法“通灵”。只见她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本来卢卡和夏诺对此不屑,可没想到水渍在白纸上竟显出一张人面。“爸爸!”卢卡轻轻惊叫出声。以防雪莉做手脚,翌日,卢卡偷偷将画和碟子里的水样交托夏诺送到当地一家检测机构。不过很快,结果显示两样东西并无异常。
  过了几天,雪莉先后两次请夏诺带自己和卢卡乘夜出海,返回旅馆连夜施法“通灵”。虽然和之前路数形同,但这两次她蘸水在白纸上涂鸦出的画面,是卢卡并不认识的两个陌生男人面孔。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雪莉语气神秘地告知说,“这两张面孔都是你父亲亡魂的指点,需要家人自己去寻找。”
  虽然颇觉蹊跷,但卢卡并未相信这种说辞。然而夏诺从旁细看那两张画后,悄悄告诉卢卡说,两张人面酷似小镇上的两个居民让和华迪夫,不过他俩十多年前分别搬迁到法国内地了。经过打探,他们获悉两位搬迁者已在定居的马赛和色当亡故。
  此时,卢卡告诉夏诺,尽管自己稍有迷惑,但并无心继续和雪莉耗下去,打算返程。可是,雪莉看出苗头,不动声色地表示自己要继续与亡魂“通灵”获得更多指点。
  这一回,她让夏诺在翌日黎明驾一艘小艇前往海角悬崖的一处信号灯塔。正值退潮时分,三人就在灯塔下找到了一个被海浪冲上岸的纯银烟盒。虽然它外表的纯银受海水侵蚀腐坏,但其内镌刻的卢卡家族徽章和父母姓名缩写依旧可辨。
  这个银烟盒是卢卡之父的贴身物,本已随亡者沉沦大海,岂料26载后又以如此方式惊现,不禁让人倍感诡谲。
  波谲云诡,深海泛迷影
  亡者旧物的诡异重现,令卢卡和夏诺不觉改变了对雪莉的轻慢和不屑。在她的提议下,卢卡很快了解到让和华迪夫的相关死讯:让于2014年底死于一次汽车自燃事故,而华迪夫则在四个多月前因醉酒溺毙在自家农场的池塘里。
  不料,这消息在小镇传开,却又引起当地居民议论纷纷,引出一段罕为人知的“搜魂水鬼”传言:
  原来,布列塔尼半岛海域自古就有一类很独特的潜海人,他们能凭借高超水性潜入暗流汹涌的海底打捞那些因故溺亡者的遗骸。这些人被称为“搜魂水鬼”。据说,一方面,溺亡于大海的亡魂需要靠他们去寻觅;另一方面,他们又因为沾染太多亡魂邪戾而往往不得善终。由于“搜魂水鬼”的报酬丰厚,所以在经济上颇有吸引力。但是鉴于世俗观念,历来“搜魂水鬼”基本都隐匿真实姓名,秘密行事,即便被外人问及也避讳不言。这种隐秘的职业直到上世纪70、80年代,才因水下搜救技术的现代化而逐渐淡出。小镇上大多居民都知道,让和华迪夫早年就偷偷做过“搜魂水鬼”。
  对此雪莉显得格外兴奋,表示要和两个亡故的“搜魂水鬼”进行“通灵”,甚至要求卢卡追加费用。
  眼见整个事情越煽越蹊跷,将信将疑又心存警惕的卢卡向夏诺提议彼此合作,对雪莉既顺应又防范,希望查出真相又防止受骗。夏诺满口应承。
  雪莉用两三天工夫,宣布“通灵”与两位“搜魂水鬼”建立联系,并且如法炮制出两张涂鸦画:一张上面是两位“搜魂水鬼”围绕沉船寻找溺亡人;而另一张则是两位“搜魂水鬼”抬着一个金属箱子浮上水面的情形。
  卢卡一见,厉声问雪莉:“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箱子的事情?”“是亡魂给我的示意啊。”雪莉解释道,“‘搜魂水鬼’本来是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介质,只要‘通灵’得法,就会轻易得到我希望知晓的很多细节。”
  一旁的夏诺随即将卢卡拉到屋外,待其稍稍平静后询问究竟——原来,当年卢卡之父负责将一批水下考古发现的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一世时代的金币运回英国,为此考古部门请人特制了一个密封金属箱,又重金租下一艘小货轮专程运载。除了卢卡之父,全船再无人知晓内情。可后来货轮行驶到布列塔尼海域时,其父不知为何让船主偏离既定航线,这才导致了触礁沉船。此事经几个获救船员证实后,卢卡之父一直被警方怀疑企图改变航线私携金币潜逃。
  卢卡告知夏诺,事关家族声誉,金币之事并未让雪莉了解分毫,但眼前两张涂鸦画又奇怪地点明原委,甚至给人暗示,莫非雪莉那所谓的“通灵”术果真据有特异功能?夏诺听后,神色也渐渐肃然起来。
  几日后的一个星夜,夏诺再次驾船载着雪莉和卢卡来到海上。雪莉在甲板上以桌设坛,手捧占星盘,面朝大海神神叨叨念咒施法后,忽然伸手指向前方黑漆漆的海面。   驾驶室里的夏诺和卢卡循着方向一看,果见不远海面忽泛银光,氤氲弥漫,依稀有个发光的四方物浮出水面。夏诺连忙把舵驾船,不料马达响起后,海面那光团竟迅速消失。
  事后,卢卡和夏诺将摄像交付相关检验机构,在电脑精密处理的成像上,他们清晰见到那个浮出海面的物体居然就是一直未能找到的装金币的密封箱。
  这一下,卢卡和夏诺几乎丝毫不怀疑雪莉法术超凡了,他俩死死盯着电脑显示的那只箱子,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黑的夜,深的海,惊讶和惊悚之余,内心也凭添了几分深究真相的渴望。
  流星飞雨,暗夜破蜮影
  每年10月下旬,布列塔尼沿海一些地方有幼狮座流星雨的祭海风俗。雪莉告知卢卡和夏诺,幼狮座流星雨是可遇不可求的“通灵”良机,她决定借此得到亡魂最明确、最详细的指点。
  对雪莉犹有疑惑的夏诺私下从网上搜索了这位年轻“通灵”师的信息。发现她在近一年中用“通灵”术破解了英国好几件陈年旧事,揭开一些原本随逝者湮灭于世的过往谜团。有些故事经媒体曝光,还引出不少追捧的“粉丝”和一些不惜重金的求助人。几乎同时,小镇有居民告知夏诺,雪莉此前曾私下打探让和华迪夫的情况。这让夏诺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
  幼狮座流星雨极大期前夜,乘卢卡去机场迎接母亲之机,夏诺提出带雪莉乘船出海探查水流和风向。
  平静的海面不时泛出点点波光,夏诺一边驾船一边询问雪莉追查“搜魂水鬼”的情况。雪莉答说:“最近和两位‘搜魂水鬼’的‘通灵’,感到有些信息比较怪异。”
  “哦?”夏诺好奇的追问,“能具体说说么?”
  这时,雪莉又掏出两张画,递给夏诺。
  一张画里是两个被烈火困在小汽车里的人,另一张画上是一个倒毙于水塘的人。但两个死亡场面一侧,都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这就是两个‘搜魂水鬼’传递给我的信息。”雪莉指着那个模糊身影说,“他们其实并非正常死亡。”
  夏诺看了看画面问:“那你能确定这个可疑者是谁吗?”
  “等到明晚幼狮座流星雨极大期到来,‘通灵’感应会大大增强。”雪莉信心满满道,“或许那时就会真相大白了。”
  夏诺默默将船向更加荒野的海域开了一段,尔后停在海面。他将雪莉带到甲板上,叹了口气说:“小姐,你明天不会有机会搞什么‘通灵’了。”
  “你、你要干什么?”雪莉意识到危险,不禁倒退几步。
  “很遗憾。”夏诺冷笑着逼近说,“你的法术越来越神奇,所以我只能让你今晚不慎坠海溺亡了。”
  看着凶相毕露的夏诺,雪莉反倒收敛起刚才那一脸惊愕,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厉声道:“先生,请不要继续靠近,我是警察。”
  原来,26年前卢卡之父运送金币,公司恰巧包租了夏诺的船,而他又无意间得知内情。于是联络两个水性高超的“搜魂水鬼”,三人暗施诡计,先由夏诺故意偏离航线乘大潮制造了触礁事故,尔后由两个“搜魂水鬼”水下破舱将整箱金币带走,致使包括卢卡之父在内的十多位无辜者枉死大海。
  可谁知此后数年,当事“搜魂水鬼”让一直心怀痛悔,几番意欲向警方坦承真相,这让主谋夏诺异常惊恐。特别是当他2014年底与让面会,得知其决意去教堂忏悔后投案时,遂萌生杀机,对小汽车略做手脚而导致爆燃事故,使让和同车的神父丧命。
  由于“搜魂水鬼”共同经历风浪间的生死考验,彼此相交笃深,因而让的意外死亡引起了华迪夫的疑心,数度问询夏诺。为防节外生枝,于是夏诺以解释为由前往华迪夫隐居的小农场,用迷药将其迷昏后推入池塘溺毙。
  夏诺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岂料警方却从两位“搜魂水鬼”之死察觉蹊跷,再逆溯追查26年前的沉船事故,于是联系卢卡,派出警员雪莉,联手精心设局,以看似诡异的“通灵”之举,配以所谓“银烟盒”、“金币箱”等道具,一点一点引出真正的潜藏之“鬼”,终使真相大白。
  编辑/郑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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