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成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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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农民靠天吃饭,商人靠嘴吃饭,匠人靠手吃饭。播种耕田,自然得仰仗阳光和雨露;走南闯北,少不了以一敌众的三寸不烂之舌;技高人膽大,做匠活儿这行凭的是铮铮手艺。
  我的父亲就是一个匠人,因和木头打交道,得名为“木匠”。从他二十一岁退伍回乡算起,已经做了整整三十个年头,经由他手的树木,大概有几千几万株。
  他是一本活的植物宝典,对各种树的生长习性都摸得一清二楚,一有机会就向我滔滔不绝:“这几株是罗汉松,一年四季都绿着颜色;那些细瘦得跟芦柴棒似的是桦树,特别耐寒,北方就有大片大片的白桦林;河岸边的那株是榕树,垂着面条一样的须,须越多,说明树就越老……”他说话如竹筒里晃豌豆,清脆地抖出一串串树名,有些我能入耳入脑,比如梧桐、樟树、银杏树,但有些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刺楸、羊蹄甲、倒挂金钟,名字倒稀奇古怪。
  父亲看树的眼神和一般人不同。若是枝干细瘦、才发嫩芽的幼树,眼里会盛满两眶闪闪烁烁的爱怜,恨不得捂它入怀;若是浓密茂盛的大树整齐地排列在马路两道,他会欣欣然颔首微笑,在凉意习习的绿荫下悠闲踱过;若是遇上粗壮魁梧、树冠结结实实地罩住一小片天空的老树,他则意味深长地感叹:“这树长寿!少说也有一百来年了……”父亲仿佛是在瞻仰一位白髯飘飘、风骨铮铮的仙人道士,内心充溢着无比的崇敬与景仰。苍黄的厚手心抚摸着龟裂粗糙的棕黑树皮,轻轻拍打它坚挺的躯干,目光从与地面接壤的根须一直延伸至像血液一样奔腾涌流的树枝中,凝神屏息,静静谛听满树绿叶摇颤得簌簌声响。这一刻,父亲也化作一棵树,融进永恒的沉静与肃穆里……
  父亲与树木,天生就有着千丝万缕的默契。


  父亲是家中的长子,年纪轻轻地就从爷爷那儿继承下火柴盒似的一方平房和一屋子叮叮当当的工具,半摸索半参悟地入了门,顺理成章地成为村子里下一个姜木匠。
  和鞋匠们、皮匠们整整齐齐地安置零头部件不同,木匠的工具总是堆放得杂乱无章。就说羊角锤吧,小的那把摆在案头上,以便随时拿来敲钉;大的那把倚在门的背后,专用来拔弯曲生锈的大号铁钉。正走着呢,猝不胜防地被一把横躺在地上的工具绊了一跤,打个九十度的大趔趄。再说铅笔,偌大的桌案上仅能找到两支扁平的粗头铅笔,削得“远近高低各不同”,露出一大截触目惊心的灰棒子。更可气的是它还经常玩“失踪”,不是被木板严严实实地压住,就是不留神滚进犄角旮旯,又或是父亲叼在耳后忘取下了……
  还有些东西我只能远远观望而不敢动手触摸——咧着一长排锋利牙齿的锯刀,泛着幽冷的寒光,仿佛豹子阴沉诡秘的青眼,让人心底发毛。另一样是卷尺,拳头大小的浑圆模样倒是和蔼,但当它哧溜一声从鞘里抽出,再如剑一般飞速地缩回卷盘之时,那刺耳尖利的声音会使人的心陡然一紧,只担心手指收得不够快,被它硬脆的边缘划出道鲜红的口子。再有便是切割机,通上电,一按开关,马达就轰隆隆地作响,脚下的地面也不安地躁动起来,眼见着长条木板一经划过,立马干净利落地裂作两段。四周边角还卷着毛边儿,就操起矬刀利索地刮几下,刨花像绸缎似地飞洒出来。那木头立刻光滑得能和薄纸片媲美。
  这些工具在父亲宽阔的大手里显得格外灵巧,就和汤勺、锅铲在厨师操纵下乖乖听命,粉刷和油漆颜料在泥瓦匠手里熨帖软和一样。处得久了,匠人自然摸清了它们的脾性,而它们也不知不觉地通了人情,温顺而服帖,齐心协力打制出称心如意的木料。


  我们家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户木匠。乡邻们要是遇到了门缝漏风、桌椅摇晃等难事,头一个就会想到父亲。
  “好,没问题!下午赶完这批货就上你家看看!”父亲爽快地答应下来。他总是把力所能及的帮忙当作莫大的乐事。乡人不胜感激,忙从口袋里掏出烟请他抽,父亲也不推辞,凑近打火机点着香烟,一边优哉游哉地吞云吐雾,一边与来者闲话家常,手里还依着钢尺画基准线。一心兼为三用,仍然不慌不忙、淡定自如。收了工,他立马会携一袋子零碎工具赶往乡邻家。或旋下螺帽,换下吱吱呀呀的老门轴,在两扇木门的交汇处小心翼翼地涂抹润滑油;或为那摇摇晃晃的板凳桌椅补上一条假腿,几枚铁钉牢牢地咬住假腿和真腿,两者合二为一,坐上去准踏实安稳。
  父亲对人极为慷慨,有求必应,连我和母亲都忍不住要嘲弄他的“傻里傻气”。木头削出的刨花可以攒起来卖钱,虽然价不高,但两三天一小袋,每麻袋卖个五六块不成问题,但他的刨花却向来只送不卖。清河路的几位阿公阿婆时常会向父亲“讨要”,他们习惯用传统的灶台生火煮饭,而最好的燃料就是干燥蓬松的刨花和切割下的毛脚碎木头。
  每隔几天,地上的刨花便堆成连绵起伏的小土丘,脚一踩,轰然塌陷下去,形成陨石坑似的山坳。父亲从门后拖出一把和我的个头不相上下的铁锹,在落满尘埃的犄角搜刮出几只编织袋,吩咐我把刨花铲进袋里。我嘴里嘟哝着说“哦哦”,其实心里有一千万个不甘不愿——凭啥?刨花还能卖钱呢,你就这么白白送人了,真傻!
  等到父亲扛着刨花和一大捆碎木条到老人家去的时候,他们从门口热情地迎出来,迭迭道谢,把核桃似的皱脸笑成了一朵花。走不快的步子骤然间加速好几倍,赶忙从五斗橱里端出几罐花生米、芝麻糖、南瓜子之类的炒货,说什么也要塞进父亲的手心。当然,我的口袋也不闲着,被玉米软糖、牛奶糖等各色喜糖装得鼓鼓囊囊。随着糖果的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我痴迷地听着父亲和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方音,一种亲切与舒适感油然而生,悠悠地沁入心坎。
  我曾问父亲为什么不嫌麻烦、不怕吃亏?他揉了揉我的头,和蔼地笑笑,说:“每个人都会变老。为老人家做点事,总是好的。”


  夏六月与腊月,是别的父亲携家人旅行度假的时令,却是我的父亲在小作坊里干得最热火朝天的时节。电话铃在一刹那擦破寂静,像一颗石子投进湖中——“十天后要现货?一百二十只包装箱?好,好,一定给您送到!”父亲的生活作息就因这纸突来乍到的订单而彻底改变。当街头巷尾还笼罩着迷蒙晓雾,他已从木头厂载来一车又一车的树,放倒在作坊前的空场地上。削皮、切段、磨光,依据包装箱的标准尺寸一一拼接起来,把长而尖锐的铁钉一个个打嵌入接合处,枯燥单调的凿钉声终日回荡,咚、咚、咚……   炎炎夏日,屋顶就如一盆烧红了的火炭子扣在人的头顶,即使父亲身后有两架风叶巨大的风扇(简直能把桌上的铅笔吹到打哆嗦),他的额头脖颈仍是汗水涔涔,衬衫前后渗出兩汪水潭。飒飒严冬,父亲毅然从暖和的被窝中爬起,从捂得热烘烘的棉口袋中掏出手,触摸冰凉如寒铁的工具。作坊里清清戚戚,一切都停了运作,近乎凝固,只有父亲时不时呵出的一团团白气添了些生气,袅袅地盘旋上升,消散在半空中。
  父亲十分节俭,他对钱的精细程度近乎苛刻。买普普通通的两盏灯泡、一节灯管,他也要不辞辛苦地在各大五金店来回奔波,起码要货比三家,精挑细选出最实惠的一处。他也不额外给我零花钱,只是每月定期打来四百元伙食费,并反复叮嘱:“该用的就用,该省的就省。吃饱穿暖就好。”而母亲总嫌他过于吝啬,钱都舍不得花在孩子身上,还赚个什么钱?经常在临上学前把五十一百的钞票搓揉成小卷儿,揣进我的裤袋,兜着两根小指头把它推至深处。她说,想吃什么就买,别为大人省钱,到学校可得自己照顾自己了。母亲的一波柔情固然泛起我的心潮,但父亲意味深长的言语,何尝不是出于拳拳的爱女之心、何尝不包含殷切的期盼呢?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节约到骨子里的父亲也有“挥金如土”的一面。
  数学一直是我的弱项,老师热心地提出要帮我课外补习。母亲双手赞成,有本班老师愿意手把手带,还愁成绩抓不上?肯定要报!可这样一来就生出了问题,补课费谁来出?父亲会同意吗?没想到,他却在电话里颇为慷慨豪爽地说:“没事,你自己只管读,钱我来出,别担心!”搁下听筒,我陷入了沉思——这还是平常那个抠门小气,一块两块都要斤斤计较的父亲吗?他明知一节课的费用接近两百,整学期下来更是上千,仍坚持让我去补课。钱在他眼中忽然失了重量,而我,则是一副沉甸甸的砝码,摆放于天平的另一端。
  当父亲把厚厚的一沓钞票递到我的手心,顿时觉得它无比沉重,如同灌了铅的石头,系着我的身子,缓缓地、一点点地向下坠。每张崭新的纸币背后,浸渍了多少父亲汗水与血泪呢?我不清楚,恐怕也数不尽吧……


  木匠的鼻祖是鲁班,他发明了一系列手工工具,如钻、刨子、曲尺,这一些至今还能在父亲的几案上看到。父亲的手艺从爷爷那儿继承而来,从爷爷那辈再往上追溯几十代,或许能与鲁班牵扯上联系。木匠常被人们赞为能工巧匠,贵就贵在他的“能”与“巧”上。
  记得上初二时,学校里开展了一场科技创新大赛,征集新颖的小发明小制作。当晚,我无意地向父亲提到这一通知,他立即涨起十二分的兴致,眼睛里跳荡着明亮的火星子:“为什么不去呢?参加!”“参加?可什么都不会呢……”我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
  “你啊,就等着看爸爸露一手吧!”他的嘴角咧开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露出黄澄澄的几颗门牙。思绪早已转移到别处,陷入独属于自己的奇幻世界……
  仅仅过了三天,他就将“大作”平平稳稳地呈于桌前。我吃惊地将口嘟成“O型”,张到不能再张的程度,情不自禁地大喊:“爸!这真的是你做的?”
  满满当当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鸟窝状的木屋,外表用直尺勾勒出一格格小方块,宛如青灰砖瓦。正面镂有一个拱形小洞,想必是鸟儿进进出出的通道。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屋檐下那由三片扇叶拼接而成的风扇,所谓扇叶,其实是薄薄的三合板木片。父亲特地喷上一层红漆,显得愈发玲珑精美。风扇虽小,胜在别致,是不可多得的一抹点缀。
  父亲举手投足透出自豪神气,炯炯有神的双眸更是燃烁着灼灼的光:“好戏还在后头呢!”他诡谲地朝我一笑。话音刚落,风扇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呼哧哧转了起来,迎面扑来习习的凉风!究竟是哪股神奇的魔力在暗中操纵?我绕到后头一看,啊,原来奥秘蕴藏在这里!从屋脚的一眼小孔里,探出两根套着尼龙胶皮的电线,只要将线头缠绕住,拧成股细细的麻花,电流自然通畅无阻地由一头涌至另一头,风扇也就随之旋转了。“发明者”父亲一派春风得意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向我解释原理:“提前在屋里安好电池,接好电路,把开关装在鸟窝后面,两捆铜丝一接触,风扇立马会转动,一分开,它就停了……”
  我把这座“风扇鸟窝”满心欢喜地带到教室,霎时间聚拢一大波好奇的同学,围着我叽叽喳喳:“这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钱?”我羞涩地淡淡一笑,内心却是抑制不住的洋洋自得:“我爸爸自己做的!”“什么!你爸爸还会做这个?太厉害了!”有的甚至为之倾倒:“让你爸收我为徒吧!我从今以后就跟定他了!”欢笑声如清流,泠泠地碎成一片。
  后来,这件作品在选拔中脱颖而出,并代表学校参加县中学生创新大赛。当加盖“平阳县科技局”并印有“荣获二等奖”的证书递至父亲的手中,他黢黑粗壮的手指捏着镶镀金边的奖状,激动得不住地颤抖。那一刻,我突然感到,父亲的匠人形象正逐渐高大起来,像树一样挺拔伟岸,屹立于天地之间。匠人精神放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璀璨夺目,连华贵的黄金钻石都黯然失色。
  我由衷地敬佩木匠,是他赋予树木以新的生命,将平凡的木头木块千变万化。原来树并没有老去,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世间。我也由衷地敬爱我的木匠父亲,他凭借非凡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让技术真正地升华为手工艺术。这便是源源不断、永远富于蓬勃生机的一颗“匠心”。


  父亲是一棵树——一棵凛然屹立于悬崖峭壁的树。树种并不名贵,也无合抱的腰围作为倚老的资本。它仅是三千弱水里的一瓢、万灌江河中的一脉,是自然界最习见的树。
  但就是这么一棵树,往贫瘠的泥土里深深扎进它的根须,朝蔚蓝的天空奋力延展它的枝干。纵有狂劲肆虐的东西南北风,它依旧笔挺如竿、矗立不移。因为树桠间筑着一窠鸟巢。雏鸟茸茸的脑袋依偎在雌鸟张开的羽翼之下,睡得正酣香。树眯缝着眼,慈爱地注视着它们,伸开那宽广的臂膀挡风避雨,送来阵阵荫凉。
  父亲是一个木匠——一个终日与木头做伴、不离锤子钉子钢尺铅笔的木匠。灰暗的作坊里,日复一日重演单调乏味的动作,唯一飘出的声响只有沉闷压抑的咚、咚……生活将他逼仄到这么一个小角落,清苦犹如木偶。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木匠,如春蚕吐丝,一点点絮出密密匝匝的银线,用绵薄的工资,填补生活一个个细微的网眼,封平每一道漏风的空隙。我们安心地枕在他编织的网里,温暖而踏实,挂着笑容无忧无虑地沉沉睡去,醒时,还能伸欠一个慵倦的懒腰。
  父亲在哪,哪儿就是我们的家,哪儿就是停泊休憩的港湾。他用木头亲手打造了家,而我们,是木屋里住着的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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