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路员马季群(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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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嗒,咔嗒”,冰冷的铁也会发出心跳声
  马季群有时躺下来,胸部抵着路基
  像一条另外的第三轨
  他被一位医生偷换了心跳,“咔嗒,咔嗒”
  他只有站起来,用脚把15里的路基量完
  手里的锤子,时不时提醒一小截轨道清醒清醒
  如果铁轨发一会儿呆,它的表情就会生一会儿锈
  老马每天敲一下,他的腰明显地弯下去
  从15里处返回,他要走完一辆动车几十秒的路程
  他要在另一个时空里给自己倒带
  如果老马弯得更弯一些,我们会不会觉得
  是在他身体的轨道上奔驰

修车铺之歌


  一輛飞奔而来的车子,躺倒在地上
  它因笨重而听话
  与人略有不同的是,许多替补的零件躺在货架上
  不会流血
  也无需消毒。黑乎乎的工具摊满地板
  黑乎乎的矮墩的修车人,像一块过度磨损的刹车皮
  他将匹配不同型号的车子,和疯狂的内心
  溅出火花
  门口堆着日晒雨淋的肢体,加重了这里的乱
  与医院不同的是,这些死去的速度
  并不令人悲伤
  这个黑乎乎的修车人加重了这里的暗
  他像个巫师,从令人眩晕的暗处请出闪电
  鲤鱼钳撬胎棒扭力扳手……我们从少量认识的
  工具中跨过去
  带走患有速度魔幻症的病人
  ——一位可以被人类传染的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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