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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碁会曲线入主方正科技吗?中国本土响当当的PC品牌是否会就此消失?5月27日的那次风光合作,是虚晃一枪还是玄机暗藏?蓝烨秘密赴台述职,宏碁工作组悄然入驻,方正科技员工人心惶惶,渠道商焦急等待……
夜过于寂静会让人感到窒息,正因为静,孕育着一切变化的可能性。这会持续到天亮,直到一切大白于天下。方正科技员工就如同身处黎明前夜,经历着难捱的等待。
5月27日,宏碁(Acer)与方正集团签署全面合作协议,随即掀起轩然大波。务虚的表述,接受采访时的闪烁其词,都让人产生宏碁即将收购本土PC品牌方正科技的猜想。然而,这并未发生。
但这不是事实的全部。
就在最近两个月内,方正科技总裁蓝烨秘密赴台面见宏碁董事长王振堂;
宏碁工作组悄然进驻方正科技,频繁与部门负责人面谈;
一时间,方正科技传言四起,人心惶惶……
一系列微妙的迹象表明,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合作,背后另有玄机。
焦灼的一等再等
接受《中国计算机报》采访的第二天,方正科技员工王征就要赴外地出差。他出行前有些忐忑,作为一个打拼多年的老员工,这是此前从来没有过的。“上一次我出差回来,听同事说宏碁已经找我们部门总经理谈过话了。”王征担心,会不会这一次出差回来,方正科技的天地整个就变了呢?虽然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出发前一晚近十点,王征用手机拨通了记者的电话。当时他刚回到家中,声音透出疲惫:“主要是心累,最近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的,传了很多版本的消息,你想不去听不去想都难。”
记者从多方证实了这一消息,方正科技另一内部人士形容当前的状态为“各怀心事,死气沉沉”。“这是合作细节秘而不宣引发的副作用。”她说。方正科技前部门总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表示,尽管离职了,他也正在密切关注原东家的事态进展,“原来的弟兄们都不知道何种命运会降临。”
在这样难捱的焦灼当中,整个方正科技都在等待,等待着消息正式公布的那一天。
方正集團宣布与宏碁合作,方正科技的员工在发布会当天其实并不知情,他们大多是从网上得知这一消息的。“当时同事们都打电话、发短信相互通知,好多人在外面,没看到消息时还不信。”王征也很不理解,公司上下都在议论,内部却并没有统一发文对合作做过说明,“纸质通知、邮件通知什么都没有。据说仅仅对市场人员简单做了说明,很快就封口了,没有大规模传递。”事情一度就此平息了下去
“在宣布合作后的1个月内,我们底层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微妙之处。”王征回忆说,到6月底,事态开始发生明显变化——方正科技内部疯传消息。最受人关注的当然是架构调整和人员变动的问题,这事关每个人的饭碗。
关于合作本身的流传版本也越来越多,有方正全盘卖给宏碁的,有宏碁租赁方正品牌的,有宏碁只要方正大客户部门的……五花八门,愈演愈烈。即便如此,方正科技的中高层领导仍然没有出面给出官方解释,厘清视听。
“这些事情是商业机密,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人能知道的,据说在早期可能连蓝总(蓝烨,方正科技总裁)都不知道。”方正某部门总监表示,直到现在,他所知道的也并不比普通员工多多少。“我还曾经找过一些消息灵通的媒体朋友打听情况,听他们分析分析。”
进入到7月中旬以后,事态发展开始急剧变化。越是没有官方消息,越是神秘,内部人员的猜测就越厉害,这极大影响了员工的士气。
“有人坐立不安,十分担心被裁员;有人无所谓,看得很开,反正只是一份工作;还有一些人是乐观派,觉得宏碁进来可能还是个好消息。”在公司从事市场销售的雷霆告诉《中国计算机报》记者,方正科技的工作现在其实没耽搁,“我们的工作都还在按部就班地干,尤其是市场和销售部门,继续完成早期定下的任务,只不过心里不轻松而已”。
宏碁工作组来了
虽然平时的工作和蓝烨并无交集,层级也差着好几层,但雷霆还是很关心蓝烨的去向。“要是真合并了,我希望蓝总能出任新公司的中国一把手,毕竟他是方正的人,对我们总会有些照顾吧!”
雷霆的关心不难理解,对于企业深层次合作来说,如果进展到合并的地步,那么新主体的第一负责人选择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那一方在谈判中占据了主动,虽然这也往往是相互妥协的结果。
身处风口浪尖的蓝烨一度秘密出行,这个消息自然没能瞒住方正科技的员工。“我们都知道,蓝总6月底去台湾了,是去宏碁的总部述职。”虽然这不过是例行公事,后续如何还很难说,雷霆的信心还是被极大地激发出来了,“蓝总在方正干得不错,是个比较成功的经理人,选帅肯定是热门人选”。
就在蓝烨出行前后,宏碁派出的工作组悄然进驻方正科技。“我们内部就叫他们‘宏碁工作组’,他们只在会议室办公,没有占工位。”进驻之后,各部门总经理先后被宏碁工作组约见,他们在接受访谈时被要求“说实话,不许问问题。”“是业务层面的了解,都只是对高层谈话,没有扩大到普通员工这一层。”王征肯定地说,“部门总经理在谈话前都统一了很多数字口径,这个也能理解,毕竟我们是上市公司,有很多敏感数据,虽说是合作,刚开始也不能完全不树立壁垒。”
而对于谈话内容,雷霆听到的却是另一个让人难以平静的版本:“据说谈话的时候基本已经把情况了解完了,组织架构和人员去留也都定了,就等公布了。”雷霆的猜测代表了大多数员工的看法,“结果迟迟没最终定下来,是不是还在讨价还价,探讨所谓的‘完善’方案呢?”
还在谈还在谈
7月28日,在南京举办的2010中国PC行业高峰论坛上,PC厂商高层云集,其中就包括方正科技总裁蓝烨和宏碁中国负责产品的副总经理何谦永。在论坛最后的对话环节,一众嘉宾台上落座。11位嘉宾中,何谦永坐在最左边紧邻主持人的位置,蓝烨则坐在最右边的位子上。
论坛开始前,记者向何谦永询问宏碁与方正之间的合作进展。何谦永不无幽默地笑着说:“德国人不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他所说的德国人,显然是指从去年开始负责中国市场的宏碁全球副总裁艾仁思。何谦永说,目前艾仁思正在休假,因此近期不可能有什么进展情况可供发布。
记者进一步询问方正与宏碁的合作到底会采取哪种模式,何谦永表示,目前一切都还在洽谈中,还没有最终确定。一再追问之下,他透露恐怕要到8月中下旬才会有结果发布。在记者问及宏碁工作组入驻方正科技等敏感话题时,何谦永就笑而不答了。
对话环节结束,论坛嘉宾合影完成后,蓝烨走向座位。记者上前追问方正与宏碁合作的进展情况,蓝烨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还在谈,还在谈。”
蓝烨并未透露更多合作的进展细节,但他并未否认已经去过台湾面见宏碁董事长王振堂。蓝烨表示,都是方正集团层面在谈,他没有参与谈判。“合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说完,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和其他嘉宾寒暄着走出门去。
蹊跷的全球记者会
方正科技暗流涌动的源头就是5月27日达成的合作。那一天,宏碁全球记者会在北京召开,宏碁董事长王振堂和首席执行官兰奇双双出现在北京盘古七星酒店会议现场。尽管后来知晓,原来发布会的重头文章是宏碁与方正集团宣布合作,但在记者早期收到的会议邀请函中,并没有出现任何提及与方正合作有关的字样。
当天上午10点,受邀记者陆续来到会场签到,负责宏碁公关的工作人员临时通知,下午还有新产品发布,午餐后请“务必”留下来参加会议。这样的情形在以往的发布会中并不多见。
记者会前一晚,记者得到消息灵通人士提供的线索:宏碁将在全球记者会上宣布收购方正科技。记者在签到时当面询问了宏碁相关人员,但没有得到明确答复,口径一致为“没听说啊!”
记者随即手机查询股市信息,发现方正科技还在正常交易,而且上午的股价基本保持稳定。按照常理,如果发生股权交易、重大收购事件,方正科技一定会停牌发公告。
上午的记者会,果然没有任何与方正有关的事情宣布。
中午在自助餐排队时,有同行告诉记者,他在会议现场发现于立宏了。“于立宏?方正科技市场部总经理于立宏?”听到记者与同行之间的议论,取餐队伍前方的一位女士回头一笑。“啊?!这不就是于立宏吗!”她的出现让现场本已趋于平静的局面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看来事情有变化了。
接下来的故事也就变得順理成章了。
想说的远比公布的多
当日下午1点半,第二轮记者会正式开始。方正集团董事兼CEO李友和方正科技董事长方中华出现在会场第一排的嘉宾席中。李友登台宣布了与宏碁的战略合作意向。但仅仅是“合作”,与传说中的“宏碁收购方正科技”相去甚远。
显然,方正方面对此次发布非常慎重。李友的表达也比平时收敛许多,发言基本就是在念事先准备好的演讲文稿,并且首先宣读了《免责声明》:“本新闻的陈述内容是对双方战略合作意向的描述。方正与宏碁不对本新闻陈述中任何前瞻性陈述的准确性、可靠性和完整性做保证。”
李友对于双方合作的描述是,方正集团将积极推动旗下IT产业全面与宏碁的全面合作,而双方的合作将有可能涉及PC、PCB及电子书等领域。他还特别强调,双方品牌及上市公司保持各自的独立性,不会互相参股或并购。就是这几句强调,被诸多业内人士评价为“颇为耐人寻味”。
至此,似乎宏碁和方正的合作已经水落石出,但更多的疑问也随即出现。
就算我们把调子定在合作上,但没有股权关系的两家企业如何在产品、渠道、售后服务等方面进行实质性合作?两家企业的市场份额之和成为国内市场的第三位,这样的简单相加有什么意义?宏碁和方正在下一步的深入论证后,还会提出哪些新的合作模式?
有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分析人士告诉记者,其实宏碁与方正的洽谈已经非常深入,本来要发布的内容也比现在公众看到的要深入得多。只不过,在记者会即将召开的最后关头,宏碁和方正都谨慎对待了。
至于为什么采取这样的态度,有两种相对比较可信的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宏碁和方正的合作模式还没有最终确定,因此还不能急于对外宣布;另一种说法则认为,毕竟方正是国产电脑的知名品牌,宏碁如果收购方正科技,或者宏碁通过采取品牌租赁的方式获得方正科技的实际控制权,都要经过相关政府部门的审批。按照我国反垄断法的规定, 如果宏碁并购方正,必须事前向国务院反垄断机构申报。据了解,在这方面,方正和宏碁的进展并不乐观。
宏碁的王振堂和兰奇,方正的李友和方中华等重量级的人物悉数出场,但实质性内容很少,只签署了一个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意向协议,以及一个更不知从何说起的电子书数字版权的合作协议。凭记者以往的经验判断,此中别有深意。
方正科技当天依然没有停牌,上午波动很小,下午开盘大涨,一度涨停。
把方正品牌租出去?
按照宏碁的一贯做法,被宏碁并购进来的品牌一般都保持独立运作,但方正的情况有些特殊。方正的品牌不止用于电脑产品,而且方正集团是通过授权的方式让方正科技使用方正品牌。宏碁即使收购了方正科技,也不大可能拥有方正品牌。
现在几近证实的合作方式是,方正集团将方正品牌租赁给宏碁使用。记者了解到,这是一笔为期7年,涉及金额69亿元的生意。未来,在新方正科技体系的产品运作方面有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是根据商用和消费类来划分,商用采用方正产品,消费类则采用宏碁产品,这与双方的优势是一致的;另一种则是根据台式机和笔记本电脑来划分,宏碁在笔记本电脑领域风头正劲,显然笔记本电脑采用宏碁产品,而台式机则采用方正产品。王征告诉记者,在方正科技内部,他们更确信是第一种方式。
“不管怎么说,我们本部的担心最多。”方正科技笔记本电脑事业部一位不愿具名的员工透露,他们现在非常担心被“一锅端”,因为方正科技的笔记本电脑业务本身就处于劣势,相比之下,宏碁可就太强大了。“如果产品、设计都被整合了,裁员是不可避免的。”
蓝烨空降任方正科技总裁后,一批老部下追随,从联想转投方正科技。可尽管蓝烨遵循严格的目标导向,把联想的很多经验复制到方正科技,也的确交出了不错的答卷,但方正笔记本电脑的业务进展还是乏善可陈。但如果说仅仅因为业绩原因,方正科技就甘愿租赁品牌,那就低估了方正的能量。
在宣布的三大合作领域中,PC与PCB业务都统一归属于方正科技,至于可能在电子书方面的合作,方正飞阅传媒技术有限公司(负责方正电子书销售)的市场部人员告诉记者,此次合作应该不涉及方正自身的电子书业务。“如果合作,应该是方正番薯网为宏碁提供版权内容,甚至也可以借助方正的销售渠道,销售宏碁新推出的电子书产品。”事情很明显,合作就是冲着方正科技来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双方的早期谈判都是李友做操盘手,方中华参与其中,而作为职业经理人的蓝烨应该被排除在决策层之外。决定这次合作,应该与李友酝酿了多年的大计划有关。
李友的心思
业内分析人士认为,方正科技虽然年销售额近80亿元,但利润贡献还不到1亿元,只是带来了现金流量,一直在方正集团内部处于比较尴尬的地位。而另一方面,方正集团进军互联网的脚步也远远落后于同行。
但方正科技毕竟是家上市公司,股民对它的前景预期至关重要。近年来,关于戴尔、海尔等厂商要买下方正科技的传言不断,每次传言一出,方正科技的股价就会一路飙升,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合作之前,方正集团开始大打Fouder IT的集团形象广告,无论是说医疗,还是说地铁,最后打出的都是“方正IT”字样。更为值得关注的是,方正科技在宣布合作的前三天收到证监会批复文件,可以向股东配售不超过近5亿新股,方正科技董事会根据文件要求在6个月的有效期内实施配股。比起摸爬滚打地在PC市场上赚取微薄利润,配股获得的真金白银可容易多了。
三天后,方正科技宣布与宏碁达成合作,持续低迷的股价被快速拉高。方正科技7月份发布的配股发行结果公告表明,方正科技发行约4.7亿新股,每股价位为2.20元,募集资金总额超过10亿元。虽然2.20元的价格已经很低,但这毕竟是近10亿元的真金白银。问题是,接下来呢?
事情的焦点落在了方正集团掌门李友的身上。圈里人对李友的评价不一,但多数都认为“他是一个很讲策略,很有谋略的人”。尽管也有人说他狂,“我多年前在电视上看到对李友的专访,他当时说了句,‘金山’是我送给求伯君的。这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尽管如此,你也不得不承认,李友绝对是个资本运作的高手。
一位与《中国计算机报》合作多年的业内资深人士认为,方正科技作为一个上市公司,资方当然希望利益最大化,但是如何把不良资产剔出去,这很巧妙,也很微妙,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借他人之手。“打包上市,剥离不良资产,获得更好的融资信誉。如果有一种方式,对股市、原集团母公司都影响不大,当然是最理想的。”该人士分析道。宏基很可能就通过这种方式曲线入主方正科技了。
“这么多年来,我感觉李总一直在谋划更大的布局,有可能是集团整体上市,方正科技本身就是个干净理想的壳,这一次对于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位方正科技的中层管理人员分析说,“官方说法,比如不股权合作等,很可能是安抚股民,不希望对上市公司产生不好的影响。”这名内部人士进一步说明,“如果不明白地说出来,股民可能会想,宏碁进一些关键行业领域几乎非常难,这样一来,方正原有的市场份额会不会因此消失呢?这样,高招就下成了臭棋。”而据内部知情人士透露,最终双方一定是有股权合作,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品牌租赁。
另有消息显示,方正国际(日本方正)在日本上市受挫,转向国内发展。方正众邦(业务为医疗系统集成)与方正奥德(银行等系统集成)也已并入方正国际,有观察家认为应该是为将来上市做准备。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方正IT的调整转型正在进行。
是宏碁出手的时候了
宏碁是成功台企的典型代表,从家族企业起步、转型,抓住好机会并一举崛起。
在当年IBM、惠普这些巨头抢占东亚、东南亚市场时,宏碁选择了突进欧美和拉美地区,并获得了快速增长。而在继续谋求扩张时,它就不能不把重心向潜力巨大的中国市场倾斜,尤其是经受过国际金融危机洗礼之后,中国市场更是成为重中之重。
如果早年间布局,当时还是百花齐放,中国市场上国产品牌很多,很多企业都走过一条“烧钱”的路。但加入这样的血拼战团并不是台企的竞争风格。渐渐地,中国一些国产品牌都在规模经济和持久战中败下阵来,现在是宏碁发力的好时机了。
从市场上观察不难发现,台企的风格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除了压低供应商的价格,很少在市场上拼产品价格。以华硕为例,该品牌高端机定价很高,主打品牌,并以此拉高了中端机的价格和销量,而在低端,则用低价机来吸引消费者,牵制竞争对手。对于华硕来说,最赚钱的其实是中端机。
经过一轮轮洗牌,联想走在了前面,但方正的笔记本电脑业务却没有赶上末班车。“作为以笔记本电脑见长的PC厂商,宏碁如何抢中国的市场份额,抢惠普和戴尔的未必好抢,主要的竞争对手还是联想。”方正科技一前部门总监曾经在PC市场上打拼多年,他观察认为,如果单凭一己之力,从发展势头来看,宏碁与联想比拼笔记本电脑还有机会,但台式机则一点机会都没有,这恰恰与方正的情形相反。“我曾经到四五级城市去看过,宏碁的台式机少人问津,这一定让它感觉很难受。现在两家合作了,宏基就相当于有了健全的双腿,终于能够在中国市场快跑了。”
一场捂被子的游戏
7月中下旬,某网站曾以双方合作猜想为主题制作了连续报道的专题网页,这立刻引发了宏碁的关注。据记者了解,这一选题,虽然是该网站的自主选题,但之前已得到了宏碁的认可,而且宏碁还派出人员与相关编辑进行了沟通交流。方正科技市场部人员也表示,他们也无人对此提出疑义,进行澄清、说明或沟通。
“這不过就是娱乐圈捂被子的套路嘛,对于炒作采取默认态度,越不说就越是神秘,越神秘越有可能隐含着后面的利好消息。”焦急等待的雷霆恨不得马上就知道真相。而像他一样焦急等待的,不仅有方正科技的员工、有待价而沽的投资者,还有很多相关方都在对此高度关注,比如双方的竞争友商和渠道伙伴。
中国惠普副总裁、渠道合作事业部总经理付云平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他对联想和渠道伙伴发表的意见很感兴趣,并且也留意到这个消息,但惠普的态度则比较明确,不会花很多时间做猜测和评估,而是专注在自己的业务上,尤其是当前还有很多新机会应该抓住,无暇顾及其他,并约定在此事尘埃落定后,与记者再见面详谈。
神州数码宏碁业务负责人荣欣喆告诉记者,他们非常关注事态进展,也在私下打听,但目前还没有得到正式消息。“目前宏碁和神州数码在业务方面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去问问宏碁的人吧。”对于了解到的一些非正式消息,他以不便为由拒绝透露。
发稿前一天,记者致电宏碁的一位渠道负责人。当他听说是询问关于宏碁与方正科技合作进展时立即警觉起来,“你怎么会找到我?现在还是保密阶段,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他还特意嘱咐“千万不要在文章中提到我的名字。”不过,他也在不经意中透露,应该很快会举办记者会正式宣布。“你就等正式消息吧!”
正式消息很快就要来了!对于方正科技的员工来说,也许等来的消息是残酷的,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总之,他们只想早点儿长出一口气。
“我们现在的估计是,新方案出来后应该只是组织架构发生变化,不会有太大动作,真要大规模N 1(裁员),就成了双输的合作了,方正科技的股票不能受影响,渠道更不能被毁了。”王征说,“不过半年后,财年结束了就难说了,这谁知道呢!”(尊重受访者本人意愿,文中王征、雷霆均为化名)
记者手记
期待后来者引发的悬念
即便方正科技被宏碁曲线入主,方正品牌也将得以保留,而且转手后也是中国人经营,按说无论从商业行为还是品牌情感角度来讲,都还说得过去。但事情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尽管没有老大哥联想那么强大,但方正绝对堪称中国PC产业的一面旗帜,今日之合作对方正整体发展有利,但对经营多年的PC业务来说,徒留品牌颇有些虎落平阳的味道。一位转战过多家PC厂商的朋友向我感慨说,他明显感觉到有些国产PC厂商所谓的优势其实还是用“人”堆起来的,还在“搬箱子”,多年来设想的应用驱动的道路并不平坦。
中国PC市场从百花齐放走向品牌集中化本不足为奇。背后的问题在于,技术积累不足,应用挖掘不深,我们难以拥有很强的话语权,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还难免还是赶不上趟。在移动互联网、三网融合等利好大势下,本应该有一番作为,然而还是有厂商最终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相比之下,联想称得上苦心人天不负,从ThinkPad到乐Phone,它在全球化道路上不仅拥有了品牌,也拥有了核心技术,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商人重利轻离别。当PC成为薄利行业,寄予其上的情感诉求远远抵不过资本的力量,在规模经济中败下阵来的PC企业自然会被边缘化。然而,相比全球PC市场的座次,要想中国市场的座次有几分变数,又必须有人要坚守下去。会有中国本土的后来者引发这种悬念吗?我很期待。(刘洪宇)
夜过于寂静会让人感到窒息,正因为静,孕育着一切变化的可能性。这会持续到天亮,直到一切大白于天下。方正科技员工就如同身处黎明前夜,经历着难捱的等待。
5月27日,宏碁(Acer)与方正集团签署全面合作协议,随即掀起轩然大波。务虚的表述,接受采访时的闪烁其词,都让人产生宏碁即将收购本土PC品牌方正科技的猜想。然而,这并未发生。
但这不是事实的全部。
就在最近两个月内,方正科技总裁蓝烨秘密赴台面见宏碁董事长王振堂;
宏碁工作组悄然进驻方正科技,频繁与部门负责人面谈;
一时间,方正科技传言四起,人心惶惶……
一系列微妙的迹象表明,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合作,背后另有玄机。
焦灼的一等再等
接受《中国计算机报》采访的第二天,方正科技员工王征就要赴外地出差。他出行前有些忐忑,作为一个打拼多年的老员工,这是此前从来没有过的。“上一次我出差回来,听同事说宏碁已经找我们部门总经理谈过话了。”王征担心,会不会这一次出差回来,方正科技的天地整个就变了呢?虽然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出发前一晚近十点,王征用手机拨通了记者的电话。当时他刚回到家中,声音透出疲惫:“主要是心累,最近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的,传了很多版本的消息,你想不去听不去想都难。”
记者从多方证实了这一消息,方正科技另一内部人士形容当前的状态为“各怀心事,死气沉沉”。“这是合作细节秘而不宣引发的副作用。”她说。方正科技前部门总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表示,尽管离职了,他也正在密切关注原东家的事态进展,“原来的弟兄们都不知道何种命运会降临。”
在这样难捱的焦灼当中,整个方正科技都在等待,等待着消息正式公布的那一天。
方正集團宣布与宏碁合作,方正科技的员工在发布会当天其实并不知情,他们大多是从网上得知这一消息的。“当时同事们都打电话、发短信相互通知,好多人在外面,没看到消息时还不信。”王征也很不理解,公司上下都在议论,内部却并没有统一发文对合作做过说明,“纸质通知、邮件通知什么都没有。据说仅仅对市场人员简单做了说明,很快就封口了,没有大规模传递。”事情一度就此平息了下去
“在宣布合作后的1个月内,我们底层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微妙之处。”王征回忆说,到6月底,事态开始发生明显变化——方正科技内部疯传消息。最受人关注的当然是架构调整和人员变动的问题,这事关每个人的饭碗。
关于合作本身的流传版本也越来越多,有方正全盘卖给宏碁的,有宏碁租赁方正品牌的,有宏碁只要方正大客户部门的……五花八门,愈演愈烈。即便如此,方正科技的中高层领导仍然没有出面给出官方解释,厘清视听。
“这些事情是商业机密,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人能知道的,据说在早期可能连蓝总(蓝烨,方正科技总裁)都不知道。”方正某部门总监表示,直到现在,他所知道的也并不比普通员工多多少。“我还曾经找过一些消息灵通的媒体朋友打听情况,听他们分析分析。”
进入到7月中旬以后,事态发展开始急剧变化。越是没有官方消息,越是神秘,内部人员的猜测就越厉害,这极大影响了员工的士气。
“有人坐立不安,十分担心被裁员;有人无所谓,看得很开,反正只是一份工作;还有一些人是乐观派,觉得宏碁进来可能还是个好消息。”在公司从事市场销售的雷霆告诉《中国计算机报》记者,方正科技的工作现在其实没耽搁,“我们的工作都还在按部就班地干,尤其是市场和销售部门,继续完成早期定下的任务,只不过心里不轻松而已”。
宏碁工作组来了
虽然平时的工作和蓝烨并无交集,层级也差着好几层,但雷霆还是很关心蓝烨的去向。“要是真合并了,我希望蓝总能出任新公司的中国一把手,毕竟他是方正的人,对我们总会有些照顾吧!”
雷霆的关心不难理解,对于企业深层次合作来说,如果进展到合并的地步,那么新主体的第一负责人选择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那一方在谈判中占据了主动,虽然这也往往是相互妥协的结果。
身处风口浪尖的蓝烨一度秘密出行,这个消息自然没能瞒住方正科技的员工。“我们都知道,蓝总6月底去台湾了,是去宏碁的总部述职。”虽然这不过是例行公事,后续如何还很难说,雷霆的信心还是被极大地激发出来了,“蓝总在方正干得不错,是个比较成功的经理人,选帅肯定是热门人选”。
就在蓝烨出行前后,宏碁派出的工作组悄然进驻方正科技。“我们内部就叫他们‘宏碁工作组’,他们只在会议室办公,没有占工位。”进驻之后,各部门总经理先后被宏碁工作组约见,他们在接受访谈时被要求“说实话,不许问问题。”“是业务层面的了解,都只是对高层谈话,没有扩大到普通员工这一层。”王征肯定地说,“部门总经理在谈话前都统一了很多数字口径,这个也能理解,毕竟我们是上市公司,有很多敏感数据,虽说是合作,刚开始也不能完全不树立壁垒。”
而对于谈话内容,雷霆听到的却是另一个让人难以平静的版本:“据说谈话的时候基本已经把情况了解完了,组织架构和人员去留也都定了,就等公布了。”雷霆的猜测代表了大多数员工的看法,“结果迟迟没最终定下来,是不是还在讨价还价,探讨所谓的‘完善’方案呢?”
还在谈还在谈
7月28日,在南京举办的2010中国PC行业高峰论坛上,PC厂商高层云集,其中就包括方正科技总裁蓝烨和宏碁中国负责产品的副总经理何谦永。在论坛最后的对话环节,一众嘉宾台上落座。11位嘉宾中,何谦永坐在最左边紧邻主持人的位置,蓝烨则坐在最右边的位子上。
论坛开始前,记者向何谦永询问宏碁与方正之间的合作进展。何谦永不无幽默地笑着说:“德国人不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他所说的德国人,显然是指从去年开始负责中国市场的宏碁全球副总裁艾仁思。何谦永说,目前艾仁思正在休假,因此近期不可能有什么进展情况可供发布。
记者进一步询问方正与宏碁的合作到底会采取哪种模式,何谦永表示,目前一切都还在洽谈中,还没有最终确定。一再追问之下,他透露恐怕要到8月中下旬才会有结果发布。在记者问及宏碁工作组入驻方正科技等敏感话题时,何谦永就笑而不答了。
对话环节结束,论坛嘉宾合影完成后,蓝烨走向座位。记者上前追问方正与宏碁合作的进展情况,蓝烨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还在谈,还在谈。”
蓝烨并未透露更多合作的进展细节,但他并未否认已经去过台湾面见宏碁董事长王振堂。蓝烨表示,都是方正集团层面在谈,他没有参与谈判。“合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说完,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和其他嘉宾寒暄着走出门去。
蹊跷的全球记者会
方正科技暗流涌动的源头就是5月27日达成的合作。那一天,宏碁全球记者会在北京召开,宏碁董事长王振堂和首席执行官兰奇双双出现在北京盘古七星酒店会议现场。尽管后来知晓,原来发布会的重头文章是宏碁与方正集团宣布合作,但在记者早期收到的会议邀请函中,并没有出现任何提及与方正合作有关的字样。
当天上午10点,受邀记者陆续来到会场签到,负责宏碁公关的工作人员临时通知,下午还有新产品发布,午餐后请“务必”留下来参加会议。这样的情形在以往的发布会中并不多见。
记者会前一晚,记者得到消息灵通人士提供的线索:宏碁将在全球记者会上宣布收购方正科技。记者在签到时当面询问了宏碁相关人员,但没有得到明确答复,口径一致为“没听说啊!”
记者随即手机查询股市信息,发现方正科技还在正常交易,而且上午的股价基本保持稳定。按照常理,如果发生股权交易、重大收购事件,方正科技一定会停牌发公告。
上午的记者会,果然没有任何与方正有关的事情宣布。
中午在自助餐排队时,有同行告诉记者,他在会议现场发现于立宏了。“于立宏?方正科技市场部总经理于立宏?”听到记者与同行之间的议论,取餐队伍前方的一位女士回头一笑。“啊?!这不就是于立宏吗!”她的出现让现场本已趋于平静的局面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看来事情有变化了。
接下来的故事也就变得順理成章了。
想说的远比公布的多
当日下午1点半,第二轮记者会正式开始。方正集团董事兼CEO李友和方正科技董事长方中华出现在会场第一排的嘉宾席中。李友登台宣布了与宏碁的战略合作意向。但仅仅是“合作”,与传说中的“宏碁收购方正科技”相去甚远。
显然,方正方面对此次发布非常慎重。李友的表达也比平时收敛许多,发言基本就是在念事先准备好的演讲文稿,并且首先宣读了《免责声明》:“本新闻的陈述内容是对双方战略合作意向的描述。方正与宏碁不对本新闻陈述中任何前瞻性陈述的准确性、可靠性和完整性做保证。”
李友对于双方合作的描述是,方正集团将积极推动旗下IT产业全面与宏碁的全面合作,而双方的合作将有可能涉及PC、PCB及电子书等领域。他还特别强调,双方品牌及上市公司保持各自的独立性,不会互相参股或并购。就是这几句强调,被诸多业内人士评价为“颇为耐人寻味”。
至此,似乎宏碁和方正的合作已经水落石出,但更多的疑问也随即出现。
就算我们把调子定在合作上,但没有股权关系的两家企业如何在产品、渠道、售后服务等方面进行实质性合作?两家企业的市场份额之和成为国内市场的第三位,这样的简单相加有什么意义?宏碁和方正在下一步的深入论证后,还会提出哪些新的合作模式?
有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分析人士告诉记者,其实宏碁与方正的洽谈已经非常深入,本来要发布的内容也比现在公众看到的要深入得多。只不过,在记者会即将召开的最后关头,宏碁和方正都谨慎对待了。
至于为什么采取这样的态度,有两种相对比较可信的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宏碁和方正的合作模式还没有最终确定,因此还不能急于对外宣布;另一种说法则认为,毕竟方正是国产电脑的知名品牌,宏碁如果收购方正科技,或者宏碁通过采取品牌租赁的方式获得方正科技的实际控制权,都要经过相关政府部门的审批。按照我国反垄断法的规定, 如果宏碁并购方正,必须事前向国务院反垄断机构申报。据了解,在这方面,方正和宏碁的进展并不乐观。
宏碁的王振堂和兰奇,方正的李友和方中华等重量级的人物悉数出场,但实质性内容很少,只签署了一个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意向协议,以及一个更不知从何说起的电子书数字版权的合作协议。凭记者以往的经验判断,此中别有深意。
方正科技当天依然没有停牌,上午波动很小,下午开盘大涨,一度涨停。
把方正品牌租出去?
按照宏碁的一贯做法,被宏碁并购进来的品牌一般都保持独立运作,但方正的情况有些特殊。方正的品牌不止用于电脑产品,而且方正集团是通过授权的方式让方正科技使用方正品牌。宏碁即使收购了方正科技,也不大可能拥有方正品牌。
现在几近证实的合作方式是,方正集团将方正品牌租赁给宏碁使用。记者了解到,这是一笔为期7年,涉及金额69亿元的生意。未来,在新方正科技体系的产品运作方面有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是根据商用和消费类来划分,商用采用方正产品,消费类则采用宏碁产品,这与双方的优势是一致的;另一种则是根据台式机和笔记本电脑来划分,宏碁在笔记本电脑领域风头正劲,显然笔记本电脑采用宏碁产品,而台式机则采用方正产品。王征告诉记者,在方正科技内部,他们更确信是第一种方式。
“不管怎么说,我们本部的担心最多。”方正科技笔记本电脑事业部一位不愿具名的员工透露,他们现在非常担心被“一锅端”,因为方正科技的笔记本电脑业务本身就处于劣势,相比之下,宏碁可就太强大了。“如果产品、设计都被整合了,裁员是不可避免的。”
蓝烨空降任方正科技总裁后,一批老部下追随,从联想转投方正科技。可尽管蓝烨遵循严格的目标导向,把联想的很多经验复制到方正科技,也的确交出了不错的答卷,但方正笔记本电脑的业务进展还是乏善可陈。但如果说仅仅因为业绩原因,方正科技就甘愿租赁品牌,那就低估了方正的能量。
在宣布的三大合作领域中,PC与PCB业务都统一归属于方正科技,至于可能在电子书方面的合作,方正飞阅传媒技术有限公司(负责方正电子书销售)的市场部人员告诉记者,此次合作应该不涉及方正自身的电子书业务。“如果合作,应该是方正番薯网为宏碁提供版权内容,甚至也可以借助方正的销售渠道,销售宏碁新推出的电子书产品。”事情很明显,合作就是冲着方正科技来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双方的早期谈判都是李友做操盘手,方中华参与其中,而作为职业经理人的蓝烨应该被排除在决策层之外。决定这次合作,应该与李友酝酿了多年的大计划有关。
李友的心思
业内分析人士认为,方正科技虽然年销售额近80亿元,但利润贡献还不到1亿元,只是带来了现金流量,一直在方正集团内部处于比较尴尬的地位。而另一方面,方正集团进军互联网的脚步也远远落后于同行。
但方正科技毕竟是家上市公司,股民对它的前景预期至关重要。近年来,关于戴尔、海尔等厂商要买下方正科技的传言不断,每次传言一出,方正科技的股价就会一路飙升,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合作之前,方正集团开始大打Fouder IT的集团形象广告,无论是说医疗,还是说地铁,最后打出的都是“方正IT”字样。更为值得关注的是,方正科技在宣布合作的前三天收到证监会批复文件,可以向股东配售不超过近5亿新股,方正科技董事会根据文件要求在6个月的有效期内实施配股。比起摸爬滚打地在PC市场上赚取微薄利润,配股获得的真金白银可容易多了。
三天后,方正科技宣布与宏碁达成合作,持续低迷的股价被快速拉高。方正科技7月份发布的配股发行结果公告表明,方正科技发行约4.7亿新股,每股价位为2.20元,募集资金总额超过10亿元。虽然2.20元的价格已经很低,但这毕竟是近10亿元的真金白银。问题是,接下来呢?
事情的焦点落在了方正集团掌门李友的身上。圈里人对李友的评价不一,但多数都认为“他是一个很讲策略,很有谋略的人”。尽管也有人说他狂,“我多年前在电视上看到对李友的专访,他当时说了句,‘金山’是我送给求伯君的。这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尽管如此,你也不得不承认,李友绝对是个资本运作的高手。
一位与《中国计算机报》合作多年的业内资深人士认为,方正科技作为一个上市公司,资方当然希望利益最大化,但是如何把不良资产剔出去,这很巧妙,也很微妙,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借他人之手。“打包上市,剥离不良资产,获得更好的融资信誉。如果有一种方式,对股市、原集团母公司都影响不大,当然是最理想的。”该人士分析道。宏基很可能就通过这种方式曲线入主方正科技了。
“这么多年来,我感觉李总一直在谋划更大的布局,有可能是集团整体上市,方正科技本身就是个干净理想的壳,这一次对于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位方正科技的中层管理人员分析说,“官方说法,比如不股权合作等,很可能是安抚股民,不希望对上市公司产生不好的影响。”这名内部人士进一步说明,“如果不明白地说出来,股民可能会想,宏碁进一些关键行业领域几乎非常难,这样一来,方正原有的市场份额会不会因此消失呢?这样,高招就下成了臭棋。”而据内部知情人士透露,最终双方一定是有股权合作,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品牌租赁。
另有消息显示,方正国际(日本方正)在日本上市受挫,转向国内发展。方正众邦(业务为医疗系统集成)与方正奥德(银行等系统集成)也已并入方正国际,有观察家认为应该是为将来上市做准备。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方正IT的调整转型正在进行。
是宏碁出手的时候了
宏碁是成功台企的典型代表,从家族企业起步、转型,抓住好机会并一举崛起。
在当年IBM、惠普这些巨头抢占东亚、东南亚市场时,宏碁选择了突进欧美和拉美地区,并获得了快速增长。而在继续谋求扩张时,它就不能不把重心向潜力巨大的中国市场倾斜,尤其是经受过国际金融危机洗礼之后,中国市场更是成为重中之重。
如果早年间布局,当时还是百花齐放,中国市场上国产品牌很多,很多企业都走过一条“烧钱”的路。但加入这样的血拼战团并不是台企的竞争风格。渐渐地,中国一些国产品牌都在规模经济和持久战中败下阵来,现在是宏碁发力的好时机了。
从市场上观察不难发现,台企的风格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除了压低供应商的价格,很少在市场上拼产品价格。以华硕为例,该品牌高端机定价很高,主打品牌,并以此拉高了中端机的价格和销量,而在低端,则用低价机来吸引消费者,牵制竞争对手。对于华硕来说,最赚钱的其实是中端机。
经过一轮轮洗牌,联想走在了前面,但方正的笔记本电脑业务却没有赶上末班车。“作为以笔记本电脑见长的PC厂商,宏碁如何抢中国的市场份额,抢惠普和戴尔的未必好抢,主要的竞争对手还是联想。”方正科技一前部门总监曾经在PC市场上打拼多年,他观察认为,如果单凭一己之力,从发展势头来看,宏碁与联想比拼笔记本电脑还有机会,但台式机则一点机会都没有,这恰恰与方正的情形相反。“我曾经到四五级城市去看过,宏碁的台式机少人问津,这一定让它感觉很难受。现在两家合作了,宏基就相当于有了健全的双腿,终于能够在中国市场快跑了。”
一场捂被子的游戏
7月中下旬,某网站曾以双方合作猜想为主题制作了连续报道的专题网页,这立刻引发了宏碁的关注。据记者了解,这一选题,虽然是该网站的自主选题,但之前已得到了宏碁的认可,而且宏碁还派出人员与相关编辑进行了沟通交流。方正科技市场部人员也表示,他们也无人对此提出疑义,进行澄清、说明或沟通。
“這不过就是娱乐圈捂被子的套路嘛,对于炒作采取默认态度,越不说就越是神秘,越神秘越有可能隐含着后面的利好消息。”焦急等待的雷霆恨不得马上就知道真相。而像他一样焦急等待的,不仅有方正科技的员工、有待价而沽的投资者,还有很多相关方都在对此高度关注,比如双方的竞争友商和渠道伙伴。
中国惠普副总裁、渠道合作事业部总经理付云平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他对联想和渠道伙伴发表的意见很感兴趣,并且也留意到这个消息,但惠普的态度则比较明确,不会花很多时间做猜测和评估,而是专注在自己的业务上,尤其是当前还有很多新机会应该抓住,无暇顾及其他,并约定在此事尘埃落定后,与记者再见面详谈。
神州数码宏碁业务负责人荣欣喆告诉记者,他们非常关注事态进展,也在私下打听,但目前还没有得到正式消息。“目前宏碁和神州数码在业务方面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去问问宏碁的人吧。”对于了解到的一些非正式消息,他以不便为由拒绝透露。
发稿前一天,记者致电宏碁的一位渠道负责人。当他听说是询问关于宏碁与方正科技合作进展时立即警觉起来,“你怎么会找到我?现在还是保密阶段,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他还特意嘱咐“千万不要在文章中提到我的名字。”不过,他也在不经意中透露,应该很快会举办记者会正式宣布。“你就等正式消息吧!”
正式消息很快就要来了!对于方正科技的员工来说,也许等来的消息是残酷的,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总之,他们只想早点儿长出一口气。
“我们现在的估计是,新方案出来后应该只是组织架构发生变化,不会有太大动作,真要大规模N 1(裁员),就成了双输的合作了,方正科技的股票不能受影响,渠道更不能被毁了。”王征说,“不过半年后,财年结束了就难说了,这谁知道呢!”(尊重受访者本人意愿,文中王征、雷霆均为化名)
记者手记
期待后来者引发的悬念
即便方正科技被宏碁曲线入主,方正品牌也将得以保留,而且转手后也是中国人经营,按说无论从商业行为还是品牌情感角度来讲,都还说得过去。但事情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尽管没有老大哥联想那么强大,但方正绝对堪称中国PC产业的一面旗帜,今日之合作对方正整体发展有利,但对经营多年的PC业务来说,徒留品牌颇有些虎落平阳的味道。一位转战过多家PC厂商的朋友向我感慨说,他明显感觉到有些国产PC厂商所谓的优势其实还是用“人”堆起来的,还在“搬箱子”,多年来设想的应用驱动的道路并不平坦。
中国PC市场从百花齐放走向品牌集中化本不足为奇。背后的问题在于,技术积累不足,应用挖掘不深,我们难以拥有很强的话语权,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还难免还是赶不上趟。在移动互联网、三网融合等利好大势下,本应该有一番作为,然而还是有厂商最终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相比之下,联想称得上苦心人天不负,从ThinkPad到乐Phone,它在全球化道路上不仅拥有了品牌,也拥有了核心技术,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商人重利轻离别。当PC成为薄利行业,寄予其上的情感诉求远远抵不过资本的力量,在规模经济中败下阵来的PC企业自然会被边缘化。然而,相比全球PC市场的座次,要想中国市场的座次有几分变数,又必须有人要坚守下去。会有中国本土的后来者引发这种悬念吗?我很期待。(刘洪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