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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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泰州海陵区罡杨镇东楼村,范根林——不,小范的名字可是家喻户晓。这不仅因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在大队文艺宣传队时把现代戏《沙家浜》中的胡传魁演活了,更在于他8年如一日服侍已成植物人的妻子。
   范根林今年66岁,泰州人,1963年插队如今的东楼,因为年龄小,活泼可爱,大人小孩都叫他小范。久而久之,范根林的名字却鲜为人知了。几年后,经人介绍,小范被本庄社员徐志正招赘为上门女婿。徐的独女红儿正值芳龄,如花似玉,小范如鱼得水,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又过几年,知青返城,范根林和妻子被安排进了泰州渔场。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徐家的生活真可谓芝麻开花节节高。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1996年冬天,妻子红儿突发中风,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虽留下了反应迟钝走路跛瘸的后遗症,但总算保住了性命,这让十分爱妻的范根林多少有些慰藉。此后,他精心护理妻子,他要让妻子逐渐康复起来和他一起过日子。
   可老天偏偏捉弄人,时过6年,妻子二次中风,虽经医务人员的全力抢救,但回天乏术,终告不治。范根林哭得昏天黑地,像天塌了一样。在回家处理后事时,悲伤欲绝的范根林忽然惊奇地发觉妻子还有点呼吸,他喜出望外,怀揣一线希望,又送医院救治。住院100来天,妻子虽然一息尚存,没有死亡,但始终重度昏迷,已经成了植物人。医生告诉小范和家人,患者没有救治的意义了,且生命也不会远去。
   就这么让心爱的妻子离他而去,小范心有不甘。他逐渐从悲伤中解脱出来,他要面对现实,他要用全部的爱挽救爱妻、服侍爱妻、唤醒爱妻、陪伴爱妻,他期待有朝一日奇迹的出现。
   服侍病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一个仅存一口气的植物人。然而,小范凭着对妻子的爱,很快摸索总结出一套护理植物人的经验。褥疮是长期卧床病人很难逾越的一道坎,但这个难题第二年就被小范较好地解决了。我问他啥经验,他说:“无非是讲究卫生,勤于翻身,夏天要注意室内温度不能过高。我第一年没经验,病人也出现了一些褥疮,这几年从没发生过,你来看看她以前的疮疤。”他把我让进房间,揭开被子——床上躺着的正是她的植物人妻子。病人白白胖胖,曾经的疮疤已经不甚明显,全然不像卧床8年的植物人。正说着,病人拉了一滩屎。好恶心。小范赶忙支开我做了紧急处理。这类事对他来说,太平常不过了,8年了,哪一天不是如此呢!
   “怎么解决病人的吃喝呢?”我问。
   小范介绍了他给病人制做饭食的粉碎机、保温桶、50毫升的注射针筒等等。他告诉我,病人进食全靠注射针筒鼻饲,因此饭菜都要用粉碎机粉碎成糊糊,每2-3个小时鼻饲一次,每次5针筒,日夜都是如此。他因此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绝不会超过3个小时。夜里睡觉也绝不会超过3个小时就会醒来,已经成为习惯了,他要按时按量鼻饲病人。
   “为什么要按时按量呢?”
   对于我的疑问,小范说:“病人的胃没啥问题,因为鼻饲的都是糊糊,很快就消化了,不按时鼻饲她会饿着,还有一点也很重要,生命要靠营养维持,我做的糊糊里面都是荤素搭配的,有肉末、鸡蛋、牛奶、蔬菜等等。另外按量也很要紧,常听说有些植物人时间不长就鼻饲不进了,因为胃在一定时间内没有食物充着就会萎缩。一旦萎缩,就进不去食物了,结果就是饿死。“
   这个小范,尽管他文化程度不高,尽管他不是医务人员,凭着他用执着的行为诠释的爱,却把对植物人的护理说得头头是道。
   告别小范,离开范家,回来的路上,我的思绪仍然难以平静,小范8年如一日,无怨无悔,不离不弃,精心服侍植物人妻子,多么不容易啊!其德行堪称高尚,令人感动、令人赞佩!
   期望植物人被护理成正常人已不太可能了,我们只能真心祝愿“高尚的陪护”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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