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龙:我在“非洲屋脊”当农业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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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非洲屋脊”
  今年29岁的李玉龙,出生在山西吕梁地区一个农民家庭。2007年从中国农业大学毕业后,婉拒了西班牙和荷兰多家科研机构的高薪邀请,主动加入非国际组织NDFERTL,请求到自然条件恶劣的埃塞俄比亚支教。在他的申报岗位上,被注为“乡村发展专家”。
  去前李玉龙了解到,埃塞俄比亚位于红海西南,面积110万平方公里,人口7740万。东非大裂谷纵贯全境,平均海拔3000米,素有“非洲屋脊”之称。它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农牧业是国民经济和出口创汇的支柱,工业基础薄弱。虽然这里的矿产、咖啡等自然资源丰富,但90%的财富却掌握在10%的人手里,大部分老百姓都生活在贫困线上。
  首都亚的斯亚贝巴街道整洁,到处都是青翠的树木,马路两侧的人行道旁,娇艳的鲜花芳香扑鼻。当地的贫富差距悬殊,路两旁高档花园别墅随处可见,马路上也不乏世界名车。而不远处就是一大片用铁皮、木板和树枝搭就的贫民窟。在农村,很多人一年收入只有一百多美元,甚至连温饱都成问题。
  来前小李了解到,埃塞俄比亚气候凉爽,土壤条件也不错,国内常见的农林作物基本都适合生长。现在他们种植的玉米、土豆等产量很低,主要是没有丰产栽培技术。
  他要帮助当地人脱贫
  与埃塞俄比亚农业部门官员接洽后,李玉龙被安排到距首都二百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他的工作主要是讲课和提供科技示范,有点像国内的“科技下乡”。但不同的是,开课要自己找教室。自己招生;搞科技示范,也要自己往政府部门打报告审批,当然对方也会划拨少量经费。
  首先碰到的困难是镇政府无法安排宿舍,他只能住在一间十多平方米的办公室里,屋里只有一张破得连漆皮都没有的桌子和两张床垫,没有被褥,只有一块小腈纶毯。虽然当地气候温和,但昼夜温差大,夜里需盖厚棉被。后来一家中资公司送来一些日用品,才解了燃眉之急。
  令小李欣慰的是,当地人的学习热情很高,一天内就有二百多人报名。由于教学点分散在偏远的小村庄,所以每次上课,李玉龙都要走很多山路。因吃不惯当地发酸的面饼,李玉龙只能自己买菜开伙,可蔬菜非常缺乏,只能买到硬硬的白菜、土豆和洋葱。大米每公斤12元。
  小李平时都是直接与黑人打交道。好在英语是当地通用语言,沟通并不存在障碍。虽然教材缺乏,但大家的态度却很认真。他的第一个教学任务是喷施赤霉素促进甘蔗生长。实验进展很顺利,喷施3次后,喷药的植株就长到了没有喷药植株的两倍高。很多农民惊呼“太神奇了!”
  李玉龙把从国内带来的玉米和蔬菜种子在当地播种,经过几个月的精心培护,这些来自中国的茄子、西葫芦、黄瓜和白兰瓜等在埃塞俄比亚的土地上同样获得了丰收。品尝着他做的中国菜,大家赞不绝口。通过改进播种和管理方式,李玉龙将当地的玉米产量由亩产二百多公斤提高到四五百公斤,埃塞农业部还专门给他颁发了荣誉证书,并把他的经验当成典范推广。
  小李到这里时间不长,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位大专家了,路上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大声朝他喊“撒拉姆(你好)!”时不时地。还会有光屁股的小孩冲过来塞给他一个木瓜。
  黑人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比如小李教他们“你叫什么名字?”等日常用语,大家一学就会,发音还很标准。一个19岁男孩告诉他,自己非常想学中文,如果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就能很容易在首都的中资企业找到工作。他哥哥就在一家中资公司当司机,月薪比当地人高一倍,因为表现好,老板还带他免费到北京旅游了一次。这已成为全家人的骄傲。
  当地人太贫穷了,他们做梦都期盼摆脱贫困,过上白人那样的好日子。可怎么能让这些憨厚朴实的黑人兄弟尽快脱贫致富呢?小李苦思冥想寻找好项目。
  “中国菌王”名扬埃塞俄比亚
  2009年3月的一天,李玉龙陪一位中国老板到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办事,在一家西班牙人开的餐馆吃饭时,他点的一盘炒蘑菇居然要40美元,小李吓了一跳。
  经了解才知道,以前当地人在暴雨之后才能在林区看到极少的蘑菇,后来因为有人误食毒蘑菇险些送命,他们怕中毒,再穷再饿也不吃蘑菇了。其实埃塞俄比亚也有种蘑菇的,只不过被少数几家白人公司垄断,外人根本不懂技术。所以,首都一些高档餐馆和酒店都由他们统一供货,价格自然昂贵。鲜菇1公斤15-20美元。得知这一消息,李玉龙的眼睛一亮:如此丰厚的利润,何不在当地栽培食用菌?
  李玉龙在大学学过有关课程,还在北京郊外一家大型食用菌基地专门实习过,种蘑菇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可当他向政府部门写报告,申请搞这个科技示范项目时,没想到却碰了钉子。对方的理由很简单当地人没有吃蘑菇的习惯,产品没有市场。小李不服气,就向一位中资企业老板发牢骚。没想到,对方一听乐了:这么好的投资项目,我们可以联手做啊。
  最后商定,他们投资100万美元在当地建一个食用菌培育基地。对方出资金,李玉龙负责技术和管理工作,30%的利润归他本人。其实当时小李根本就没考虑自己如何发财,只是觉得这个项目能帮助当地黑人脱贫致富。最起码要比种植玉米、土豆等效益好十倍。
  很快,李玉龙在山沟里建立起一个占地i00亩的生产基地。与村民搭建起一座座大棚,自制菌种种植蘑菇。3个月后,走进菇园,只见鸡腿菇、褐色菇、双孢菇等十几种菇菌长势旺盛。很快第一批就开始采摘了,一筐筐鲜嫩的蘑菇装箱运往首都。
  由于李玉龙提供的食用菌品质好,价格又便宜,他拉过去的4吨鲜菇当天就被各大餐馆、酒店抢购一空,并请他定期供货。后来一些经销商主动找上门,直接将车开到基地收购。尽管这些食用菌间隔几天就可采摘,产量也可观,但因市场需求大,供不应求。最有趣的是,最初很多黑人以为蘑菇有毒,连采摘时都小心翼翼,可当小李做了蘑菇炒肉请他们品尝后,大伙马上就对这种味道鲜美的菜肴赞不绝口。
  当地人见栽培食用菌赚钱,对中国专家的栽培技术表现出极大兴趣。他们发现操作很简单,李玉龙指导技术人员生产菌袋,种植户只要把菌袋埋在蘑菇棚内,按规定浇水就能生产出蘑菇。于是,便纷纷自己试种。玛丽·洛丝和姐姐管理着30平方米的一个棚,一个多月时间,她收获4茬紫孢平菇,获利5000元人民币。这笔收入对这个29岁的农家妇女而言简直太宝贵了。有了钱,她准备把孩子送到城市的学校里读书。
  就这样,蘑菇棚在当地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规模不断壮大。产品也源源不断地被送往首都农贸市场和各大超市。2010年,李玉龙和合作方又投资建起一家加工厂,采用保鲜袋装和生产蘑菇酱等方式,将这些统一贴着绿色环保标志的产品出口到肯尼亚、沙特阿拉伯和埃及等国家。
  到2012年春天,李玉龙个人的资产已超过150万美元。更让他高兴的是,他为当地黑人提供了五千多个就业岗位,培训出六百多名技术人员。不少黑人因种蘑菇脱贫致富,买了拖拉机、卡车,有的家还添置了彩电、冰箱和电脑。为此,李玉龙多次被媒体报道。并受到该国农业部部长等高官和部落酋长们的高度称赞。
  非盟一位官员参观李玉龙的科技示范基地后赞叹说:“食用菌栽培技术很适合非洲,尤其能帮助妇女参加就业和消除贫困。中国专家给我们带来了福音,那些消极等待国际援助的人,看到了一条通过自救就可以摆脱饥饿、过上小康生活的希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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