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在时光里的摩洛哥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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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座城市,从不同角度看都会有不同的描述。
  从自然环境上讲,菲斯位于摩洛哥北部腹地的山区,阿特拉斯山脉为其阻挡了来自撒哈拉沙漠的炎炎热风,而山上的积雪融化后又将这片土地滋润成沃土。从历史上讲,菲斯初建于公元8世纪,是摩洛哥历史上阿拉伯时期的发源地,是数个阿拉伯王朝的都城。
  而各种旅游书籍以及网上搜索又会如此介绍菲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文化遗产,摩洛哥“不得不去的地方”,“世界最值得去的50个地方之一”,“世界十大浪漫小镇之一”……
  迈入菲斯
  到达菲斯以后并没有立即进城,而是沿盘山公路登上了一处城外的山坡,在这里可以将菲斯全城尽收眼底。第一眼看去,山谷里深藏着这么大规模的一座城市着实令我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转而一想,且不说菲斯在历史上的辉煌,单说它如今是摩洛哥第三大城市,有如此气势也就顺理成章了。高矮错落的房屋依山而建,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而没有丝毫空隙。土黄色的颜色被冬日初升的太阳镀上了一层金色,其间偶尔会露出一小片绿色,但那可不是街心公园或者绿地,而是清真寺、经学院墨绿色的琉璃瓦屋顶。从一片屋顶海洋中昂首向天的是散布全城的宣礼塔塔尖,而几乎点缀在每栋房屋屋顶上的则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设备——卫星接收器,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锅”。在二十年前拍摄的菲斯照片中根本找不到这种东西的踪迹,这大概算是这座千年古城外貌中唯一“与时俱进”的特征了。
  下得山来,车子终于载着我一点点靠近菲斯老城。北非阿拉伯国家的很多城市都分新城、老城两个部分。老城,也称“麦地那”,是这座城市最古老的部分,通常被高高的城墙围起来,有若干或华丽或朴素的大门通向城市的其他部分。例如,摩洛哥的另一座古都梅克内斯、突尼斯首都突尼斯市都是如此。菲斯也是这样,不同之处在于它的老城是完全没有机动车的,所有车辆,无论是当地居民的还是游客的无一例外只能停在老城城墙之外。这不是为保护世界文化遗产而采取的强制措施,而是因为在菲斯老城根本就不可能使用机动车。菲斯老城是世界上最大的步行城市之一。导游哈立德在进城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跟紧了,切莫擅自走进岔道。
  现在回想起来,迈入菲斯老城的那一刻就好像是到了《哈利·波特》里那个伦敦国王十字火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在电影里,哈利·波特从那里就可以进入一个神奇的魔法世界;而在菲斯,跨过一道门槛就穿越了无边的岁月,上一刻耳边还回响着汽车鸣笛声和阿拉伯风味的流行歌曲,下一刻就进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世界。
  世俗与集市
  这是一大片集市,店铺或大或小、高矮不一,却几乎同样老旧,密密麻麻地排列在蜿蜒不平的窄巷两边,某些地方抬头可见修缮加固的横梁,表明为这片世界文化遗产而进行的保护项目正在进行之中。这天恰逢星期一,正是一周伊始最忙碌的时候,又是上午时分,所以赶上的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所有店铺都开门营业——摊薄饼的小门脸里,裹着头巾的中年妇女正把稀稀的面糊浇在已被熏黑的球形器皿上,面糊流淌下来的同时凝成圆形的薄薄一层,好似国内的煎饼;烘培房里,袖子高挽的小伙子正在用力揉着面团,同时还不忘扭头跟下层正在用铁锹铲着一个个烤好大饼的同伴说笑着;对面的水果小贩正在精心把草莓一个个地码放整齐,而旁边的铺子里已经摆出了几盆堆成小山的腌制橄榄,个个油光锃亮;边走边看,偶一抬头猛见一个皮毛五官甚为清晰的硕大骆驼头颅在眼前晃动,后面的案板上已经摆放着几块鲜肉,上方悬着的小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骆驼肉的价格,而不远处卖活鸡的笼子前两三只猫咪徘徊着不愿离去……
  集市有一定的分区,但是并非像国内那种有专人管理的农贸市场一样泾渭分明。这边还是水灵灵飘着清香的果蔬蜜饯,那边可能就是一间修理铺,修理师傅看上去和手里的工具一样经过岁月多年的磨炼;这边的布料摊前,黑袍大妈已经开始和摊主讨价还价,那边的皮革铺里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握着一块皮子飞针走线;走到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看一位铜匠手拿锤子叮叮当当在一个大铜盘上敲个不停,从这里稍微拐一个小弯儿,眼前出现了一长溜铺子,每家都有明晃晃的银白色座椅,不是家具、更不是用于丧葬,而是实打实的婚庆用品!
  集市里充斥着各种味道:鲜蔬果品透着水灵气的清香、海鲜水产的咸腥味儿、面包房里令人垂涎的焦香味儿……与此同时,各种声音也刺激着听觉:运货小毛驴走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蹄声,赶驴人在穿梭往来中用阿拉伯语或法语高喊着“注意!注意!”,以及除了吆喝声以外的各种人声——聊天、说笑、争论甚至是吵架……如果把这里当作常见的农贸市场就错了。菲斯老城有将近100公里的9000多条小巷,或曲曲折折,引到柳暗花明之处,或幽深狭窄,走到尽头只是某家深宅大院。集市的这些铺子连个招牌都难得一见,更别说指路的标牌或是门牌号码了。身在其中,我突然想起中国特有的一句话——“陷入汪洋大海之中”。我跟着哈立德左转右转,心里暗暗感激他是如此细心地把昨天穿的土褐色摩洛哥传统长袍换成了现在这件紫色针织衫,鲜艳得如同一面旗帜引着我穿梭在这迷宫般的街巷之中。
  这面旗帜飘着飘着就把我带到了一座小楼楼顶,从这里可以俯瞰几乎算是菲斯标志的传统鞣革作坊。这些作坊已经存在了上百年,至今仍然沿用着传统的鞣制方法。明晃晃的太阳下,不同工人在忙碌着,洗皮、除毛、鞣制、上色,数个大染缸排成一片,盛着红、黄、褐等各色染料。鞣制皮革要借用鸟粪里含的一种酶,这大概就是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的臭味儿的来源。幸好,上楼顶前哈立德给了几片薄荷叶,让我时不时地闻一下来缓解这种怪异味道的刺激。
  菲斯有4.5万多位手工业者,从事着木器、陶器、皮革、纺织、金属等多种行业,采用的仍然是传统的工艺,沿用的还是传统的师徒传授体系。除了刚才的皮革作坊,另外去的一家陶瓷器作坊也是如此,选土、制胎、绘图、上色、烧制无一不是手工完成。制作镶嵌画时,不同形状的瓷片也是完全靠人工削切打磨,很多瓷片比一元硬币也大不了多少,其需要的精力可想而知。除了拉胚机以外,整个作坊看不见其他可以称为机器的东西。陈列室里,小到调料瓶,大到盥洗盆,找不到完全一样的两件东西,也找不到一件是完全没有瑕疵的——釉彩可能不是那么均匀,或是胎面没那么平滑,而正是这些不完美成就了每一件作品的独一无二。
  宗教与学院
  菲斯最生机勃勃的就是这些最关乎民生大计的店铺、作坊,它们组成了菲斯世俗的一面。而支撑菲斯地位的还有很重要的另一面:宗教。阿拉伯宗教文化在摩洛哥的发祥地就是菲斯。789年,从阿拉伯半岛逃亡至摩洛哥的伊德里斯被当地柏柏尔人拥戴为王,即伊德里斯一世。伊德里斯一世选址菲斯建立都城,摩洛哥历史上第一个阿拉伯王朝由此诞生。“菲斯”这个名字源于一个传说:伊德里斯开始动工修建菲斯时,挖出了一把朝着麦加方向的金色斧子,他认为这是神的启示,于是把这座还未建成的城市命名为“法斯”,即阿拉伯语里“斧子”的意思,“菲斯”则是从“法斯”演变而来。菲斯真正的发展壮大则是从伊德里斯一世之子伊德里斯二世开始,经过此后几个世纪阿拉伯王朝的不断耕耘直至12世纪时达到顶峰——当时它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
  1200多年的发展在菲斯留下了无数伊斯兰宗教文化的印记,它们散布于老城迷宫般的街巷之中,和那些店铺、浴池、住宅、作坊交融在一起,稍一不留意就可能与其擦肩而过。其中,最有影响的要算卡拉维因清真寺兼大学了。
  9世纪,从突尼斯凯鲁万(伊斯兰教圣城)避难至菲斯的人群之中有出自名门的姐妹俩,她们在这里斥巨资建起两座清真寺,由此奠定了菲斯在伊斯兰宗教文化中的地位。这其中一座就是卡拉维因清真寺,后来经过几代国王的改建、扩张,它的建筑面积已接近1万平方米,单是祈祷大厅就有270个立柱,隔出16个通道,可供2万信徒祈祷。进城前远眺菲斯全城时看到的绿色屋顶中最明显的就是这里,其规模可见一斑。
  如果仅是一座清真寺大概还不足以提升卡拉维因的影响力。它还是一所大学,比英语世界最古老的大学——牛津大学(建于12世纪)还要古老,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在传授伊斯兰教教义的同时,它还教授数学、天文、医药和哲学。在12至15世纪期间,它就像一块磁石,吸引了无数阿拉伯世界的学者大家。
  除了卡拉维因以外,菲斯还有几所经学院(Medersa)在穆斯林世界也很有影响力。例如建于14世纪的El-Attarine经学院以及Bou Inania经学院。在摩洛哥,经学院不仅是一所教育文化机构,同时也是一处宗教场所。建立经学院的本来目的是为了给附近或是远道而来的学子提供一个可住宿的学习场所,可以说是卡拉维因这样的清真寺兼大学的延伸。历史上的经学院可以提供宗教、法律、科学乃至艺术方面的学习,但是随着时代变迁现在只剩下供穆斯林祈祷、冥思以及游客参观的作用。
  这些经学院的建筑以及装饰艺术在摩洛哥乃至阿拉伯世界都非常具有代表性。地面上彩色的釉砖,立柱上不断重复、无限延展的几何图案,木制大门上精美的雕刻,如万花筒般绚丽的玻璃花窗、镶嵌在石膏花纹中几乎与之融为一体的《古兰经》箴言和伊斯兰诗句,还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绿色琉璃瓦……经学院面积不是很大,但在有限的范围内把精致做到了极致。
  到达Bou Inania经学院的时候已是下午,祈祷大厅有三三两两的当地人静静地坐着,似乎已经进入了冥想的状态。旁边一个房间被布帘所挡,偶尔会有身着传统服饰的上了年纪的妇女走进去。哈立德说这是一个专门给当地妇女开设的扫盲班。这些经学院在历史上曾经高高在上,传道、授业、解惑,更为当时的思想家提供了一个学术研究的平台,而到了现在虽不复当年的地位,却跟普通大众更加水乳交融了。
  摩洛哥的菲斯
  菲斯之所以能将历史成功地传承下来,要归功于两点。一是其地理位置。菲斯地处阿特拉斯山脉中段山脚下的山谷之中,被葱郁的橄榄林、橘子树环绕,水源充沛,土地富饶。历史上这里是北非地区东西、南北商路的交汇之处,即使曾经失去首都地位,也没有因此而没落下去。繁荣、活跃的经济以及政治地位成为保护历史文化的基础。二是历代菲斯人的贡献。从建城开始,菲斯就是一个避难者的港湾。凯鲁万、安达卢西亚(西班牙南部)的人们因为宗教或政治的原因逃至菲斯,在这里安家落户,为这里带来新的文明的同时却出奇一致地尊重、保护原有的历史、文化和传统,使这座城市可以历经千年而不失本色。
  菲斯从建城直到如今,在摩洛哥的地位非同一般。它既不是偏安一隅的小镇,也不是从辉煌到衰败的都市,就像一座丰碑屹立不倒。而在这样的一座城市里,老城经过千年的沧桑变幻,并非刻意但却将传统保留至今,城墙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置身其间仿佛时光倒流。
  从亚洲到欧洲、从美洲到非洲,走过的老城古镇已经很多。它们中有的仿佛遗世独立,静静地躺在某个青山翠谷;而有的已经和现代都市融为一体,过去和现在交相辉映、相得益彰。菲斯是不同的,它庞杂、市井、喧闹、鲜活、朴实,处在21世纪却固执地保留着千百年岁月留下的街道、房屋、作坊、工艺、生活方式;它寂静、平和、安详、包容,像经学院被围墙包围的四方庭园,保留着内敛的传统特质,但抬头即可见蓝天。
  菲斯,自成一体,悠然自得,在这个变化就在分秒之间的世界里保留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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