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台,握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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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一月的雨,你从彼地来到此地,踌躇着,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那远如星云的薄雾正透过窗户触到我,我站在异地,一个叫茅台的地方。
  一片叶子,落在赤水河畔。
  我们谛听它细微的呼吸,并等待一种遥远的气味,从远处窜入鼻孔,那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像聚集的红云。
  马蹄状的,云的欢愉,抵达我们,年轻的孩子正将快乐划向遥远的天边,嘴唇在浅色的云彩下游曳。
  整个下午我们游荡在赤水河畔,时间在十一月的肩胛上眺望,孤独的人回到它的臂弯里,风景是被抒情的延展。
  我抵达了你,像是等待被采摘的浆果,我的耳畔是时间的窸窣,一个异乡人的影子,一段黄昏时的开启,一壶觞绽放于想象中的星状花朵。
  而当我回到叶子俯身的细节里,瓷器般的夜,把表情合上。
  梦是醒着的,被一串浅蓝色的风铃带回故乡,你顺手采摘,沿途的风光。
  仅有的一次膜拜,我给了此刻的晚霞。让我长途跋涉,跋涉是我的宿命;我跪拜火焰、秋天、潮水与花朵,以及那一朵臆想的花朵。
  而阳光,在树缝间悄悄地生长,呼吸,让爱缓慢延伸,直到声嘶力竭。
  那消逝的,仿佛黄昏中一场绝美的邂逅。
  旧河滩上的花已苏醒,你所怀念的夜晚,正被暮色缝合成一片湛蓝。
  除了声嘶力竭,你无能为力,日子将被久久地吟唱,那醇厚,让我们如此干净地站立。
  或者去做一个抚琴的浪子,或用双手采摘,日落时分辽阔的相思,而灵魂深处,你是一壶老酒,从泥土深处到河流深处,永恒地凝望。

2


  十一月的风,你可曾听到了那丽丽山川的回响?
  从一座山开始,眺望一条河。站在山尖听街市的奏响,晚霞从崖边一跃而下,有钟声响起,回荡四野。
  天边孤云,近处芳草,秋天有筑梦的人在山顶布下闪烁的星辰。
  落叶下,自然的遺产如此丰厚,它们做着悬壶济世的梦,寂静地等待着光的来临。
  那隐迹于山中的动物,仍然有通天的本事,它们食野花,饮鳢泉,对大地一片痴心。
  回到高山的体内,在流水的晃荡里奔跑,穿越山峦的骨骼,风在头顶吹着,东方即白。
  地平线上,一只鸟孤独地站着,仿佛在与命运对峙,而命运,如火如荼。
  绿荫仍旧蔽日。那只满脸通红的果实,一定是碰到了仙人的额头,才羞涩地躲在树叶后面。
  雨水来过,留下秋后的明亮与孤绝,鸟群在层林深处失去踪迹,也许神仙洞里,真的有神仙。
  河滩上,先民们以石为器,研磨果实;他们取火造饭,在旷野上燃起缕缕炊烟,四野苍茫,飞鸟把暮色合上。
  旧时月色,仍旧照着赤水河畔和昔日的战壕,那视死如归的烈士们,如挺拔的松柏一般不失气节,他们依然有山的气概和水的信仰。
  那是大山的气魄,从伟岸到忠诚,从肉体到灵魂,只有一颗赤子之心不可代替。
  巍巍兮高山,洋洋兮流水,那抚琴听风的人,在雨后的山中捕捉到自己的回声。
  坐下来,我们阔谈天地,饮酒,对弈,放浪形骸,把命运置于流水,夕光中一盘棋局落在绝壁。
  高山仰止,有人企图缝制落霞,等着十一月的雨水结痂,而我想要突破季节的阻隔,在你的山水中种下秋天的蝴蝶。
  风来自远方,喂养我们逐渐枯萎的良知。
  风也要听懂自己,它要借着山脉的曲线返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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