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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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个睡前故事吧。男孩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四姐弟隔两岁一个。男孩虽然没能比姐姐出生得早,但生日抢先了几天,妈妈说他是个小霸王——不是霸王别姬的霸,是恶霸的霸。
  打小就讨长辈喜,最受宠的就是他。他人比较机灵,又不怕生,逢人便打招呼,不管是谁都能聊上几句。一口一个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把长辈哄得可高兴了。
  在同龄人中又是个孩子王,胆子大,带着小弟们一天到晚上蹿下跳,不怕挨揍。闯祸了,被爸爸用绳子绑在家门前的荔枝树上,仍不知悔改。就算被绑在树上,也不能改变他在孩子们心中勇猛无畏的形象,孩子们还是会跟着他一天到晚地闹。
  从小被那么多人宠着,又被那么多人崇拜,难免有些自大。老天给他的主角光环是时候该收回去了。变故发生在他15岁的时候,出车祸,颅内出血,胸椎骨折,耳鸣,半边脸瘫痪,好动的他躺在病床上痛得无法入睡。
  本来一点就着的臭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向来尊敬长辈的他,因为护士扎针没扎好,动手打人;整日靠止痛药度日,甚至想过轻生,被妈妈含泪从9楼的栏杆上拉了回来。
  姐姐是在他住院一个星期后,才被外婆告知弟弟住院的,立马请了假去医院。她问妈妈,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弟弟身上很多都是内伤,她并不知道弟弟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但床头那张红底黑字写着“一级护理”的字條让她不安。
  妈妈说,你要考试。她很想告诉妈妈,她不在乎,但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妈妈在乎。现在这种情况,她不能伤妈妈的心。
  一开始他还会听姐姐的话,可才不到一天就原形毕露了。胸椎骨折,不能坐着,医生说他乖乖听话不乱动的话,大概躺三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可他偏偏不好好躺着,躺久了浑身累,知道姐姐心软,姐姐不让他坐着,他就装可怜撒娇。他是痛在身上,姐姐是痛在心上,他哪是装可怜,他是真可怜。虽然姐姐不如他机灵,但终究比他大了两岁,比他懂事多了。弟弟受伤之后,妈妈终日以泪洗脸,她要在医院替爸爸照顾好妈妈和弟弟。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伤慢慢好起来。在医院的日子枯燥乏味,每天都是输液做针灸,输液从早上9点断断续续到凌晨1点,下午做针灸,弟弟总是痛到不能说话,半夜头痛痛醒,服上几片止痛药后,才勉勉强强能睡个相对安稳的觉。
  起初总是痛到真的想死了一了百了,后来输液时不小心睡着回血了,也能若无其事地把滴速调慢,再按铃等护士过来拔针——曾经因为护士扎针没扎好打人的男孩,现在双手满是针头留下的印,他再也不会考虑今天输液扎哪一只手,因为哪只都没差。
  两个月之后,他终于被医生批准出院,但伤势并未痊愈的他,回家了也是整日躺在床上,与药为伍。又静养了两个月,他勉强算是回到了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可却传来了另一个噩耗,外公不行了。
  妈妈带着休学在家的他赶往邻省。那几天外公精神还算不错,可他知道,那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外公还是没能撑过清明,他第一次经历了死别。从外公逝世后,他就没有去上学了。母亲是个暴脾气,扯着嗓子骂他;姐姐很生气,虽然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16岁的他,力量过于弱小,做不了什么。
  爸爸跟姐姐说,要好好劝他,不要骂人,其实男生到了这个年纪,总会叛逆一些。“我3岁的时候你爷爷不在了,16岁的时候你奶奶走了,我就自己出去闯荡了。他是碰上你外公走了,才这样的,没心思读书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路要自己走,不要骂他,不一定要读书才有出路,只是别的路更难走一些。”姐姐知道,爸爸并不想他走这么难的路,只是有些事,要自己经历过,才会成长。
  他被送到邻省的舅舅家当学徒。他总会给姐姐打电话,说他有多么多么的辛苦,让姐姐用功读书,不要像他一样。可姐姐叫他回来读书,他又不肯,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
  那个曾经被长辈们夸赞的男孩,现在变得好吃懒做,明明是当学徒的,却总抱怨师傅什么都让他干。还发脾气顶撞舅舅,差点儿动手打舅舅,妈妈只好恨铁不成钢地把他带回来。
  他回家之后消沉了两周,就出去工作了。舅舅跟他说:“你们四姐弟至少要供一个人上大学,以后还能互相帮着点儿。”妈妈把这句话说给姐姐听,跟姐姐说:“我不管你压力有多大,你都得考上本科。”姐姐没有说话,以她现在的成绩,根本考不上本科。哪里只有弟弟压力大呢,她压力也小不到哪儿去。
  工作两周后,他就后悔了,自己主动要求回来读书。他知道自己过于弱小,没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想要自由,所以他现在就要努力,做到思想独立,经济独立。
  走到真正的社会,才能让人看清世间百态,而他因为自己的冲动,提前一窥这些社会的不公平与人们的无奈。姐姐突然有点儿庆幸,感谢他的冲动,感谢这些变故,让他看清很多事情,让他变得更加懂事,让他成长。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挽回不了,那就往好的方面想,努力去补救。
  曾经的小霸王终于知道,原来长大不好玩儿,怪不得姐姐会懂事。
  好了,故事就讲到这儿。夜深了,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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