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生是我小学同学，以前和他打球时，常会有一群开小电摩的男生坐在一旁欢呼喝彩，也会有一个非主流女生安静地在球场玩手机。
　　直到他要离开球场时，女生才听话地坐上小电摩的后座，一帮子人呼啸离开。他那时成绩超烂，读完小学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下去了。
　　上初中时，听一个家人是警察的宿友聊起过德生，说是在市中心的广场持枪抢劫，坐牢去了。不过家里有点权势，又给弄出来了。当时的我听得脸红心跳，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自己曾经的同班同学干了犯法的事情。再见德生时，是在近年的初中同学聚会。他接了家里的生意，在菜市场批发蔬菜，混得倒也不差。不过他搞大了两个女生的肚子，只好都给接回家里住着。
　　在聚会的房间里，我和德生坐在一桌。菜还没上，他喝两口茶后，一直在跟我们强调：“我自己没有读到书，一定要让儿子读好的学校。”
　　我打量他全身上下，他没有了从前那染发、戴耳钉、改校服、找人斗篮球的影子，更像一个实在的富裕农民。
　　聚会时，我们聊起很多事情，有以前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有最近大家都在忙的事情，也有新闻里的那些国家大事。偶尔会有人不经意谈起报纸里那些打杀抢劫的事情时，我们都会默契地稍微尴尬，然后停止话题，用那些当年的情情爱爱来接上断掉的谈话。
　　似乎，我们都磨掉了记忆里关于德生的那些牢狱经历。而此时的德生，最重视的，就是如何教好他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