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是人生不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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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年是爸买回来的肉,是妈给我买的新衣裳,是兜里舍不得花的那几毛钱,是那噼里啪啦金花四溅的一挂小鞭儿。
   小时候年是期盼,长大后才发现,年是天南地北的奔波,是悲欢离合的迁徙,是说不出的难,道不出的情。
   年少时总是想卯足了劲往外走。等年岁渐长,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远的路,是回家的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也是回家的路。
  父母翘首盼儿归
   老同学大智,三年没回家过年了。为什么?他说自己创业失败没脸见人,打定主意,什么时候打了翻身仗,什么时候再回去。这三年,他更换了手机号码,生怕父母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是的,他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就怕父母关心——他们越关心,自己越愧疚。
   大智和我住在一个小区,需要的时候,就用我的手机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通常来讲,一个电话打不了五分钟,只要知道父母好好的,吃得饱穿得暖,就挂了。他不敢多讲,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些年的委屈倒出来,让他们担心。
   但这次不同了,妈妈病倒了,打来电话要大智回去。我匆忙找到大智,他接起电话就哽咽了,“妈,你怎么了?”
   原来,大智妈妈中风了,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都不见好,急需人照顾。虽然中风了,但妈妈依然神志清明,口齿清晰,“智啊,是不是饭店开不下去了呀?不要紧,回来吧,妈养你,妈还有养老金呢。”
   一席话说得大智泪眼婆娑,险些握不住手机。我也跟着眼眶湿润了。
   当天晚上,大智就回家了。他说,买不到火车票就买汽车票,买不到汽车票就徒步,总之,一定要回家。
   这辈子,父母求什么呢?不就是求个团圆吗?你飞黄腾达也好,穷困潦倒也罢,他们真的无所谓。
   我的邻居,张叔和张婶,他们唯一的儿子在一家跨国公司上班。老两口一说起儿子就特别骄傲,说他世界各地都去过了,会好几国语言。
    但是,我们住同一小区好几年,我却只见过他们儿子一面。那一年的春节,张叔的儿子大年三十才匆匆回来,大年初二一早就在路口和父母告别,在家里待的时间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老两口送儿子出门,一脸的不舍和落寞,看得我心里很不落忍。
    那次,张叔边走边和我唠叨,他们那外企春节不放假,这还是费了好大的劲请的假。可是,人家过圣诞节时,也没见他回来过呀!
    第一次听到张叔抱怨,我有点惊讶,毕竟他每次都是夸儿子多么厉害。
    是啊,你的世界很大,山川洋流浩空万里;父母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你的一段归途。
  相见就在眼前
   从广东江门市到广西平南县,单程跋涉400多公里,小刘带足了干粮,把女儿紧紧绑在自己身后,随着“摩托大军”回家过年。
   他说:孩子好多年没见爷爷奶奶,就带上孩子一起回家。
   春节回家,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是荣归故里的盛宴;而对于另一些人而言,却是悲欢离合的迁徙。
   火车站外,一位大叔躺在一大堆行李上候车,他在打工时摔伤了腿无法走路,为了回家过年,便让工友一路搀扶着到了重庆转车。
   他说:必须要回家,家里有父母、妻子和孩子。
   在等待火车的空闲时间,一个前往父母所在城市的小男孩虎子,在行李箱上认真地写作业。他说:想抓紧时间多写点作业,这样,就能省下更多的时间,和父母在一起了。
   父母很忙,幸好你已经长大了,所以这千里奔波,你来就好。
   回家的人们如此风尘仆仆,只因为相见,就在眼前。
  归途中的人性之光
  一位在工地从事扎钢筋工作的邓师傅,今天回家过年。除去大包小包的行囊外,还带了一个人,一盆花。他照顾了聋哑工友20年了,怕他一个人没人照顾,便带着他一起回家过年,热闹;那盆花他也养了三年,怕过年期间没人给浇水会死掉,就决定把它带回家。
   总有一些人,历经世事后,还依旧美好得让人柔软。原来,善良是一种天赋。
   在繁华的地铁站口,一位76岁的老人戴着红帽,给回乡的人指路,并手写“沈阳一日游攻略”免费送给来此旅游的游客。他说自己身为老年志愿者,在车站指路已经五年多了,这份志愿工作能帮助别人,他也能收获好多细微的感动。
   谢谢你,在这个返乡路上,因为你而冬日心暖。
   听到发车铃已经响了,一位扭伤了脚踝的老人因走路不便赶不上车急哭了。一个年轻武警看见后,说:大妈,别急,我背您过去。
   一位70岁的老大爷,背着满满一箩筐的橘子还有一袋棉絮,要从成都坐火车到山西。
   他说这是去看望远嫁的女儿,女儿已嫁过去20年了,感觉很忙,来回也不方便,所以他去女儿那里,看看她。
   提起女儿,老大爷的脸上满是笑容:这是我第二次去她那邊了。她喜欢吃橘子,这是自家种的,便想给她带去。
   远嫁后才发现,最难的是归家。
    母亲坐高铁忘带手机,想到母亲不记得号码,焦急的儿子突然灵机一动,便到12306的网络餐饮中点了38元湖南萝卜干请送餐员传话:妈妈,有人来接你,不要怕。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母行千里儿也担忧。
   总有人愿意用肩膀扛起你回家的路;总有人愿意为你的团聚,负重前行。
  爱情照亮返乡路
   30个小时的硬卧火车,带不了太多东西。因为在老家的妻子喜欢花,过年回家的李大叔,主要的行李,是一盆开得茂盛的杜鹃花,一盆满是花苞的山茶花。他说:马上就是情人节了,就从南方带两株花给老婆。说到妻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在发光。
    地铁上,一对新婚的年轻夫妇赶去车站,一起回老家过年。姑娘怀里抱着的,是丈夫偷偷给她准备的惊喜,她害怕路途遥远,放在行李里会被压坏、弄脏,便一直抱在怀里。    “一起回家”这四个字,不管在哪个生命历程,都有很浪漫的意义。第一次与你一起回家的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你们的爱情之光,熠熠生辉,点亮了拥堵而颠簸的返乡之路。
  成也好,败也好,团圆少不了
   前段时间,隔壁邻居家特别吵,孩子平日里淘气惯了,加上考试没考好,父母一阵数落,更是不得了。上了一天班,回到家还不得清静,真是说不出的烦恼。
   不过,昨天出门的时候,却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难得的笑声。下班回来,就看到孩子蹦蹦跳跳地在小区里玩耍,一会儿荡秋千,一会儿和爸妈争抢着打羽毛球,甭提多开心了。发现我走了过来,他立马展开双臂,堵住了我的去路,嬉笑着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哪条路是你的路,哪棵树是你的树啊,小祸害。”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盛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我们要回老家了!”他扯着衣襟不让我走,向着我一边比划一边炫耀道,“我爷爷给我买了那么大一个变形金刚,我奶奶给我蒸了小兔子、小乌龟的馒头,我姑姑给我买了夜光运动鞋,晚上走起路来闪闪发亮,你没有吧,哈哈,他们就等我回家啦。”
   原来是回家啊,难怪那么开心。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也跟着开心起来。和他嬉闹过后,打开房门,下意识吹起了口哨。
   是啊,忙碌了一年,成也好,败也好,最开心的事,不就是回家团圆吗?
  总有一个人在等你
   听过这样一则故事。
   湖南湘西有一位年轻人,常年在外打工,一个月工作28天,常常累得睡不着觉。父母年老了,而妻子又和他离了婚,留下一个三岁的男孩。由此,一家人的重担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做的是油漆工,即便戴着口罩,也能闻到刺鼻的气味。他说,每天一起床,就觉得好累,不想上班,但一想到,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叫爸爸,自己就有了无穷的精力,再累也要做。
   去年春节,他回家了。坐火车,转大巴,换公交,将近24个小时,终于到了村子里。他沿着村道向家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三岁的儿子正站在路口等自己回来。小小的身影,坚定地伫立着,遥遥地望啊望。
   那一刻,他既想哭,又想笑,有万语千言要说,又似乎什么都不必说了。
   这一生,无论你漂到哪里,贫穷还是富贵,总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你,盼着你,总有一个人千里万里地挂念着你。这,就是回家的意义吧。
  回家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回家,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世间万千风景,都不及老家的山沟沟;五星级酒店的山珍海味,比不过妈妈的小米粥。家,是每個游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回到家,我们才能卸下防备,卸下疲惫,舒舒服服地做自己。
   回家的这一天,是开心的一天。列车上,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只要上了车,就是开心的;旅客们,不管是同乡,还是异乡,但凡一说话,就是亲切的;当日的天气,不管阳光明媚,还是凄风苦雨,等待的心情,都是美丽的;窗外的风景,好看不好看,望过去,都是好看的。
   是啊,回家的心情就像踩在云上,浮在空中,飘飘欲仙。
   回家,是你能给父母最好的礼物。回家,是人生不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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