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行刑者勃洛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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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
旅俄作家,翻译家
俄罗斯经济大学教授

  话说苏联大清洗时期,克格勃在全国各地建立了行刑队,仅1937年就枪决了35万人,1938年又枪决了33万人,往后逐年减少。克格勃的超级行刑者名叫勃洛欣,他曾亲手处决了2万多人。苏联时代,人们提起他的名字无不毛骨悚然。
  勃洛欣1895年生于贫农之家,牧童出身,1915年从军,1924年被任命为肃反委员会第61师副师长,1925年被任命为国家政治保卫局行刑队队长。1930年,他一面担任斯大林警卫员,一面在行刑队兼职。正式归属行刑队后,他昼伏夜出,从未告诉过家人他做啥工作。每天下班后,他都和行刑队队员醉得不省人事。他说,杀完人不喝点酒压惊,晚上睡不着觉。
  1940年4月至5月间,苏联内务部对被俘的波兰战俘、知识分子、警察及其他公务员等2多万人,進行有组织的消灭。勃洛欣的行刑队,直接参与了卡廷森林事件。
  原苏联加里宁州内务人员委员会主席托卡廖夫,曾与勃洛欣在行刑队共事。他在回忆录中写道,1940年春,勃洛欣亲率内务人员委员部行刑队高官前来加里宁州,处决奥斯塔什科夫集中营里关押的波兰人。勃洛欣每次杀人之前,都要穿上深咖啡色的皮风衣,皮衣外面再系一条皮围裙,戴上皮帽子,穿上高及臂肘的皮手套。托卡廖夫说,他每次看见勃洛欣的这身打扮,都觉得他残忍而冷血。
  据托卡廖夫描述,勃洛欣在杀人前后必饮茶,刑场上永远都有给他备好的茶叶和茶具。行刑时,勃洛欣将准备绑缚刑场的波兰人从牢房中逐个带出,沿着走廊走到头,左拐走进一间长宽各5米的正方形房间,屋里的墙上悬挂着红布白字的宣传标语。波兰人被领进屋子后,勃洛欣即对他们的身份做最后确认,核实姓名和出生年月等。之后,他们就给波兰人戴上手铐,带进旁边的执行室。
  勃洛欣命令手下从他们背后射击,而且须一枪毙命。勃洛欣亲手处决波兰人。他是个有经验的行刑者,从不对人头部射击,而是斜着射击人颈部,使子弹贯通人的颅脑,从眼睛或者口腔穿出,出血少,且一枪毙命。他手下的队员有新手,枪法生疏,直接射击波兰人的后脑,打得鲜血和脑浆迸溅。勃洛欣看到后,便对他们破口大骂。
  在卡廷森林,勃洛欣第一天就亲手枪决波兰军官343人,在随后几日又枪毙了250人。在其亲自指挥下,行刑队在卡廷森林共枪决了6311个波兰人。行刑队杀戮结束后,勃洛欣命令手下打开后门,让等候在外的卡车将尸体运走。每辆运尸车至少装载过25~30具尸体,装好尸体后,再用布苫盖好。之后,勃洛欣让士兵将执行室地板上的血迹和人脑组织,用水冲洗干净。
  尸体一般都是运到不远处的荒野,倒入事先挖好的大坑,直接掩埋,部分进行了焚烧。事后,行刑队论功行赏,勃洛欣涨了工资,其他人奖励了手枪、自行车和留声机等。
  1991年,苏联最高军事法庭开庭审判勃洛欣行刑队在卡廷森林的暴行。托卡廖夫出庭作证说,勃洛欣命令行刑队用德国瓦尔特手枪行刑,目的是将屠杀嫁祸给纳粹德国。托卡廖夫本人就曾按照勃洛欣的指示,将数箱德制瓦尔特手枪运到现场备用。行刑结束后,勃洛欣又将手枪全部收回,拉走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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