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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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这个南方小镇秋和冬从未有怎样泾渭分明的鸿沟。几场寒意袭人的秋雨淅沥如泣地下过之后冬天便不动声色地款款走来,眉目安详不显山水。从初冬到深冬,微笑着用一百二十来个阴霾的白昼把小镇严丝密缝地包裹起来。而今已是深秋,尽管仍有爱美的女孩子身着单薄的袖衫开得很下的领口把清瘦秀美的锁骨楚楚动人地衬出来,但毕竟大部分的女生还是颇为明智地添上了厚重的毛衣,身姿臃肿地打着伞走过宽阔的操场,穿过漫长绵密的秋雨,一脸抱怨神色地踏入教室,收起潮湿的雨伞悻悻地骂一句:鬼天气。
  林安眠坐在亘古不变的靠窗位置,把这样的季节和天气里的百种姿态尽收眼底,脸上平和得如同一面安静了许久的湖泊,没有涟漪。她穿得不多也不少,恰如其分也不嫌累赘。藏青色的外套,里面是高领的白色毛衣,墨菊般的长发高高地扎起,面容清澈。独独少了一种女孩的柔美,仿佛周身散发着植物般的辛辣清香,眼神乖巧而又警醒,天真如一只站在树梢上的知更鸟。
  我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她亦这样安静地看着窗外,彼此都没有话要说。恍惚间我竟有一种错觉:她投落在玻璃窗上的影子竟无端地幻化作我的样子。刹那间我几乎就要以为遇见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突然她回过头来看看我,安静地微笑起来,舒缓曼妙如同一朵花开的姿态。
  我忽然慌乱。面红耳赤地回过头,想要掩饰我的不安。却看见——梁子沐的目光像一束笔直且不含糊的光,朝我们的方向望过来。我茫然地看了看梁子沐,又看了看林安眠,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糊涂了什么。
  ——这一刻我想起了卞之琳的《断章》,却不明白谁是谁的风景。
  [二]
  当林安眠再一次挂着华丽丽的黑眼圈埋头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的时刻,我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已经进入更年期好几年的班主任露出了典型的老女人式的嫌恶表情。她“啪”地一声把英语书甩在讲台上,扬起铺天盖地色彩斑斓的粉笔灰尘。前排的女孩子噤若寒蝉,屏住呼吸并不敢去扇。老女人三步作两步地跨到林安眠面前,指尖点戳着她的额头,不遗余力。
  “第几次迟到了?女孩子家连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吗?”尖酸刻薄的作风依旧没有改变。
  训斥完后安眠被罚做一个礼拜的值日。下课铃很适宜地响起,班主任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嗒嗒嗒”地踏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班里的气氛稍稍松弛了些,前排的女生捂住口鼻用教科书扇着久旋未落的细小埃尘。林安眠背着浅紫色的布艺包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下来。脸上并没有哭过的痕迹。只是原本光洁的额头明显地红肿起来。
  我站起身让她进座位,从抽屉里拿出茶语系列的湿纸巾递与她,沉默了半晌,终是忍不住说了话。
  “你还是改了吧。”
  她抬起手腕细致地揉擦着她的额头,不置可否地瞟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良久她把纸巾掷进废纸篓中,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压低了嗓音对我说:“我失眠了。”她摇了摇头,眼里有柔软的无辜和无奈,尽管眼袋这样重她的双眼依旧这样好看。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失眠了,没有办法。”
  于是我便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我仰起头看见楼外林荫道上的那一排高大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萧萧地落叶。南方小镇的天空永远是狭窄的一方灰霾。很久没有出太阳了。我想。零星的几只黑色的燕子仓惶地飞过天空,尾如剪。我轻轻地开了口说,我陪你做值日吧安眠。
  林安眠笑起来。神色天真而警醒像一只红胸脯的站在夜色里的知更鸟。她颔了颔首,说,好。
  [三]
  下午五时三十分,老楼部的那只据说和这所中学同岁的老电铃尖厉又温柔地响起来,像年纪大的爱发脾气的老祖母。铃声不由分说地撕扯开这偌大的一个校园的宁静。震得老铃旁的那株香樟树扑簌簌地往下掉叶子。三三两两的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陆续地从对面那栋大楼里走出来。
  等到教室差不多空荡了,我起身把教室里的椅子架上桌面,一排排地开始清扫。安眠趴在窗边的位子上沉沉地睡去,睡颜安恬。我不忍心叫醒她,只是一个人打扫。远远学校里的广播站放起一些安静的曲子,遥远又温柔的歌声把整个校园浸泡成一个半环半抱的岛屿。这时安眠却醒来,她拿起扫帚,同我一起打扫。
  “今天是他播音对么?”她忽然问我。
  “他?”我诧然地抬起头,想起今天是星期五,方才把“他”与梁子沐对上号。“是。”我说,“怎么啦?”
  “没什么。”安眠吐了吐舌头,俏皮且可爱,与那日凝神看窗外的女孩,几乎判若两人。“顾影,你觉得他……怎么样?”
  怎么样?是有温和嗓音和温驯脾性的人,说俗点团结同学爱戴师长的帽子也可以扣上。尽管和梁子沐初中同学三年再加上如今已有四年光景,但这并不代表他是我可以轻易做出评价的人。
  思忖太久,安眠已经把她的问题作废,神情愉快地把最后一把椅子整理好,她冲我喊,“走吧,我们回家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把椅子是梁子沐的椅子,而在安眠俯身的那一刻,我亦看见她迅速地把什么压在了梁子沐的地理书里。在离开教室的那一刻我回头朝第七组的最后一位望了一眼。
  ——浅绿色的地理书拥抱着一封薄薄的信,露出粉红色的一角。
  经过广播站的时候,听见梁子沐在念一首英文诗。
  Pablo Neruda 的《I Like For You To Be Slient》.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It is though you were absent and you hear me from far away and my vioce does not touch you.
  “你在远方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四]
  夜色深重里我第五次按亮闹钟看见一指针明确地指在两点钟的时刻,于是便清楚今夜无眠是怎样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别无他法地躺下,想起关于梁子沐的一些事情。   初一学年。前后桌。无非一些提交作业本的交集,偶尔也帮忙捡个一两支笔,俯身抬头间的“谢谢”轻得连一个涟漪也溅不起的。他是内敛而安静的少年,不喜与班里那群一提篮球便热血沸腾的男生为伍,同在体育课后一身酸汗地进来;只是独自坐在窗边看书,带着某种郁郁不得志的伤怀。
  初二学年。他调至我的左下角。失却那些作业本圆珠笔的交集,他开始和我聊一些简约而温暖的话,安房直子的童话、安东尼的日记,或是帮我一些很小的忙,比如拧开一瓶宜宝。他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总让我莫名其妙地想起那本小说里的一句话:这是一双适合摘星星的手。
  初三学年。他的个子蹿高坐在最后一排,忙于升学和中考,加之皆是内敛无言的人,我们再没有交谈过。偶尔目光相遇只是略略点一点头,他挪移了目光我红了脸。时光如井,也一并徐徐淹没了那些心绪。搁浅的混浊,我亦来不及等到澄澈,因而未曾知晓,那究竟是怎样的颜色。
  我披了外套趿了毛拖走上阳台看月光。深冬长夜里月光倾泻流淌如积水般清澈空灵,一片银白祥和且静谧。我忽然明白林安眠的夜不能寐。
  这样的心绪要如何搁置在心里,在蝉鸣中默默在月光里泡浸。在虔诚里祈祷它开出曼妙的花来,然后修剪成一幅相宜的笑容挂上自己的脸,该会有怎样的美和明媚。那将是一朵只会为他绽放也只能为他绽放的花,也是一幅让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能望着寂寂月光方能徐徐绽放的笑容。
  是夜月光极好,寂静而明亮。一如过往里那些无言的心绪,我看着它们安恬地开出一朵朵素白的花来,尔后又微笑地谢去。
  花开短暂。一如这倏忽而过的、我们的纯白年代,只留下一地深冬长夜里的明亮月光。
  [五]
  深冬。这所城镇开始下雪。湿冷的空气令人觉得侵到骨子的寒冷。物理老师在讲冷热只是一种相对的感觉,鼓励有志学理的同学报考哈工大。我无动于衷地望着窗外,久久地看着那株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忍冬,,苍翠而隐忍。
  张贴栏里贴好了关于元旦晚会的相关通知,路过那边的时候总会看见有面容姣好的年轻女生在栏下眉飞色舞地讨论,眼里流转着别样的光彩。因为下雪的缘故老电铃的脾气也温柔了许多,铃声漫长得像长长的高中时代在时光里完整的倒影。微笑着把围巾紧一紧,我推着单车在落尽叶子的林荫道上走,踩在厚厚的梧桐叶上,有令人心安的厚重感。
  林安眠仍旧是夜夜失眠,三个月来,她已经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我容许她在一些不太重要的课或自习里睡去,小心地提防着老师的目光,记下详备的笔记让她在夜里抄一份。她不肯去看医生。看着她熟睡的寂寂脸孔,我非常心疼。
  我知道梁子沐婉拒了她。但倔强如林安眠亦是难以劝转,我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我想要告诉她:有些少年,只是这样纯白年华里深夜的一场月光;而有些喜欢,寂静是最合适的告白。
  [六]
  那一日,我坐在观众席里,微笑地看着林安眠一身纯白裙装,简约又华美。她有着墨菊一样的长发,清澈如月光的面容,还有女孩特有的柔软和秀美。灯光打下来,她伫立在光中,羞涩而坚定地朗诵着那首诗。
  Pablo Nerude的《I Like For You To Be Slient》。
  背景音乐是一首舒缓的英文歌。她白色的裙裾随旋律一起轻轻地摇晃,光影交错,非常漂亮。
  As all things are filled with my soul
  You emerge from the things ,filled with my soul
  You are like my soul, a butterfly of my dream
  And you are like the word Melancholy
  安眠的声音悠扬而空灵,深情款款里我安静地聆听。仿佛听见这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里她所有悄无声息的思念,站在暗处里仰望那个少年的目光盛满虔诚,小心翼翼踮起脚尖去亲吻一场冬日里的月光。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and you seem far away :
  It sounds as though you were lamenting,
  a butterfly coming like a dove.
  one word then one smile,is enough
  And I’m happy ,happy that it’s not ture
  俯身谢幕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一滴眼泪挂在安眠的睫毛上,柔软得像一支挂着露水的玫瑰花枝。我相信她一定懂得上台前我俯在她耳边说的话,也一定明白如何去珍视这一段时光。
  我起身为她鼓掌,她下台与我拥抱。她趴在我耳畔,说:今夜月光,照旧是这样好。
  [七]
  当整个学年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林安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用功。她早已不再失眠,也再未迟到,在这接近年关的腊月天气里日日来得比我更早。每每我远远透过蒙着雾气的窗户看见她伏于案前的专注神情时,总忍不住想起那只红胸脯的知更鸟站在树梢的寂静姿态。似乎在挽留这个白雪皑皑的冬日,又似乎在期盼下一个晨曦日暖的春天。
  我和她依旧说着少而又少的话,因为懂得,所以不必言语。有时候语言太苍白,一树繁花一江春水的美与斑斓,总是它无力描绘的。
  所以我亦不曾说与她听,那一份静静躺在我的抽屉里许久的手抄的龙飞凤舞的英文诗词,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缘由。
  在期末考的前一个夜晚,第三节晚自习被临时改成布置考场,四周人声鼎沸,嘈杂不绝于耳。于是我和林安眠去了操场上。二十八盏莲状的路灯投下明亮的光,把她的面孔照得非常漂亮。我们牵着手不知不觉走了很多圈,彼此并没有话说,却都挂着笑意。
  在最后我们终于停下来,安眠从上衣掏出一枚信笺,递与我。我当着她的面,很自然地展开:“……也许成长本身就是一支无人能唱的歌,其间心绪感慨,难以言明。只是在这一路上,我们曾有过的这两段孤独曾这样相濡以沫过。若干年后,某一段孤独也许会在某个春日的早晨里睁眼醒来,听见清晨里婉转的鸟鸣,落花沾湿了细雨静静卧在庭院里,东北角里有着一场寂静明亮的日出,于是轻轻叹一口气——谢谢当初,你也在这里。”
  我抬起头,看见林安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二十八盏莲状的灯投下错落有致的光影,像一场华美又盛大的告别。那一刻我在想,若干年后倘若再回首,望见这一段抵足相安的寂静曾以这般美好的姿态在生命的温暖里遥遥相望过,该会落下怎样心生动容的泪来。
  [八]
  期末考结束后班长提议聚一聚,毕竟过完年再返校便面临文理分科,颇有些人各有志、各奔东西的悲壮意味。老女人刻板的脸上少有地浮出柔软的表情,点了头作了应允。
  在算不上奢华的小馆里几乎每个人都沾了点酒,林安眠是喝得最多的那一个。她择了理,而我和梁子沐选的是文。我小心地照顾她,用纸巾拭去她眼角的泪,看着她趴在我的膝上熟睡,面容和她的名字一样的安恬。我想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寂静女孩坐在我身边,她有着墨菊一样的长发和清澈的面容,望着窗外的深秋脸上会有令人动容的孤独,为了一个少年可以整晚地失眠。再也不会有。我伸手把落在她脸颊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觉得非常可惜。我端详着她的脸,然后轻轻地微笑。林安眠,你是否也知道,我喜欢的你,亦是这般寂静的?
  一场寂静无声的喜欢,一场寂静无言的友谊。合适我们方能于这样的无声中,心怀感恩地前行。
  [九]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就已经足够。
  我仰头。看见一群寂静的白鸽从年少的碧青天色里倏忽而过。而青春,却蓦地嘹亮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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