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徐用科技禁毒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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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2月2日,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小行星通报第33788号,发表了《命名林则徐星的公告》。公告表明命名的理由是林则徐在禁毒和水利上的巨大功绩。这两项功绩是毫无疑义的,但科技作为支撑这两大功绩的基础及贯穿于完成这两大功绩的全过程中,一般人却知之甚少,为此笔者进行了探索并求教于专家学者。
  一、禁烟(毒)
  清廷大臣中,一直存在禁烟和弛禁两大派。林则徐一贯主张禁烟,早在江苏巡抚任上就开始禁烟,在后来的湖广总督任上更是大张旗鼓地禁烟并收到很大实效,从而赢得道光皇帝的赞赏,被授以钦差大臣衔,到广东去禁烟,引发震撼世界、名垂青史的虎门销烟。
  林公为什么如此积极地禁烟?他在一份奏折上,从民族危亡和经济枯竭两方面向最高统治者提出警告:“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林公还揭示白银外流具有削弱国力、增强敌人的性质。正是因为“银荒兵弱”、“借寇资盗”这充满科学睿智的见解和一针见血的概括性语言,使道光帝猛醒,深感受到威胁,才委林则徐以重任。
  林公是佛教徒,对人慈悲为怀。他在湖广总督任上的一个奏折中提出禁毒六策,并有一个附件,在附件中林公以他丰富的学识,阐述了中医关于生理和中药的理论,详述了吸食鸦片对人体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的危害,告诫人们远离毒品以及戒毒的诸多药方如“忌酸丸”、“补正丸”、“四物饮”、“瓜汁饮”等。他还对这些药方的服用方法、步骤、剂量、禁忌等诸多细节都作了详细的说明。有些吸毒者在各方面的压力和这些戒毒药方的帮助下,戒了毒从而获得了新生。
  林公在广东收缴烟土19187箱又2119袋,总重量是2376254斤。这么巨量的烟土,如何销毁?不少人从有些影视作品中、从字面上理解是烧毁。当时确实有过这个方案,如果这样销毁,这么多燃烧的鸦片烟除了污染空气外,还会深入到土壤中,不但土壤深受污染,而且是个隐患,因为事后有人可以从土中重新提炼出烟土来。林公最后采用的是相当科学的方法:首先在海滩高处挖两个面积各为15丈见方的大池子,池底及四周均铺围石板以防渗漏,在每个池子的最低处设一个涵洞通过一道水沟通往大海,平时有闸门关闭此涵洞。先车水入池,撒盐成卤,然后将球形的烟土切成四块,投入盐卤中浸泡、搅拌,使其溶解,最后投入烧透的石灰,顷刻间池中沸腾,烟土随之焚化,再使人力用铁锄木耙充分搅拌务使颗粒尽化。到退潮时打开控制涵洞的闸门,池中焚化物便全部泄入大海,最后冲洗池底,重复以上动作。因为是两个池子,一个作浸泡用,另一个作焚化用,历时23天之久的虎门销烟,在林公指挥下,在中国人和外国人的见证下,就这么有条不紊、空前绝后、符合环保理念又无后遗症、完美地解决而载入史册。它不但向世界展示中华民族无与伦比的伟大形象,宣告中国人民崇高的道德标准和信念,而且显示了中华民族极高的智慧和圆满解决这个难题的科技能力。
  在虎门销烟前两天,林公先行祭告海神。在祭告海神这一天,林公日记中用了34个字,记载了这一活动:“二十日,乙酉。早晨祭告海神,以日内消化鸦片,放出大洋,令水族先行暂徙,以避其毒也。”林公对鸦片毒害的深恶痛绝,对大海中生灵的菩萨心肠和保护环境的意识,在这一活动中得到了非常充分的展示。
  二、水利
  林则徐为官40年,历官14省,从事过很多种类的工作并取得惊天动地的伟业,水利是他从事最久、也是取得辉煌成就的一项功绩。他的足迹遍及黄河、长江、淮河、太湖、伊犁河以及福州的西湖。调查研究、一切决断符合客观规律、民惟邦本、兴利除害是他的治水观及其目标——在福州西湖,主要是疏浚;在江苏,主要是排涝;在湖北,主要是防洪;在黄河决口处,他堵口成功从而使黄河归槽;在新疆伊犁,主要是灌溉……他所领导修建的水利工程,都取得了成功,效益卓著。历史上还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涉足如此多的流域,参与如此多的水利工程,展现如此多的丰功伟绩。所以说他是水利大家,可谓实至名归。
  林则徐就任江苏巡抚前几年及就任当年,江苏连年大水涝灾不断,民不聊生,一片凋零。林公除了奏请减缓百姓税赋,努力赈灾救济外,积极进行以排涝为主、疏挡结合的治水实践。治水要大量资金投入,林公的前任就因苦于资金短缺而裹足不前。经调查研究后,林公修改了原来的设计从而节省三分之一的资金,利用历年库存结余的钱、得到清廷的支持动拨缓漕米价银、林公带头捐款并动员地方乡绅捐款、最后作为劳力的百姓以工代赈等多方面集资,解决了资金问题,有计划、按步骤地先进行江南的浏河、白峁河、练湖和宝山海塘(海堤)工程,然后再进行江北的皮大河、顺堤河等工程。林公一贯的认真负责精神,在工程建设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从规划阶段的调查研究、开工前的现场踏勘,到施工中制定规章制度及从严督察、控制工程进度、完工时的检查验收等各个环节,做到了“无一事不尽心,无一事无良法”。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某河道开挖断面虽符合设计要求,但因断面中心线偏移,所以一侧超挖而另一侧则欠挖,林公命欠挖侧补挖,直至满足要求为止。《清史》对林公的工作有过中肯的描述:“则徐任苏抚五载,昧爽视事,夜过半方息,数年如一日。”正因为如此,在他锐意兴修各项水利工程后,江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但五谷丰登,而且人民的生活及精神面貌有了明显的改观。所以《清史》说他的建树:“为吴中数十年之利。”
  林则徐就任湖广总督前数十年及就任当年,湖北的荆江(长江)和襄河(今之汉水),水灾不断。经调查研究后得出的结论是“堤防单薄,经费困难,防护短工”。为此,他采取了一系列的应急措施:在各州县建立水位志桩,同时按所颁表式填报水情,从而可随时查明水位涨落,制定并下发《防汛事宜》十条,从组织机构到人力物资的配备等规定得非常明确具体。他紧接着到襄河一带,不但检查落实的情况,而且定出具体的指标,这些指标既原则又具体,便于操作,不但为修堤者和检查者提供了“标准”,而且为巩固堤防明确了方向。正因为找准了湖北的关键是固堤防汛,同时又有一整套理论和规定,而且严格进行检查,使之落到实处,所以他在就任的次年,江汉一改数千里长堤几十年来年年溃决的惨状,使湖北出现了普天同庆的安澜景象。   林公在戍边新疆途中,黄河开封缺口,汹涌的洪水加上连绵的淫雨,使豫皖五府二十三州一片汪洋,“城中万户皆哭声”。忠臣王鼎奉命堵口,他推荐林则徐襄办堵口,以期在完成堵口大业后能使林免戍边陲。林公的不少朋友力劝林不要参与堵口事项,理由有二:严峻的水情、堤情和窘迫的财情使人望而生畏,若堵口失败,肯定罪加一等;若堵口成功,必遭嫉恨者的谗言。出于忧国忧民的忠勇之心,林公不在乎个人的安危和任何不恻,毅然决然地迅速赶往堵口现场。林的名分是“罪臣”,没有任何职务和任何权力,但现场的很多大事,例如堵口方案的拟订、施工组织、劳力安排、物料数量到预算的估价等,无一不出自他的手,都要他负责。当时他患有多种疾病,身体极度虚弱,工作强度又大,但是林公以极大的毅力,克服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不但按时,而且在规定的经费内完成了堵口大业。林则徐忍辱堵口成功使黄河归槽的史实,将永载史册,激励后人。
  新疆伊犁阿齐乌苏是满营旗屯废地,面积约10万余亩,因缺水灌溉而一直荒芜。正因为引哈什河工程艰巨,投资较大,所以在乾隆盛世也没有搞成。由于清廷经费紧张,采取议捐集资的办法,全部工程由捐资人分段承修。林则徐不但捐资承修最为艰巨的渠首工程,而且全身心地投入到工程的规划、勘测设计和施工上。他选择适当地段作为渠首——在哈什河出山口不远处,此处地质条件较好,河床相对稳定、因所处地势较高从而控制灌溉面积也大。林公把中原地区较为先进的石笼、杩槎等护岸和导截流技术及设施,以及打木桩和草土材料等因地制宜的技术都介绍到新疆来。他日夜操劳,带领民工工作在现场,经过4个多月的努力,林公以花甲高龄、多病之躯,指导、参与这项工程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该渠安全使用了123年,直到1967年哈什河新渠道建成后才废弃不用。因为该渠道使当地世代受益,人们为纪念林公的功绩,把这条渠道称为“林公渠”。
  《畿辅水利议》是林则徐积20年心血,搜集参考了60多部文献资料,结合自己多年的实践经验,几易其稿写出的唯一一部学术专著。全书主要篇幅讲的是水利和农业技术,其中有些内容,如对畿辅地区地势和水系的描述,与现代科学技术得出的结论基本相符,符合客观实际,170多年前能做到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这部集政治、经济、技术于一身的著作,因极大地损害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遭到他们的抵制,因而《畿辅水利议》最后没能实行,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光辉。
  在军事战略、军事器械、农业学、法学、经济学、环境保护等很多方面,林则徐都显示了在科技方面丰富的学养、娴熟的技巧、丰硕的成果,限于篇幅这里只能从略了。林则徐之成为一代伟人,除了他的爱国主义、上筹国计下恤民生、民为邦本等政治理念外,科学技术是成全他伟业的一个重要领域,可惜民众对此还相当陌生。建议加强力度,从而全面地、立体地、多角度地宣传这位民族英雄在很多领域中的丰功伟绩。
  (作者单位:福建省科学技术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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