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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了以前任男女友为主题的文字绘本《你若安好,那还得了》,引起轰动。这本书系新生代漫画家赵小白领衔八月长安、籽月、缪娟、墨小芭、悠世等八位作家,以漫画配图的方式讲述了各自前任的故事,在青年读者中引起极大反响。其中赵小白应本刊之邀讲述了她与现任前任男友的故事,风趣生动。以下根据她的自述整理而成。
我是赵小白,2009年,来自河北保定的我和来自吉林长春的朱歌同时考上吉林动画学院动画系。我和朱歌的爱情,可以说是一个尴尬的误会。朱歌在一群同学当中秀魔术,我看着好奇,于是凑上前去问了两句。他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对他一见钟情,而自己是男生,有先表白的义务,于是就主动和我套近乎。那时的我傻乎乎的,竟将错就错答应了……
我们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看露天电影,一起手牵手在学校操场里一圈一圈地转,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就算吵架,也不过是因为你爱吃辣椒,而我吃不了辣椒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单纯得像个单细胞生物,认为能为对方在宿舍楼下从半夜等到早上,就是爱情;认为能勒紧裤腰带送对方喜欢的礼物,就是爱情。
我是个平凡的女孩,有着平凡的愿望:画着自己喜欢的漫画,过着简单的小日子。而朱歌对我的愿望嗤之以鼻。他最崇拜的人是马云,他想像马云一样干出一番事业,让所有人仰望他崇拜他。他的床头摞满了《卡耐基成功学》、《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等书籍。每天,他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奔波在一堆老乡和朋友之间。
他要求我不要表现得傻呆呆的,要学会举止典雅,陪他和他的朋友们吃饭。他尤其强调我要像个交际名媛一样说着漂亮的话,最好懂得天文地理以及经济时尚各种知识,能巧妙地和他的所有朋友搭上话,在他的朋友圈里闪闪发光!而我恰恰是个宅女,面对不熟的人会沉默寡言,为此,他没少冲我发火。
一次,他带着我去见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就在我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看到他其中一个朋友正在吃烤蚕蛹,我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这个蛹是蚕的尸体吗?这么吃下去会不会怪怪的?”当时,朱歌的脸都绿了,马上冷场了。回来的路上,朱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我一路,我心里也委屈得要死,我们吵了一架就不欢而散了。
虽然第二天,朱歌主动与我和好,但我还是看到了我俩之间太多不合拍的地方。例如,他希望我像他妈妈一样宽容他的一切,对他百依百顺,可惜我生来脾气倔强,变不成纯粹的小绵羊。更可怕的是,他觉得就算分手了也能和前任做朋友,经常在QQ空间给前女友留言,关心她吃没吃喝没喝以及需不需要他帮忙,并且把我和她放在同一个分组里,真是让我难以理解。除此之外,他QQ上有上百个好友,其中也不乏女性朋友。有一次我们去网吧,我偷窥到了他上线之后的壮观——QQ空间里,人人网里,一些陌生女孩的留言铺天盖地,他十指飞舞,乐此不疲与她们互动。
吵吵闹闹中,到大四开始实习了,我们顺理成章地异地了。我在北京,朱歌在大庆,各自的圈子越来越远,每次电话,从刚开始说说自己的身边事,慢慢演变成沉默寡言。最后,我三四天打个电话,他都会觉得烦躁,张口就是:“怎么又是你?”一次,因为工作疏忽,我被领导训了一顿,当时心情非常低落,给他打了电话,希望他安慰我几句,可是他却说工作了一天很累,没有时间听我叨叨,便匆匆收线了。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这时的心情比被领导训更加糟糕。
最后分手的导火索还是为了朱歌的前女友,因为我用新的手机号打电话给他,他竟听成了前女友的声音!听着他在电话里叫着前女友的名字,我的心在颤抖!在剧烈的争吵中,他冷冷地说:“我们总是在吵架,再处下去有什么意义!”我愣了几秒很狗血地问了句:“你爱过我吗?”他说:“那是曾经!”
就这样,我华丽地失恋了。我们毕业了,这一年不仅是毕业年,也是“分手年”,在那段苦逼失恋的日子里,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闺蜜诉苦,情绪低迷到极点。我画了很多失恋的漫画,扉页,我画了一朵血红硕大的玫瑰,花瓣几近掉光,剩下孤零零的花蕊和一地花瓣。我给它起名:我的爱情。
不久,我在一家文化传播公司谋到一份文员的差事,希望用工作分散注意力。2013年冬的一天,主任对我说:“小赵,这有份资料,你给送到8505。”恍惚的我听错了门牌号,稀里糊涂地走错了门,居然送到了8515房间!我在这里碰到了一个憨厚可爱的男孩,我们看着对方眼熟,慢慢回想起来,原来对方竟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整整十年没见了。他叫郭康,十年前我们在河北上中学,他还是一个在课堂上调皮捣蛋的小屁孩,我还是个内向的黄毛丫头,后来我如愿去长春读大学,他则读了天津师范大学的对外汉语以及新闻学。本来以为我们的生活轨迹不会再有交集,却因为我的一时疏忽,命运又将我们聚到一起。
当时,我的心情仍处在谷底,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提不起精神。那段时间里,郭康给我发QQ消息,我往往简单地回复一个“嗯”,或者是“呵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父母看着我情绪低落,就着手开始给我安排相亲,我硬着头皮去了,对方问着家庭、工作、学历等,千篇一律,我听着烦,就以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为由,跑了。我再也没去参加过相亲。而郭康依然坚持着没事在我身边晃一晃,有时出差会给我带些好吃的,像是熟人之间的客套,一来二去的交集就多了起来。真正让我接受他的,是一个很小的细节。
2013年底,一个很冷的冬天,我又没有吃早餐,而我的肠胃不太好,不吃早餐,肠胃会很不舒服。我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郭康突然出现了,他左手拿着鸡蛋灌饼,右手端着一杯粥,傻乎乎地说:“这么早,你还没吃吧?给你!”我愣了一下:“这附近没卖早饭的,你在哪买的啊?”郭康:“多走几步不就找到了吗!快拿着吧!”我呆呆地接住了早饭,正奇怪着大冬天的早饭放在手里为什么居然还是热的,他就匆匆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