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工程”受助第一人的情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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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元月,世纪钟声刚刚响过,太行山麓的一家医院产房里传出一声啼哭,宣告了一个可爱女婴的诞生。当孩子的父亲、河北涞源县桃木疙瘩村小学的校长张胜利获准进屋看望母女时,他激动地把脸巾在妻子的脸上,又抱起襁褓中的女儿,一遍遍地柔声喊道:“希望,希望!
  张胜利,这位昔日贫困乡村的学少年,是中国“希望工程”的第一位受助人。还在妻子怀孕之时,张胜利就跟她商量好了,不论生男还是生女,他们的爱情结晶都起名“希望”。是的,胜利要让他的孩子记住“希望工程”:没有天底这么多好心人,就没有我们的一切啊……
  
  一、只有一个愿望:读书!
  
  我的家在河北涞源县桃木疙瘩村。涞源县离北京不过百里,抗战时是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老根据地,曾埋葬过日军“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中将。但因为这一带关山阻隔,交通不便,一直是国家重点扶持的贫困县。桃木疙瘩村窝在太行山腹地的韭菜山上,是个只有8户30多口人的自然村。
  据说我们村山头上原先有棵桃树,在山风里长得歪歪斜斜,成了村子的标志。后来桃树被人吹掉了,桃木疙瘩的村名流传至今。要说“疙瘩”,其实贫困是最大的“疙瘩”。村子偏僻而又荒凉,周围海拔2000多米,陡壁奇峻,岩石峥嵘,地无三尺平,风无三日停,人均收入不足百元。
  我的爸妈都是道地的农民,他们躬耕着东一块西一块的贫瘠山地,为一点可怜的收成终年忙碌。和村里其它人家一样,秋收的粮食不够吃3个月。我爸爸身体有病,妈妈是个哑巴,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屋里没有一件像样家具,有的只是泥巴砌成的土炕和鍋台,一口裂了口的水缸,一盏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油灯。
  村旁山顶上有间四面透风的泥巴房,这就是桃木疙瘩村的小学了。有一个名叫张智的老师在上课,最多的时候学生有十来个。那朗朗的读书声像天籁般地令人神往。
  经不住我苦苦哀求,爸爸同意我上学了,书本给我一个新的天地,我太高兴了。我放学后拼命干活,砍柴、挑水、喂猪,然后才能做功课,我对每个字每道题都不敢马虎。可是,每学期十来元学杂费,对于我家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后来爸爸病重,家里更没钱了。听说头发和指甲能卖钱,我把家里人的头发和指甲一点点攒起来去卖,费了好大劲卖不了几个钱。
  1988年,我11岁,念到小学3年级了。一天,爸爸含着泪说:“孩子,你不要去上学了吧!念不念书,以后还是农民,家里实在供不起了……”我一听急了,恳求说:“我太想念书了,爸爸,你就让我把小学念完吧!”爸爸生气了,伸出巴掌朝我的脸上打来:“你咋这么不懂事!”从来不敢顶嘴的我流着泪大声说:“不嘛,我就要去!你打吧,怎么打都行……”
  我不听爸爸的,提起书包上学去,爸爸气极了,一把抢过我的书包,扔进灶膛里。我一看不妙,赶紧上前,拼命把书包从火堆里捡回来,死死抱在胸前,哭着跑出家门。放学了,我不敢把书包带回家,转到我姨家,把书包寄放在那里,生怕再叫病恹恹的爸爸生气。
  这时,我想起了一个关心山里娃的人,曾带人上山考察旅游资源的县政协副主席车志忠老师。听说他毕业于北京师范学院,1959年分到涞源在县中教书,几次有机会调回北京,他都没走,对贫困学生特有感情。他来桃木疙瘩村小学看过,后来给我们这些孩子捎来十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换下了我们身上的破衣烂衫,大家像过节似的,高兴得不得了。
  我向跟我处境差不多的同学们说,我想给车爷爷写封信,让他救救我们。小伙伴都说,你快写吧,把我们的心里话一起写上。于是,我写了撕,撕了写,终于写了一封信。这是我有生以来写的第一封信:
  
车爷爷:
  您好!
  您家里今年打的粮食够吃吗?我爹他们都不让我上学,因为家里穷,供不起我上学,可我还想上学,念出书来像您一样做个为国争光的人!
  张胜利
  
  不久,爸爸病故,家里顶梁柱倒下了。一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没法过。我咬咬牙,背着一条口袋,拿着一根打狗棍,出门讨饭。走东家,串西家,人家看我年纪小,总是从里盛饭给我吃,我再要些老玉米装进口袋。有一天,路经一个村子从旁边突地窜出一只大狗,我还没来得及扬起棍子,那狗已经狂叫着向我扑来,咬住了我的左腿。我的惨叫惊动了其他路人,他们赶开恶狗,可鲜血已经流出了裤角。
  接着几天,我一瘸一拐地继续走,口袋里装的玉米在增加着。当我看着和我一样大的孩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学,我就羡慕极了,我就痛心极了,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心头痛啊,这种疼痛比我伤口的疼痛还要厉害。
  回到桃木疙瘩村后,我马上跑去看我的老师和同学。然而我看到的却是,小学停办了,校舍也快要塌了。原因是流失的孩子太多,收不到学费,学校办不下去了。我久久地站在那里,站成一奠绝望的期待。山风呼啸,我欲哭无泪。
  
  二、“希望工程”给了他希望
  
  我妈妈改嫁了,我大弟适给了外乡人,我二弟和我妹妹寄养在哑巴六叔家。一个家庭散架了,我的上学梦更是破灭了。
  到山上放羊时,我碰到失学的同学吕成山。望着那间已经废弃的泥巴房教室,我们俩议论起给车爷爷写信的事。“你说,车爷爷能收到我的信吗?”“咋不能,肯定收到了!”“那怎么不来救救咱们?”“车爷爷在县上是大官,可能太忙了吧。”
  当时我们不知道车志忠副主席接到我的信,非常重视,正在为我们到处呼吁。我们没有想到,车志忠老师把我的信转给了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而1989年7月,基金会居然派人来到我们村调查。我们更想到,默默无闻的山里娃的呼声,在北京能受到高层的重视。10月,“希望工程”得到中央批准,开始在全国启动,而桃木疙瘩村小学作为第一个救助试验点,写进了“希望工程”的第一号救助流失生的文件。
  1989年10月17日,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工作组在县长等“地方官”的陪同下,来到我们桃木疙瘩村。我从基金会郗杰英副秘书长手里,接过珍贵的“资助就读证”,这是“希望工程”发出的第一号资助证。当我代表失学孩子讲话时,背得很熟的发言稿全忘了,只不停地抹着眼泪说:“今天,我特别高兴,特别激动……”
  就是在那时,我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师范学校,当一个老师,让桃木疙瘩村再没有一个失学的孩子。
  
  三、从山里来,回山里去
  
  “希望工程”改变了千千万万贫困孩子的命运,而我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
  1990年4月18日,“希望工程”座谈会在京召开。14岁的我头一回走出大山,坐上火车,来到北京,进了人民大会堂。
  1995年我在县上念完初中,被“特招”到上海第一师范学校就读,这是头一回来到南方,来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大都市上海。我有病,6个同学轮流背着我,把我送到医院。龚佩佩副校长代表校领导,带着营养专门来看我。我出院后,学校专门安排9位老师为我开“小灶”补习功课。中秋节,龚佩佩副校长又送来了月饼。以前,在山里,每到中秋,我抬着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想,那圆圆的月饼该是什么滋味?然而,我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只能把口水默默地咽进肚里。而现在,当我用双手接过龚佩佩副校长送来的月饼,望着她那慈祥的面容,我又一次想起了桃木疙瘩村,那山,那月,那已经改嫁离我而去的哑巴母亲。我的喉头哽咽,我的鼻子发酸,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的月饼啊!龚佩佩副校长,我多么想叫您一声“妈妈”!啊,妈妈,亲爱的妈妈……
  1996年春,幸运又一次落在我的头上。随着中国“希望工程”的影响越来越大,引起了国际间广泛关注。即将在美国亚特兰大举行的奥运会,特邀请中国3名“希望工程”受助学生参加开幕式。美国可口可乐公司提供全程资助。经过层层筛选,从全国24个候选人中,确定了河北的我、四川的让英、山东的胡晶晶为代表,她们俩是女生,只有我是男生。
  6月,我们3个人,代表全国123万“希望工程”受助学生,在美国亚特兰大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的火炬传递。一身运动服的我踏着青春的脚步,接过熊熊燃烧的火炬,奔跑在尼亚加拉大瀑布旁的公路上。10天的美国之行,让我看到最先进的现代化。那些日子,我总在想,桃木疙瘩村,你跟人家的差距这么大,你怎么才能奔路起来?
  1997年6月,我以优异成绩,从上海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和同学谈起今后的去向,大家都踌躇满志,目标奔钱的多。他们劝我说,你好不容易出来上学,别回去了,上海经济发展快,就业机会多,你就在上海找份差事,随便打打工也比你们穷山区强,日子过得绝不会差。还有个同学是温州人,他父亲是做生意的,他要我跟他到温州去,肯定挣大钱。
  当然在外面挣些寄回去,也是帮助家人和家乡的一种方式,无可指责。可是我是我,我永远和那些跟我一样想读书的孩子有缘。
  就这样,我回到了桃木疙瘩村小学,在这个“希望工程”的发源地当了校长。当时学校只有几张桌子,一个书柜,学生只剩了5个,还是勉强维持。惟一的同事就是当过我班主任的张智老师,他为人正直,苦于没有办法。学校虽小,难处去不少。我就到失学孩童家去找学生,一个一个地找回来。这时,“希望工程”再次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学校买了新教具,盖起了新校舍。
  慢慢地,学生多起来了,增加到18个。学生是附近村里来的,往得挺远,吃住都在学校,两周才回家一趟。我们当老师的又像爹又像娘,从功课到生活,样样得操心。石家庄一家拖拉机厂赠送给我们一辆三轮货车,隔一阵子,我就开着它下山拉粮食和蔬菜。坡地上的碎石坑坑洼洼,简易的便道曲里拐弯七上八下,别说开车,坐车也颠得吃不消,更何况常常贴着陡崩溃的岩壁,一不留神就会滑进山谷去,没点胆量还真不行!
  亏了张智老师相助,他把家也搬到了山上,爱人在学校为学生做饭,孩子上四年级。山上条件差,家也不像个家,可他认了。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如今甘当我的“部属”,只图学校能撑起来。
  
  四、山上收获的爱情
  
  冬日的一天,有个山下的农民上山来,说镇上来了个外地姑娘,叫王亚平,想到学校看看,要我去接她。王亚平?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收到她的一封信,说她听了我的事迹很感动,要求来学校教书,给贫困山区做些贡献。没想到,我没来得及回信,她就自己跑来了。我开着三轮货车下山,找到了王亚平。她给我的第一眼印象蛮漂亮的,穿着加克衫和牛仔裤,显得青春朝气。她很聪明,估计上山的道不好走,就找了个当地人,给他30块钱,请他上山报信,让我来接。我觉得她不一样。果然,我问她来干啥,她直率地说:“现在假冒的事多啦,我来看看,如果你们那里真像人家说的那么穷,我就留下来。如果不是的,我马上就走。”
  上山来,已经天黑了。王亚平跟学生一块吃馒头和白菜烧肉,她说很香。我说,你是饿了吧。她到宿舍看孩子,询问孩子的家庭状况。当晚,我让她跟张老师爱人睡一屋,我跟张老师打通铺。她和张老师爱人谈到半夜,把我和我们学校摸了个八九不离十。次日,她对我说:“看得出,你是个实在人。”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种热热的东西在跳,我脸都红了。
  王亚平家在雄县,出门一马平川,离我们桃木疙瘩村有500多里路。她借口去姥姥家,才坐车到我们山区来的。问她在家做什么事,她告诉我,父母资助她开了个服装店,日子还不错。可是她偏偏要来山区吃苦,主动提出为“希望工程”做点事,确实给我很大的好感。因为接到过很多女性的求爱信,都是冲着我是“希望工程”受助第一人,慕名写来的,总是有些理想化成分,像王亚平这样说来就来,到实地考察,还不曾有过。
  隔了一天,我要去四里路外的南石塘,到两个失学的女孩子家去,一听我去家访,王亚平也要同行。那天风很大,冷飕飕地吹在脸上生疼。我说,你行吗?她说,我怎么不行?我们顶着风上路,山上一片呜呜的风声,流过泉水的路面结了层冰,一步一滑,我走得费劲,她一步不落,有时走得比我还快。我暗暗地佩服她,一个姑娘家,还挺能吃苦呢。
  那天,我在两个失学女孩家劝说家长,告诉他们,山外面女人参加工作的很多,女孩和男孩一样都是人,不能没文化。因为“希望工程”的资助,孩子上学可以免费,家长被说服了。王亚平看我几乎磨破了嘴皮,笑说,你还真有韧劲。我说,你不了解山里人,太落后了。
  王亚平在桃木疙瘩村小学呆了四天。她说,她愿意留下来教书,为“希望工程”当一名志愿者。我不能能不为她着想,怕她一时冲动,到时候后悔,就告诉她,桃木疙瘩村这地方严重缺水,一年四季刮不完的风,水果和蔬菜都难种活,生活也不方便,平常好长时间洗不了澡,你得考虑好了。她说,我不介意。
  我当然高兴,但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我说:“你还是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吧,如果来,我当然欢迎,生活费我来付,反正我一人,按‘希望工程’的资助规定,我有300元的工资,够你的了。如果你不能来,我也不怪你,这里太苦了。”
  我送王亚平下山,她跟我约定三天后回来。她一走我六神无主,也许她再也不会来了, 何必吃份苦呢,也许她会来的,那就是她与其他女子不同之处。过了三天,她说话算话,真的带着简单行装上山来了。我说,家里同意吗?她说,我决定的事,父母是挡不住的。我说,那你的店呢?她说,转给别人了,钱够用就行,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桃木疙瘩村小学有了三个教师:我张智和王亚平。她是志愿者,没工资可拿,但她很敬业,也很开心。有她在,我感到生活特别美好。除了上课,管孩子,我们在一起谈理想,谈生活,也许是年龄相近的缘故,话题也无所顾忌。一天,她问我,你现在这样,今后有什么打算,比方个人的婚姻问题?我说,我从上海回到山区,基本上对个人的事考虑很少。她说,那你不成家啦?我说当然要成家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过,在这个地方成家很不容易。在当地也能找到,但是娶不起彩礼就要好几万块钱。
  过了一阵子,我们俩又谈到婚姻的事。我如实地说:“对我来说,结婚很涉茫。当地的娶不起,外地的不忍心让她跟着吃苦。”她说:“只要人好,吃点苦都无所谓。”还说:“那些彩礼之类的,都是外在因素。”我一听,有意思,她是在向我表白了,心里甜滋滋的。因为朝夕相处,我对她也产生了难舍难分的依恋。我知道,我们彼此相爱了。
  
  五、“希望”与人生相伴
  
  王亚平对我说,女儿有了对象不能告诉父母,写信怕写不清,还是一起去见见老人吧。我答应了。放寒假的时候,我跟她来到500里外的雄县。她担心父母亲一下子接受不了,让我先在旅馆住下。她回家跟父母说了教书的事,还说感觉张胜利这人不错,就交了朋友。她父母开始不乐意。她家里离县城不到1公里,家里一溜大瓦房,日子相当好,嫁到穷山区去,这是何苦呢?
  她妈数落她:“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父母商量一下!”她说:“这不商量嘛!我也不敢把人领回来啊。”她妈听出弦外之音:“怎么,人已经在县里啦?”
  她如实禀告说:“他在旅社等消息呢。”她爸说,那个人到底怎么样?她说,挺好的,靠得住。她爸说,你要是愿意呢,吃苦受累是你的事。她妈说,那你去把他领过来吧。其实,她父母亲是很好的人,都希望孩子幸福,有个好的着落。
  她跑来领我回家。当时我身上的衣服很旧了,她陪我去商店买新的。白色休闲装,黑西裤,黑皮鞋。她懂服装,把我上下打扮得蛮潇洒。当然,我见到她父母也说得很实在,没有花言巧语,表示要爱亚平一辈子。老人看到我,觉得人很可靠,把女儿交给我是放心的。
  她家请了新亲戚来,办了桌订婚宴,我们的事就算定了。我们在雄县住了两天,就回桃木疙瘩了。那次没照订婚照,后来也没有照结婚照。我们利用星期天,到县城买了一张床,一个圆桌,一套烧饭的炊具。自然还是坐我开的三轮车,她相信我的技术。说也玄,在此之前,我开三轮车已翻过三次,受过伤,没酿成大锅。
  1999年春节,我和王亚平结婚了。我没有花过一分钱的彩礼,也没有盖新房或者买新家具,只是购买了些日用品。在山上办的婚事,倒也热热闹闹。王亚平的父母和弟弟来了,桃木瘩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对我来说够风光的,要不是“希望工程”,怎么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结了婚,她在学校帮我教课,也照顾我的生活。以前我有胃病,吃饭不按时,她烧软饭给我吃,我吃饭也有了规律,胃病好久不犯了。她爱干净,屋里收拾得清清爽爽。她还帮学洗衣物,对学生非常耐心,孩子都喜欢她。我们俩全部收只有“希望工程”发给我的每月300元,可她无怨无悔,钱少我们就省着花,还资助了两个家庭困难的学生。
  后来,她怀孕了,到了六七个月,她行动不方便了,我把她送回雄县老家,让她母亲照顾她。我在她家待了一夜,就待不住了。她知道我牵挂学校和孩子,也同意我赶回。我心挂两头,一头是山上的孩子,一头是待产的妻子,但我没有分身术,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桃木疙瘩小学。这一年,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稳步提高,在全乡各学校的评比中,综合评估第三位,考度成绩第五名,这在附近自然村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原先难题解决了,新的难题又摆在了面前。在桃木疙瘩小学就读的孩子已经念到四年级,可是再读上去又难了。“希望工程”捐助的钱仅能勉强维持孩我想,最好再争取些社会资助,把桃木疙瘩村的五六年级办起来。
  正巧,江苏有线电视台跟我联系,他们的《情感超市》板块节目请我与广大观众见面,说说的我的心愿。我欣然前往。通过节目,我见到了从天津清来的“希望工程”捐赠第一人周桐,他当年用自己买玩具有零花钱捐给了青少年基金会,成为“希望工程”第一笔善款。我和他,两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紧紧握手。就是这些好心人,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还见到了我母校的龚佩佩副校长,她是从上海专程来南京看我的。我回到桃木疙瘩小学,她仍像亲人一样牵挂我。我忘不在学校也无微不至地关心我。我忘不了加到家乡,她还想着我有胃病,时常给我寄药。我们的通信没有断过。我把苦涩和甘甜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她给了我很多的指教和鼓励。
  在电视屏幕上,我汇报了我的回乡教学过程。而且我实话实说了学校现存的困难和我的想法,我希望18名学生顺利读完五六年级,每人需学杂费和生活资助费500元。我想还把方圆30公里以内的四、五六年级的学生集中过来,这就需要8间校舍,2万元修缮费。
  节目播出后反响十分强烈。打来“热线电话”的,上门咨询的,络绎不绝。“希望工程”的精神在延续,以捐助人和受助人“一对一”的形式,18个孩子上学的费用全部落实了。社会各界伸出爱之手,累计捐助的资金足以保证学校的基础建设。我再次深深这浓浓的真情打动了……
  春天又来了。在这个新世纪的春天,满山草绿了,花红了,风也暖和了。我想跟我的女儿希望说,曾经最不幸的我,为什么如此幸运?那是因为有这么多人给予的宝贵感情的哺育,这是人间酝酿的最美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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