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赶赴的新桥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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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漫相遇
  
  热拉尔·德帕迪约,1948年12月出生在法国小镇沙托鲁。因为家境贫寒,他13岁就退学回家了。他无所事事,到拳击俱乐部练习拳击。一次训练时,对方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他的鼻子变了形,红肿硕大。从此,大鼻子成为他最引人注目的特征。
  受伤的德帕迪约离开了拳击俱乐部,前往巴黎著名的让·罗兰培训班学习戏剧。尽管20岁的他其貌不扬,却极具有表演天分,再加上一个硕大的鼻子,让人感觉非常滑稽。他那风趣诙谐的表演,总能引得戏迷们开怀大笑。
  一个晚上,德帕迪约在地铁站附近的薄荷夜总会表演,下台休息时服务生递上一张信笺,他一看气坏了:是一幅他的漫画,寥寥几笔夸张地勾画了一个又大又长的大象鼻,还配有幽默的注解:“大鼻子总是比身体先到达15分钟!”
  德帕迪约恼怒:“是谁画的,给我站出来!”一个红衣女孩跑到德帕迪约面前,勇敢地盯着他的眼睛,用清脆的声音回答:“是我,因为我要认识你!”
  看着眼前这个狂放不羁的金发美女,德帕迪约故意板起面孔:“你的画是什么价钱?”女孩响亮地答道:“一个吻!”
  豪放的德帕迪约毫不犹豫地把女孩拉到怀里,重重地亲了她一下。在人们疯狂的尖叫声中,女孩羞涩地拉起德帕迪约跑出了夜总会。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德帕迪约第一次和一个美丽的女孩漫步在巴黎新桥上,女孩在离开前猛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微笑着说:“下闫五我还会去看你的演出!”
  女孩走后,德帕迪约才发现竟然忘了留下女戎的姓名、地址和电话,如果女孩下周五不来,他将再也找不到她。那一刻,德帕迪约懊悔得想一头扎入塞纳河。
  星期五终于到了,舞台上,德帕迪约不时地向观众席张望,想寻找那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然而直到曲终人散,女孩都不曾出现,失落顷刻间将德帕迪约淹没。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女孩披着一身雪花闯了进来:“路上堵车,我只好跑着来了……”话未说完,德帕迪约就把她拥进了宽大厚实的怀里,用温热的狂吻搅热了四周的空气。
  德帕迪约开始和范妮娅频繁约会,他不可抑制地和这个巴黎国际时装艺术学院的20岁女生坠入了爱河。
  
  约会新桥
  
  黄昏的塞纳河畔,范妮娅为德帕迪约画下无数素描。每次勾画他的鼻子,她总是禁不住发笑:“你要用你硕大的鼻子闻到我爱你的气息。”
  德帕迪约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同时还有一种不踏实感。范妮娅生在富裕家庭,而他只是一个穷困的流浪艺人,他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他对范妮娅说:“我没有阿兰德龙的英俊,也没有皮尔卡丹的财富。我一无所有,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范妮娅挣脱德帕迪约的拥抱,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有精神的风雅和心灵的高贵,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巨星的!”
  
  伊人相伴,夫复何求
  
  就在德帕迪约相信他和范妮娅的爱情会天长地久时,他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年10月的一天,德帕迪约演出归来,门铃突然响了,只见门外站着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她矜持而礼貌地问:“你就是德帕迪约?我是范妮娅的母亲。”
  范妮娅的母亲倨傲地表明造访的目的:“范妮娅18岁时就和富商之子阿尔当订婚了,请你离开范妮娅,不要影响她的幸福。”范妮娅的母亲说完就走了,德帕迪约跌坐在椅子上,范妮娅竟然已经订婚了,她怎么可以装得如此纯情?被骗之感让德帕迪约觉得无比屈辱。
  晚上,范妮娅来了,愤怒的德帕迪约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大声吼道:“尽管我落魄,但不需要你施舍爱情,请你马上滚开!”
  了解原委后,范妮娅扑过来撕打德帕迪约,大叫:“阿尔当是我的未婚夫,却不是我的爱人。如果我爱上别人,我会第一个告诉你。为什么你要怀疑我的爱,为什么?”最后,疯狂的厮打化作深情的拥抱,德帕迪约亲吻着范妮娅喷薄而出的眼泪。
  第二天早上,范妮娅对德帕迪约说:“我会证明我有多爱你。今天我就回里昂解除婚约,两个月后的圣诞节下午5点,我们在新桥相会,如果一方失约,一定会有自己离开的理由,以后就不要再打扰对方的生活,也不要问为什么。”德帕迪约紧紧拥抱范妮娅:“我不会失约的!”“我也不会,你的第三十幅肖像我还没有画鼻子呢,回来后我会补上,让它永远闻到我们幸福的气息,,”
  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德帕迪约迎来了不同寻常的圣诞节。这天,不修边幅的德帕迪约特意修剪了头发,早早来到新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始终不见范妮娅的身影,德帕迪约在孤独中度过了曾无限憧憬的圣诞之夜。
  接下来的日子,德帕迪约依然苦苦守候在新桥上,他多么希望蓦然回首看见范妮娅笑吟吟地走来对他说:“路上堵车,我来晚了!”然而一个月过去,范妮娅始终不见踪影。
  “如果一方失约,就不要再打扰对方的生活,不要问为什么!”回想着范妮娅的话,德帕迪约猛然醒悟:范妮娅故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范妮娅,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德帕迪约心如刀绞,他的初恋夭折在雪花飞舞的塞纳河畔。
  
  再见爱人
  
  一年后,德帕迪约与同学伊莉莎白结婚,有了一双儿女,生活恬淡。1974年,德帕迪约凭借《华尔兹舞女》一一片引人注目,荣誉不断。每次载誉而归,德帕迪约总是把自己关进书房,盯着那幅没画上鼻子的肖像沉思。他无数次想象着与范妮娅重逢时的样子,他将用自己的成功来对她的无情进行羞辱。
  1990年,德帕迪约因为电影《大鼻子情圣》而感动无数观众,赢得了戛纳影帝的称号。在剧中,德帕迪约扮演才华过人的贵族青年希哈诺,暗恋美丽的表妹,却因为大鼻子而自卑苦恼,不敢表达爱意,只能充当表妹情人的枪,手,写出一封封动人的情书。
  在《大鼻子情圣》首映式上,许多痴男怨女泪流满面。德帕迪约同样心潮起伏,伤感的初恋让他隐隐作痛,他趁人不注意溜出了会场。会场外,德帕迪约发现一个女子一闪而过,坐上了一辆轿车,那身影像极了当年的范妮娅。德帕迪约的心一阵狂跳,他急忙驱车跟踪。
  在一幢公寓里,这对分离了20年的初恋情人终于再度相会。范妮娅依,旧美丽,只是眼角多了些风霜。德帕迪约讥讽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为我的失约道歉呢,我想那天你一定等了很久吧!”
  此话一出,范妮娅顿时眼泪泛滥,她受伤地说:“可我赴约了!”
  这时,风吹开虚掩的书房门,德帕迪约惊呆了,书房墙上挂满了他的肖像。他快步走进书房,屋里全是有关他的剪报,他随手翻开一页札记:“我不想让他知道,直到我会走路前!”
  原来,当年范妮娅以死威胁家人取消婚约,可在赶去新桥的途中出了车祸。当她从医院醒来后,双腿已经失去知觉,自尊而骄傲的她独自承担了所有的苦痛。两年后双腿恢复知觉,可当她再次去找德帕迪约,德帕迪约已为人夫,伤心的范妮娅只能默默地离开。
  真相让德帕迪约心痛不已,他紧紧地拥抱范妮娅,泪流满面:“为什么发生不幸的是你而不是我!”
  那一晚,德帕迪约没有离开范妮娅的公寓。爱情之火重新燃烧,他们搂抱着走向卧室。此后一个星期,他们足不出户,用彼此的体温温暖长久以来极度思念的心。
  正当他们情浓似火时,妻子伊莉莎白的电话把德帕迪约拉回了现实,原来小女儿朱莉病了,要他赶快回家。
  仿佛生离死别一般,范妮娅哭了:“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德帕迪约流着泪亲吻范妮娅:“我要用一生来补偿你!”
  德帕迪约与妻子的离婚大战无可避免地展开,恐慌的表情笼罩了女儿朱莉的小脸,她乖巧地替妈妈讨好爸爸。看到女儿苦心装出的笑脸,德帕迪约的心里无比难受,只好故作轻松地安慰女兒:“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一天,德帕迪约夫妇在书房里又为离婚而争论,朱莉推门而入:“爸爸,我恨你!”女儿哭着跑了出去。这天中午,德帕迪约在地下室里找到了割腕自杀的朱莉,那刺目的鲜血像是在提醒他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守在女儿的病床前,德帕迪约的心碎了。
  转眼又到了圣诞节,这是德帕迪约和范妮娅再约新桥的日子。范妮娅早早守候在新桥,直到黄昏。后来,一个小男孩递给范妮娅一束黄玫瑰,一幅肖像——还没画上鼻子的德帕迪约的素描,上边有一行文字“时光把我的心分成两半,一半是责任,留给我的妻儿;还有一半是思念,留在新桥上,用此一生想念你……”
  两行清泪顺着范妮娅苍白的脸庞滑下,她在漫天雪花的新桥上呼喊着德帕迪约的名字。德帕迪约躲在塞纳河畔看着范妮娅远去,泪如雨下。爱,有时候要学会放弃……
  一天,范妮娅告诉德帕迪约:“大鼻子,我结婚了!”
  德帕迪约笑着回答:“呵呵,祝贺你,43岁的新娘还不算太老!”
  从此,他们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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