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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家人那时就住在西南医院家属大院的西北角上。那里只有一幢灰旧的平房,遮掩在那片长满了荒草的山坡背后。房子的尽头,有一棵粗壮的槐树,夏天来到最深处的时候,那巨大的树冠上,就会挂满铃铛一样的、雪白的槐花。房子是那种最古老的木制架空结构,所以,在他们家的地板之下,还有一个吊层,那成了我们捉迷藏的好去处。那里面堆积着干树枝,破木箱、纸箱,编织袋里用了一半的石灰等等。有时候站在那个吊空层边上,我们就可以望见家属院围墙之外绵延的农田。那围墙以内的脚下,也有几寸狭窄的荒地,不知是谁在那灰黑的泥土里撒下了种子,然后几株向日葵就破土而出。那几株向日葵也十分瘦弱,耷拉的枝叶就像是破烂的衣衫。我们有时候就看着它们在风中像孤儿那样抖索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