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的狂热爱好者”高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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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可以讲故事,正是这个简单而直接的理想支持高希希一直走到今天。
  
  作为导演,千万别把自己当艺术家,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艺术工作者,你要做的就是,努力把一个故事讲好,希望观众爱看,就这么简单。
  
  《历史的天空》《结婚十年》《幸福像花儿一样》《甜蜜蜜》《新上海滩》、新《三国演义》……从1994年开始,导演高希希创作了大量优秀的影视作品,捧红了一大批影视明星;他电视电影均有涉足,拍摄的作品囊括了包括电视剧“飞天奖”“金鹰奖”,电视电影“百合奖”,电影“华表奖”等几乎所有重要奖项;他的作品涉足的题材广泛,悬疑、情感、历史、战争和社会问题,几无遗漏,每一部作品都被观众津津乐道,在业内享有很高的声誉,因此他也被赞为“收视保障”,成为名副其实的金牌导演。
  3月18日举行的东方影视盛典上,新《三国演义》获得年度最具价值电视剧,高希希也获选年度最具实力电视剧导演。不经意间,高希希站在了中国电视剧行业的金字塔尖。
  而面对现在所获得的成功,高希希却认为,把一个故事讲好,是一个导演首先应该做的事。
  
  高希希的“黄金十年”
  从2001年因拍电视剧《花非花》成名,到2010年完成了规模上亿的新版《三国演义》,高希希从事电视剧最辉煌的这10年,正是中国电视剧的黄金十年:自2003年起,中国电视剧年制作量突破万集,到2009年共有12910部电视剧通过审查。中国成为当之无愧的世界电视剧第一大国。
  谈起自己做导演的初衷,高希希说了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因为导演可以讲故事。”也正是这样一个简单而直接的理想支持他一直走到今天。
  事实上,高希希是由拍电影转型到拍电视剧的。1994年,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毕业后,他被特招进入空政,成为一名军旅导演。在那个年代,电影的好坏与观众没有太大的关系。在进京之前,他拍的第一部电影《白云深处》,他就称,是国家出钱给了他一次机会,因为基本没有什么票房。陆续拍了一些作品后,1998年,电视电影开始在中国兴起,高希希成为了第一个尝试拍电视电影的导演。3年时间,他就拍摄了近12部电视电影,把国内的各项大奖都拿了个遍。当年的央视电影频道甚至还给他发了免检证,就是不需要审查他的剧本,他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但2001年拍摄完电影《公正的心》后,高希希突然觉得沮丧,他第一次在心里发问:我的观众在哪?“那个时候中国电影走入了艺术电影和主旋律电影的窄胡同,电影都是匆匆上,匆匆下,没有任何人去感悟,就得了一堆奖,我觉得这对电影来说是一种不公平,对我自身来说也是无价值的。”
  此时,中国电视剧在民营资本介入下,市场蓬勃发展,不少主创人员抱着“生存至上”的心态进入这个领域。对电影创作呈现失落情绪的高希希在此时与电视剧邂逅,第一部电视剧作品《花非花》播出后,观众反响强烈。当年,他去南京参加活动时,许多观众都认出了他,这让他第一次和观众有了“亲近感”。
  这之后,高希希似乎找到了作为导演的意义,那就是拍观众爱看的作品。他以一年两三部的速度拍摄新片:2002年的《结婚十年》开创了平民婚姻剧的先河;2003年主旋律电视剧《历史的天空》出人意料地获得了极高的收视率;2006年到2007年《幸福像花儿一样》《甜蜜蜜》《新上海滩》这样的怀旧年代戏,一播出就成为社会焦点。
  高希希的妻子白玉曾这样评价丈夫事业的转折:“《花非花》让高希希开窍了,能跟市场对接了。后来荧屏上的生活戏、战争戏、怀旧年代戏基本都是他引领的,别人跟在屁股后头走。”
  2001年到2010年这10年间,高希希没有拍过一部赔钱的戏,在竞争如此惨烈的电视剧市场,这无疑是一份惊人的答卷。
  
  从电视剧到电影的轮回
  高希希“收视保障”“金牌导演”的美名得来并非偶然,他对此有清醒的认识:“中国影视行业里有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太过于把自己当艺术家的人很多,老觉得艺术是要和商业绝缘的、完全割裂开来的。一部分人一直处于孤芳自赏的状态,实际上这是无助于艺术发展的。真正的艺术家心里一定要有观众。这样就要了解时代和观众,想时代所想,思观众所思,才有可能做到观众喜欢,自己在创作上也有满足感。我觉得,作为导演,首先一点就是别把自己看得多了不起,千万别把自己当艺术家,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艺术工作者,你要做的就是,努力把一个故事讲好,希望观众爱看,就这么简单。”
  一部作品的创作被高希希简化为讲故事。从这个角度看,他简直是一个“讲故事的狂热爱好者”。他的作品涉足的题材之广泛在导演圈内令人叹服,悬疑、情感、历史、战争和社会问题,几无遗漏。而高希希也一直抱着挑战的心态面对他的每一个故事。他对剧本的挑剔在圈内是有名的,找到一个好的剧本会令他有一种创作的兴奋感,迫不及待地投身其中。他将自己选剧本的标准归纳了三点:符合时代的灵魂核心;起承转合的人物命运;矛盾迭起的戏剧冲突。
  早在酝酿中的电影《三国荆州》即融合了他对于剧本的审美标准。这部电影将在今年8月开拍,取材与三国,却不拘泥于原著和历史。故事的核心便是“得荆州者得天下”,高希希把荆州扩大为“天下”的概念,用以表现三国人物所感知的理想和天下。“理想和天下”的命题无疑击中了高希希的兴奋点,周瑜、诸葛亮、曹操、关羽……每个历史人物都将在这部电影中被高希希重新赋予鲜活的生命。
  出身电影的高希希多次表示他是将电影看做自己的理想和目标的。“电视剧和电影属于两个美学范畴,想把故事讲透讲好,电视剧当然更加适合,想把故事讲精或者讲得更独特,画面更透彻和完整,当然还是电影做载体更好。”
  2001年,高希希从电影中失落出走,2011年他又将重新归来。10年后的中国电影,观众市场已经初具规模,电影人开始苏醒并且多样化,这对高希希重回电影更是一个契机。“大环境给予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想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高希希向电影进军也吸引了各方的注意。他要拍《三国荆州》的消息传出后,好莱坞的两个3D团队便找上门来洽谈合作事宜。而高希希也并不排斥这样的合作,他表示,会在有把握的时候来选择与美国团队合作。
  在电视剧圈子浸淫多年,重回电影的高希希有充足的信心,“从电视剧转到电影上,最坚实的基础实际上是故事,经过这么多年的锤炼,应该说我叙述故事的能力和方式已经很扎实,再面对电影,实际上是一种提纯。”
  尽管在高希希的工作日程表上,《三国荆州》后便是电影《潜伏》,一部分精力将拴在电影上,但高希希也并不打算撤离电视剧圈子。“电视剧是我和民众沟通的一个很好的渠道,我不会放弃,两个方面我都会兼顾一下。”
  对目前中国电影、电视剧市场,高希希有着深刻的认识:“中国电影目前的情况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辉煌,事实上中国商业电影模式还没有真正形成,我希望能赶上中国电影商业化的这趟即将开启的快速列车。而目前中国主要观众群还是在电视剧方面多一些。”
  在高希希看来,中国是电视剧消费大国,这使得中国电视剧的产量和质量迅速提升,就整个东南亚而言,中国电视剧的制作水平已经处于领先地位。
  
  亲情与爱情
  将创作电影、电视剧当做讲故事的高希希,创作中也包含了自己的故事。
  在高希希的心里,母亲一直以来就是他的楷模。“母亲特别善良,她教育我们要善待别人,先考虑别人,再考虑自己。而这也是中国人最重要的美德之一。”
  高希希曾多次在作品中表达了一个理念——坚守,因为,母亲让他看到了在艰难的生活中,一个女人的隐忍和坚守。
  “文革”时,高希希的母亲成分不好,父亲又被打成右派。3岁的高希希和母亲被下放到江西农村。
  “有一天,我母亲忽然说,要带我回城看父亲。我记得,我们就在江西宾馆等啊等啊。我母亲告诉我:‘一会你爸爸走过来,千万别出声,否则他会挨罚。’我就看到远处,父亲穿一个蓝色军大衣,背着个扫把,跟在一群人后头往前走。我当时才三四岁,没忍住,大喊爸爸。我母亲一下把我嘴捂住。然后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走了。长大以后,我才知道,那天我母亲是想去跟我父亲谈离婚,因为组织上建议她这么做。但就因为我喊了一声爸爸,我母亲决定不离婚,天塌下来也不离婚。这是我母亲对我的坚守,也是她对家庭的坚守。”在《历史的天空》中,他把母亲的这段经历写进了男女主角的爱情。
  《结婚十年》则是高希希与白玉婚姻的见证。
  1990年,高希希与妻子决定放下江西安稳的生活,去北京闯荡。后来白玉考入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高希希也考入了北京电影学院读研究生,这样两个人开始了在北京艰苦打拼的日子。高希希这样回忆当年的生活:“刚到北京的时候,我和妻子住在一间不足6平方米的平房里。朋友到家里来,我们把床上的东西卷起来,然后在床上支起桌子,向邻居借来高压锅,买5元钱的牛肉煮上,就成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辛苦,心里总是热热的,期待着能学到更多,有更多的机会去实践自己的理想,所以一切困难都不再是难题,做每一件事情心里都是开心、满足的。”
  2002年,当高希希阅读电视剧《结婚十年》的剧本时,就感觉剧中的描述仿佛就是他和白玉10多年婚姻生活的写照,那时的酸甜苦辣、风风雨雨一时间又涌上心头。高希希说:“翻开剧本,就像翻开自己的生活。一切都那么熟悉,拍起来就很顺利,50多天就拍完了。剪片的时候,我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眼泪汪汪。”
  如今,妻子白玉帮高希希打理工作室,在幕后默默地支持他的事业。“我的功能就是拍戏,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只能让她多操心了。”高希希说。确实,白玉大事小事都要操心。知道丈夫喜欢吃零食,只要坐在监视器前,是一定要有零食的,白玉就给他准备很多大包小包的零食,让他带到现场。高希希有时拍戏一拍十几个小时,顾不上吃饭休息,就全靠这些零食撑着。
  对于妻子的默默付出,高希希多次说到,“有了白玉,才有了我的今天。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她,我的生活和事业会是什么样子。”
  9岁的女儿则是高希希的精神支柱。因为高希希基本全年无休,总是在忙拍戏,一年也见不到家人几次,最亲爸爸的女儿也有些不乐意,有段时间她为了惩罚爸爸,不接他的电话,要爸爸亲自到场才算。而对女儿,高希希更是言语中充满了疼爱:“女儿现在也不比我闲,每一天的计划安排得我都心疼。早上6点半起床学习,到晚上8点半、9点睡觉,几乎没喘过气。”
  虽然一家人各忙各的,但是距离的分隔并不能阻断一家人的温情。每天,高希希都会和妻子女儿互通电话。说起家的幸福感觉,高希希说他喜欢《幸福像花儿一样》所描述的初恋的那种淡淡的、纯纯的情感,很有亲和力,仿佛让自己的心又回到了从前,很美好。
  
  对目前中国电影、电视剧市场,高希希有着深刻的认识:“中国电影目前的情况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辉煌,事实上中国商业电影模式还没有真正形成,我希望能赶上中国电影商业化的这趟即将开启的快速列车。而目前中国主要观众群还是在电视剧方面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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