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青苹果“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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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像上满了发条一样转个不停的大忙人,身兼多重身份,但公益占据了他60%的时间,这一切源于他对现今教育体制所“制造”的青年人才的不满
  8月28日上午10点半,北京朝阳规划艺术馆,袁岳在“2013海外学人创新创业大会”上做完“创业者,创业路”的主题发言,紧接着在规划艺术馆大厅接受《中国慈善家》专访。采访进行到半小时左右,他开始就年轻记者素质这个话题议论起来。
  “2000年以后,很少有年轻的记者会问问题了,100个记者访问你,其中有99个是不合格的。”袁岳一板一眼地说:“新闻学院越来越多,但会访问的人越来越少,说明学生和老师共同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这句话充分体现了袁岳对于中国大学生社会化发展的担忧。正是出于这一担忧,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就开始尝试推动中国青年的社会化参与和公益创业。
  专访结束后,袁岳会见了两拨年轻的创业者,并就他们手中的创业计划书做了点评。约20分钟后,他又与公司三名管理人员开了场简短的现场工作会议。中午12点,他急匆匆地离开—下午还有两场活动等着他。
  袁岳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虽然每天的行程安排都很满,却忙而不乱。平均下来,他每天要做五六件事。仅2012年一年,他就搭乘了约160次航班,在大学做了40多场免费公益讲座。
  身为零点研究咨询集团董事长,袁岳集企业家、主持人、作家等头衔于一身,但他本人对这些称呼却并不认同。“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慈善家,不是社会活动家,也不是演说家。我只是在这些事情上做了一些努力和推动。”袁岳说。
  行动派
  1992年,袁岳离开司法部,用此前写书、翻译挣到的4万元成立了零点公司,现在,它已是一家全球性的研究咨询集团。公司做大做强后,袁岳却开始“不务正业”,把60%的时间花在了青年公益上。
  1995年,袁岳开始尝试推动中国青年的社会化发展。这一年,共有2万名大学生参与了零点发起的社会访问和社会调查。到2000年,参与其中的大学生已达5万名。
  随着参与调查的大学生越来越多,袁岳觉得应该更加系统地推进这项工作。在与大学生接触时,他发现中国大学生的整体素质在下降,社会知识和社会阅历都很少,就业之后,其工作能力与职业要求不相匹配。于是,他把社会调查的方向转向研究社会对大学生的期望,以及大学生应该掌握的社会规则。
  2008年开始,袁岳陆续发起“大学生公益计划”“大学生实习联盟”和“大学生实习大赛”等青年项目。一路探索,一路发展,2010年,他成立零点青年公益创业发展中心(“YES”),同年,“YES”启动了“黑苹果青年公益扶持计划”,致力于推动青年社会参与,培养大学生公益创业人才。
  在袁岳看来,如果把青涩而缺乏方向感却又深具热情和渴望的青年人称之为青苹果,把具有明确自我定位和价值感、丰富的社会阅历和责任担当的人称之为红苹果,黑苹果则是兼具青苹果和红苹果优秀特质的青年:他们独立自主,有清晰的自我认知、深切的社会关怀和责任担当,也兼具了公益人格。
  作为一个行动派,袁岳总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零点青年公益创业发展中心总干事助理何帆对此深有感触。“黑苹果青年计划”启动前的一天,袁岳约何帆喝咖啡,聊天中,袁岳透露了“黑苹果”的构想。“没想到几个月后,他就把这个想法变成了现实。”何帆说。
  对于有意公益创业的大学生而言,行动的意义尤其重大。
  据袁岳观察,中国大学生做公益,其实并不存在太多困难,仅仅是愿不愿意干的问题。他认为,当下中国公益创业的问题在于,公益创业者没有真正好好去做,管公益创业资源和政策的人又不懂。“好在,我们不要这些资源,因为我们做的是特别基础的工作,类似农民种地时先播撒种子。我不指望生产资料便宜,或者种子便宜,只需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干。”袁岳说。
  相比雷励中国、赛扶等同样支持青年社会参与的组织,“黑苹果青年计划”有着自己鲜明的特点。“我们是要把想法变成做法。这是我们跟它们的最大区别。”袁岳说。
  产品家
  袁岳将推动青年公益的着力点定在公益链前端,即公益人才培养空白的填补。“在中国目前的公益圈,大量的资源和目光主要还是集中在成熟的公益组织和公益项目,从领域而言也主要是聚焦在环保、教育、扶贫三块。‘黑苹果’是尝试在做前端的投入和培育,希望能够有越来越多的青年人尽早进行公益实践,拥有公益体验,从个体的偶发的公益行为,到持续性的公益项目实践,再到活跃的自组织,只有这样的群体规模化了,将来才会有更多的优秀青年选择到这个圈子里来发展,为中国公益的人才链输血”,零点青年公益创业发展中心总干事沈对《中国慈善家》表示。
  运作一年后,袁岳和他的团队对中国青年公益的推动效果开始显现。2011年,据零点对国内3000个大学生的调查显示,只有16%的大学生表示愿将公益作为今后的发展方向,而在参加了“黑苹果青年计划”的大学生公益创业者中,有高达35%的人表达了这种意愿。零点与腾讯、南都基金会的合作调查表明,获得公益经验的人,将来从事公益的可能性会增加3倍。“大学生有过公益经历后,意味着他在情感层面有了对公益的真实感知,这与从来没有干过公益的年轻人对公益的认知是不同的。将来他们有可能在各个行业成为有决策能力的人,这也是我们做这件事情的价值点之一。”沈说。
  在“黑苹果青年计划”之下,袁岳还开发出“公益创业”“闪聚”“四季会”“职业访问”“高管一日助理”“实习联盟”等子项目。这些子项目,都是他奇思妙想的结晶。
  “我们是运用输出产品的思维去做这件事情的,麦当劳生产汉堡包,公益组织也有产品,只不过我们输出的是产品是经过正向能量影响后实现改变的人,是一个个充满朝气和行动能力的黑苹果青年。”沈说。
  为了做好“青年公益”,袁岳不断整合社会资源,集众人之智慧。袁岳戏称,自己整合资源的方式是“广种薄收”。“其实没有任何秘诀。就是无处不在地提。1000个人里可能碰上两个人、1万个人里可能碰上20个人对这件事感兴趣,比如我们的联合发起人何伯权先生。”袁岳说,“你不知道谁真正对你做的事感兴趣,所以你得不断地去传播、去发现。就像一个传教士,逮到机会就去传福音。”
  迄今为止,“零点青年公益创业发展中心”已经资助了约160支大学生公益创业团队,除了每支团队300030000元的资金支持外,还提供培训支持、管理指导、项目评优和媒介传播。教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机,学会上网并用QQ语音和远方的儿孙网络聊天、以讲电影的方式对盲人开展心灵关怀、和爱心企业合作发动公众转发微博为甘肃地区的乡村少年购买保温水杯……一个个由中国青年自己设计并实施的公益项目在袁岳和“零点青年公益创业发展中心”的支持下成形。
  谈及未来,袁岳信心满满:“未来三年,我们将资助300个新的青年公益项目、发现与锻造1000位新的青年领袖、培养10000名青年社会服务积极分子,希望能为目前的社会挑战和社会问题带来丰富的解决方案与创新选择。按照我们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完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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