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电影回顾之欧美对日本（上）
　　
　　今年 6 月 6 日，是二战具有决定意义的“最长的一天”——诺曼底登陆发起日 60 周年纪念。《最长的一天》各种版本 DVD 始终是碟市热点之一，但人们或许未曾注意到的是，日本也有自己“最长的一天”——八·一五宣告无条件投降，这才是人类历史上一场最大的厮杀——二战的真正终结。中国人无法忘却，第二次世界大战在中国是从 1937 年“七·七”开始的，这场战争席卷亚、欧、非三大洲 60 多个国家，波及 17 亿人口，主要参战国中、日、德、英、苏、美，在纵横 2300 万平方公里的辽阔海陆空天，数千万将士展开了人类精英对精英的拼杀，演出了湖南四大会战、列宁格勒 900 天、诺曼底、库尔斯克、冲绳岛等无数可歌可泣的悲壮活剧。战争以正义一方的彻底胜利、侵略势力的彻底覆灭而告终，中国、印度、南斯拉夫等众多国家挣脱了长达百年的殖民枷锁，赢得了独立自由，昔日不可一世的军人狂魔随落日永沉海底，从历史长河中升起的复兴民族和国家，以崭新的姿态挺立于世。 60 年前你死我活的对手如今相聚言欢，无论东方西方，无论德国日本，都已殊途同归走上了和平与民主的正轨。一场空前战争能够打破不合理的国际秩序，迫使每个国家重新正确认识自己，每一国精英将士的热血因之没有白流。二战是战争电影最大的素材库，在数不尽的佳作和经典中，我只能撷取几片珠英，并且只限于美国和德、日三国，以两大阵营的代表来比较他们对于战争史实的处理和历史观的歧异。
　　
　　1 、 战役：诺曼底登陆
　　影片：最长的一天 The Longest Day
　　出品： 20 世纪福克斯 1962 年 180 分
　　导演：肯·安纳金、安德鲁·马顿、伯纳德·威基
　　主演：约翰·韦恩、理查德·伯顿、罗伯特·米彻姆、亨利·方达、辛康纳利
　　1941 年 6 月德国进攻苏联后，斯大林与罗斯福、丘吉尔不断磋商在欧洲西线开辟第二战场，美英抱定坐山观虎斗的方针，直等到斯大林格勒战役后局势已如东方既白，美英首脑才做出保证第二战场的开辟时间不迟于 1944 年 5 月 1 日。此战役代号“霸王行动”，战前进行了密集的战略欺骗，调最受德军瞩目的猛将巴顿到加莱海峡的多佛任子虚乌有的登陆军司令，组织船队集结，使希特勒相信盟军登陆方向为加莱。英格兰岛上，真正的盟军司令由艾森豪威尔担任，集中了陆军 4 个集团军、 86 个师，海军 2 个特混舰队、 5 个火力支援大队，空军 4 个航空队，空降兵 3 个师，总兵力 288 万人，舰艇 9000 艘，飞机 13700 架，形成空前的方面军力量。对岸德军以龙德施泰特为西线总司令，下辖 58 个师，编为 B 、 G 两个集团军群，其中 B 集团军群由隆美尔指挥，加上希特勒亲自指挥的战略预备队 2 个装甲师，总计约 76 万人。海军 561 艘舰艇，没有大型战舰和航母，空军飞机约 450 架，盟军与德军兵力之比为 4 ： 1 ，舰艇数为 10 ： 1 ，飞机数为 30 ： 1 。由于天气原因，登陆发起时间临时由 6 月 5 日顺延为 6 日，凌晨，从英国 20 个机场出发 3000 多架飞机满载三个师的 17000 名伞兵，向诺曼底突击，拉开了历史上最大登陆作战的序幕。这就是《最长的一天》、《拯救大兵瑞恩》、《兄弟连》等位于最优秀之列的二战经典影视片的背景。
　　


　　《最长的一天》本是美国记者科尼里厄斯·瑞安的纪实小说，制片人达里尔·扎努克是个热心的二战军事迷，他组织了美英法德电影界和驻军力量，以 2000 多万美元的代价拍成了一部最大场面的战争片，其中几场大戏还是他亲自导演的。影片导演有三位，演员有来自多国的明星，交战各国的角色分别由本国演员担任，讲各自的母语，创造了跨国合作的模式，其后雷内·克莱芒的《巴黎战火》 (1967) 、《虎！虎！虎！》遵循了同样的模式。影片的战争场面之宏伟是前所未有的，成百上千的舰船布满了法国西北部近海海面，腾天而起的炮火、从天而降的伞兵，使当地的法国人误以为另一场诺曼底登陆战爆发了。然而群众演员多归多、场面大归大，作为一战定乾坤的战略行动的全景写照，本片仍然露出了美国文化的浮躁、粗疏、武断。影片起点甚高，从盟、德双方的战略部署、分析判断、兵力调动写起，却未能延续战争的正面、全景描述，眼光没有牢牢盯住战场，没有把握住战争形势发展这一主脉，开场不久便失去主攻方向，视点越来越散，叙事越来越琐碎，叙述力量分散铺开在伞兵降落后的损失、法国抵抗力量的活动、纳粹的会议等各个细碎的点上，微观掩没了全局，枝节拉杂了主线，使观众也很快失去了对战争进展的把握。美国人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不管人类历史上那些重大事件是多么宏伟，个人的悲欢、得失永远比抽象的目标更有价值，科尼里厄斯的小说本来就有很强的主观色彩，其立足基点在于“战争是将军的，更是士兵的”，因而侧重下级军官、士兵和平民的描写，试图以个体形象的丰满压倒重大历史事件的宏观叙述。到了影片，这种平民化的、泛人道主义的视野进一步发挥，约翰·韦恩、辛康纳利这些耳熟能详的明星不仅使下级官兵的形象血肉丰满，而且自身散发的个人魅力，直观体现了美国文化对具体的、个人的价值的重视。片尾一个英军飞行员对着一具德军尸体大发感慨，也许正抒发了本片主题“伤敌一万自损三千”、“丧钟为每个人而鸣”式的观感。基于这种“微观”的历史观，一场空前作战行动的记录，战争场面却并没有大事铺开，带来酣畅淋漓的快感，这是军迷和影迷最感到遗憾的地方。尽管如此，本片上映后卖座热烈，继《战场》 (1949) 之后创下战争片的票房新纪录，它本来也是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有力竞争者，不幸它前面是《阿拉伯的劳伦斯》，便只好屈就特技和黑白片摄影两个奖项。
　　


　　2 、 战役：市场花园作战
　　影片：遥远的桥 ABridge Too Far
　　出品： 1977 年米高梅 175 分
　　导演：理查德·阿顿伯罗
　　主演：辛康纳利、罗伯特·雷德福、德克·鲍加、安东尼·霍普金斯
　　诺曼底登陆成功后，下一步如何发展进攻，盟军高级将领之间发生了激烈争论。艾森豪威尔的方针是，在广正面上全线推进，稳扎稳打逐步深入德境，这样作战稳妥、不易失手但收效慢；一向言行出人意表的英军统帅蒙哥马利则推出大胆而富有想象力的计划，使用新组建的第 1 空降军，实施蛙跳式突击作战，越过德军正面防线，抢占荷德边境莱因河沿岸的一些主要桥梁，作为桥头堡，开辟通道，直插德国鲁尔区，进而挺进柏林，在冬季前结束战争。这一计划如能成功，无疑直捣希特勒腹心，将大大缩短战争进程。此时盟军后勤供给已呈现紧张，蒙哥马利提议不惜停止其他方面的进攻以保证该计划的实施，美军将领认为他是在与巴顿争头功，一致反对该计划。艾森豪威尔拗不过蒙哥马利的一再争执，考虑到盟军团结和计划本身的合理性，终于同意以空降突击夺取荷兰阿纳姆地区几座桥梁，代号“市场”；地面部队配合，打开通路，占领前进阵地，保障主力突破德军视为屏障的莱因河天险，代号“花园”，这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以空降为先导的空地联合作战。这一计划成功的前提是，德军抵抗力足够衰弱、盟军战斗力足够强大。电影《遥远的桥》开场为我们展示了这样一幅景象：荷兰居民期盼着盟军降临，巴黎早于 8 月 25 日被收复，德军西线总司令部向后撤退了数百公里，新上任的老帅莫德尔在司令部看到一片狼藉，副官告诉他士气低落已达极点，没有空中掩护，装甲部队几乎为零，看来德军确实是一副败军之相。《遥远的桥》仍为改编科尼里厄斯的二战系列纪实小说，延续作者某种程度上的偏见，把蒙哥马利放在美军将领的对立面，似乎“市场花园”计划打从娘胎里就是错误的，此后失利的责任要蒙蒂来负。其实这计划本来是军事上极高明的一招，但盟军将领普遍存在轻敌情绪，以为身经百战的德军会不堪一击，对敌情、地形估计不足，没有做好应付各种可能情况的预案准备，而战争恰恰是天时、地利、人谋的结合，要受到突发、偶然因素的左右，胜利只能在做好准备应对每一种可能的基础上取得。莫德尔元帅绝非庸才，很快调整了部署，组织起强有力的防御，德军毕竟钢还是钢。影片前半部以较长篇幅展现盟军第 1 空降军美 82 师、 101 师、英 1 师、波兰第 1 伞兵旅于 1944 年 9 月 17 日开始的空降行动， 3 万空降兵在荷兰的蓝天拉出一朵朵洁白的伞花，美军降落顺利，英、波军大规模使用滑翔机，在德军炮火下损失惨重，影片中得到了如实反映，共动用数十架滑翔机和数百名伞兵拍摄这一场面。在一架滑翔机的残骸上，德军找到了一份盟军作战地图，掌握了盟军企图，降落的部队成为莫德尔新调来的两个党卫军装甲师的活靶子；而通讯设备故障使盟军空降部队失去联络协同，地面部队遭到德军有效阻击，没有达成与空降部队的会合。莱因河上的一座公路大桥，是英德双方激烈争夺的焦点，官兵尸体与坦克残骸遍布桥面，英军被迫由进攻转为防御。失去空降场后，蒙哥马利看出取胜无望下令撤出战斗，空降 1 师 1 万人有 2400 人渡过莱因河， 2000 人战死、 6000 人被俘留在了对岸。战役结果盟军损失精锐的空降兵 14700 人，向前推进了 80 公里，德军只损失 3300 人，但盟军的进展为以后强渡莱因河创造了条件。要让英国人承认失败是困难的，德克·鲍加扮演的英军布朗宁中将最后魂不守舍：“我一直以为那是遥远的桥。”
　　


　　《遥远的桥》由美英合资 2600 万美元，导演和主要演员都是英国人，虽然顺着美国原作者的视角来拍英军的失败，但冷静地审视失败经验比一味称颂英明决策、伟大胜利更显可贵。片中大量丰富的细节，让人看到了英军将士在战场上、逆境中的真实风貌，展现了他们明知失败而奋战到底的军人意志，拥有这样意志的军队终将迎来胜利。片中英军官兵对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是不可承受的，体现了同《最长的一天》一样的观点，即个人具有最高的价值，这是西方人本文化的核心，也是与东方战争片的一个极大不同点。本片也有军队的大规模运动场面过于冗长、细节压倒全局的弊端，但总的说战斗场面要比《最长的一天》激烈、精彩，无论全景和细节都更为合理。我们的眼光从阿纳姆伸向更远处，相关影片《雷马根桥》 (1968) 记述了 1945 年 3 月美英军一次成功的夺桥行动，控制了莱因河唯一一座未被德军炸掉的雷马根镇鲁登道夫桥，保证了蒙哥马利的英军主力向德国腹地推进，阿纳姆“市场花园”勇士的血可算没有白流，希特勒最终哀叹两个桥头堡葬送了第三帝国：“一个是诺曼底，一个是雷马根！”
　　
　　3 、 战役：偷袭珍珠港
　　影片：虎！虎！虎！ Tora!Tora!Tora!
　　出品： 20 世纪福克斯 1970 年 145 分
　　导演：理查德·弗莱舍、舛田利雄、深作欣二
　　主演：山村聪、田村高广、三桥达也
　　1941 年 12 月 2 日，一支在太平洋海面秘密航行的日本舰队收到了期待已久的作战命令密电：“攀登新高峰 1208 ”，即 12 月 8 日零时开始作战。这支舰队包括 6 艘航空母舰、 423 架舰载机，另有先遣部队 27 艘潜艇，以南云忠一为司令，草鹿龙之介为参谋长，号称机动舰队，执行山本五十六一手炮制的绝密一号作战计划——偷袭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夏威夷瓦胡岛珍珠港。夏威夷时间 12 月 7 日晨 7 时 55 分，攻击编队指挥官渊田美津雄中佐提前 5 分钟发出攻击信号，沉浸在周末狂欢中还没有醒过神来的美国海军遭到了从天而降的炸弹倾泻。坐镇广岛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上的山本五十六收到了攻击部队发来的偷袭成功信号：“虎！虎！虎！”一个多小时两个波次的攻击，日军共出动飞机 354 架，击沉、击伤美军舰船 40 余艘，其中击沉战列舰 4 艘，击毁飞机 265 架，美军亡 2403 人、伤 1778 人；日军 29 架飞机被击落， 70 架被击伤， 45 名飞行员战死， 5 艘袖珍潜艇被击毁， 1 艘袖珍潜艇、 10 名舰员被俘，以 10 ： 1 的代价给了美国一计重重的耳光，山本五十六及其奇袭战术和航空母舰的成功运用注定要载入史册。
　　在美、英为首的西方阵营拍摄的影片中，我认为反映战争战略、战役全貌最成功的就是《虎！虎！虎！》。看这部影片的时候旁边就有人说：日本为什么要打美国？找死啊？！日本与德国订立同盟后，经过长期争论，至东条英机上台，南进攫取战略资源定为日本的国策。东南亚的石油、橡胶资源及海上通道是日本的命脉，东条等决策人物单方面地想象美、英、中、荷对日本进行了 ABCD 式包围（四个国家英文国名的首个字母），所以日本为了生存必须进行“大东亚战争”；而且他们想象“大东亚战争”的口号对于处在欧美列强殖民统治下的泛东亚国家，具有地缘、人种、文化上的号召力，日本以此向这些国家宣传是为解放他们而战的。可笑的侵略者竟会把自己同时打扮成受害者和解放者。山本五十六属于日本统治阵营的清醒派，是不赞同对美英开战的，但他只是从日本本身的利益出发，不是该不该打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打。影片末尾，军官们拥上来向他们曾经极力反对冒险的司令官祝贺，山本恰似一尊古佛，面如止水，毫无欢愉之色，一个人走出船舱面向大海，画外音回响着他的沉思：“我怕我们只是唤醒了一个巨人。”最后字幕叠印在中弹燃烧的美国军舰图像上，美日合拍者似乎有意断章取义把山本定义为一个和平倡导者，实际他这句话还有后半句：“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个巨人尚未起身前截断他的双腿，”从而求得有利于日本的体面的和平。将“虎”作为成功信号是因为日本人迷信虎是一种能从千里征途上平安归来的神奇动物，这与山本五十六下令各舰队升挂东乡平八郎对马海峡战胜俄军时的 Z 字旗同样体现了日本人的实用主义态度。
　　


　　影片全面、客观、真实地反映了美日双方政治、军事决策层在珍珠港之役前逐步走向战争的全过程，这一过程层次分明、有条不紊，美国方面麻痹、保守的揭示深刻而有警示意义，日本方面的狂热、好战描写抒情而富于煽动性。影片由美方投资 3000 万美元，本来邀请黑泽明掌舵，三船敏郎饰山本，但黑泽、三船这一对老搭档此时已翻脸，黑泽明的完美追求与美方的“多快好省”相差过远，最后日方推出东映的两位中生代导演负责日方场景的拍摄，舛田利雄排名深作欣二之前。现在看来全片最具魅力的也正是日方部分，山村聪外形气质更接近海相米内光政，出演山本尽力发挥其气度渊沉的一面；田村高广饰渊田美津雄，三桥达也饰草鹿龙之介，一举手、一投足、一个自信的微笑、一个锐利的眼神，无不放射出十足的明星味儿；还有井川比佐志把美国战列舰照片放在手边，亲手投下炸弹看着它大火冲天疯狂大笑的飞行士官，这些日本军人个个光彩照人、俨若军神化身。反之美军的形象基本上都十分黯淡，尤其太平洋舰队司令金梅尔等高级将领，置各种警告于不顾，一味地保守、僵化，错过了大量预警和歼敌机会，开战前夜军官们还带着家眷舞会笙歌，美军内部的黑暗在另一部珍珠港片《乱世忠魂》 (1953) 有更为尖锐的揭露；美军中也不乏恪尽职守、沉着应战之士，如几位飞行员和那个操纵高炮奋战不已的黑人士兵，体现了一支必胜军队的素质。影片揭示双方将领性格、素养决定了各自指挥的得失，符合历史的真实，美军固然一再丧失战机，日军也从策划阶段就过于保守，长门舰上的作战会议山本的提议几乎只有三桥达也等少壮军官支持，攻击部队的主将南云忠一反对最力；第一波攻击结束，渊田美津雄返回航母，向南云请战消灭美军航母主力，但南云却以一句“那不属于长官给我的任务，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下令返航，结果近在咫尺的三支美军航母编队毫发未损。在一开始就保守的指导思想下，日军战果实质极为有限，击沉击伤的舰艇在美军强大的工业实力下不少修复重新入役，主力三艘航母也没有损失，日军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不倾其全力，飞机、舰炮一齐轰炸珍珠港，彻底摧毁这一基地，甚至把它占领？如果摧毁或占领珍珠港，战争的进程将会大不一样。日军的作战不过像渊田美津雄所说的剪掉了几根美国老鹰的尾羽而已！日本的确唤醒了一个巨人，它才不怕死几个人、炸坏几艘军舰，它倒怕日本不来炸它，那样倒无法唤醒国民。这里还涉及罗斯福到底事前知不知道日军偷袭珍珠港，为什么三艘航母奇迹般的不在港内。长时间一直有一种说法珍珠港被袭实为罗斯福唤醒国民的苦肉计，据最新的研究表明，华盛顿的确截获了日军的攻击密电，但密码没有破译；当然罗斯福掌握了战争必将爆发的情报，珍珠港是一个十分清楚的目标，所以华盛顿于 11 月 26 日电令梅尔金做好准备，梅尔金虽没有用心备战，但也令三支美军航母编队出港，使太平洋舰队主力未受损失。这正像 911 之前布什等其实也获得了警报，但未引起重视，然经此一劫，美国上下明确了谁是自己的敌人，那艘至今陈列在珍珠港的沉没的“亚利桑那号”，仿佛是一个历史瞬间的定格，向世人昭示着美国巨人牢记国耻、团结抗敌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