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月芽泉,是我爱过后流的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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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开启了我的身体,可我并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满心欢喜。在他抱紧我的时候,我很沉醉,十指扣紧他的背,指甲陷进他的肌肤,想,就这样到永远,该有多好。
  他埋头在我的颈,温柔地轻咬我的耳垂,往我的耳朵里吹气。小茜,小茜,他轻轻地呢喃。
  这个小小的细节击碎了我的身体,让我直上云端。许多的幻像生在眼前,杜倾城、叶小茜,还有佛。
  
  波托花园的21楼,住着一个单身的女子,她爱穿各种奇异的长裙。她叫叶小茜,喜欢码字,寂寞的夜里,她坐在电脑前写各种各样的故事。房间里光线昏暗,以至于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阴晴不定。
  故事的主角总与一个人有关,那个人叫杜倾城。她总是为她和他安排千般的相遇万般的宠爱,而最后的最后,总还有一些花儿来不及开放。
  
  16岁
  
  16岁的叶小茜第一次遇到27岁的杜倾城。
  彼时,她还是一个叛逆而无知的黄毛丫头。逃课、睡觉、跟人打架、学人吸烟,仗着几分莫名的胆子和糊涂的幼稚在学校里横冲直撞。
  一个晴朗微寒的春日下午,她照例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站在操场上,一边和几个男同学扯淡,一边等着上课。身边的女生悄声议论着新来的体育老师,肌肉呀篮球呀帅呀,叶小茜不屑地瞟了她们一眼。
  第一节课,杜倾城就当众罚叶小茜跑了个3000米,还指着鼻子告诉她,下次体育课不准穿皮鞋、不准穿背带裤、上衣扣子系好、立正把腿伸直。
  听这话时,叶小茜斜着眼睛瞪住他,然后一字一字地告诉他,我没别的鞋子没别的裤子上衣扣子都掉光了,你他妈的跟我说话别指着我的鼻子。
  他伸出巴掌来的时候她挺直脖子,她就不信这个男老师敢打她。结果杜倾城收回手,让叶小茜下课到他那里去一趟。
  杜倾城讲了一番大道理,什么年轻、前途、珍惜,没一点创意。最后没辙了,就跟叶小茜忽悠了一通乔丹啊马拉多纳啊桑普拉斯啊,这样一直到晚自习,他们像老朋友一样愉快地道了个别。
  
  18 岁时
  
  18岁时,29岁的杜倾城不再是叶小茜的老师。
  彼时,叶小茜已经开始读大学。她也由初见杜倾城时的不良少女摇身一变,变成了如今的窈窕淑女。其实叶小茜自己心里更清楚,这样的转变是为了谁。杜倾城已经不再教书了,下海做起了进出口贸易,经营玩具。
  叶小茜打电话约杜倾城时,杜倾城显然有些吃惊,问她如何打听到他的电话,她说世上无难事,然后便呵呵地笑起来,透出些许的得意。
  杜倾城想,这小丫头,还是老样子,爱耍小聪明。彼时,只有叶小茜自己最清楚,她为什么笑。
  第一次约会,他们都不怎么说话,全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各自对着面前的红茶叫劲儿。叶小茜很小心地看杜倾城,如果刚好杜倾城也看叶小茜,叶小茜就会脸红,心里反而觉得幸福。
  眼睛和脸是不会说谎的,可叶小茜不相信这就是爱,她甚至怀疑自己太不严肃,一个好女孩怎么能轻易地爱上别人呢?并且没有什么证据表明杜倾城也是爱她的。
  叶小茜警告自己,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不会爱上一个小女孩儿的。
  当然,她始终没有办法把警告当起真来,她常常把信写了撕,撕了又写。每个女孩子,在爱的男人走进自己心里的瞬间,通常都会有着许多的惊慌失措和甜蜜忧伤的。
  
  22岁
  
  22岁时,叶小茜不愿再做小女生,她对33岁的杜倾城说,我可不可以吻吻你的胡茬。
  彼时,叶小茜毕业在即。学校里最后一件需要应付的差事便是完成论文,选题要与西部相关。于是,叶小茜选择了敦煌,那里承载着西部文化的精华。
  叶小茜自己跑单去,没有随团。她这样做目的不是为了省钱,她要的是杜倾城的担心。果然,杜倾城在乌鲁木齐截住了叶小茜。下午车到乌鲁木齐,下车,叶小茜就看到了接站的杜倾城,一付神情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
  杜倾城打车,去军交宾馆。路上,叶小茜挨着杜倾城坐在后座上,没有说话。
  整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很现代,有着大都市的繁华,街道楼房和北京也没什么两样。但街上行人稀少,不像北京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有跑不完的车水马龙。
  车不快,30分钟到军交宾馆。三星级的宾馆,条件不错,俩人一个标准间,还可以洗澡。杜倾城要订两套标准间,但叶小茜坚持只订一套。
  晚饭后,杜倾城和叶小茜去逛夜市。夜市里灯火通明,小吃摊点密密麻麻,新疆味儿的普通话吆喝声此起彼伏。
  叶小茜驻足在一个烤肉串的摊位前,胖胖肥肥憨态可掬的老板用滑稽的神情和动作,一边手举着肉串一边和客人逗趣。说话间,他的妻子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来看他。妻子貌美如花,女儿更是笑靥可人。在大家的要求下,小姐妹还羞羞答答地跳了一支新疆舞。
  
  叶小茜
  
  来到敦煌,我们先去看了莫高窟。
  莫高窟位于敦煌县城东南25公里的鸣沙山下,因地处莫高乡而得名。它分布在鸣沙山崖壁上,石窟里有塑像和壁画,壁画内容多为佛经故事。那时候,我一直想,我的前世,一定是和杜倾城有关的。
  佛说,前世里五百次的回眸才有今生的相遇。那一刻,我想起了时下网络流行的歌曲《求佛》,我虔诚地跪下,求佛、求佛祖同意我用几世来换我们的一世情缘。我们是指杜倾城,还有叶小茜。
  然而,我遇到了杜倾城,他却无视我的存在。那晚,在军交宾馆的标准间里,我说,杜倾城,我可不可以吻吻你的胡茬,他却对我摇头,然后睡在另一张床上。
  既然来了鸣沙山,月牙泉是一定要看的,即使是天色已晚。
  我喜欢月牙泉,像我,像沙漠的眼睛。所有的都枯萎了,只剩下这一点,望眼欲穿。我是个精致的女子,然而却得不到爱情。
  鞋里进了沙子,我将鞋子脱下来,甩到一边,杜倾城帮我捡起来,给我穿上。我再甩,他再捡。我说为什么?他不说话,只是在后面跟着我走。
  看到一颗树,我停下来。转身,缠上杜倾城,我吻他。树上的叶子微微地颤抖着,像是我的身体。在月牙泉边,我的饥渴如同月牙泉的沙漠。他退缩了,他的退缩让我痛不欲生。
  月牙泉边,我歇斯底里地大哭,哭得一塌糊涂。那一刻,真想一死了之,从此化成另一眼月牙泉。他抱住我,久久不曾分开。当他的手缠绕住我的身体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一个女子,若是没有把第一次给自己最爱的人,那便是遗憾。而我,是绝不会要那些遗憾的。
  他终于开启了我的身体,可我并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满心欢喜。在他抱紧我的时候,我很沉醉,十指扣紧他的背,指甲陷进他的肌肤,想,就这样到永远,该有多好。
  他埋头在我的颈,温柔地轻咬我的耳垂,往我的耳朵里吹气,小茜,小茜,他轻轻地呢喃。
  这个小小的细节击碎了我的身体,让我直上云端,许多的幻像生在眼前,杜倾城、叶小茜,还有佛。
  
  26岁
  
  26岁,我一个人住在波托花园。
  房子长裙都是杜倾城的,他却去了温哥华。走之后他来电话说,在温哥华定居,不再回来。他说他这些年一直做生意,冷落了他的妻,他说我要乖乖的,不要哭鼻子。他说了很多话,最后他希望有个人好好疼我,在我面前,他觉得自己太老了。
  今年,他37岁,我26岁。我想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比他哭泣得更厉害。
  如果再给我一次16岁,我会把喜欢说出来。
  如果再给我一次18岁,我会把爱说出来。
  如果再给我一次22岁,我还是要吻杜倾城的胡茬,尽管杜倾城在31岁那年结了婚。
  然而,最后的最后,总还是有一些花儿来不及开放。
  
  (责任编辑 花掩月 xuxi2266@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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