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点半，广州市某地铁站出口集结了近十辆中型大巴，来自某房地产网站的工作人员举着不同线路的牌子，乘客根据指示上车。每到周六，该网站的“看房团”（房产开发商为有购房需求的客户提供接、看、送一体化服务的营销模式）都会从这里出发，驶向位于广州郊区的楼盘。
　　我加入的看房团共30人，男女比例为1：2。我上车时，大家已经聊开了，操着熟稔的粤语，聊着聊着就问工作人员：怎么还不出发？工作人员给每个人贴上网站的标识，一位女士说：“靓女，这次又是你啊，我都记住你了。”对方微微一笑：“我也记住你啦。”
　　行车路上，车上的人分成了几拨，各自大声聊着，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无法听清任何一句。坐我旁边的张女士第一次参加看房团，不认识别人，又听不懂我讲的普通话，上车便睡下了。斜上方的郑女士一副熟悉的派头，拿着地图比划着手势，教旁人到了目的地该如何操作。她的手提袋里有两个700ml的保温瓶，高过袋沿，突兀地立着。
　　行程原计划耗时1小时，由于司机迷路，超过一个半钟仍未到达。车上的人开始数落起不识路的司机。一位女士因喝水太多想上厕所，多次告知司机，最终车停在空地边，该女士飞身下车，钻进了草丛。所有的不满发泄到了不在场的她身上。那位女士回来的时候，车上的人一致将头撇开，之后也未搭理她。我下意识看看表，一上一下不过两分钟。
　　到达售楼处，男士们四散开来，女士们则排成长队从工作人员处领免费午餐，两个面包、一瓶牛奶。售楼处早已准备好两列共10名工作人员迎接看房团的到来，他们试图向女士们介绍小区内最新的房子，十多位女士围在小区模型边，手上端着免费茶水，自顾自聊开了。
　　为了欢迎看房团，房产公司举办了啤酒任饮及抽奖活动。郑女士等人直奔抽奖处，她接连在领券表上填了5个名字，一个名字换一张券。拿过抽奖券，塞进提包，取出两个保温瓶，直奔啤酒处，哗哗接满了，心满意足踏上小区的观光车。
　　在样板房，聚在一起的女士们分开了，大多数在样板层转悠，或是在阳台吹风聊天，只剩两位女士跟着售楼处的小伙仔细听介绍。一位女士问：“小伙子，我这不是第一套房产了，要再买，会不会限购？”“女士，会限贷不会限购。您这是第几套？”
　　“再买就第三套了。”
　　“买来做什么？”
　　“就是周末或是放假没事，和几个姐妹一起过来玩玩。”
　　带了近一年看房团的冼桐告诉我，由于看房团是免费的，开发商通常会举办一系列活动吸引人参与，如泡温泉、围餐、摘水果……还会发放礼品，郑女士们一听说就奔来了。
　　临近12点30分，看房团的大巴准备返程，消失多时的女士们不知从哪儿回来了，郑女士又弄来一个瓶子，上车前接了一瓶啤酒。张女士问我看好房子没，我摇头。她说，嗯，太远了。
　　发车时张女士突然叹了一声：“我还没等到抽奖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