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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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的烦恼
  
  今年的夏天来得好早!才六月,已热得人发疯。
  “省第二中学”更是重灾区,在炎炎烈日下早被裹上了一层灼人的雾气。初二二班的老师和学生都闷在教室里,60多人,一个个,脸儿红红的,就像笼屉里的包子,密密地挤在一间100多平米的教室内,被蒸得直冒水。
  丁香坐在教室中排右侧靠墙的位置。汗不停地从她脑后滚出,顺着耳根流过脖子,再继续向下,把轻薄的白衬衫都润透了,粘在脊背上,吸引着坐在她周围几个调皮惯了又有些早熟的男孩。
  自打上了初中,丁香就很少笑啦。她的心与面颊间,像是被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堵塞了。最纯最真的笑容总被憋在她的心底透不过气,很难很难再爬上……曾经无邪又无虑的脸。
  班主任俞老师的话,丁香闭上眼睛都能背诵:“‘二中’是省重点校,‘初二班’是重点校中的重点,你们能坐在这里,说明是尖子中的尖子,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
  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老师的法宝。“重点班”啊,就一定要有点重点样才行:周周小考,月月大考;前20名是100分与97分的拼杀,全班没有低于90的成绩。丁香的平均分总是96,名次一直在30左右。96与100的差距有多远?丁香从初一爬到初二,常常学习到凌晨2点以后才睡觉,换来的,除了每次发榜时的失落,就只剩下深夜爸妈睡着后,孤零零地躲在被窝里抽泣。
  “铃……”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俞老师抱着一大捆考卷走进教室。望着那厚厚的卷子,丁香的心似被小兔子顶了一下,直跳到了嗓子眼儿。
  “完啦,又公布成绩了。”
  不一会儿,卷子发下来了。考试的结果没有什么悬念:96,还是96分!
  丁香觉得好难受,她趴到书桌上,把头埋得深深的,两只手臂交叉,压在头顶,似乎是在睡觉。
  “哈哈,丁香是睡神吧?”调皮的男孩子们嘀嘀咕咕起来。没有人知道,其实,“睡神”的眼睛一直都瞪得好大,好大——她又哭啦,一个人在偷偷地哭。眼泪从来不受她的控制,“啪嗒、啪嗒,”只一会儿,书桌上便出现了“一潭死水”。
  
  投掷钢笔事件
  
  “嗒、嗒……”坚硬的高跟凉鞋踢踏着冰冷的水泥地,每击打一下,丁香的腿就抖一下。脚步声?俞老师!她怎么过来啦?
  “真是的,眼睛都肿了,会很丢人的。”丁香的头和左臂没有动,右手迅速伸进书包,拽出几张面巾纸,在脸上抹了抹,便丢下纸巾,赶紧打开文具盒,刚攥住一支钢笔想做掩饰……
  “丁香同学,起立!”俞老师已经站到她的书桌前。
  “啪啦!”丁香条件反射性地蹦了起来。跟着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总之,丁香惊呆啦,俞老师愣住啦,同学们全看傻了眼!丁香的文具盒像安上了轮子,在她右手不经意地一带,身子急速地一立时,横着从书桌上滑出,直撞上俞老师的小腹……铅笔、橡皮、尺子、圆珠笔、课程表,全都稀里哗啦地落了满地。
  是丁香太紧张了吗?还是丁香的动作幅度太大?真糟糕,反正麻烦大啦!
  俞老师低下头,目光落在了一个粉红色的心状小物件上。丁香顺着俞老师的目光看去,“天,是爸爸送的MP3!”
  丁爸爸是个忙人,三天两头就出差一次。丁香却和爸爸最粘,好事、坏事、开心、不开心,都能和爸爸说。丁爸爸不会批评人,也不爱管教人,有的只是倾听和鼓励。前几天丁爸爸又去外地了,临走时买了个MP3给丁香:“想爸爸了,就看看。”丁香记住了,她把“粉红的心”藏进了文具盒。
  丁香与爸爸的秘密,俞老师不会知道,也没想知道……
  “丁香同学,上课是用来睡觉还是听音乐的?”
  “俞老师,我没……”
  “还狡辩?MP3我没收啦。”做老师的,不想为一个人耽误一堂课。她弯腰把MP3捞起揣进了口袋。
  “老师,还我吧。”丁香急得又要哭了。
  “坐下上课!”俞老师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向女孩斜刺了过去。
  “还我吧!”
  “上课!”
  “老师,别……别把它拿走!”
  老师没有理会丁香,头一转,迈开大步走回讲台,拿起粉笔,铿锵有力地分析起试卷。学生们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习题上。该讲课的讲课,该听课的听课,刚刚出过什么事吗?老师的本分是教课,学生的本分是学习,谁在乎教课与学习以外的事呢?只有丁香无助地孤立在教室的边缘线旁,呼哧呼哧,气喘得越来越粗,头木涨涨的,脑子里空空的,心儿没了着落。
  “MP3被没收了……”爸爸回来该怎么说呢?能说得清楚吗?爸爸会不会认为自己的女儿学坏了呢?丁香的心好乱,她真的好努力啦,可为什么成绩就是上不去,老师就是不理解呢?1分钟、2分钟、3分钟……丁香木呆呆地站着,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手里仍死死地攥着那支钢笔。她的文具还散落在地上。一个坏小子把它们悄悄地拾起,又悄悄地放回到书桌上。他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丁香的衣襟,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喂,丁香同学……坐下吧。”
  这小小的声音,闯入丁香的世界,就好像落水的女孩抓住了一根稻草,虽是极微小的救护,却让她看似挺立的身子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里,泪水再也止不住,决堤般从眼眶里涌出。无意中,丁香的手任性地用力一甩,那支浸满汗水的钢笔终于离开了她的手心,飞出,在墙上断成几节,墨水溅污了墙壁、书本,和学生的脸……冲动是魔鬼,丁香无意识的行为很快就得到了班集体的回应。
  教室里立马乱成了菜市场。也不知是哪个女生,“哇”地一声惊叫,跟着,像躲瘟疫似的,坐在丁香周围的学生全逃开了。一时间,桌子声、椅子声、学生的喊叫声、俞老师的喝止声,夹杂着哭声、笑声、推搡声,到底把一堂考卷解析答疑课闹成了自习课……所有的愤怒都袭向丁香,所有的人都忽视了丁香;在老师和同学的注视中,丁香铁青着脸,孤单地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谁是疯子?
  
  周六,一大早丁妈妈就独自开车带上刷墙的用具,跑去省二中把被丁香弄脏的墙壁刷了一遍。还记得两天前,丁妈妈接到俞老师电话时,正在自己开的小公司里给员工开会。一听是丁香出事了,什么心思都没了,草草地说了两句套话,就风一样赶到了学校。当她走进教员室时,女儿正站在俞老师跟前,哭着,抖着,把做母亲的吓坏了,也心疼坏了。
  “女儿长这么大,没流过这么多泪吧?”丁妈妈想。“那个俞老师也真够刻薄,说什么:‘我看你最好给孩子看看心理医生,是不是哪儿有毛病?星期六来把墙刷了,女儿的事,做妈妈的必须负责。’也许,是该给孩子看看了。”
  下午2点左右,一位带着眼镜的女心理咨询师走进了丁家。一进门,丁妈妈先向丁香的房间望了望,确定门关着,才压低声音说:“我和孩子说过,找个家教给她补课,都拜托你了。”心理咨询师点点头。丁妈妈这才叫出女儿,简短地介绍后,心理咨询师和丁香一起走进了书房。
  其实,丁香是个很爱说话的女孩,没多久,她就和心理咨询师家里家外地聊开啦。
  “你每次考试都多少分啊?”心理咨询师问。
  “96分,一直考不好。”丁香低下了头。
  “满好的啊。”
  “老师和妈妈都说,要考好高中还差远了呢。”丁香说着,又快哭了。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你平时都和爸爸妈妈聊天吗?”
  “有心烦的事,我能和爸爸说,可爸爸老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妈妈公司的事情多,说真的,我还头一次看到她周六不上班呢。”
  “那你平时都玩些什么,和谁玩啊?”
  “老师,我都说了,我得考好高中,语文、外语、物理、化学、还要学习才艺,比如拉小提琴什么的,哪有时间交朋友玩啊。连QQ都很少上呢!”
  谈到这里,心理咨询师似乎明白了。她仿佛看到,在眼前刚刚14岁的女孩胸口上,压着几块高大的巨石,一块叫责任、一块叫未来、一块叫希望,一块叫利益。每个人都有承担社会责任的义务,每个人都需要有美好的未来,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每个老师的利益都和升学率息息相关。可是,孩子的童年,少年该怎样度过呢?在丁香的身上,女心理咨询师只看到了冰冷的巨石,却没有看到托起巨石的芳草地;没有绿色的欢乐与关爱,剩下的就只有空虚的荒漠……
  整整一下午,女心理咨询师一直陪着丁香,只是和她聊天,和她游戏,再没有问一句和学习有关的事。4个小时候过去了,女心理咨询师该离开了。丁香真是不想让她走,一直把这位“家庭教师”送到了门口,直到丁妈妈说:“回去看书吧,妈妈送送老师。”丁香的脸上才显出消失了很久的笑容,不停地挥手,挥手,挥到老师和妈妈的身影在电梯口消失……
  一进电梯,丁妈妈就迫不及待地凑到心理咨询师身旁:“那个,您看,我女儿她是不是……是不是有点精神问题。”
  女心理咨询师沉默了。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变化,一直到变成“1”。电梯门开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出电梯前回头望着一眼迷茫的母亲,有些动情地说:“我看,不是孩子疯了,是你,是我们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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