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路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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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气凝固着那座被冰雪封住的小山村。10余户彝族木板房星星点点散落在山涧。木板房的屋顶被雪覆盖着,炊烟缭缭升向灰白的天空,山水也清亮幽静,还不时有几声狗吠从屋檐下发出哀婉的声音村子的上空回荡着,似一曲挽歌拨缭着这个镶嵌在深山中的阿尔村。
  狗吠声传进正赶着三只山羊走在牧归回家路途中的吉莎奶奶的耳朵里,连同刺骨的风把她本都寒冷的心凝结在她的心中那间此刻已被积雪覆盖着的木板房。那间木板房曾给她带来欢歌和笑语,一度是她温暖的港湾和栖息地。然而,如今却已经事过境迁,留给她的却是另外一种钻心的疼和不堪回首的回忆。
  三只山羊是奶奶心中温暖的盼头,也是她弥足珍贵的宝贝和时常倾述心语的朋友。母羊很争气,生下的一公一母双胞胎羊羔在奶奶的用心呵护下已能围着她活蹦乱跳,是奶奶的念想和牵挂。寒风虽然刺冷地打着她瘦削的脸上,但远处木板房上空飘着的炊烟让她的心感到丝丝温暖。孙女拉薇一早便顶着风雪到她舅舅家去借钱,此刻是该在家里了。在县城读高中的弟弟拉达的学费始终是奶奶和已掇学多年的她的共同艰辛和汗水付出的唯一心结。
  有屋有火是家的存在的象征。吉莎奶奶抱起那两只珊珊学步的羊羔跟着母羊朝木板房走去。
  人说,天有旦旬,人有祸福。吉莎奶奶的这一生是在苦水中泡过来的。但在苦水里熬出来的人是时常把苦深深藏在心中的。吉莎奶奶从没在邻里中间倾诉过只有她内心深藏着的苦和悲。凡事由心去做,用心去克服,这是吉莎奶奶永不放弃的人生理念。苦中寻乐,从细微的乐趣中撑起这个家的蓝天,这也是吉莎奶奶在邻里间被刮目相看的缘由,以致于当时她30余岁的大儿子都对她五服投地地崇拜起她来。
  崇拜归崇拜,不孝的大儿子和儿媳却在背地里偷偷地做着让奶奶丢尽脸面的许多龌龊的事来。白白的“仙烟”是儿子携媳妇到南方打工时把命丢在那里的祸手。“仙烟”把儿子儿媳鲜活的生命变成一把骨灰。颤抖着双手抚摸这两把白白的骨灰,吉莎奶奶感到天灰地暗。这天真的就此塌下来吗?在这以后度日如年的三个多月里,寡居10年有余的吉莎奶奶看着儿子和媳妇丢给她的三个幼小的孙子孙女以泪洗面。用他俩穿过的彝族衣裙和两件特意为他们制作的披毡包裹着的骨灰又变成缕缕青烟缠绕在周围的杂木树,然后被凤吹着飘向灰白灰白的天空,诉说着一个悲壮伤感的人间故事。望着烈风吹打着屋檐边上的几块松动的木板飒飒响起时,吉莎奶奶的心在滴血。从那天起,一颗颗泪水似断了线的玛瑙般的掉在怀中还呀呀学语的小孙子菜色般的小脸上,她的心就象一把刀割在心口上一样,疼得常常在半夜把她惊醒。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能迸发出惊人的举动。本该象村里同她一样年龄大的爷爷奶奶一样享受天年,吉莎奶奶却强忍着疼,揩开泪水毅然拿出她储蓄多年的仅有的500元养老钱买回一只母山羊与她相随相伴。风里来雨里去的她带着放学归来的大孙子拉达和家庭变故而辍学在家里帮她的大孙女拉薇在屋的周围,在田垄里间流着汗水的身影叫邻里的老大爷老奶奶们不忍直视一下。当滴进土壤里的汗水变成香甜的瓜果时,吉莎奶奶的心里感到有某一种慰藉,而当被山道碎石磨出血泡的双脚的足迹换回的三只山羊在她周围欢快地嘻戏时,吉莎奶奶的心中又升起一股对明天生活光景的强烈憧憬。这憧憬、这愿望是她用生命换回的求生的本能和为沙马家香火缭绕的付出。
  “不能丢了沙马家的脸。”这是为了救奶奶而在集市上遇到一辆车猛虎时救下她,自己却还没有到医院就咽下最后一口气在她怀中的沙马阿普临终时给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这句饱藏着丈夫温情和愿望的话语是激励吉莎奶奶后半生奔波劳累的座佑铭,也是她多年来追寻中付出的唯一期待。为了这句话,她苦并乐着,本应以善作伴的苦人,却偏偏遭受着苦的煎傲。
  人说“事与愿违,祸不单行。”人世间的悲伤好象是她的专利,走到哪里,做到哪里,那些伤透心的事时常跟随着吉莎奶奶,让她喘不过一口气来。不争气的儿子儿媳撒手西去丢下她孤孤单单守着这间毫无生气的木扳房时,她失声大哭过,也和泪水相伴过。但是,她不相信,她又一次雪上加霜。她万万未曾预料二儿子拉支又重走他哥嫂的路,和一班村里的年青人学做生意远走他乡染上被人啐吐口水的脏病,在他哥嫂变成白灰的第三个月时又折回到了这间木板房,如今炎炎一息的他又面临着命运对他的宣判。世上无后悔药。奶奶时常看着他每每咽下万分后悔的泪水时,一阵阵地疼穿痛着她绝望的心,她感到无能为力,却也只能往返于这间令她心疼但又不得不光顾不得不洒下温磬的木板房......
  虎毒不食子。儿子儿媳去了就去了,去了三年零六个月,他们往胳膊上注射一种什么“仙药”。回来时却变成两个白白的白布篼和他们在那边生下的一个不满2岁的小孙子。吉莎奶奶不敢想,更不敢回忆当时这件令全村人唾弃的事。她恨他们,更恨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那只看不见的黑手。看着被她关在屋里躺在他哥嫂床上的拉支,奶奶时常把悲伤欲绝的泪水咽进她那颗苦涩的心中.....。
  “阿依拉薇,大冷天的,你回来了?钱借来没有?只差3天拉达就开学了。咋只燃着火不做饭,躺在床上还发什么愣呵?”看着拉薇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楼上发愣时,奶奶边把羊赶进羊圈,边把背上刚2岁零6个月的小孙子抱下来对拉薇说。
  奶奶相信“祸不过三”这句话。这是她从孙子拉达身上领悟出的念想。拉达是奶奶的骄傲,也是沙马家的明天。拉达学习和帮助奶奶做事两不误。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父母变成灰后,他灰心过,悲伤过。但他不能,不能丢下年迈的奶奶和为了他读书辍学的年幼的妹妹。他必须与奶奶和妹妹相依为命。他懂事,又聪明。他宽慰着奶奶和妹妹滴血的心。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他不分寒暑,一放学便早早地回来帮奶奶割猪草。夏日炎炎,背着比他高的背篼,穿梭在玉米地里,汗水夹杂着盐渍把被叶子刮伤的小脸刺得生疼生疼。冬日里,小伙伴们在父母身边撒娇时,他却背着一个小背篼捡拾着柴火。柴火在火塘里燃烧出的火苗时常温暖着奶奶的心。但拉达的学费一直把奶奶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在村上给她们解决了低保,还时常得到她哥哥的照顾才忍着牙让拉达读到了高中。她苦,但不忍心象拉薇一样又把拉达拉回家中。   “奶奶,舅妈身体不好在住院,我不忍心开口。”拉薇略抬起头细声细语地说。话语中夹着哽咽。奶奶比她死去的父母还要亲。拉薇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所以,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父母的记忆。记忆里的父母只有奶奶对父母的唠叨和每年彝族年时从遥远的空中坠落到那个铁盒子里“乖呵,好好听奶奶的话,明年我们回来时给你买一件漂亮的彝族裙子”的那句简短无情的话。然而,等来的不是鲜活的父母,也不是他们所说的亮丽的衣服。拉薇还对那天夕阳刚西下时奶奶嘶心的豪哭声碾碎着她幼小的心的情景。直到今天,她仍然不相信两个大人会不声不响变成两撮白灰被装进两个白布篼里被奶奶小心翼翼裹进披毡被邻居汉族叔叔们埋进冰冷的土壤中,与在遥远的天冥中和爷爷相聚。
  吉莎奶奶六十多岁了。岁月在她瘦削的脸上刻上深深的层层沟壑。一个善良的人,却与苦难命运相伴相生。儿和媳出去打工时她拉媳妇的手千叮嘱万叮呤,走之前还不忘请村中的吉克毕摩按彝族习惯办了一场安祥祀福仪式,却不到两年就丢下她和年幼的两个孙子孙牛阴阳两隔。她始终不明白那白白的“仙粉”还可夺去两条鲜活的生命,她更不相信走时好好的两个人会用别人的注射器扎向自已的手膊去寻一时的“乐趣”酿下了一辈子的悔过。每每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人和事时,吉莎奶奶的身心仿佛坠入到山谷中一般。
  嫂子患病的事情,她前天就听大哥说了。但想不到严重成还需要住院。沙马阿普把她从车轮下拽过来却被车轮卷进去的血淋淋让她感到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短暂。阿普这辈子只懂烟杆不离口,铧犁不离手,最多有时遇见故交或妻儿时才在口里发出一句憨憨。那么好的一个人早上还和她一起到街场上跟人憨憨两句,回来途中却躺在冰冷的公路上叫天不应叫地不宁。
  人的生命脆弱,所以人们才说生命宝贵。听到拉薇说舅娘住了院,奶奶的心“咚”地一声跳起来。她害怕别人在她面前提“医院”这二个字,更害怕听到“住院”两个字。哥哥一家是她的福。是哥哥一手帮她操作了沙马阿普的丧事,还与村干部一起讨回了公道。8万元那时还是个大数目,虽精打细算,但除去丧葬费后所剩的那点钱却只够还债和供孙子拉达三年初中的学费。是哥哥时不时接济着她,帮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的艰难。虽是自已的哥哥,但她心里时常感到羞愧,特别是对嫂子有一种难言的愧疚。她从心底里敬畏从不冷眼待已的嫂子。
  “你儿子儿媳被人诱惑吸粉后还用上了注射器。不把什么病传染给你那不懂事的2岁小孙子就万幸了......。吉莎婶子,什么命呵。”走在到哥哥家的泥土路上,二年前村上吉木主任的话又在吉莎奶奶的耳朵旁回荡着。眼泪一滴一滴地夹着寒风沾湿了她的脸颊。冰冰的冷冷的,把她那颗刚才还有点暖暖的心又一次被风雨雪和不堪回首的往事冷却。倘若儿子只是不孝,吉莎奶奶还可以忍受,但儿子患的那种病无从启口。她没有脸去抛头露脸。她怕见到邻里的老少娘们。好在2岁的孙子还未查出有什么病,但他们不堪的悲惨命运将给孙子们今后的人生带来什么。奶奶不敢想象......。
  撕心、炸肺地疼是吉莎奶奶装在心里难以忍受的痛。她不相信命运会这样捉弄她、嘲笑她。她害怕被人捉弄,被人嘲笑,然而捉弄她、嘲笑她的是她自已的儿子和儿媳。这是命中给她注定的?她想不通,更想不明白。她的生活空间被笼罩成灰蒙蒙的一片,日夜恍惚,看不见一丝丝阳光,但心里却不甘地盼着、望着。
  吉莎奶奶小跑着到哥哥家时,只有两个幼小的外孙围着只有两根柴火燃着的火塘,手里各拿着一个烧洋芋在吃。见哥嫂不在,她不敢停留,叮瞩两句后又马不停碲地朝乡卫生院跑去,却扑了个空。医生说,嫂子输完液后怕家里的两个孙子无人照看被哥哥领回了家。哥哥家只有一个独儿子,上个月把年幼的两个儿子丢给哥嫂后,又带着媳妇外出打工去了。
  村里的小伙姑娘都打工去了。打工成了他们的日思夜想的事业,却忍心把老的少的全部丢给了老弱病残的爷爷、奶奶和年迈的父母。村里土地无人耕长满了杂草,娃们无人教成了野孩子。老人们留守着祖辈,娃们也在“失依”呵。往几年有说有笑的村子如今却成了空巢,除了几户人家屋檐上的红漆给村子点缀出一点鲜活生气外,整个村庄显得荒芜衰落。更令吉莎奶奶伤心的是沙马阿普去世时,村里没有年轻的小伙来帮忙做点事,连尸体都没有本族的人来抬,无奈地哥哥叹着气厚着脸皮花上百十元到街上雇了几个汉族大哥来抬。“年青人外出打工找钱花是好事,但这是什么事呵?”吉莎奶奶时常这样伤心地想着。
  “你舅娘好点了。”深夜才回到家的吉莎奶奶胡乱地吃下拉薇煮的面条后翻箱倒柜拿出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布包,小心翼翼地从中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数了又数。
  “哎,还差280元”。吉莎奶奶看着手里的纸币,自言自语地地叹了一口气后,望着那三只山羊。火塘里的火苗弱弱地放出丝丝温暖,火光映衬在吉莎奶奶的脸上,红扑红扑地跳跃着。
  “咚咚”。木门重重地响了两声。雪夜裹着寒风闪进一个人来。
  “人要脸,树靠皮。阿婶,我刚才听拉薇说了。这两年苦了你了。你也千万不要这样过于伤心了。”村里的吉木主任一落座便望着吉莎奶奶温和地说,“你送这娃去读书,娃也争气,给你长脸了。阿婶,拉达的学费还真的有明目了。乡上前两天设了个扶贫助学活动,对成绩优秀的高中生给予一点补贴。这是一千元,拿着。”吉木主任是哥哥家嫂子的远房外甥,所以遇见吉莎奶奶时“阿婶、阿婶”地叫个不停。
  “村上邻里不嫌弃我们孤家寡母,还时不时暗地帮衬着。你们几个领导也想着法,一次一次帮这家子人度过难关。我都这把年纪了,也知足了。命运虽然对我不公,但我却天天被温馨包裹着。侄子,阿婶心里暖着呢。你看,你来了,我又有盼头了。”吉莎奶奶看着仰靠在分客木旁流着泪水的二儿子和正整理东西准备后天就到学校报名的拉达,不时用她瘦干的手揩开不听话的泪花悠悠地说。
  “有盼头是活着的人的念想。只要她几个平安、听你的话,你的后半辈子也会有盼头的。县上还准备给这批同学发点生活补助呢。只要拉达学习好,今后就没有现在这样困难了。”吉木主任从衣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边抚摸着拉达的头,边把信封塞进吉莎奶奶的手中。   “我那山羊保住了。你冒着雪送炭来了。谢天谢地。这不是阿普的灵魂显灵吧?如果沙马阿普还在世,不知道他怎样个高兴了去。”吉莎奶奶激动地站起身看着火塘左上方挂着的阿普的玛都自言自语道。
  “卡莎莎,叫我这个60多岁的老婶婶咋感谢你呀,吉木小侄子。”发现冷落了主任顾着自言自语的吉莎奶奶搓着双手面带愧疚的笑容喃喃地说道。
  “还有一件好事呢。这不,县上建了一个禁毒防艾康复中心。说这两天就开了。村里已经把拉支的情况说了一下。县上同意收他入院。说不定明后天就来接他了。这两年,你有苦倒不出,操碎了心。让他到那里去。一来可缓减他的病疼,二来你也少操一份心。”吉木主任不无伤感地望着这间木板房里的家什。作为村领导,他内心自责着,也内疚着。语气中夹带着一种伤心、一种期望。
  “妈妈,我是一个毫无羞耻心的人,我让你操碎了心。我........我不争气,我丢尽了父母的脸,丢尽了沙马家的脸。我牵累了全家人。我是逆子,我是.......对不起,对不起。我死也死不掉,活着也象一条狗。给我一包老鼠药,你就让我跟了爸爸去吧……。”拉支的后悔话她不止听过这一次。但今天她又听到了。拉支带着说不出口的病回来后,从前邻里温和的眼神如今透露出的歧视的眼光,让她感到天要塌下来了。她不敢象从前一样从从容容、体体面面地直视着他们说看彼此的心理话,也不敢象从前一样坦然地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家长里短。她感到她的世界已经摇摇欲坠她想一死了之,可她无脸见阿普。阿普不可能让她抛下三个需要她扶养照顾的孙子孙女去见他。她死了,她们三怎么办。她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拿一包鼠药毒了他,但虎毒不食子,连邻里的吉勒阿妈都劝她了,可她下不了手。想着遥遥无期的艰难,吉莎奶奶把苦水咽尽肚里,白天跟着三只山羊穿梭在山林小道上,看见周围没有人时便朝天空吼上一声声发泄内心的苦闷,夜里望着阿普的玛都,把脸埋进枕头里诉说着自己苦和自己的累。
  “养了你们这些不争气的,我还不晓得百年以后怎么跟你爸说呢。你这是自做自受。你还有脸去找你爸吗?你咋跟他说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丢尽他脸的那些龌龊的事?托你吉木叔伯的福,赶明儿还是到那个什么中心去吧。”吉莎奶奶借着火光擦去泪水,望着吉木主任悠悠地说。
  吉莎奶奶强忍着的泪花在火光中一闪一闪的弥漫开来,慢漫地变成一丝丝温暖在拉达和拉薇的心中冉冉升起,凝固在木板房里的伤痛,随着一缕一缕的清烟钻出木板房的墙缝飘向冥冥夜色中。
  “阿婶,屋外的风小了。雪也停了。说不定明天是个艳阳天,多日的积雪可就融化了。”吉木侄子离开木板房时在门外望着夜空和蔼地对跟在身后的吉莎奶奶说。
  “但愿吧。哪有天天下雪的呵。你慢点,路够滑的,摔倒了可就一身泥。”
  “人摔倒不怕。你摔倒了后不也就又爬起来了......。”吉木侄子说。
  两人相互望了一下,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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