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愚蠢的问题，只有打着愚蠢幌子的智慧提问。”AMS公司的执行总裁史蒂夫·沃夫常常这样说。AMS公司是一家颇具盛名的为演艺行当提出建议的咨询公司。每当史蒂夫打算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意见时，他最惯用的开始语是“这或许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是……”，“这一招真的很管用，它不仅能防止抵制情绪，还经常带来预想不到的良好反馈。”史蒂夫说。
　　作为一名顾问，职业要求史蒂夫不断地提出问题。他发现，问“愚蠢”的问题更容易让人们敞开心扉，反之，尖锐的问题更容易遭致他人的防范和抵触，最起码在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
　　有一次，史蒂夫与一家筹建中的剧院理事会进行交流，他说道：“这或许是一个愚蠢而且稚嫩的问题，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建这个剧院？”
　　理事会的主席马上回应道：“一点也不愚蠢。问得好！”事实上，在这个工程浩大的项目建设过程中，人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怎样完成项目，何时完成项目，怎样才能使项目更标新立异等问题上面，而忽略了建造这一剧院的起始目的和原因。理事会成员不惜花费很长时间来交流他们各自对剧院未来的憧憬，这也正说明了这一现状。后来史蒂夫还得知，其中的几位理事会成员正雄心勃勃地打算和期待着将剧院建成第二个“约翰·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使之成为一座宏伟、高贵、典雅的建筑，名垂千古。
　　正是史蒂夫这一“愚蠢”问题以及此后接连不断的“愚蠢”问题，引起了理事会更多的审慎反思，使得众人变得更为理智和现实，不断调整盲目的期待和决策，逐渐与初衷更为接近和吻合。此后，再没有一个成员提起要与约翰·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相争辉媲美的话题，毕竟，那是由国家总统签署、参众两院一致同意建造的国家级建筑，而且先后得到无数肯尼迪支持者的支持和捐助。
　　科勒姆，一个成功的电视节目经纪人，也深谙提出“愚蠢”问题的不凡功用。每当他看到一个悬疑剧本，或者与悬疑剧主角扮演者交流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问出一个个“愚蠢”的问题，而那些傲慢惯了的作者或明星们都一反常态，乐滋滋地不厌其烦地为他解疑释惑。在此过程中，科勒姆既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情况，又巧妙地让他们接受了自己的观点。“我敢打赌，那些家伙们肯定暗自揣度，怎么会让这样一个愚蠢的家伙坐在了领导者的位置上。让他们猜测去吧，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还认识一位全国性零售连锁店的总裁，他也是一位“蠢问题”的爱好者和躬行者。有一次，他应邀参加一家大银行的管理层会议，会议室里随处可见不明其详的各种字母缩写语，令他头大眼昏。会议开始后，他发言道：“我有一个或许很愚蠢的提议，能否用小字注明一下那些缩写语的含义。”一位紧挨着他的管理层成员悄声对他说道：“真是个好主意。它们中的一半以上我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而这个人在管理层已经呆了11年了！
　　有人曾问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伊西多·拉比是怎么成为科学家的。拉比回答说，每天在他放学之后，他的妈妈总要和他谈些有关学校生活的事情。其实，他妈妈对他所学的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她总是查问：“今天你问了一个好问题没有？”“问好问题，”拉比总结道，“使我成为了一个科学家。”
　　在职场里，我们固然需要提出好问题，但同样需要提出“蠢问题”，而且，提“蠢问题”比提好问题更为难得和可贵，因为，提“蠢问题”，除了需要智慧，还需要勇气。
　　■编辑陈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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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图：戴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