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少年时(大结局)

来源 :中学生博览·小说绘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purplemk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
  我抖着手锁好门,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非雪刚刚说了什么?说他只想看见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飞快地思索着这些问题,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好使过。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苏非雪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纠结间门终于锁好了。
  走吧,我飞快地转身想跑。苏非雪上前两步,及时拉住了我,神色自若地接过我的书包牵着我往校门外走去。
  夕阳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远处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觉得这场景,像极了纯情小说里冒着无数粉色泡泡的画面。
  只是……这又是搭地铁,又是坐公交的,是个什么节奏?看着身边的人迹越来越稀少,路段越来越偏僻,我的心里开始打鼓,虽然身边那个人是苏非雪,但为毛我有种被人拐到穷乡僻壤的感觉?
  对了,你还是给你爸打个电话吧,若是让他担心就不好了。苏非雪说完这些,将手机递给我。
  天知道我捧着手机的时候,多想嚎啕大哭。
  路变得越来越崎岖难走,似乎一直在往上,天色越发昏暗,温度也随之降低,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苏非雪见状,脱下外套给我披上后,打着手电,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说话间,苏非雪已经带着我走到了一处开阔地,他停下顺势将我轻轻往前一推,我在看清面前的一切时,惊得忘记了言语。
  仿佛是站在某个最高点,满城的景色尽收眼底,彩色的霓虹遥遥闪烁,织成了一片璀璨的灯海,苏非雪就在这样的背景中,不知从哪里拽出来一个大包,掏出一堆蜡烛,然后一一点亮,圈出了一片空地,折腾完一切,苏非雪便拉着我坐了下来。
  我披着苏非雪的外套,越发觉得今天的苏非雪有点不正常,于是哆哆嗦嗦地问道,你大晚上拉着我来这里干吗?别告诉我是为了看风景。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你觉得我们能干吗?苏非雪听完,饶有兴味地凑到我面前。
  我,我也,也不知道。我结结巴巴地往旁边挪远了点,望着面前放大N倍的漂亮面孔,感觉心脏都快要爆掉了,要是多来几次,我铁定会得心脏病。
  其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苏非雪收起笑容,坐直身体。
  什,什么事。我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请求。
  陪我过生日吧。
  我张着嘴,傻在原地。苏非雪,飞雪,我怎么没想过他是在冬天出生的呢?
  苏非雪慢条斯理地从那个包里往外掏东西,一堆花里胡哨的食物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两眼放光,再顾不上什么形象,抓着零食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因为嚼着食物,我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说。苏非雪认真地看着我。
  我们的赌约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苏非雪笑着伸出手,盖到我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那一刻,我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情绪,竟然有些像……宠溺?
  呀,下雪了。我面红耳赤地站起身,佯装惊喜地看着夜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起的雪花,点点晶莹浮散在整片灯海之上,脚下的风景,美丽得如同幻境。
  一个冰凉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烛火摇曳,在细雪中一盏盏悄然熄灭,黑暗里有人牵起我的手,手指冰凉,掌心却是暖的。
  走吧,该回家了。
  一路上我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我跟在苏非雪身后,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后脑勺,动动手指就可以触摸到他的手掌心,这大概是我们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了吧。
  细雪落在他的头顶上,毛茸茸的,我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摸一摸,一束光从阶梯尽头打过来。我眯了眯眼睛,再睁开时,就看到了光束之后的夏浅笙,手僵了僵,默默地放下来。
  在医院里没看到你,想着你也许在这里,所以就来了。夏浅笙微微一笑,仰头望着阶梯上的我们,目光所及,没有我。
  她说,非雪,生日快乐。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苏非雪皱皱眉,放开我的手,上前两步,将缠在脖子上的围巾一圈圈绕在夏浅笙身上。
  那画面,刺得我双目通红。
  我站在原地没动,双脚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
  夏浅笙抬头,视线越过苏非雪终于落在我身上,我看到她嘴角那抹意味不明地笑意时,忽然觉得浑身泛着冷意。
  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这样的事情还要发生多少次,你才会死心?夏浅笙还要向你证明多少次,你才会相信,她才是苏非雪真正在乎的人?你之于苏非雪从来都无足轻重,那些小把戏小暧昧,也不过只是你的错觉,赶紧醒醒吧……
  苏非雪,我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咬着牙,我加快脚步走到苏非雪身边,将外套还给他后,转身发足狂奔。
  身后风声里似乎夹杂着苏非雪的喊声,我已经分不清楚了,泪水裹着雪花宛如针扎在脸上,明明很难过,心里却仍然有一股力量支持我往前飞奔。
  此刻,我只想远离关于苏非雪的一切,似乎只有这样,我就能阻止心里的那片软地陷落。
  ??
  往后几天,我卯足了劲开始做习题,我用各种各样的试卷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填满,刻意屏蔽所有消息,放任自己麻痹感官专心复习。
  终于到了考试那天,我全副武装,像是奔赴战场的女战士,挥舞着真彩水性笔在试卷上斩将杀敌。不是说情场失意,考场就会得意吗?我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赢得那个赌约。咬着牙,我对自己说,若是我赢了,第一件事就是让苏非雪给我写一百遍对不起,我不再失约。
  考完试后,我蒙着被子大睡了三天,醒来后就被爸爸喊到面馆帮忙,最近生意还不错,我也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所以当有人接过我手中摇摇欲坠的三碗牛肉面,眨着微蓝的眼睛,冲着我露齿一笑时,我愣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那个人云淡风轻地说,嗨,有空出去走走吗?
  我醒过神,冲着那人的肩膀就是一拳,语调里满满都是掩不住的激动,谭书言,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整整消失了两个月的谭书言,再出现时,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身黑衣,但他身上的戾气却好像全都消失不见了。咖啡馆里,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他身上时,竟然让我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十分陌生的感觉。
  在你向我提问前,我先给你看个东西。谭书言坐在我对面,表情出奇的严肃。他朝我伸出一只紧握的拳头,手指缓缓张开间,一条熟悉的项链闯入了我的视线。
  曲状银箔被切割得极不规则,因为保存完好,材质没有丝毫损伤,手工链子款式很别致,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夏浅笙将项链送给我的时候。下意识的摸摸脖子,项链还在。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心中恍惚浮出第一次见到这条项链时的违和感。
  这条项链,是当初我送给夏浅笙的。谭书言将项链放在我身前的桌面上,往后靠了靠,语气很疲惫,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转送给别人,我想,她那个时候就想让我放弃吧,不,也许更早……
  我摸了摸着谭书言的项链,下意识地将自己脖子上的那条也取了下来,将两片银箔拼接到一起,那些含义不明的雕刻的图案瞬间变得完整起来,是一个类似于图腾的符号。
  这是我妈妈在离开我的时候送给我的,这个符号代表圆满,这块银箔类似于守护符。谭书言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我妈妈让我以后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就将项链送给她。
  谭书言的一句话不啻于一道霹雳,我根本没有想过项链背后还有这样一层含义。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愧疚地将拼接好的银箔往他面前推。
  谭书言摇摇头,自嘲地笑道,这条项链就送给你吧,从浅笙将它转送给你的时候,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谭书言却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浅笙跟我在一起时,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哪怕是笑,也让人觉得很悲伤。我以前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我总是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但都以失败告终,但是现在,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原因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东西,慢慢递到我面前,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就当是校庆那天我帮你后的回礼。
  我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他放下的,是一块移动硬盘。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我捻着硬盘,想起了夏浅笙遭遇的那场车祸,正在酝酿该不该问时,有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扬起拳头就冲着谭书言的脸挥过去。
  谭书言被那一拳揍倒在地,因为毫无防备,撞到了附近的桌椅,咖啡馆的其他客人听见响动纷纷朝这边张望,服务生慌慌张张地跑去请经理。
  来的那个人是苏非雪,此刻双目猩红地瞪着谭书言,像是一只随时准备进入攻击状态的野豹。
  我不知道苏非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们之间。
  你,让开。苏非雪咬着牙盯着我,眼神凶狠得像是一把利剑。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咬着唇,不得不死死抓住旁边的座椅扶手,才能勉强维持冷静。这样的苏非雪,让人觉得害怕,而苏非雪,只会为了一个人变得这样疯狂。
  你一定要护着他吗?护着这个杀人凶手吗?苏非雪面色一沉,莫轻吟,你知道吗,浅笙会出车祸,全都是因为他……
  你说什么?谭书言拭掉嘴角的血丝,不可置信地站起来将我拉到一边,重复道,浅笙她……出什么事了?
  苏非雪嘴唇紧闭,我分明看到一团怒火随着谭书言不合时宜地发问,轰一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我还来不及跟谭书言说一句小心,苏非雪已经扬起拳头,再一次朝着谭书言扑过去。谭书言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挥拳,两人拳来脚往,很快便扭打起来,四周桌椅板凳纷纷遭殃,我站在一边急得跺脚,却又无计可施。咖啡馆的经理和几个服务生匆匆赶到,想要拉开两人,门外却戏剧性地响起了警车独有的奏鸣曲。也不知是谁混乱中报了警,谭书言和苏非雪被警察叔叔分开架出去时,我真真是哭笑不得。最后简单收拾了下包,装好硬盘,便跟着咖啡馆经理一起去警局录口供。
  偌大的审讯室里,他们两人坐在一起,互不理睬,回答问题时偶尔彼此对上眼,也是一副随时会打起来的画面,我在外面看得心惊肉跳。直到警察叔叔询问监护人电话号码,气氛才稍稍缓和。只不过,谭爸爸没有出现,苏爸爸倒是很快就过来了。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苏爸爸,两鬓有些斑白,精神头却不错,笑起来很和气,身形挺拔,看起来一点都不显老。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苏爸爸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爸爸拎着苏非雪的耳朵,将他喊到一边训话。苏非雪低着头,一脸倔强地不知说了些什么,苏爸爸似乎也很生气,两人争执了几句,最后似乎是苏爸爸妥协了,拍了拍苏非雪的肩,两人便又折返回来。苏爸爸朝着警局的人出示了他的工作证件做担保,将咖啡馆的损失赔偿费用核对完毕并付清款项后,很快,警察叔叔便放人了。期间,谭书言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饶是有苏爸爸疏通关系,出警局时,也已经到了大半夜。苏爸爸要苏非雪回家,苏非雪却执意要先送我,苏爸爸看着我笑了笑,没继续坚持,就走了。
  我在门口等着谭书言,苏非雪老大不高兴地板着个脸,我懒得理他,一直朝着警局里张望。没多久,谭书言也出来了,苏非雪站在我身边瞪着他,他也鼓着眼睛瞪回去,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够了,你们闹完没有啊。我大喊一声插到两人中间,我肚子饿了,陪我去吃东西吧。然后拉住两人,勉强将坐进出租车里。
  一路上,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都不说话,任凭我如何找话题,热场子,都没人搭理,最后我只能无奈的找司机师傅聊天,让师傅开到大排档去。我还以为这尴尬的气氛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食物和啤酒都上桌后,两人又开始互相较劲,纷纷掀开酒盖开始灌起酒来,仿佛谁少喝一口就不够爷们儿似的整瓶吹,没一会,脚边便散落了一地酒瓶。我抱着烤好的鸡翅回来时,彻底无语了。
  苏非雪脸颊酡红,已经有些晕乎乎了,谭书言更是大着舌头开始啰啰嗦嗦地说话。   我坐在旁边一边啃鸡翅一边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吐槽,两人真幼稚,恍神间被两人的话题吸引,伸长了耳朵听。
  苏非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能告诉我,浅笙,浅笙她到底怎么样了吗?
  你还关心她吗?苏非雪抱着酒瓶,眼睛晶亮晶亮地瞪着谭书言,你那个爸爸啊,巴不得撞死浅笙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耍酷,伤害浅笙。
  你,你没有证据,就,就不要乱说话。谭书言说着伏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爸爸明知道我那么喜欢浅笙,不会,不会伤害她的。夏浅笙,我那么喜欢浅笙,可是苏非雪你知道吗?对于她来说,我不过是个工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谭书言,你懂个屁,浅笙的店子,你还记得吗?她开那家店子完全是因为你说过,你妈妈喜欢做手工饰品,所以她才去学的。
  可是苏非雪,我送给她的项链,她送给别人了,你又凭什么说她是为了我呢?苏非雪,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夏浅笙她喜欢你。
  放屁,夏浅笙是我的姐姐,我欠了她一条命啊,你懂吗?
  我好奇地瞪大眼睛,忍不住推了推苏非雪,喂喂,你欠了她一条命是什么意思?没想到,他们两人完全不受我干扰,同时回过头来,冲我吼道,是女人就不要插嘴。我默默地擦了把汗,只能闭嘴继续听。
  苏非雪,我真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把两个人都拴在你身边,这对她们来说不公平,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谁吧?你看看莫轻吟,你看看她,你都不知道校庆的时候你把她扔学校,她多伤心……说着手指向了我。
  苏非雪迷蒙的视线真的随着谭书言手指的方向朝我看过来,看了半晌,忽然得意地冲着谭书言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喜欢谁。说罢,转向我,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莫轻吟,上次的事真的对不起啊,你会原谅我吗?”说完将脸整个埋进了我的手心里呢喃,“还有,莫轻吟,我喜欢你……”
  我看着将头埋在我的手心里孩子似的苏非雪,心如擂鼓。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到苏非雪的告白,我也从来不敢奢望,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年,会喜欢我。嗫嚅着,我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因为紧张,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这时,谭书言陡然在我身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一串串往外掉,最后干脆趴在桌上呜咽起来,像是一只迷途的小兽。苏非雪听见声音,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谭书言,最后竟然将谭书言的头一把搂在怀里,轻轻地安抚起来。
  许是江边的灯光太柔,又或者是酒气微醺,让一切看起来恍似梦境。
  我看着这两个在我面前相互依偎的少年,心里的紧张渐渐被一股温暖美好的情绪取代,这是第一次,两个人放下对彼此的成见,如此和睦相处。我不知道这样的场面还有没有下一次,但是此刻,我忽然很想让时间静止。
  掏出手机,我悄悄地给他们两人拍了第一张,也或许是最后一张合照,两个人在镜头里笑得毫无隔阂,明媚如花。
  若是不能让时间静止,至少,也要让画面永存,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美好时代。
  ??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醉得一塌糊涂。我不得已向爸爸求助,最后将两个醉鬼安顿在家附近的酒店里后才回家。
  后来骆晴来我家做寒假作业时,提起这件事来,只说那一天不知是谁先醒过来,两人似乎又打了一架才罢休,之后,谭书言似乎又失踪了,而夏浅笙刚刚出院,医生嘱咐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于是苏非雪便一直在家里照顾着她。
  临近春节,齐暄意外的没有再来找过什么麻烦,然而,整条胭脂路上的商户却越来越少,附近的几个店铺已经纷纷挂出停止营业的牌子,更远的地方,有大楼被红色的喷漆打上了拆迁的字样。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预示着,一切已成定局。只有爸爸的店子在整条街的正中间固执地保持着原样,但生意却大不如从前,有时候一整天进来吃面的人都不到十个。虽然大家对此都缄口不言,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面馆怕是要守不住了。
  爸爸站在门口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知道爸爸舍不得这里,然而我却无能为力。
  骆晴收了作业本子,托着腮坐在窗户边望着爸爸守在面馆前的身影,开口提议,我们给莫爸爸一个惊喜吧。
  我停下笔,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既然胭脂路已经萧条成这样了,不如我们在新年到来之前,让胭脂路再繁华一次吧。这样,莫爸爸一定会很开心。
  就我们两个吗?
  我们可以找外援。骆晴的眼睛闪闪发亮,你的成绩单下来没?要不问问是第几名?
  我从抽屉里拿出几天前就已经发下来的成绩单,深吸口气,才缓缓打开。
  哇,阿吟,你这分数妥妥地拿第一啊。
  纸面上的数字自动组合成那夜苏非雪告白时的画面,我的脸腾一下烧起来。
  你不是说,若赢了赌约便可以让苏非雪替你做三件事吗?骆晴毫无所觉地捧着我的成绩单,提议道,不如,我们找苏非雪来帮忙吧。
  我捂着发红的脸,点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苏非雪的电话。
  然而,接电话的那个人竟然是夏浅笙。
  她在电话里说,莫轻吟,我们见个面吧。
  虽然不知道夏浅笙出于什么目的约我见面,想到谭书言让我转交的东西,我还是答应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骆晴后,我就出发去了约定地点,是一个离我们学校很近的公园。刚进门,远远的,我就看见夏浅笙已经坐在公园里的长凳上。白色的羽绒服,粉色的纱制短裙,流苏长靴刚刚卷到小腿边,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也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觉。
  嗨。我傻傻地晃了晃手,有些局促地坐在她身边。
  自从那晚在阶梯见过后,我就一直挺怕她的,明明一副柔弱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这样的人,表情是盾牌,眼神是利箭,我知道我惹不起。
  夏浅笙冲着我扬了扬嘴角,却没有丝毫笑意,莫轻吟,其实,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客气道,哪里哪里。说完意识到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谭书言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在包里摸索半天,终于翻出了那块硬盘,递到她面前,就是这个。   夏浅笙抬起眼,视线落在那个硬盘上,出乎意料地愣了愣,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过了半晌,她才问道,这是什么?
  谭书言说,你看到就会知道了。
  那他……还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没有了。我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还是转回身,冲着夏浅笙说道,虽然谭书言有点不良少年,但绝对不是坏人。校庆那天,你给他发了分手短信,然后就出车祸了,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吧?其实这些原本都跟我没关系,但是,夏浅笙,你说你觉得我厉害,可是你自己不是更厉害吗?一边将谭书言送你的项链不动声色地转送给我,一边在苏非雪面前扮演一个好姐姐,既然你那么喜欢苏非雪,又为什么要呆在谭书言身边呢?我想问问你,谭书言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丁点分量?
  夏浅笙咬着唇,低头盯着手中的硬盘没有回答,握着硬盘的手微微有些抖,那个样子在冬日的寒风中,依然是楚楚可怜得让人招架不住,难怪谭书言要栽在她手里。
  见她没打算回答,我迈开步子准备继续朝前走,脚刚抬起来,耳边就飘来夏浅笙幽幽的声音,莫轻吟,你永远不会懂,有些东西远比爱情更重要。拜托你,替我好好照顾苏非雪。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匿在了乌云后,天空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回过头想反驳,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雨的缘故,仿佛看到她的周身像是被铅笔描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莫名地让人觉得压抑。
  喂,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我收回思绪,将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冲着还在出神的夏浅笙喊道,我有事找苏非雪帮忙,让他晚点给我回个电话。
  傍晚的时候,大雨果然下起来,噼里啪啦,水花四溅,到了晚上也没有停歇的迹象,地面上腾起一阵阵水雾。爸爸看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往后几天会转雨夹雪,再转成大雪,说着叹气道,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
  爸爸的叹气声像针扎在我身上,我越发觉得骆晴的提议十分可行,剩下的,只是赶紧确定方案然后行动起来。也不知道夏浅笙回去转告了苏非雪没,我不停地翻看手机,一直等到半夜,都没有接到苏非雪的来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睡着了,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在梦里跟爱因斯坦探讨相对论,听到苏非雪的声音,猛地清醒过来,抬头望向窗外,天上的雪花簌簌地落着,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银白,真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天气预报了。
  电话里,苏非雪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热气,喂,你不是想给你爸爸制造一个惊喜吗?我和骆晴正在学校的宣传室里等你,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们学校每到寒暑假便会组织补课,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等我风急火燎地赶到学校宣传室时,这里已经站了十几个人,几乎都是班上的同学。
  大家一合计,最后决定由苏非雪在胭脂路上举办义演,再号召同学们把学校传统的旧物小商品市场转移到胭脂路上来,然后面向市区分发传单宣传这次自发组织的义卖活动,活动所得的全部款项全都捐献给洛迦市里的孤儿院和养老院。这样一方面可以带动胭脂路上的流动人口,一方面还可以帮助那些孤寡老人,日子就定在除夕夜那天。
  这个主意一敲定,大家都开始忙活起来,纷纷发动自己的关系网为活动做准备。同学们打电话的打电话,印传单的印传单,竟然惊动了学校,校领导知道这件事后,主动要求提供活动经费,以行动支持我们。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热情都空前高涨。
  我在大家一片欢呼声中,想起了那个有点叛逆的黑衣少年。这样极具纪念性的时刻,怎么能少了谭书言呢?然而,当我打定主意想要邀请他时,问遍身边所有人,却都没有他的消息。我和骆晴轮流给谭书言打电话,也始终没有人接,打到最后,电话那端直接变成了机械女音,该用户已停机,直到那个时候,我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夏浅笙的那句话,有着怎样深层的含义。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是责任。
  所以,当那个几乎覆盖洛迦市所有报纸头条的重大新闻被报道出来时,我仍然没有意识到,那个叫做谭书言的少年,也许以后,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
  “检察官遗孤获新证巧赢上诉,言诺公司总裁涉嫌行贿被捕”,“言诺总裁被控告谋杀,言氏少东行踪成谜”等字样几乎占据了报纸大半的版面,那些报道,添油加醋地牵扯出了很多年前的往事,比如,提交这一切证据的人,是苏非雪的爸爸,再比如,五年前那桩特大受贿案中被陷害死去的两名检察官,就是夏浅笙的父母,而这些,都是我不曾知道的事实。
  我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苏爸爸眼熟了,因为曾在洛城铺天盖地报导关于那两名检察官的事迹时,我曾在报纸上见过苏爸爸的照片。只是目光落在“获新证”三个字上时,猛然想起了谭书言让我交给夏浅笙的那块硬盘,脑海里谭书言说的话,以及夏浅笙的反应,一幕幕串联起来,竟然在我心中描绘出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真相。
  夏浅笙接近谭书言只是为了得到那些证据,而那些指正言诺总裁的证据,是谭书言亲手交给夏浅笙的。
  我握着报纸,几乎站不住,浑身像是被冰水浇过一遍般冷入骨髓。
  谭书言是因为这个才选择消失的吗?我不懂,一个人要有多爱,才能明知道对方是利用自己,却还要甘愿被利用?
  苏非雪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坐在面馆靠窗的桌边瑟瑟发抖,屋子里分明开着暖气,我却依旧只感觉到冷。
  轻吟,夏浅笙的事……
  苏非雪,你是不是也知道,那块硬盘里装的东西?我盯着苏非雪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夏浅笙接近谭书言,只是为了利用他?所以你才会处处维护夏浅笙?
  苏非雪低着头,沉默不语。
  原来你真的知道。我失望地放下报纸,将头埋在臂弯里,如果说,谭书言甘愿被利用,那我就是那个间接推他爸爸进监狱的凶手。
  轻吟,你不要这样,很多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苏非雪着急地拉住我,想要解释,我捂住耳朵,泪流满面,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苏非雪却皱着眉头,固执地拉开我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道,就算没有谭书言,他爸爸也早晚会被捕。
  他坐在我对面,等我慢慢恢复冷静后,才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十年前,谭父只花了两年时间,利用几个很有名的大开发项目,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开发商,一跃成为洛迦市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商。之后,常常有匿名信件投诉他的各种非法行径,我爸妈跟浅笙的父母当时一起盯上了这匹房地产界的黑马,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在秘密收集取证。后来夏浅笙的父母查出了谭书言的爸爸非法集资,为了牟取暴利,多次向地方官员行贿的有效证据,又根据群众举报的内容,意欲控告谭父以非法手段,低价收购土地,并涉嫌行贿等罪名,准备抓捕他时,却接到了我和浅笙被绑架的威胁电话。
  我的父母当时迫于无奈,将所有证据都销毁了,而夏浅笙的父母则不愿意妥协,最后中了他的圈套,反遭诬陷受贿,死在了牢狱中,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都说他们是畏罪自杀,但是我们都知道,夏伯伯和伯母根本不是会自杀的人。
  我和浅笙当时差点遇害,若不是浅笙当初假意骗取那些绑匪的信任,救了我,恐怕我早就不存在在这个世上了。
  轻吟,所有的事情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是被人害死的。我父母从那个时候起,就收养了夏浅笙,并且一直秘密追查着言诺公司的经济动向,企图抓准时机,好将他绳之以法。
  你要知道,谭父被抓,是他罪有应得,谭书言是无辜的,但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另外,轻吟,浅笙也走了。
  我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浅笙说她想出去散散心,于是转租了店铺,一个人踏上了旅程,你要相信,这件事对她打击也不小。
  苏非雪说完,叹了口气,又坐了半晌才离开,临走时,他回头对我说,莫轻吟,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总之你好好想一想,事已至此,该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总之,我们的集体活动,等着你。
  我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脑海里频频浮现出他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朝我施以援手的画面。他之于我,就像是共患难的朋友,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我连他此刻过得好不好都不知道,又何谈帮助?
  也不知是不是连日大雪的缘故,那天苏非雪走后,我便开始发高烧,昏昏沉沉地睡了几日,总是梦到谭书言那双微微泛着蓝的眼眸,以及最后见他那一天,他脸上难过的表情。我依旧每日会给他打电话,电话依旧无法接通。于是我就改发邮件,一封封,每天像是汇报行程一样,将我们的事情一点一滴全都告诉谭书言。我想让他知道,他身边,还有我们这群朋友。
  约定好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却根本没有任何心力去应付。骆晴知道我精神不好,嘱咐我好好休息后,便一手揽下了所有的事。
  苏非雪也丝毫没有放松,积极准备着除夕夜的那场义演内容。
  所有人都在努力,除了我。
  半夜里醒来倒水喝,看到爸爸还坐在灯火通明的店子里,于是穿上棉袄便下楼去找他。爸爸看到我,心情似乎很好,他急急忙忙地起身,要给我煮拉面,一天没吃,确实有点饿了。我看着爸爸揉面团,拉面条,面粉飞扬,帅到不能再帅。于是托着腮忍不住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这么舍不得这家面馆?
  爸爸笑了笑,回答说,因为这里有很多我跟你妈妈共同的回忆,这里是当初我们俩相识的地方,后来我们便把这里买下来,开了这家面馆。你妈妈走的时候说,只要面馆还在,她总有一天会回来。
  我不解地问道,那她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因为她想要去找回自己。
  面汤醇厚,面条劲道,吃着爸爸做的面条,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说,爸爸,一个人要有多爱,才能为了另一个人不惜舍弃自己呢?
  爸爸像小时候那样,一遍遍摸着我的头,反问,你觉得是舍弃,也许那个人并不这样想呢?
  夜色里,爸爸的语气格外温柔。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宿,不管是好是坏,这是他们的命,就像每根面条不管是长是短,都会落在碗里一样。不同的是,人可以选择是做一根劲道有回味的面条,还是做一根黏坏掉的面条,这就是他们生命的意义,而你能做的,只是为他们准备一个好碗。我知道,你在担心书言那孩子,爸爸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总会找到自己的方式去应对,也许,他跟你妈妈一样,消失只是想去找回自己呢?不如静静地准备好,等他回到你碗里的那一天,自然会感受到你所能给予的温暖和关怀。
  是啊,就算我如何苦恼,如何着急,每一个步,每一个决定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又怎么能干涉呢?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条,低声道,我懂了,爸爸。
  爸爸点点头,牵着我的手,关灯,锁门。
  这个冬天冷了太久,外面星光灿烂,雪终于停了。
  ??
  除夕那天,我早早的就出门,跟骆晴他们汇合,吹气球,拉彩带,将面馆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大家早早的就带着自己的小桌子小板凳以及收罗的各种二手物品,将整条胭脂路摆得满满当当。
  校领导也以学校的名义在胭脂路的尽头搭建了一个舞台。舞台上摆着一架年代久远,却仍然锃亮的钢琴。苏非雪穿着礼服,坐在钢琴前,十指翩然,奏响了新年的乐声。
  连日来的宣传十分到位,早上九点刚过,就开始不断有人来胭脂路购物。到了中午,人越来越多。有的是来淘宝贝的,有的是来凑热闹的,还有的是来看孙子孙女的,熙熙攘攘,整条胭脂路上,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孤儿院的院长还带着一群小朋友和他们准备的礼物来这里助兴,每位购买了商品的客人都到一个他们亲手制作的折纸玩偶,里面写满了孩子们最单纯的祝福。
  爸爸早上来面馆时,也被眼前繁荣的景象吓了一跳,眼里明晃晃的,分明闪动着泪花。我和骆晴见计谋得逞,便得意的一左一右拉着爸爸往面馆走,催促爸爸赶紧上岗就位。刚开门把炉子烧好,就有不少人往面馆里涌,爸爸乐呵呵地开始拉面条,我和骆晴则开始不停地点单上餐。
  这大概是几个月来,生意最好的一次了,爸爸有条不紊地忙着,一碗面,又一碗面,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苏非雪的钢琴声缓慢悠长,在此刻喧嚣的胭脂路上显得格外深情。所有人都很卖力地扮演着彼此的角色,叫喊,售卖,甚至自发组织比赛,看谁义卖捐献的钱数最多……
  后来很多年,我都再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哪怕胭脂路最后变成了大型购物广场的其中一条主干道,都再没有见过。
  热闹,喧嚣,没有利益的市侩,没有世俗的干扰,只有独属于我们那个时候的热情洋溢,满腹爱心。
  这份记忆将永存于每个人的心中。
  义演义卖圆满结束,所有募集的小商品全都卖了出去,一直到下午吃年夜饭前,大家才将义卖的款项整理完毕,爸爸也将他当天面馆的收入全都捐献了出来,分成两份分别交给孤儿院的院长和养老院的院长。大家合影留念后,约着晚上一起去时代广场守岁,然后在一片欢呼叫好声中渐渐散去。
  我亲自下厨,做了很多菜,爸爸说,这大概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年夜饭了。
  鞭炮炸响在洛迦市的每个角落,夜幕降临,星光满天,时代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洛迦市里标志性的大钟摇摇晃晃地摆动着它的钟槌。漫天的烟花朵朵绽放,像是要将今年所有的霉运都燃烧殆尽,孔明灯一盏盏飞向天空,带着大家的心愿,绵延成一条灯河,向着天堂的方向涌去。
  12点的钟声开始倒计时。
  广场上的电子音开始倒数,人群沸腾。
  我和骆晴站在最前面,大声许愿。
  ……
  5。
  4。
  3。
  有人慢慢牵起我的手,我微微侧头,就看到了站在身边的苏非雪。
  2。
  他微微俯身,贴着我的耳朵说,莫轻吟,我喜欢你。
  1。
  我拉过苏非雪,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到,你还欠我两件事。
  苏非雪眨着眼睛,表情很无辜。
  我神秘兮兮地凑上去。
  第二件事,永远只能喜欢我。
  好。
  第三件事,我们要一起上大学。
  好。
  ??
  后来,我收到过一封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的来信。看到信封的一刹那,我的心脏几乎静止,直觉告诉我,那封信,来自谭书言。
  上面只有三句话。
  我很好,勿念。
  愿我们的青春永不散场。
  愿我们的少年时光永远长存。
其他文献
“南子,你女朋友的信。”强子将一叠署名姜染的信甩到我的桌子上,随即挨着我坐下。“看地址好像也是本市的呢?你们没有考虑见面么?”我一边将信小心叠好放入书包里,一边搪塞着他的问题。  “嗯……没有时间。”  听完后强子一脸无趣地走开还带着一丝鄙夷,临走时小声甩下一句话,“如果是恐龙看你怎么办!”  姜染是我交往了三个月的女友,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名。听上去有些可笑,我们素未谋面连照片也没有一张却
期刊
围子推荐:人的一生至少应该有一次,为了某人忘记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知晓我的心思,只求在这最美的时光里,遇见你。  【把一个人永远留住的办法,就是让他活在你心里】  自王雨婷知道我和江宁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之后,每次提到江宁都是话里带刺儿,然后恨铁不成钢地冲我吐口水。“我呸!齐宸,这样扭扭捏捏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我真的很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我低着头,死死抱着怀
期刊
苗与姐姐推荐:这篇文写得有些与众不同,同样的青春与成长的主题,却没有激烈起伏的情感线,有的只是与友情并驾齐驱的琐碎日子,就像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小时光,缓缓流走,不动声色,却已无法回头。  我喜欢这文的结尾!  我在超市又碰到了李程欧。相隔上次见面已有三年。  彼时的我正踮起脚步去拿货架顶层的饼干,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把它拿下,递给了我,我转过头看他,闷闷地说:“谢谢。”  他摇摇头,又看看我:“好久不
期刊
[ [?] 放了辣椒的五花肉]  体重上的数字游动几下,蓦然停在65,陌陌的眉头轻轻一皱。  她低头瞅瞅肚腩上的两个游泳圈,用手指戳了戳,看到白皙的皮肤上突兀的红色印痕,最后只是幽幽地呼出一口浊气。  “陌陌,洗手吃午饭。”母亲的大嗓门从厨房内传来。陌陌应了一声,把体重磅塞到床底下。她的眼睛瞥到床底最边缘的那个上了锁的旧铁盒,扶着床边的手僵硬了一下,表情有些孤寂。  “陌陌……陌陌……”  母亲的
期刊
测试结果: A1分 B2分 C3分  7分-11分:你非常善于隐藏自己,没人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同时你防御心理较强,对事物怀着消极的态度,不愿意轻易相信别人,大多时候宁愿自己独处也不愿意和其他人在一起。也许你的魅力就在于神秘吧,很多人都想接近你,但你内心与外界的距离感始终存在。你只有摆正对生活的态度,才能过上正常的快乐生活。朋友的建议对你影响很大,你需要对这些建议进行过滤,有选择地采用,不
期刊
嘉琳推荐:转折是从这里开始的——我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可乐,盯着可乐的气泡慢慢慢慢消失,不置可否地问你:“尹洛铭,你知道我喜欢的颜色吗?”  书上说,男女生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  于是你反驳说,你和我这坚固的纯友情正是建立在你对我的嫌弃之上的。  我想,世界上最嫌弃我的男生一定就是你,尹洛铭。  其实说的通俗点,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把我这么一根红苗正的祖国小花朵贬低得一无是处吗?  所以,我常常暗
期刊
嘉琳推荐:一个有点梦幻的故事,看到最后不知为何想起顾漫大大的《何以笙箫默》?可能浪漫的爱情都会让人非常感动。  序曲  信已封好,程小苗却不知该往哪里邮寄。  白玉葵。  她做了一场长长的,长长的梦,梦成真了,给她这个梦的人,却只留下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说,你是天使,上帝派你专程来给我种翅膀。我长出了翅膀,怎么却飞不到你的天堂?”程小苗望着桌旁灿然的向日葵,那个送过她一整片向日葵花田的人去哪里
期刊
Part 1  “张泽,你去哪里?”  我走在学校的甬道上,脚踩着深秋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米果就是这个时候从我身后突如其来地蹦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她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图书馆。”我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那正好,我们顺路。”米果笑嘻嘻地像块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我说要去什么地方,那小妮子一定都会说“那正好,我们顺路”的。  虽然心中颇为无奈,但我还是放任她
期刊
洋姐推荐:暮浓城妹纸,自称暮子,小博的金牌作者,洋姐的金牌小精灵~~~初中时开始写小说,给小博供稿。不多产,上稿率却奇高。为专心高考,暮子休笔了好一段时间,如今已是大学生的暮子将有更多的时间写出更动人的故事来,来来来,咱一起瞧瞧~~~  1  三中的校庆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从三中的贴吧、论坛,再到人声鼎沸的校园里,没有一个人不是在讨论着顾澈。  我坐在靠窗口的座位上做着习题,偶尔抬起头就能够看见
期刊
嘉琳推荐:很多时候还是很羡慕那些各项全优的学霸吧,他们是爸妈口中的“人家的孩子”,有时候也想成为那样的孩子吧?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成了那样的人,会怎样呢?  1  亲眼看到我的灵魂和我的肉体脱离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而在上一秒,我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罗小米。  整件事情说来也是无比奇怪,从我看电视剧预备要睡觉,到我躺到床上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是在我在半夜莫名醒来的时候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