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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夏秋,东北抗日义勇军的猛烈攻势给日伪在东北的反动统治造成严重威胁。为巩固其殖民统治,日伪当局调集大批兵力由南向北进行大规模“讨伐”。在日伪军重兵围攻下,孤立无援而又缺乏统一领导的东北抗日义勇军,从1932年10月开始大部散败,一部10万余人转进热河,一部4万余人随马占山等人退入苏联境内,虽然如此,还有17万余人仍在东北地区坚持斗争,是为东北抗日义勇军后期斗争,他们仍是东北抗日战场的生力军,为东北抗日游击战争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一、辽宁省义勇军多路并举、坚持斗争
辽东三角地带(南满铁路、安凤铁路和黄海之间的地带)邓铁梅部长期坚持斗争。从1933年4月到1934年1月,日伪军对三角地带连续发动三次“大讨伐”,到处杀戮群众,烧毁村庄,制造无人区,妄图割断义勇军与人民群众的联系。在敌人残酷“讨伐”下,义勇军损失很大。但各部义勇军仍坚持斗争。1934年春,邓铁梅将部队分散,开展游击战。1934年9月,邓铁梅不幸牺牲,原邓部总参议苗可秀另创少年铁血军,继续坚持抗日斗争。1935年4月11日,少年铁血军袭击汤沟,毙伤日伪军数十人。同年7月苗可秀牺牲后,少年铁血军在白君实领导下继续战斗,与敌作战百余次,直到1939年1月白君实牺牲。在海城、营口、台安一带活动的张海天、卢世杰等部,坚持到1933年秋,转战到热河地区。辽北的高鹏振、杜鸿奎、李凌阁等部坚持斗争一年多,1934年4月中旬与贾秉彝、田霖、英若愚等部汇合攻占阜新、彰武,收复康平,给日伪军很大打击。兰法章的“辽宁中央地区民众抗日自卫军”发展到4000余人,编为3个旅,在开原、清原、西丰地区战斗到1934年。
辽东地区自卫军余部与东北人民革命军结合起来继续坚持游击战争,不少部队后来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在第9路军中的共产党员王仁斋、刘山春以第9军余部为基础,组建了海龙工农义勇军,继续抗日,后来成为抗联第一军3师的一部分。原在第16路军中任连长的左子元率部转移到宽甸东部山区组织民众抗日队伍,到1935年发展到800余人,9月被改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左为师长。原第11路司令梁锡福率余部,继续战斗,直到1934年2月牺牲。原第6路军第7旅旅长周保升,于1933年春在开原、东丰一带发展到300余人,4月8日与日军的“讨伐”队作战,毙日军数十人,俘伪军400余人,5月15日攻克东丰县城。第19路军司令王凤阁率1000余人,在临江、通化、辑安交界处的山区建立比较巩固的根据地,多次粉碎敌人“讨伐”,并经常出击,歼灭小股敌人,扰乱日伪统治。1933年10月在大庙沟伏击战中毙俘伪军110余人;1935年5月在七道沟伏击战中,击毁汽车5辆,击毙日军3人,俘虏全部伪军。日伪军对王部的游击活动,如鲠在喉,必欲铲除而后快。从1936年10至1937年3月,出动重兵进行长达5个月的“大讨伐”。王凤阁率部几经苦战,最后弹尽粮绝,和妻子一同被俘。敌人百般诱降,其始终不为所动,4月1日从容就义。王凤阁牺牲后,方春杰率领余部继续城斗。1939年春,方春杰在金川大荒沟牺牲,余部转入汪清,加入了东北抗日联军。
二、吉林省义勇军散而复聚
吉林省义勇军数量比较多,坚持斗争的时间比较长,后来大部分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
1.孙朝阳等部在哈东地区的斗争。以李杜为总司令的吉林自卫军大部队在“哈尔滨保卫战”受挫后,其余部在哈尔滨以东的宾县、方正、珠河(今尚志)等地,利用山高林密,易于小部队活动的条件,重新建立抗日武装,开展游击活动,给日伪统治造成很大威胁。这一带主要有“朝阳”、“九江”、“黄炮”、“扫北”、“东来”、“占东洋”、“打日本”等数十支抗日武装,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孙朝阳的“朝阳队”。孙朝阳聚众举义后,反攻哈尔滨失利,转入宾县南山区。这支武装在中共满洲省委军委书记赵尚志和共产党员李启东等人的帮助下,越战越强,很快发展到近千人。1933年8月攻克宾县县城,10月攻进木兰县城。后来在日伪军的离间和围剿下,赵尚志离队,孙朝阳被杀害,不久溃散。
2.下江地区义勇军的斗争。松花江下游的依兰、佳木斯、桦川等地是吉林自卫军经常活动的地区,有较好的群众基础。1933年下半年,自卫军余部陆续结队出山,重新组织各种旗号的抗日山林队,开展游击战。7月25日驻鹤岗的伪军5团4营80余人哗变,毙日军大佐以下官兵10余人,然后上山报号“忠厚”,与反日山林队“占中央”合成一股。接着驻依兰的寅裕团伪军全团哗变(报号“红军”),在佳木斯、依兰一带山区活动。此间,通河、汤原、萝北、绥东一带的一些大排队、自卫团也先后举旗抗日,共30多支,近2万人,下江地区又呈现出抗日斗争蓬勃发展的新局面。中共汤原县委因势利导,派出一批党团员深入到各山林队工作,帮助他们组建队伍、整顿纪律和开展武装斗争。1933年8月成立了东北民众联合反日义勇军,共550余人,以“青山”为总指挥,共产党员张文藻为政治部主任。1934年3月,在依兰的土龙山,发生了一起震破敌胆,轰动国内外的农民暴动。暴动农民在谢文东率领下,攻占太平镇,毙俘伪军30余人,又伏击了前来“讨伐”的日伪军,毙敌17人,俘伪军20余人。3月12日暴动农民成立“民众救国军”,谢文东当选为总司令。一时间,附近几个区的农民也来参加“民众救国军”,部队人数达万余人。尔后,“救国军”转战于依兰、勃利一带。10月,在吉兴河山区与李华堂部相遇。在赵尚志帮助下,成立了东北反日联合军总指挥部,赵尚志被推为总指挥,李华堂为副总指挥,谢文东为军事委员长。1936年9月,谢文东部改编东北抗日联军第8军,谢为军长。翌年1月,李华堂部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9军,李为军长。
3.陈东山、高玉山等部在完达山区的斗争。受李杜委托统辖自卫军余部的陈东山率部转进完达山区,尔后联络救国军余部张禹庭,张巩奇、李玉峰及刘万奎旧部等共2000余人,重新开展抗日斗争。1933年2月,先后攻克密山县城和平阳镇等地。3月1日,原吉林自卫军第9大队大队长高玉山在虎林又组织抗日武装,名为“东北国民救国军”,公推高玉山为总司令。8日,陈东山率部进入虎林与高玉山合兵一处,发展至6000余人,编为10个旅。5月25日,高玉山率3000人攻占饶河县城,乘胜收复抚远。至此,虎、饶、抚三县全被救国军收复。中共饶河中心县委派人与之联系,并将刚建立的饶河反日游击队,编入高部为特务营。此后,由于日伪军多次“讨伐”,高玉山部大部散失。1934年1月29日,高、陈二人率残部退入苏联。饶河反日游击队又恢复建制,并收编高玉山余部和其它抗日武装,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第7军。
4.王德林救国军余部在吉东的斗争。1933年1月中旬,王德林退入苏联,救国军由吴义成、周保中等率领继续西进,收容和整顿了宁安、敦化、安图一带的抗日武装力量。此时,救国军补充团在李延禄率领下返回宁安南部,成立了东北抗日救国游击军,李延禄为司令,孟泾清为政委,张建东为参谋长。吴义成、周保中根据部队变化情况,将全军编为四个路军和一个救国游击军。整编后部队又有发展,并重新控制了安图、桦甸、抚松、敦化等县的一部。1934年日军进行多次“讨伐”,部队散失很多,吴玉成率余部在山区坚持到1937年后退入苏联。周保中率人留守在敦化大蒲柴河,并就任救国军辽吉边区留守处主任,联络救国军余部约千余人,继续进行抗日斗争。1934年2月改为反日同盟军办事处,后来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第5军。李延禄的救国游击军转战宁安,汪清各地,在团山子、八道河子等战斗中给日伪军很大打击,后来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第4军。
5.救国军姚振山等部与抗联配合作战,坚持斗争。1937年后,原救国军旅长姚振山联合救国军营长高俊凤(孔宪荣的夫人)、闵宪仁等组成一支600余人的抗日游击队,在敦化、额穆、安图一带山区及中东路哈绥线沿线,不断出击,配合抗联第5军作战。1938年8月,姚部在沙河掌粉碎400余日伪军的“讨伐”,又攻克延吉县小三岔口镇,毙伤俘日伪军30余人,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和物资。9月又在汪清县大肚川一带毙日军20余人,烧毁敌哨所三处。1940年后,虽环境更加艰苦,姚部仍坚持战斗。1941年春在穆棱、九站南沟遭到敌重兵包围,姚、高、闵等率部浴血死战,全部壮烈牺牲。
三、黑龙江省义勇军分散坚持抗日斗争
黑龙江省义勇军余部在十分艰苦的山区继续战斗。马占山余部卢明谦在去热河途中受阻,折回讷河一带。1933年初攻克讷河县城毙敌百余人。此后与程德俊部会合,转入德都山区,坚持游击战,不断打击敌人,直到年底。此间,马占山部第3军副军长张锡武(报号“天照应”)率余部数千人,在青冈、望奎、兰西、肇东、木兰、安达一带坚持斗争,经常袭击敌人。1934年10月被日伪军围攻,部队伤亡惨重。张被俘后,壮烈牺牲。在桦川、绥宾有陈太凡、张锡侯领导的黑龙江省抗日人民自卫军千余人,坚持战斗到1934年。在通河、木兰、铁力、庆城一带有马占山余部蔡洪林部1000余人,张奎五部2000余人,活动时间比较长,多次与赵尚志领导的游击队联合袭击日伪军,后来加入东北抗日联军第3军。
1933年6月,桦川县驼腰子金矿工人祁宝堂,联合工人建立“东北山林义勇军”,以梨树为根据地,不断打击日伪军。1934年3月配合土龙山农民暴动,加入救国军,在横岱山、九里六等地毙日伪军130余人。9月在龙王庙、老街战斗中毙伤日军80余人。1935年多次参加赵尚志指挥的攻打方正、宾县战斗,1936年5月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独立师,后改为东北抗联第11军。
四、东北抗日义勇军在热河展开新的抗日斗争
东北抗日义勇军1933年初遭日伪军“大讨伐”后,有10万人以上转入热河,参加了热河抗战、长城抗战,并在热河省展开新的抗日斗争,用自己的血肉筑成中华民族抵御侵略的新的长城。
1.日军进攻热河,东北抗日义勇军分路抗击。1933年2月中旬,日军5万余人,伪军6万余人开始向热河进犯。早在日军进攻前,张学良为保住热河以及华北,增强军事力量,以辽吉黑热民众抗日后援会名义,收编退入热北、热东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共七个军团。第1军团,主要有活动于辽西、热东一带的李芳亭、谢国忱、刘震东、李海峰、孙兆印等义勇军,共1万余人,总指挥彭振国。第2军团,主要有活动于辽南的项青山、张海天、郑子丰、殷援民等义勇军共3000余人,以李纯华副指挥代总指挥。第3军团,主要有活动于辽东的郭景珊、丁育山部义勇军共2000余人,总指挥唐聚五。第4军团,主要有冯占海部共4万余人,编为12个旅,总指挥冯占海。第5军团主要有马占山余部邓文等部队,共7000余人,编为3个骑兵师、1个步兵师。第6军团,主要有李海青部,共5000余人,编为3个师。第7军团,为冯庸部,共500余人。参加热河抗战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在正面战场上抵抗日军进犯发挥了重要作用。2月21日,日伪军分三路向热河发起总攻。各部义勇军首当其冲,进行艰苦顽强的抗击。北线,日军以第6师团为主力及张海鹏部伪军分左、中、右三路,从通辽、彰武直扑开鲁、下洼子,以图夹击赤峰。驻守在这条防线上的邓文、李海青、张玉挺、冯占海、刘震东、李芳亭等部义勇军,协同作战,主动出击,在道德营子击退伪军张海鹏部进犯,攻占距通辽140里的哈拉漫汗、敖宝通等地,牵制了敌人兵力。这部分义勇军进攻冲锋时总是在前,退却时担任掩护,还经常袭击敌军驻地,搅得敌人不得安宁。中线,郑贵林、耿继周、唐聚五、李海峰等部义勇军,在南岭、北票、朝阳一带阻击日伪军进攻,战斗十分激烈,义勇军奋勇抗敌,伤亡惨重。朝阳失守后,耿继周率部突围至叶柏寿一带与郑贵林部联合作战,与日军血战三昼夜,延缓了敌人进攻。南线,冯占海、于百恩等部义勇军在赤峰一带与日伪军苦战多日,但因弹尽粮绝,未能阻敌,3月2日赤峰失守。孙殿英部正规军在撤退时,又令义勇军掩护,致使义勇军伤亡更重。这时,经营热河多年的汤玉麟弃承德逃走。万福麟又令耿继周掩护其撤至喜峰口。日军的快速纵队长驱直入,仅以128骑占领承德,热河遂告陷落。
2.日军进攻长城,东北抗日义勇军配合守军作战。热河失陷后,全国舆论哗然,纷纷指责国民党南京政府屈辱投降的不抵抗政策,矛头直指蒋介石。在此情况下,国民党南京政府不得不增兵古北口、喜峰口和冷口,组织抗敌。在全国人民的声援和支持下,在喜峰口的第29路军爱国官兵,于3月10日奋起反击,堵住日军进犯,长城抗战开始。当日军进攻喜峰口时,东北军第16旅战斗不支,板城峪失守,义院口也岌岌可危,遂向驻守在无名口等地的郑贵林部义勇军求援。郑当即令吴金铎率第22、25旅及第9旅反攻板城峪,激战6小时,终于收复。同时,另派第6旅和第6支队增援义院口,击退进犯之敌,毙其200余人。尔后,郑贵林部又在冷口、甘庄等地阻敌数日。在古北口反击作战时,各部义勇军亦在各地积极反击,配合作战,“老北风”张海天之子,“小北风”张秉林率部在丰宁、古北口之间不断袭击日军,毙伤多人 。冯占海、李海青、邓文等部在热察边界地带,以围场、半截塔等地为基地出击扰敌,配合长城各口守军的抗战。耿继周部扼守白马关要隘,阻击来犯之敌。唐聚五、郭景珊等率部则在古北口、白马关等处配合正规军作战。
3.热河失陷后,东北抗日义勇军坚持抗日活动。当热河抗战爆发时,应唐聚五、冯占海等人之约,辽北的第15路军贾秉彝部义勇军、吉林抗日救国军田霖部、辽宁民众自卫军英若愚部,经长途跋涉进至热辽边界地区,开展游击战,配合热河抗战。热河失陷后,继续坚持斗争。1933年4月,田、英部义勇军联合攻克阜新县城,活捉日军指挥官隅履次郎,缴获步枪200余支。贾部也来会师,从此三部合为一体,力量大增。在保卫和再攻阜新战斗中,击毙日伪军160余人,缴获步枪140余支。4月2日攻克康平县城,毙俘日军多人,获枪100余支。尔后,三支部队再次联合攻克阜新,在黑山和阜新交界处开展游击活动。后来,在日伪军“讨伐”下,田霖战死,贾、英二人入关,所部失散。1933年高鹏振返回辽西,收编余部发展到数百人,在阜新、法库一带袭扰敌人,坚持抗日斗争。孙永勤部战斗到1935年春。刘振东、周荣久、兰天林等部数千人,战斗到1937年前后。李天德部千余人坚持到1944年春。
东北抗日义勇军在整个中华民族抵御外来侵略者的斗争中,特别是在中国的抗日战争中占有重要地位,他们顽强的斗争精神和英勇事迹具有重大的历史作用和深远意义。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冲破了国民党蒋介石不抵抗政策的禁锢,掀起了中国人民武装抗日的开端,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成为最早奋起抗日的先驱;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发扬了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的光荣传统,显示了广大民众在反侵略斗争中的伟大力量,振奋了民族精神,有力推动了爱国抗日斗争的发展;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歼灭了大量的日军有生力量,牵制其大批兵力,延缓了它对东北的占领和扩大侵华战争的进程;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用实际行动响应和拥护了中国共产党坚决抗日的方针和主张,体现了抗日救国的精神;东北抗日义勇军武装抗日的斗争经验和教训,为我党领导的东北人民反日斗争提供了借鉴和经验;东北抗日义勇军坚持斗争的部队后来成为东北抗日战场上的生力军,为我党创建抗日联军提供了有利条件和重要基础。□
(作者单位:沈阳军事百科编审室)
责任编辑:李作清
一、辽宁省义勇军多路并举、坚持斗争
辽东三角地带(南满铁路、安凤铁路和黄海之间的地带)邓铁梅部长期坚持斗争。从1933年4月到1934年1月,日伪军对三角地带连续发动三次“大讨伐”,到处杀戮群众,烧毁村庄,制造无人区,妄图割断义勇军与人民群众的联系。在敌人残酷“讨伐”下,义勇军损失很大。但各部义勇军仍坚持斗争。1934年春,邓铁梅将部队分散,开展游击战。1934年9月,邓铁梅不幸牺牲,原邓部总参议苗可秀另创少年铁血军,继续坚持抗日斗争。1935年4月11日,少年铁血军袭击汤沟,毙伤日伪军数十人。同年7月苗可秀牺牲后,少年铁血军在白君实领导下继续战斗,与敌作战百余次,直到1939年1月白君实牺牲。在海城、营口、台安一带活动的张海天、卢世杰等部,坚持到1933年秋,转战到热河地区。辽北的高鹏振、杜鸿奎、李凌阁等部坚持斗争一年多,1934年4月中旬与贾秉彝、田霖、英若愚等部汇合攻占阜新、彰武,收复康平,给日伪军很大打击。兰法章的“辽宁中央地区民众抗日自卫军”发展到4000余人,编为3个旅,在开原、清原、西丰地区战斗到1934年。
辽东地区自卫军余部与东北人民革命军结合起来继续坚持游击战争,不少部队后来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在第9路军中的共产党员王仁斋、刘山春以第9军余部为基础,组建了海龙工农义勇军,继续抗日,后来成为抗联第一军3师的一部分。原在第16路军中任连长的左子元率部转移到宽甸东部山区组织民众抗日队伍,到1935年发展到800余人,9月被改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左为师长。原第11路司令梁锡福率余部,继续战斗,直到1934年2月牺牲。原第6路军第7旅旅长周保升,于1933年春在开原、东丰一带发展到300余人,4月8日与日军的“讨伐”队作战,毙日军数十人,俘伪军400余人,5月15日攻克东丰县城。第19路军司令王凤阁率1000余人,在临江、通化、辑安交界处的山区建立比较巩固的根据地,多次粉碎敌人“讨伐”,并经常出击,歼灭小股敌人,扰乱日伪统治。1933年10月在大庙沟伏击战中毙俘伪军110余人;1935年5月在七道沟伏击战中,击毁汽车5辆,击毙日军3人,俘虏全部伪军。日伪军对王部的游击活动,如鲠在喉,必欲铲除而后快。从1936年10至1937年3月,出动重兵进行长达5个月的“大讨伐”。王凤阁率部几经苦战,最后弹尽粮绝,和妻子一同被俘。敌人百般诱降,其始终不为所动,4月1日从容就义。王凤阁牺牲后,方春杰率领余部继续城斗。1939年春,方春杰在金川大荒沟牺牲,余部转入汪清,加入了东北抗日联军。
二、吉林省义勇军散而复聚
吉林省义勇军数量比较多,坚持斗争的时间比较长,后来大部分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
1.孙朝阳等部在哈东地区的斗争。以李杜为总司令的吉林自卫军大部队在“哈尔滨保卫战”受挫后,其余部在哈尔滨以东的宾县、方正、珠河(今尚志)等地,利用山高林密,易于小部队活动的条件,重新建立抗日武装,开展游击活动,给日伪统治造成很大威胁。这一带主要有“朝阳”、“九江”、“黄炮”、“扫北”、“东来”、“占东洋”、“打日本”等数十支抗日武装,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孙朝阳的“朝阳队”。孙朝阳聚众举义后,反攻哈尔滨失利,转入宾县南山区。这支武装在中共满洲省委军委书记赵尚志和共产党员李启东等人的帮助下,越战越强,很快发展到近千人。1933年8月攻克宾县县城,10月攻进木兰县城。后来在日伪军的离间和围剿下,赵尚志离队,孙朝阳被杀害,不久溃散。
2.下江地区义勇军的斗争。松花江下游的依兰、佳木斯、桦川等地是吉林自卫军经常活动的地区,有较好的群众基础。1933年下半年,自卫军余部陆续结队出山,重新组织各种旗号的抗日山林队,开展游击战。7月25日驻鹤岗的伪军5团4营80余人哗变,毙日军大佐以下官兵10余人,然后上山报号“忠厚”,与反日山林队“占中央”合成一股。接着驻依兰的寅裕团伪军全团哗变(报号“红军”),在佳木斯、依兰一带山区活动。此间,通河、汤原、萝北、绥东一带的一些大排队、自卫团也先后举旗抗日,共30多支,近2万人,下江地区又呈现出抗日斗争蓬勃发展的新局面。中共汤原县委因势利导,派出一批党团员深入到各山林队工作,帮助他们组建队伍、整顿纪律和开展武装斗争。1933年8月成立了东北民众联合反日义勇军,共550余人,以“青山”为总指挥,共产党员张文藻为政治部主任。1934年3月,在依兰的土龙山,发生了一起震破敌胆,轰动国内外的农民暴动。暴动农民在谢文东率领下,攻占太平镇,毙俘伪军30余人,又伏击了前来“讨伐”的日伪军,毙敌17人,俘伪军20余人。3月12日暴动农民成立“民众救国军”,谢文东当选为总司令。一时间,附近几个区的农民也来参加“民众救国军”,部队人数达万余人。尔后,“救国军”转战于依兰、勃利一带。10月,在吉兴河山区与李华堂部相遇。在赵尚志帮助下,成立了东北反日联合军总指挥部,赵尚志被推为总指挥,李华堂为副总指挥,谢文东为军事委员长。1936年9月,谢文东部改编东北抗日联军第8军,谢为军长。翌年1月,李华堂部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9军,李为军长。
3.陈东山、高玉山等部在完达山区的斗争。受李杜委托统辖自卫军余部的陈东山率部转进完达山区,尔后联络救国军余部张禹庭,张巩奇、李玉峰及刘万奎旧部等共2000余人,重新开展抗日斗争。1933年2月,先后攻克密山县城和平阳镇等地。3月1日,原吉林自卫军第9大队大队长高玉山在虎林又组织抗日武装,名为“东北国民救国军”,公推高玉山为总司令。8日,陈东山率部进入虎林与高玉山合兵一处,发展至6000余人,编为10个旅。5月25日,高玉山率3000人攻占饶河县城,乘胜收复抚远。至此,虎、饶、抚三县全被救国军收复。中共饶河中心县委派人与之联系,并将刚建立的饶河反日游击队,编入高部为特务营。此后,由于日伪军多次“讨伐”,高玉山部大部散失。1934年1月29日,高、陈二人率残部退入苏联。饶河反日游击队又恢复建制,并收编高玉山余部和其它抗日武装,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第7军。
4.王德林救国军余部在吉东的斗争。1933年1月中旬,王德林退入苏联,救国军由吴义成、周保中等率领继续西进,收容和整顿了宁安、敦化、安图一带的抗日武装力量。此时,救国军补充团在李延禄率领下返回宁安南部,成立了东北抗日救国游击军,李延禄为司令,孟泾清为政委,张建东为参谋长。吴义成、周保中根据部队变化情况,将全军编为四个路军和一个救国游击军。整编后部队又有发展,并重新控制了安图、桦甸、抚松、敦化等县的一部。1934年日军进行多次“讨伐”,部队散失很多,吴玉成率余部在山区坚持到1937年后退入苏联。周保中率人留守在敦化大蒲柴河,并就任救国军辽吉边区留守处主任,联络救国军余部约千余人,继续进行抗日斗争。1934年2月改为反日同盟军办事处,后来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第5军。李延禄的救国游击军转战宁安,汪清各地,在团山子、八道河子等战斗中给日伪军很大打击,后来发展为东北抗日联军第4军。
5.救国军姚振山等部与抗联配合作战,坚持斗争。1937年后,原救国军旅长姚振山联合救国军营长高俊凤(孔宪荣的夫人)、闵宪仁等组成一支600余人的抗日游击队,在敦化、额穆、安图一带山区及中东路哈绥线沿线,不断出击,配合抗联第5军作战。1938年8月,姚部在沙河掌粉碎400余日伪军的“讨伐”,又攻克延吉县小三岔口镇,毙伤俘日伪军30余人,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和物资。9月又在汪清县大肚川一带毙日军20余人,烧毁敌哨所三处。1940年后,虽环境更加艰苦,姚部仍坚持战斗。1941年春在穆棱、九站南沟遭到敌重兵包围,姚、高、闵等率部浴血死战,全部壮烈牺牲。
三、黑龙江省义勇军分散坚持抗日斗争
黑龙江省义勇军余部在十分艰苦的山区继续战斗。马占山余部卢明谦在去热河途中受阻,折回讷河一带。1933年初攻克讷河县城毙敌百余人。此后与程德俊部会合,转入德都山区,坚持游击战,不断打击敌人,直到年底。此间,马占山部第3军副军长张锡武(报号“天照应”)率余部数千人,在青冈、望奎、兰西、肇东、木兰、安达一带坚持斗争,经常袭击敌人。1934年10月被日伪军围攻,部队伤亡惨重。张被俘后,壮烈牺牲。在桦川、绥宾有陈太凡、张锡侯领导的黑龙江省抗日人民自卫军千余人,坚持战斗到1934年。在通河、木兰、铁力、庆城一带有马占山余部蔡洪林部1000余人,张奎五部2000余人,活动时间比较长,多次与赵尚志领导的游击队联合袭击日伪军,后来加入东北抗日联军第3军。
1933年6月,桦川县驼腰子金矿工人祁宝堂,联合工人建立“东北山林义勇军”,以梨树为根据地,不断打击日伪军。1934年3月配合土龙山农民暴动,加入救国军,在横岱山、九里六等地毙日伪军130余人。9月在龙王庙、老街战斗中毙伤日军80余人。1935年多次参加赵尚志指挥的攻打方正、宾县战斗,1936年5月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独立师,后改为东北抗联第11军。
四、东北抗日义勇军在热河展开新的抗日斗争
东北抗日义勇军1933年初遭日伪军“大讨伐”后,有10万人以上转入热河,参加了热河抗战、长城抗战,并在热河省展开新的抗日斗争,用自己的血肉筑成中华民族抵御侵略的新的长城。
1.日军进攻热河,东北抗日义勇军分路抗击。1933年2月中旬,日军5万余人,伪军6万余人开始向热河进犯。早在日军进攻前,张学良为保住热河以及华北,增强军事力量,以辽吉黑热民众抗日后援会名义,收编退入热北、热东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共七个军团。第1军团,主要有活动于辽西、热东一带的李芳亭、谢国忱、刘震东、李海峰、孙兆印等义勇军,共1万余人,总指挥彭振国。第2军团,主要有活动于辽南的项青山、张海天、郑子丰、殷援民等义勇军共3000余人,以李纯华副指挥代总指挥。第3军团,主要有活动于辽东的郭景珊、丁育山部义勇军共2000余人,总指挥唐聚五。第4军团,主要有冯占海部共4万余人,编为12个旅,总指挥冯占海。第5军团主要有马占山余部邓文等部队,共7000余人,编为3个骑兵师、1个步兵师。第6军团,主要有李海青部,共5000余人,编为3个师。第7军团,为冯庸部,共500余人。参加热河抗战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在正面战场上抵抗日军进犯发挥了重要作用。2月21日,日伪军分三路向热河发起总攻。各部义勇军首当其冲,进行艰苦顽强的抗击。北线,日军以第6师团为主力及张海鹏部伪军分左、中、右三路,从通辽、彰武直扑开鲁、下洼子,以图夹击赤峰。驻守在这条防线上的邓文、李海青、张玉挺、冯占海、刘震东、李芳亭等部义勇军,协同作战,主动出击,在道德营子击退伪军张海鹏部进犯,攻占距通辽140里的哈拉漫汗、敖宝通等地,牵制了敌人兵力。这部分义勇军进攻冲锋时总是在前,退却时担任掩护,还经常袭击敌军驻地,搅得敌人不得安宁。中线,郑贵林、耿继周、唐聚五、李海峰等部义勇军,在南岭、北票、朝阳一带阻击日伪军进攻,战斗十分激烈,义勇军奋勇抗敌,伤亡惨重。朝阳失守后,耿继周率部突围至叶柏寿一带与郑贵林部联合作战,与日军血战三昼夜,延缓了敌人进攻。南线,冯占海、于百恩等部义勇军在赤峰一带与日伪军苦战多日,但因弹尽粮绝,未能阻敌,3月2日赤峰失守。孙殿英部正规军在撤退时,又令义勇军掩护,致使义勇军伤亡更重。这时,经营热河多年的汤玉麟弃承德逃走。万福麟又令耿继周掩护其撤至喜峰口。日军的快速纵队长驱直入,仅以128骑占领承德,热河遂告陷落。
2.日军进攻长城,东北抗日义勇军配合守军作战。热河失陷后,全国舆论哗然,纷纷指责国民党南京政府屈辱投降的不抵抗政策,矛头直指蒋介石。在此情况下,国民党南京政府不得不增兵古北口、喜峰口和冷口,组织抗敌。在全国人民的声援和支持下,在喜峰口的第29路军爱国官兵,于3月10日奋起反击,堵住日军进犯,长城抗战开始。当日军进攻喜峰口时,东北军第16旅战斗不支,板城峪失守,义院口也岌岌可危,遂向驻守在无名口等地的郑贵林部义勇军求援。郑当即令吴金铎率第22、25旅及第9旅反攻板城峪,激战6小时,终于收复。同时,另派第6旅和第6支队增援义院口,击退进犯之敌,毙其200余人。尔后,郑贵林部又在冷口、甘庄等地阻敌数日。在古北口反击作战时,各部义勇军亦在各地积极反击,配合作战,“老北风”张海天之子,“小北风”张秉林率部在丰宁、古北口之间不断袭击日军,毙伤多人 。冯占海、李海青、邓文等部在热察边界地带,以围场、半截塔等地为基地出击扰敌,配合长城各口守军的抗战。耿继周部扼守白马关要隘,阻击来犯之敌。唐聚五、郭景珊等率部则在古北口、白马关等处配合正规军作战。
3.热河失陷后,东北抗日义勇军坚持抗日活动。当热河抗战爆发时,应唐聚五、冯占海等人之约,辽北的第15路军贾秉彝部义勇军、吉林抗日救国军田霖部、辽宁民众自卫军英若愚部,经长途跋涉进至热辽边界地区,开展游击战,配合热河抗战。热河失陷后,继续坚持斗争。1933年4月,田、英部义勇军联合攻克阜新县城,活捉日军指挥官隅履次郎,缴获步枪200余支。贾部也来会师,从此三部合为一体,力量大增。在保卫和再攻阜新战斗中,击毙日伪军160余人,缴获步枪140余支。4月2日攻克康平县城,毙俘日军多人,获枪100余支。尔后,三支部队再次联合攻克阜新,在黑山和阜新交界处开展游击活动。后来,在日伪军“讨伐”下,田霖战死,贾、英二人入关,所部失散。1933年高鹏振返回辽西,收编余部发展到数百人,在阜新、法库一带袭扰敌人,坚持抗日斗争。孙永勤部战斗到1935年春。刘振东、周荣久、兰天林等部数千人,战斗到1937年前后。李天德部千余人坚持到1944年春。
东北抗日义勇军在整个中华民族抵御外来侵略者的斗争中,特别是在中国的抗日战争中占有重要地位,他们顽强的斗争精神和英勇事迹具有重大的历史作用和深远意义。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冲破了国民党蒋介石不抵抗政策的禁锢,掀起了中国人民武装抗日的开端,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成为最早奋起抗日的先驱;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发扬了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的光荣传统,显示了广大民众在反侵略斗争中的伟大力量,振奋了民族精神,有力推动了爱国抗日斗争的发展;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歼灭了大量的日军有生力量,牵制其大批兵力,延缓了它对东北的占领和扩大侵华战争的进程;东北抗日义勇军的武装抗日斗争,用实际行动响应和拥护了中国共产党坚决抗日的方针和主张,体现了抗日救国的精神;东北抗日义勇军武装抗日的斗争经验和教训,为我党领导的东北人民反日斗争提供了借鉴和经验;东北抗日义勇军坚持斗争的部队后来成为东北抗日战场上的生力军,为我党创建抗日联军提供了有利条件和重要基础。□
(作者单位:沈阳军事百科编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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