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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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之海
  我驾驶着空气机车沿着海岸线飞驰。这里是黑之海,属于我们海洋小组的一个考察目标。
  凯特、真田、迪波夫和拉娜已经在那里设置了考察营地,而我被临时抽调过去支援他们——总部的气象浮标显示一个巨大的风暴已经在黑之海区域形成,并将在8小时后登陆,中心附近风力几乎是地球上最强台风的3倍,他们需要有人协助加固营地和确保通信畅通,而身为机械师的我就是干这个的。
  和考察队里的那些科学家不同,我没有一大堆博士头衔。尽管我不是天文、地质和生物学领域的专业人士,但我也能感受到这个星球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它的海洋更大、更深、也更暴烈,涨潮时海面掀起的巨浪足以媲美灾难片里的场景,而这仅仅是它的日常。
  海岸被滔天巨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猛烈冲刷,几乎留不下任何东西,只有裸露的岩石和空荡荡的海滩。和地球不同,这里海边的沙子颗粒更加细碎,如同粉末。它们乘风而起,像一阵阵灰白的烟雾,我不得不戴上护目镜,用头巾遮掩口鼻。
  这么个荒凉死寂的地方,真不知道凯特他们为什么要把第一站设在黑之海,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找到什么高级生物的样子啊。
  “噢,比利,你根本无法想象我们发现了什么!”
  一见到我,凯特就这样说,同时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黑之海的生物活跃程度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想,海面的狂暴并没有妨碍海洋生物在水下过着怡然自得的生活。仅仅三天内,他们就记录了超过上百种全新的鱼类和软体动物,他们甚至还在海底发现了“疑似人造”的“古代城市废墟”,迪波夫已经开始用“亚特兰蒂斯”来形容他们的新发现了。
  我忙着加固营地,凯特蹲在我身边给我递工具,同时不断兴高采烈地说着那些我似懂非懂的东西。我偶尔看向她时,发现她神采飞扬,眼睛闪闪发亮,这样的她看起来真是迷人。
  突然凯特的通讯器响了,她接通后听了片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他们分成两个小队分头行动,凯特和拉娜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但迪波夫和真田却遇到了麻烦。
  求救信息是真田发过来的,他说迪波夫在水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伤了。
  现在迪波夫昏迷不醒,这极大地延缓了真田的行动,而距离风暴来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拉娜留在营地,凯特和我跳上各自的空氣机车疾驰而去。远处的黑之海上空,巨大的黑色气旋宛如缓慢蠕动的巨兽,暗红色的闪电此起彼伏,大风暴就要来了。
  风暴
  每个考察队员都随身携带了定位器,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真田和迪波夫。
  真田把迪波夫裹在防水睡袋里,背着考察器材,拖着他在狂风大作的沙滩上蹒跚前行。真田说我们的车灯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棒的东西,要是我们再晚来十分钟,他恐怕就真的要绝望了。
  迪波夫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他全身赤裸,脸色苍白。真田说发现迪波夫时他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的潜水装备去哪儿了。凯特匆匆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在迪波夫身上发现明显的伤口或者咬痕。
  凯特为他打了一针安他菲林,这种药物本应直接刺激他的中枢神经让他苏醒过来,但迪波夫只是轻微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反应。他心跳微弱但很平稳,瞳孔并无异常,凯特怀疑他可能遭到了某种水母类生物的攻击,但必须先把他带回营地才能有效诊断并治疗。我们把迪波夫放在了我的机车后座上,用绳索把他和我捆在一起,然后真田上了凯特的车。我们被迫放弃了他们的车,因为必须赶在风暴把我们掀上天前返回营地。
  几乎就在我们锁上营地舱门的同时,风暴尾随而至。整个营地在狂风暴雨中战战兢兢地打着哆嗦,虽然我对人类的科技还有我的经验很有信心,但老实说我们的营地到底能不能抗住这种级别的风暴,我心里真没底。
  在修好了几处线路故障后,我优先确保了医疗室的电力供应。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迪波夫身上发生了什么,然而我们尝试了一切方法,也没能让他醒来——他的心跳非常缓慢,血压也偏低,除此之外生命体征基本正常。血液毒素和神经毒素测试都没发现异常,甚至可以说他的身体非常健康。
  忙活了三四个小时却毫无头绪,我们都有些泄气。营地的医疗室条件有限,总部有智能医疗舱,但以现在的天气状况根本不可能离开营地返回总部,我们只能等待,等待这场风暴平息然后让总部派人接应,或者等待迪波夫自己醒过来,告诉大家他没事,只是虚惊一场。
  我待在控制室里,盯着屏幕上的各种数据,听着窗外犹如世界末日般的风雨声,忍不住胡思乱想。只有在这种闲得发慌的时候,才会突然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按照我们的时间来算,今天按理说应该是11月26日,如果是在地球上的话,圣诞节的氛围已经日渐升温,而我却身处远在3 000光年以外的一颗还没有正式名字的行星上,待在一个风暴之中的科考营地里……这个星球的确宜居得像有生命存在,然而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任何高等种族,这也意味着很可能我们这些“外星人”就是这个星球上仅有的智慧生命了……
  开拓者?观察者?自以为是的造物主?不管我们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这种被整个世界遗忘的孤独感,还真是让人挺不爽的。
  控制台突然响起语音信息提示,是凯特。
  迪波夫醒了。
  迪波夫
  凯特在医疗室里为迪波夫做检查,我们其他人站在外头围观。凯特的表情一直很严肃,她眉头轻蹙,咬着下唇,我知道那是她心情复杂的表现。
  迪波夫的确是醒过来了,但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他眼神空洞呆滞,注意力涣散,只有在他眼前打响指和大声叫他的名字才能让他产生反应,而且这反应转瞬即逝。接下来他不是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我们,就是盯着自己身上的某一处发呆。   真田走过去试着和他的搭档交谈,但迪波夫一言不发,他看上去仿佛根本不认识真田,也不认识我们当中的任何人。他不但无法和我们沟通,似乎甚至连基本的自我认知都存在障碍。
  凯特走出房间,向我们摇摇头,以她的专业知识,居然无法对迪波夫的状况做出解释。迪波夫呆呆地坐在诊疗台上,穿着无菌服,既安静又迷茫地四处张望。
  幸好没有什么激烈甚至暴力的举动,不然我们可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我们很快地讨论了一下,决定把迪波夫的情况向总部汇报,同时把他留在医疗室继续观察,等到风暴平息后再做打算。凯特为他注射了镇静剂,迪波夫看起来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反抗,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真田的心情很低落,他盯着那些他从海洋中带回来的生物样本出神,我们都知道他在为自己的搭档担心,自责没有照看好迪波夫。真田说当时他沉迷于海岸岩礁缝隙里的地衣和甲壳类生物,兴奋的迪波夫等不及了,便带上微型潜水机器人独自下水考察海床。
  “嘿,真田,我说,忘了那些滑溜溜的苔藓和外星螃蟹吧,这儿才是黑之海的精华!”
  “海洋和陆地的交界线可是很重要的哦,只有越过这道屏障的生物,才有机会成为陆地的主宰呢。”
  “要是有阳光海滩我倒是愿意多待会儿,哈哈。”
  “你就是想成为第一个在外星球玩潜水的地球人吧?”
  “嘿嘿……噢,这是什么?真不可思议……”
  “不要乱碰乱摸,迪波夫,可能会有危险——”
  “噢,见鬼!……该死的……”
  “迪波夫?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快回答!”
  “这家伙……咬了我一口!……见鬼……我在流血!”
  “你立即上岸!我马上过来!撑着点!”
  “……”
  真田向我们播放了他和迪波夫最后的通话记录,然后捂着脸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不光是凯特,我们都觉得奇怪:迪波夫在通话中说自己被某种生物咬了还在流血,但我们却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伤痕。凯特还告诉我们,迪波夫脱离冬眠状态后就一直有点轻微肺部感染,但现在也全好了。
  会不会是因为那种神秘生物的唾液或毒素作用于人体后,反而产生了“治疗”效果呢?
  带着疑惑大家各自休息,真田守着迪波夫,两小时后换我。
  但叫醒我的并不是真田,而是凯特,她一脸惊慌地拿着监视板给我看。
  监视器显示营地外有人,那个人正竭尽全力地拍打着舱门。
  这怎么可能?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在营地里了!
  “表明你的身份。”凱特打开通讯器,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监视器里,那人哆嗦着拉下控制面板。
  “凯特!……让……让我进来!我……我是迪波夫!!”
  我和凯特看着对方,寒意油然而生。
  异体
  我们决定先不惊动其他人,我拿着消防斧走在前面,凯特紧随其后。
  我和凯特对视了一眼——一,二,三!
  凯特推开舱门,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倒地不起!
  我们赶紧合力关上门,我还有些顾虑,但凯特已经跪在他身边开始为他检查。
  那人冷得瑟瑟发抖,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潜水服上的考察队标志,和侧腰上的伤口。他用了止血凝胶,但皮下的黑紫色显示有内出血迹象,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伴随着呼吸,他的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剧烈地咳嗽着,唾沫里还夹着血丝,明显这是肺部感染加重的表现。
  “凯特……比利……真田那个混蛋!他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他可怜兮兮地抱怨着,“我在水下被不知道是什么的怪东西咬了一口……通话器也弄丢了!要不是定位系统还能用,我肯定早就嗝儿屁啦!……我在暴风雨里走了5公里唉!……最后几百米已经是用爬的了,呜呜……”
  无论从哪方面,他都无疑是那个我们熟知的迪波夫!
  那么,医疗室里那个看起来一模一样却表现诡异的“迪波夫”到底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
  凯特联系了真田,却没有回应,他理应还在医疗室里,我随即联系了拉娜,也同样无人应答。
  医疗室里出事了!
  我本想让凯特留下照顾迪波夫,但凯特担心我一个人遇到麻烦,迪波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要跟我们一起去,于是我们三人便朝医疗室赶去。
  医疗室里满地狼藉,真田倒地不起,他肩上的伤口血流如注,而那个之前被我们当作迪波夫的生物正挟持着拉娜,用手术刀抵着她的脖子。
  迪波夫愣住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他的出现也似乎在对方的意料之外,看到“本尊”后那个生物明显迟疑了片刻,而拉娜抓住机会,趁机挣脱了挟制!
  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前,用斧头砍掉了那个生物的一只手臂!
  那个生物发出了可怕的叫声,所有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然后那个生物的脸突然蠕动起来,紧接着我目睹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它竟然从迪波夫变成了真田!
  一道黑影闪过,我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狠狠击中,我觉得自己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在凯特和拉娜的惊叫声中,那个生物背后伸出了无数触手,它们在医疗室里迅速扩张,那个生物的四肢怪异地扭曲着,并在我们的注视下逐渐褪去人类的外皮,变成了灰白色的皮肤。在医疗室闪烁的灯光下,它体表遍布的黏液闪闪发亮,放射状的触手就像一个巨大的、会呼吸的肿瘤,逐步挤占我们的空间。
  而那只被我砍下的手臂也发生了变化——它分解成了无数灰白色的类似小虫似的东西,这些小虫纷纷朝“本体”靠拢,很快就与其“融合”,并变成了一根新的触手!
  “快离开这儿!”我大声吼道。
  迪波夫想去救倒在地上的真田,但那些触手已经缠上了他,并将真田和迪波夫一起拉了过去!   我们三人拼命把迪波夫拽了回来,那个生物的触手已经把失去知觉的真田层层裹住,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活活吞噬。
  我们逃出医疗室,撤到了前舱,并封锁了沿途所有的通道。
  我们失去了真田,那个致命的未知生物就盘踞在离我们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它很快就会对我们发起攻击,而外面是特大风暴,这回我们死定了。
  求生
  失去了搭档,迪波夫情绪激动,他好几次都想打开隔离门跟那个东西拼了,但还是被我们死死按住。
  最后一道舱门截断了一只触手,它在地上蠕动着,渐渐变得迟缓,数分钟后它分解成了无数灰白色的小虫,虫子在地上挣扎了没多久就纷纷没了动静。
  按照凯特的分析,这个生物之所以能做到变形、分解、融合以及以假乱真,连我们近距离接触都无法识破的超细微拟态,是因为它并非单一个体,而是某种集群生物——被砍下的手臂离开本体后就变成了灰白色的虫子,每一只虫子可能就是一个基础单位,它们像纳米机器人一样通过集群思维聚集起来,并产生神经连接,从而以整体形态行动。而一旦离开本体太长时间,它们就会失去活力并很快死去。
  “巨型章鱼”可能是它——或者是它们——的原生形态,当它们攻击或吃掉其他生物或更高级的智慧生命时,就会根据对方的形态外貌对其进行模仿,当它们遇到迪波夫和真田时,会变成他们的样子,因为他们都与它又十分亲密的接触(被咬过)。而它们似乎还可以自由切换拟态外观,但无法确定这种“拟态记忆”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我知道凯特是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但我必须思考对策,我不想让我们其余的人像真田那样被外星章鱼或者外星虫子什么的吃掉,我们都是作为人类中的精英才被考察队选中,而我们对这个星球的探索才刚刚开始,我们是先驱,可不是先烈。
  拉娜认为那个东西原本是海洋生物,不可能长时间离开水,也许它会自己死掉。但凱特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也许这个生物可以永久拟态为陆地生物,这就是为什么它们咬了迪波夫后会出现在沙滩上——它们看上去会主动寻找适合自己当前拟态的生存环境,换言之只要它们愿意,也许也有可能长时间保持人类形态。
  如果是人类形态,那么杀死人类的方法,同样可以杀死它们。
  “可我们只是一群书呆子!我们什么武器也没有!”迪波夫嘟哝着。
  这些科学家或许手无寸铁,但我和他们不同,我之所以会被考察队选中,并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机械工程背景,我曾经接受过军事训练,我也是考察队里唯一随身配备武器的人,除了技术支持,安保同样是我的工作范畴。
  我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告诉他们我的脉冲枪放在我的房间里,只需一击就能爆掉那个冒牌迪波夫或者真田的头。凯特和拉娜十分惊讶,迪波夫则觉得我酷毙了——书呆子科学家们总是天真地以为只要他们心怀善意,就会受到外星生物们的热情欢迎,而“邪恶的政府和军方的人”总是会玷污科学考察的神圣和纯洁……哎,随他们的便了……凯特不赞同我干掉那只外星章鱼,因为“对方是在本能驱使下行动,而我们无权决定它们的生死”,但我马上驳斥了她:“我们也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行动,为了活下去没什么是我们不能做的,现在我们要一起干掉那个东西,为真田报仇,然后把这一切告诉总部的人——我们必须团结一致,都没意见吧?”
  抱歉,凯特,我尊重你的科学家情怀和领队地位,但我的原则是让大家活着。
  黎明
  我的计划是,打开第一道舱门后,我们所有人都冲进我的房间,一旦我拿到武器,就一起进入控制室,凯特认为在半人半触手的不稳定形态下,这种生物应该保留了部分原生形态的习性,这意味着它们很可能不太喜欢燥热的环境,所以我们会将医疗室和其他房间的环境温度调到最高,这样也许能迫使它们主动向控制室发起进攻,只要它们一进来,我就对准头部开火,运气好的话我们就都得救了。
  “撑着点伙计。”我对迪波夫说,他依然很虚弱,要凯特和拉娜架着他才能勉强站着。
  “要是情况不妙,就别管我了。”倔强的俄罗斯人说,“让我跟那个怪物同归于尽。”
  “别说傻话。”我说,“真田只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行动开始。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舱门。
  灯光应景地闪烁着,走廊尽头的黑暗像一张怪兽的嘴,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我们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我打开房门钻进去扑向我的床,拜托,拜托,一定要在这里啊——
  我摸到了冰冷的金属枪管,顿时松了口气。
  “哇嗷,这么大一杆枪,我觉得好有安全感。”迪波夫大呼小叫,我赶紧示意他噤声,两个女人一起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悻悻地说:“嘿,比利,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武器?我觉得我也能帮上忙……”
  他能跟上大家不拖后腿就已经帮了大忙了。
  下一个目标:控制室。
  就在我们即将抵达控制室门口时,一根巨大的触手突然击穿天花板,挡在我们面前!
  我毫不迟疑地开了枪,触手被脉冲弹击中,开始剧烈地翻滚扭曲起来!
  就在这时,迪波夫突然大吼一声,举着消防斧冲上去,手起斧落,将那只触手硬生生斩断了!
  “看到了吗?我好歹也算是个战斗力——”
  迪波夫话音未落,更多的触手伸出,将他拦腰缠住举到半空!
  凯特和拉娜一人死死地拽着他的一只脚,但那些触手力大无比,甚至有把他们三人一起拖走的趋势,凯特抱着迪波夫的腿,冲我大喊:“控制室!……去控制室!打开火警开关!”
  我打开控制室的舱门,冲进去拍下火警开关,顿时警报声大作,天花板的消防喷头开始喷水,我立即明白了凯特的用意:当它们没有保持完整的人类形态时,它们的一部分身体依然是海洋生物,而海洋生物厌恶淡水。
  我听到了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那个怪物终于现身了——它依然有着真田的脸,但从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是海洋生物的触手了,它歪着头打量着我们。
  “来啊!”我张开双臂,向它挑衅,“怎么了?不想把我们也吃掉吗?!”
  它的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下一刻它就以和那庞大身躯毫不相称的速度朝控制室门口的我扑来!就是现在!我扣下扳机。
  能量短暂聚集后,脉冲弹击中了它的眉心。
  我把能量设置到了最大,巨大的脉冲能量把它的整个头部连同半边肩膀都炸掉了。
  人类的鲜血和灰绿色的怪物体液溅了我一身,还迸到了天花板上。
  触手立即松弛下来,开始诡异地抽搐,它们最终蜷缩起来,回到了“真田”残缺的身体里,然后开始分解成无数原地挣扎的小虫。
  当我看着最后一只小虫死去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我感到自己精疲力竭。
  风暴似乎已经减弱,两个太阳从黑之海中先后跃出,黎明来了。
  但我知道,我永远也忘不掉,这个噩梦般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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