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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算来,1975年至今已有37年了。37年来,有一个故人的背影一直扎根在我心中,他常常使我感恩、使我努力、使我激动。我多次想把这个背影写出来,为我的前辈,也为我自己。
我是1975年从岳阳地区农校毕业后到当时的汨罗县楚塘公社任农业技术干部的。我跟公社党委书记蒋厚昌在枫树大队第9生产队办点。书记事多,我既年轻又刚参加工作,蒋书记就跟我说:“小许,你就搞300天吧——给我帮点忙。”我愉快地答应了。也因此,除了公社干部开会,我基本上是住在农民家里,与农民一起做事。
那时我住在楚塘,房东姓杨,杨家有一个与我年龄相当的儿子,我们同睡一张床。因为太穷,冬天睡觉垫的还是冰凉的竹席子,脱衣上床时,还真要些勇气。因为天下雪了,寒气太重,我便想在晚上回趟公社,把自己的垫被带过去,可以暖和些。
当时的楚塘公社机关在阳家墩岭上,与屈子祠遥相呼应。天已经很晚了,我从岭下走上去,及至机关时,忽然发现机关围墙角边有一个人影在动,一拱一拱地在刨什么,黄军大衣上布满了雪花。仔细看时,那人好像有点抽搐。我有些紧张,这会是谁呢?在干什么?
我加快脚步,赶上去一看,原来是公社党委副书记、供销社的主任傅明林先生!“傅爹,你在干什么?”见我发问,傅爹便回过头来:“这条出水沟堵塞了,水不通,我把它搞通一下。”他费力地说。原来,出水沟上面是食堂,臭水从这下去。如果堵住了,臭水就会停留在去食堂的路上。大冷天,傅爹已经用双手刨出了一堆又脏又臭的东西。这时水也基本通了。见此情景,我连忙说:“你老人家不要搞了,我来。”“算了,差不多了,你莫搞脏了手。”我把傅爹扶起来,他双手冻得通红,一个劲地喘气。
那一年傅爹快60岁了,有严重的气喘病。因为身体不好,县里才把他调到供销社去任职,算是照顾他,但仍挂着公社副书记的职务。傅爹文化水平不高,却是个实干家,工作非常地认真负责,有很好的口碑。平时与供销社的职工扯谈时,也听说过傅爹的一些笑话。有一次,他为一个学习班作总结报告时,稿子中分别有两句话,一句是“这次学习班办了整整十天”;另一句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但是这两句话正好在上下页的接头处,傅爹便念成了:“这次学习班办了整,整十天”和“十月革命一声炮,响”。我与傅爹是同乡,他对我很好。有一次我问过他,有没有这回事?他承认了,还说,“没文化,苦嘞!同样一‘率’字,与‘领’搭配要念‘蟀’;与‘比’搭配要念‘律’。我原来在会上做报告,读‘律领’逗人笑,读‘比蟀’也逗人笑,没办法啊,实在搞不清。你就好,有文化!一定要好好搞啦!”
现在,三四十年过去了,傅爹的那个背影,说过的那些话,总是常常浮现。无声无息中,我也快退休了。回望一生,我也是勤勤恳恳几十年,认认真真做事,规规矩矩做人,总是把做事看得高于一切。我虽然官做得不大、不威武,不如人家有模有样、有滋有味,但我无愧于心!
我忽然觉得,是傅爹的那个背影在我心里扎了根,让我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人确实不需要把事做给谁看,关键是心无愧疚!
我是1975年从岳阳地区农校毕业后到当时的汨罗县楚塘公社任农业技术干部的。我跟公社党委书记蒋厚昌在枫树大队第9生产队办点。书记事多,我既年轻又刚参加工作,蒋书记就跟我说:“小许,你就搞300天吧——给我帮点忙。”我愉快地答应了。也因此,除了公社干部开会,我基本上是住在农民家里,与农民一起做事。
那时我住在楚塘,房东姓杨,杨家有一个与我年龄相当的儿子,我们同睡一张床。因为太穷,冬天睡觉垫的还是冰凉的竹席子,脱衣上床时,还真要些勇气。因为天下雪了,寒气太重,我便想在晚上回趟公社,把自己的垫被带过去,可以暖和些。
当时的楚塘公社机关在阳家墩岭上,与屈子祠遥相呼应。天已经很晚了,我从岭下走上去,及至机关时,忽然发现机关围墙角边有一个人影在动,一拱一拱地在刨什么,黄军大衣上布满了雪花。仔细看时,那人好像有点抽搐。我有些紧张,这会是谁呢?在干什么?
我加快脚步,赶上去一看,原来是公社党委副书记、供销社的主任傅明林先生!“傅爹,你在干什么?”见我发问,傅爹便回过头来:“这条出水沟堵塞了,水不通,我把它搞通一下。”他费力地说。原来,出水沟上面是食堂,臭水从这下去。如果堵住了,臭水就会停留在去食堂的路上。大冷天,傅爹已经用双手刨出了一堆又脏又臭的东西。这时水也基本通了。见此情景,我连忙说:“你老人家不要搞了,我来。”“算了,差不多了,你莫搞脏了手。”我把傅爹扶起来,他双手冻得通红,一个劲地喘气。
那一年傅爹快60岁了,有严重的气喘病。因为身体不好,县里才把他调到供销社去任职,算是照顾他,但仍挂着公社副书记的职务。傅爹文化水平不高,却是个实干家,工作非常地认真负责,有很好的口碑。平时与供销社的职工扯谈时,也听说过傅爹的一些笑话。有一次,他为一个学习班作总结报告时,稿子中分别有两句话,一句是“这次学习班办了整整十天”;另一句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但是这两句话正好在上下页的接头处,傅爹便念成了:“这次学习班办了整,整十天”和“十月革命一声炮,响”。我与傅爹是同乡,他对我很好。有一次我问过他,有没有这回事?他承认了,还说,“没文化,苦嘞!同样一‘率’字,与‘领’搭配要念‘蟀’;与‘比’搭配要念‘律’。我原来在会上做报告,读‘律领’逗人笑,读‘比蟀’也逗人笑,没办法啊,实在搞不清。你就好,有文化!一定要好好搞啦!”
现在,三四十年过去了,傅爹的那个背影,说过的那些话,总是常常浮现。无声无息中,我也快退休了。回望一生,我也是勤勤恳恳几十年,认认真真做事,规规矩矩做人,总是把做事看得高于一切。我虽然官做得不大、不威武,不如人家有模有样、有滋有味,但我无愧于心!
我忽然觉得,是傅爹的那个背影在我心里扎了根,让我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人确实不需要把事做给谁看,关键是心无愧疚!